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第一百三十章圍攻
慕容春沒走已經讓我很驚訝了,更驚訝的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月光下,就見慕容春穿著她那身改良版的道袍,身邊是周世成,趙欣,兩人如左右護法,同樣穿著改良版的道袍,三人右側腰畔都掛著一個小小的木箱,慕容春手裡還拎了個木頭凳子,施施然走到我們窗戶下,輕輕將凳子放下,撩開道袍,大馬金刀的坐下。小說慕容春坐的位置正好跟柳氏面對面,柳氏依舊沒有動,慕容春也沒有動,周世成和趙欣兩人嘴裡念叨著,從木箱裡各掏出個紙包,用食指在紙包上捅開個小洞,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從紙包裡倒出粉末,周世成紙包裡是白色的粉末,趙欣紙包裡是黑色的粉末,兩人動作很快,撒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匯合到一起後,竟然撒出了個黑白分明的太極圖,而慕容春就坐在太極圖的中間。
視覺效果非常出彩,加上慕容春人長得漂亮,又是這麼個古香古色的鎮子,月光映射在她身上,散發著一種異樣的美,寇真都看呆了,驚訝對我道:「慕容春挺有范啊!」
我皺著眉頭看著慕容春,強忍住了想喊她一嗓子的念頭,丫的也太神出鬼沒了,一直以來她都是主動出現在我們身邊,關鍵時刻人沒了,一眨眼又坐到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腦袋都快被她給攪成漿糊了。
「鈴鐺,寇真,準備好,誰也別先出手,靜觀其變!」我叮囑了兩人一句,去看外面的情形,慕容春突然出現,搞出這麼個陣勢,不光是我們懵逼,村子裡幾百號人同樣懵逼,全都在太極圖前面五十米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十三位婦人詭異出現在柳氏身邊,同樣沒有動作,冷冷且死板的看著慕容春三人,雙方僵持住了,整個村子在這一刻呈現出詭異的寂靜,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給人一種暴風雨之前的感覺,過了也就不到一分鐘,人群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站了出來,指著慕容春道:「我們村子裡的事,你這個外人不要攙和,快走開。」
自古以來,有帶頭的就有起哄的,男人站出來說話,身後的村裡人立刻喧嚷了起來:「是啊,是啊,你個外人擋著我們幹什麼?」
「莫非是章慧找來的?」
「今天甭管誰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賣面子,非得把那個賤貨收拾了,否則村子裡永無寧日,也對不起咱們村那十四座牌坊……」
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嚷了起來,氣氛瞬間就被點燃,甚至躍躍欲試要先把慕容春收拾了,要不是慕容春身邊的周世成趙欣太過怪異,恐怕早就動手了,就在有些村民快要忍不住的時候,慕容春說話了,那種感覺……太裝逼了,她聲音淡淡的,卻有著巨大的穿透力:「天黑了,我勸諸位繼續回家睡覺,這件事你們管不了!」
慕容春的話迴盪在村子裡,所有人都靜了靜,隨即突然爆炸了一般,朝著慕容春衝了過來,更有人大聲叫喊:「你是個什麼玩意?也敢來管我們村子的事……」
顯然慕容春並沒有勸退村裡的人,反而激怒了他們,甚至舉起了手中各式各樣的傢伙事,慕容春仍是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動不動,村民衝上來之際,她身邊的周世成和趙欣動了,兩人快速的腳踏罡步,念誦咒語:「混沌浩蕩,一氣初分。北方有將,號曰風輪。身長千丈,鐵面將軍。興雲吐霧,頃刻而生。隊仗千萬,滌蕩凶神。或魔或鬼,或妖或精,或遠或近,或親或鄰。風輪一蕩,鬼無逃形。吾奉帝命,敢不遵承。火速蕩動,要見分明。速至速至疾速至。」
