第72節


我帶頭踏罡步,鈴鐺和寇真跟在我身後,輕聲念誦咒語:「飛天之精,躡地之靈,運人之真,三才合德,九氣齊並……」
踏完北斗七星罡,念完咒語,我們三個齊的一起跺腳,儀式完成,誰也沒廢話背起背包,打著手電朝山裡面走。
太行山連綿起伏,跨四個省,地勢險要,地質基礎十分古老,基層巖系為太古界。境內山巒起伏,河谷盆地錯落,屬溫帶大陸性氣候。由於前陣子下了暴雨,路很難走。
走了一個小時,我們三人的身體狀況就顯現了出來,寇真很能走,背著個大包像是沒背東西,前面一旦沒路了,跟著他左拐右轉的,一會就又找到條山路,我身體還行能跟得上寇真,鈴鐺太胖,體質就差了不少,累得呼呼直喘,臉色也變得發白,但還是硬撐著跟上。
太行山脈裡的山都不高,最高的也就二千多米,但每座山佔地極廣,山中樹木茂盛,越往裡走越見荒僻,這裡不是什麼旅遊景點,因為還未開發,所以風景極好,處處都保持著原始的風貌。
走走停停,越往山裡走越荒蠻,堅持到了快天亮,我和鈴鐺都累得不行,寇真說山上有座道觀,他和他爹在那休息過,堅持到那再休息,我倆無奈只能跟著他前行,等天色完全大亮,太陽從東方升起,我們三個才看到寇真口裡說的道觀。
第一百一十一章偶遇
說是道觀,其實就是兩間破爛的木頭房子,名氣起的很大氣,紫玉觀。挺大個匾額橫在屋子上方,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在這小道觀右邊,居然還有一座廟,同樣是兩間破房子,名氣一樣起的相當大氣,般若寺。
道觀,寺廟被籬笆隔住,外面都有一個院子,道觀院子裡面雜草橫生,荒蕪了很久,波若寺院子卻收拾的很乾淨,彷彿有人居住。
「就是這,就是這……」故地重遊,寇真顯得有些興奮,一馬當先帶我們進了道觀,我和鈴鐺目瞪口呆,不明白這荒山野嶺,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建個小破道觀幹什麼?更不明白道觀旁邊為什麼有座廟,要是對面在有座尼姑庵,就齊活了啊,簡直可以上演一出禿驢敢跟貧道搶師太的曠古絕今的愛情大戲了。
我和鈴鐺累的不行不行的了,不休息會實在是難以堅持下去,尤其是鈴鐺,那汗出的跟瀑布似的,全身都濕透了,道觀雖破,好歹是兩間能擋風遮雨的屋子。
道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大廳正中間有一神龕,裡面供著一個木刻的真武大帝,左邊是個廚房,右邊是臥室,簡陋到了極點,裡面沒傢俱,臥室裡面有一大通炕,裡面都是炭灰,我們放下裝備,在外面胡亂撿了點柴火,生起火來,從包裡掏出乾糧,直接烘烤著吃,等我們吃完,已經是中午了。
寇真吃完就出去了,也沒打招呼,不知道去那了,剩下我和鈴鐺無所事事,我抽煙,鈴鐺很不滿的跟我埋怨道:「寇真這小子從小就吊兒郎當的,學習也不好,總被叫家長,現在還是這個德行,自由散漫,不聽招呼。」
我對鈴鐺道:「寇真這孩子缺少父愛,要不然也不會整天纏著我,這地方既然他和他爹來過,四處走走,緬懷一下往事也正常,別管他了,一會也就回來了……」
我和鈴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覺就聊到了鈴鐺身上,或許是沒有別人的緣故,或許是鈴鐺心裡的委屈太多,打開了話匣子,說她其實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她們金家沒有人活的過三十歲,巷子裡大家看到的鈴鐺父母,其實是他的姑姑和小叔,用易容術冒充鈴鐺的父母,支撐著小店,三年前也接連去世了,都是沒活過三十歲……
內幕啊這是,哥們相當驚訝,不明白為何金家的人都活不過三十歲,更為怪異的是,鈴鐺的父母為何三十歲就死,就算金家遭受了類似無法解的詛咒之類,那鈴鐺的母親不是金家的血脈,為何也三十歲就死?還有,死就死了,鈴鐺的小姑和小叔為何要冒充她父母,把她養大?悄無聲息的死去?