周世成和趙欣罡步踏動之間,配合手決,相當默契,在村民衝過來也就五步左右的距離,忽地停住,周世成跺左腳,趙欣跺右腳,手決朝著人群中一指。
一股怪風在太急圖中驟然升起,旋轉著刮起太極圖上面黑白兩色的粉末混雜在一起,朝著人群刮了過去,我看的精神一振,周世成和趙欣竟然能召喚風起,這股風起的相當講究,並不是狂刮一氣,彷彿夜晚清涼的一陣微風,只把太極圖上那一圈黑白粉末刮起一層,宛如刀刻的一般齊整,並未影響太極圖的存在。
這就太牛逼了,要知道請風不是說請就能請來的,哥們用黃符也不一定能做到,那得需要道行高深才行,而能把請來的風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那就更了不得了,更了不得的是,風帶起白色黑色的粉末朝人群刮去,我離的這麼遠都聞到一股桃花般香氣。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村子裡幾百號人像是突然得了軟骨病,又像是突然被抽空了靈魂,噗通,噗通……倒了一片,轉眼之間,幾百號人,只剩下三四十號人還站著,卻不在衝上來。
三十四號人當中,有男人,有女人,大多二十多歲的摸樣,男的彪悍,女的妖嬈,雖然穿的跟本地村民一樣,但從外形和氣質上看,絕不是村裡人,這些人全都會閉氣,站在跌倒的人堆裡顯得有些突兀,卻是各個眼中閃著寒光,緊盯著慕容春看了看,然後又抬頭朝我看了過來。
被幾十道目光盯著看是什麼感覺?反正我有點心寒,不光是人多,這些人看向我的眼神相當複雜,有驚喜,有冷靜,有狠勁,有陰森……可我一個也不認識啊,哥們楞了下神,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我眨眼睛像是個信號,下一刻情形突變,十四個命婦開始朝著慕容春使勁,慕容春還是一動不動,太極圖像是個陣法,十四個命婦進不去,圍繞著太極圖轉起了圈子,周世成和趙欣,竟然拿出個小小香爐,焚起了香。
周世成和趙欣這時候焚香已經夠怪異了,更怪異的是沒倒下的三四十個人相互之間忽然各自閃開距離,像是在互相警惕,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可是這個平衡瞬間就被打破,右邊一個三十多歲,長相如狼的男人突然動了,手中多了個金剛杵,一個跨步,靠近了離他最近身穿老式軍裝的男人,金剛杵散發著金光,直奔他胸膛。
怎麼個意思啊!這是要自相殘殺?我剛想到這,穿軍裝的男人也動了,他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卻鬼魅般橫的一跨,關鍵時刻躲過了金剛杵男人的一擊,環手抱住了男人的腦袋,使勁朝旁邊一扭,卡嚓!拿金剛杵男人的腦袋就在脖子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死不瞑目的倒地身死。
幹掉了拿金剛杵的男人,軍裝男趁勢接過他手裡的金剛杵,猛地朝後面一個女人扔了過去,金剛杵如飛刀,卻被身後的女人手中一個八卦鏡橫的拍開……
現場驟然間混亂了起來,沒有被慕容春迷藥迷倒的人開始自相殘殺,並且朝著小樓殺了過來,哥們看的很是心寒,心寒,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真死人了啊,打從我出道開始,甭管遇到什麼靈異事件,從來沒有死過人,就算是怨崽那種我管不了的事,我還是把范建和楊潔救了出來。
鬼見的多了,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鮮活的生命瞬間被毀滅,我感覺手腳冰涼,身軀都在顫抖,不是因為我慫,而是我敬畏生命,我見過太多的鬼,陰森,死板,沒有生氣,只有怨恨麻木和痛苦,正是因為有了比較,我才懂得生命的美麗,突然毀滅的生命,就如同一朵美麗的鮮花,你正在欣賞它美麗的同時,被人硬生生掰折,我心裡有點承受不住。
不管承受得住,承受不住,我必須得承受,因為我要對鈴鐺,寇真,還有章慧母子負責,我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真死人的啊!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衝出去,還是固守旅館,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主意拿不好後果是很嚴重的,我決定在繼續看看,等待機會,隨機應變,我深吸了口氣,鎮定心神,朝外面看去,這麼會的功夫,站著的三四十個人已經倒下了七八個,還有二十多個人互相廝殺著朝旅館衝擊而來。
其中一個身高得有一米九,黑臉膛,環眼,宛如猛張飛般的漢子最為兇猛,他手中武器也很怪異,竟然是一面三角的旗子,旗子漆黑如墨,散發著陰寒氣息,長度有兩米,寬也有一米,就是這麼大的一面旗,卻被他使的出神入化,黑旗伸縮而出,宛如靈蛇出洞,罩住身邊人的腦袋,輕輕一帶,一具無頭屍體便出現。
跟血滴子似的了,但比血滴子更為怪異,因為血滴子不過是個套子,套住人頭罷了,起碼能看到人頭,可被旗子捲住的人頭,全都化成了膿血,隨著旗子再次展開,灑落到地上,無比的詭異殘忍,黑漢子大旗揮舞,方圓二十米之內,五人能擋住,很快就形成了個真空。
黑漢子朝著旅館大步而來,眼見就要到了慕容春身邊,身後忽地閃現一道白光,一個長髮女人,手中短劍朝著黑漢子後心刺了過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自相殘殺
劍是雙劍,兩端中間是一條細長的鏈子,一枚在女子手中,一枚朝黑漢子後心刺去,黑漢子不得不回頭迎敵,手中黑棋朝著短劍席捲,怒吼一聲:「臭娘們,憑你也敢跟我旗門作對!」
女人並不搭話,手中兩枚短劍宛如活物,快如疾風……這兩位大俠橫在前面,幾乎把路給堵死了,剩下的人互相廝殺著靠近,但凡有離的太近的,不是被短劍刺死,就被我黑旗捲走了腦袋,哥們看的心驚肉跳,當初的不適應卻一點點消失。生命在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值錢的,死的人太多也就麻木了,又不是我殺的,我現在擔心的是這些人衝上來之後,自己小命不保,反而有點期待拿旗的黑漢子和用雙劍的妹子把所有人都幹掉,他倆在來個兩敗俱傷……
情緒轉變之快,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我想這就是人性吧!性命攸關的時候,善惡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就在兩人鬥得難解難分的時候,一個乾瘦乾瘦卻又細高細高大頭的男人,橡皮筋一樣從兩人頭頂彈跳了過去,人在空中,嘲諷的說道:「兩個蠢貨,以為擋住了路,爺爺就過不去了?」
男人的形象有點像火柴,還有點像大頭兒子小頭爸爸裡的小頭爸爸,就是頭大了點,身體柔韌的讓人不可思議,一躍而起就是三四米的高度,相當詭異,手中拿著個鋼圈,上面刻著怪異的符號,月光映射在上面,符號似活物一般閃動。
大頭男躍過兩人頭頂,輕飄飄落地,拿旗的黑漢子怒吼一聲,橫跨了一步黑旗朝大頭男席捲而去,用短劍的女子趁這個機會靠近黑漢子,雙手抓住了兩枚短劍,朝著漢子身上接連刺下,劍光閃閃,招招致命,口中喊道:「我拖住黑旗,你抓到了張青山的徒弟,可得算我一份。」
拿旗的黑漢子被女子糾纏住,無奈只能轉身迎敵,那大頭男嘿嘿笑道:「答應你了,我去抓人,你給我護個法,別讓任何人衝過來。」身軀輕飄飄落地,沒有半點聲音,右腿半蹲著朝窗戶看了過來,見到我臉上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身軀一彎,看樣子是想要一躍而上。
臥槽,這也太托大了吧?真當哥們是死人了?我掏出張黃符,念誦咒語:「炎靈震神,火麗輝神。赤明煥赫,奔雲流鈴。仙都敕下,星斗隱明。黑雲密佈,電火奔星,金鉞四張,收斬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轟,急急如律令。」
雷符在手,天下我有,丫的要是敢迎頭趕上,我就給他來道雷符,雖然哥們還不能自身發雷,可研究了這麼久的雷符,加上丹田之內也修煉的有點靈氣了,匯聚到雷符上,打在大頭男人身上,起碼跟電警棍差不多。