更讓我不理解的是,鈴鐺家的圓光術如此牛逼,就想不出來點辦法?何況鈴鐺之前算過,說她能活八十九,現在又告訴我,金家的人活不過三十,前後差距也太大了吧?我有點懷疑鈴鐺是不是精神分裂,有迫害妄想症了?
「鈴鐺,你不是說用圓光術看過自己的壽命嗎?能活到八十九,怎麼就活不過三十了?就算你金家有短命的遺傳基因,可你家裡人這麼多年就沒想出過辦法來?」
鈴鐺朝著我苦笑:「偉哥,不瞞你說,我家上上下下用圓光術算壽命,沒有一個少於八十歲的,可過了三十歲,就會突然暴斃,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金家以前在南方,後來遷移到北方來的,挨著寇家開了這麼個門店,至於什麼原因,家里長輩沒跟我說過,只是讓我盯著寇家小子,其它的都瞞著我,金家傳到我這一代連男孩都沒有了,就剩下我這麼個女孩子,金家的血脈其實已經絕了,偉哥,你說我的命咋這麼苦?」
鈴鐺這是把我當知心哥哥了,我也明白為啥鈴鐺會對她輸了三年的壽命如此緊張,要是鈴鐺只能活到三十歲,丟掉的那三年壽命,算到這三十年裡,那不就剩下二十七年好活了?
我更明白鈴鐺為啥那麼著急的要嫁人了,為什麼玩命的想要整容,因為到了三十歲鈴鐺還沒結婚生孩子,老金家就徹底的絕根了,老金家的圓光術也就斷根了,所以鈴鐺才不得不鋌而走險,用圓光術去賭……
這實在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看著鈴鐺委屈的胖臉,我安慰道:「鈴鐺,咱們不是來找錢老闆了嗎?你放心,找到了錢老闆,不管多困難,我都幫你找回那三年的命數,你今年才二十一歲,還有九年,咱們一起想辦法。」
鈴鐺眼眶都紅了,對我道:「謝謝你偉哥,你是個好人。」
鈴鐺身世可憐,親人都不在了,沒有閨蜜,沒有哥們,孤獨活在這世界上,還要面對三十歲就要死亡的恐懼,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我挺能理解她的,可是,能不能別亂髮好人卡?哥們真的很像好人嗎?
我有點受不了道觀裡沉悶的氣氛,準備出去找寇真,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一個男聲興奮道:「這裡有個道觀,旁邊還有個小廟,咱們進去歇會吧。」
我覺得詫異,誰會來這麼荒僻的地方?還如此巧合的跟我們碰上!一個箭步竄到門邊,抽出天蓬尺,大喝了聲:「誰?」
「你好,我們是華北師範大學的學生,出來旅遊的,請問你是?」兩男一女已經站在了院子裡,我打量了一下,三人年紀都不大,二十二三的模樣,臉上還很稚嫩,一看就是沒參加過工作,沒什麼社會經驗的菜鳥。
當中的女孩子很漂亮,梳了個馬尾辮,身高得有一米七,穿著一身紅色的衝鋒衣,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膚色很白,手上帶著一串玉石的手鏈,看上去就是個不缺錢的主,端莊,大方,卻又不失成熟嫵媚,身上還藏著略顯冷冽的氣質,隱隱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沒有半點害羞的意思,落落大方的跟我搭話。
現在的學生都這麼妖孽了嗎?為啥我們學校裡沒有這樣的人物?哥們心生警惕,對她道:「我們也是出來旅遊的,這地方已經有人了,你們去旁邊的波若寺看看去吧。」我也沒廢話,大家互不相識,還是少接觸的好,如此偏僻的地方,又是這麼個節骨眼,突然碰上三個陌生人,任誰都得心生警惕。
巧的是,寇真撿了點干樹枝從外面回來,見院子裡站了三個人,警惕的堵住了門口,女孩子身邊兩個男人看向寇真的目光有點不善,眼見著僵持住了,女孩子忽地展顏一笑道:「既然你們佔了道觀,那我們就去廟裡看看。」
女孩帶著兩個男的走向旁邊的小廟,寇真鬆了口氣,快步走進道觀,問道:「什麼人啊偉哥?」
我冷笑一聲道:「女的說,他們幾個是出來旅遊的學生。」