我都準備好了甩黃符,卻根本沒用我動手,坐在太極圖中的慕容春動手了,這小娘子和他左右護法被十四個命婦圍住,命婦們進不去太極圖內,卻不甘心,圍著太極圖轉起了圈子,一圈一圈又一圈……鼓蕩起一陣陣風潮,看樣子是想把黑白的粉末給鼓蕩走。
周世成和趙欣撒下的黑白粉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研磨成的,跟502似的,不管十四個命婦如何轉圈,激盪起一陣陣微風,就是帶不走半點,慕容春悠哉悠哉的坐在木凳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羽毛扇,大家都看過三國演義,諸葛亮手裡天天拿著個羽毛扇,慕容春手裡的扇子跟諸葛亮的一樣,不同的是,人家諸葛亮的羽毛扇上還有幾根顏色不同的雜毛,慕容春手中的羽毛扇雪白雪白的,像是用白天鵝的羽毛做的似的。
大頭男人猛然躍起,一蹦挺老高,奔著窗戶就來了,慕容春朝著他輕輕揮動了下羽毛扇,從她的扇子中噗!的冒出一股白煙,白煙朝著大頭男人飛射而去,比箭矢還要快上三分,大頭男人根本沒把慕容春放在眼裡,或許他認為慕容春被十四個命婦困住,自身難保,所以連多看她一眼都欠奉,直接就奔著我來。
他肯定沒想到慕容春遊刃有餘,等到覺得不對,已經來不及了,被白煙啪!的打在身上,男人啊呀一聲,半空中跌落到地上,猛地站直了,眼睛突然睜大,下一刻,他身上蒸騰起陣陣白煙,白煙中,大頭男的身體像是被蒸發掉了,血肉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內迅速消失,剩下一副慘白慘白的骨架站在窗下。
連驚訝的表情都還保持著,片刻,骨頭也融化了一樣軟了下來,成了一灘血水,比特媽化骨綿掌還邪乎呢,我都沒有功夫震驚,腦子中突然冒出個念頭,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輕敵,輕敵就是找死,尤其是看似不起眼的人,永遠是最危險的。
哥們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心情那是相當複雜,震驚,大開眼界,無奈,疑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撩撥的我心亂的不行,哥們以前也經歷過不少的靈異事件,可還沒見到過如此多奇人異士相聚在一起相互廝殺,太慘烈了,這就是戰場啊,人命在他們的眼裡不值一提,不管是別人的命,還是自己的命,難道這就是江湖?
「道醫,有道醫……」場面有點失控,有人朝慕容春大喊大叫,彷彿見到道醫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慕容春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飄來一張黃符,就見這張黃符飄飄忽忽,慢慢悠悠,朝著慕容春而來。
一向淡然的慕容春看見黃符,臉色突然就變了,哥們的臉色也變了,操縱黃符並不是件簡單的事,要說哥們現在練得也差不多了,可要讓黃符變得這麼慢,飄蕩著過來,簡直有點不可想像。
可別人就做到了,黃符悠閒的似在散步,慕容春也不裝逼了,手中羽毛扇朝黃符扇了過去,從她羽毛扇扇出來一道黑煙,就在她動手的時候,那道黃符突然就變快了,嗖的聲漂浮到太極圈子上面,黑煙碰還沒碰到黃符,黃符忽地化作一道火光,從空中掉了下來。
這一手操控符菉的本事,哥們都看傻了,除了張青山我想不到誰能有這樣的本事,楞了下神,外面傳來一聲驚呼:「太一道出手了!」
聽到太一道三個字,哥們就不是楞,而是震驚了,太一道乃是道家五大道派之一,創始人為衛州蕭抱珍,時在金熙宗天眷年間。其教傳「太一三元法菉「之術,故名「太一「。全真道和真大道教皆不太注重符菉法術,而太一道獨以此出名,頗與天師道相接近。主張以老子之學修身,以巫祝之術御世。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