「學生?這地方荒僻難行,又不是什麼旅遊景點,三學生跑這幹什麼來了?偉哥,你江湖經驗淺薄啊,太行山這地方,山脈奇特,地處中原,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中原達官貴人尋找墓穴的好地方,他們到這來,沒準是盜墓的呢。」
寇真居然教訓我江湖經驗淺薄!我揶揄道:「你小子盜墓小說看多了吧?這三學生加起來都超不過七十歲,除了背上的包,也沒見什麼特殊裝備,盜墓有這麼盜的嗎?不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咱們還是小心點好,我和鈴鐺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還是繼續趕路。」
我從來不相信巧合的事,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巧合,尤其是在突發情況下,而你又無法掌控的時候,更不會有巧合,巧合是有心人的算計,我再傻,這點道理還是知道,可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前,沒必要衝動,先躲躲看,看看對方的反應是什麼。
寇真聽說我要走,挺不滿意道:「你倆是休息夠了,哥們去撿乾柴,就是想多歇會。」
「別廢話,走!」我站起來背起背包,鈴鐺也背起背包,寇真只能是無奈的跟著行動,我們三個收拾好走出道觀,一出門就見那三個學生也準備好了要走。
當先的女孩子見了我,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好啊!」
「好啊,你們也要走了?就不多休息會!」我微笑著問了一句,女孩子笑吟吟道:「不休息了,離牌坊村不遠了,我有個遠方親戚在牌坊村,我們一來是旅遊,二來也是探親,對了,你們也是來旅遊的嗎?」
我笑呵呵道:「是啊,我們也是來旅遊的,你有什麼好介紹嗎?」
「我以前來過幾次,你們跟我走吧,牌坊村可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的……」
女孩子的話有點多,哥們不相信艷遇,只相信沒事獻慇勤肯定有目的,不過把這三個人留在身邊,總比提放她們在暗處偷襲有利的多,何況人家已經纏上我們了,難道還會放我們走?
我點點頭道:「好啊,那就搭個伴吧,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薛偉!」
第一百一十二章同行
女孩子朝我笑笑,道:「我叫慕容春,左邊這位是趙欣,右邊的是周世成。」
「慕容……你姓的挺武俠啊,臥槽,你不會是大燕國的後裔吧?慕容復跟你是啥關係?」寇真咋呼問了兩句,慕容春淡淡道:「漢姓也有姓慕容的,源自高辛氏,是帝嚳的後裔,遠古時有個黃帝后代叫「封「,他取姓慕容,是意在遠離中原之地發揚光大傳統文化,慕二儀,天、地之德,繼三光,日,月,星,之容,是為慕容。」
沒文化還裝逼,那就只能被打臉了,寇真就是個典型,臉被打的啪啪啪……我都替他疼的慌,寇真那厚臉皮真沒覺出疼來,嬉皮笑臉問道:「我姓寇,有啥說道沒有?」
寇氏以官職名為氏。據《通志?氏族略》記載,顓頊帝的後裔古蘇國國君蘇忿生,曾任周武王司寇,頗有政名。司寇官職,相當於後來的刑部尚書,是朝廷中掌握生殺大權的官。他的子孫後代遂以祖上官職名命姓,稱司寇氏。據《通志氏族略》載,春秋時衛國衛靈公的兒子公子郢生公孫蘭,在衛國任司寇,公孫蘭的兒子司寇亥稱司寇氏,其後子孫皆以司寇為姓,乃成司寇氏……」
人家真能說出個來歷來,寇真都聽傻了,楞了楞,轉頭看著我道:「人家也是上大學的,你也是上大學的,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你被打臉,關我屁事啊?咋還朝我來了呢?哥們還沒來得及罵他,寇真伸著手,熱情的奔著慕容春去了,笑嘻嘻道:「我就喜歡有學問的,其實我也挺有學問的,我對數學比較感興趣,大家接觸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