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第一百九十一章鬼蠱
馬鼕鼕相信了我是法師,事實上他也不得不相信,用一張黃紙就能把他定住,任憑幾個人都拽不動半點,最後還得求我解咒,他還有什麼是不相信的?
其實他相信不相信我們都會被放出來,畢竟有那麼多證據可以證明我們不是兇手,可他相信的後果卻是,要我們配合他查出這件事的幕後主謀,在徵得我的同意後,住進了楊瘋子走後騰出來的西廂房。
我以為馬鼕鼕的要求,是放我們出來的附加條件,見到慕容春後才知道,慕容春給一個很高級的人物打了電話,我們才能如此痛快的被放出來,也就是說,我們被放出來跟馬鼕鼕沒有任何關係,而他卻輕鬆徵得了我的同意,打入了我們內部,並要求我們幫助他把案子破了。
套路太深了,哥們竟然沒看出來,知道了整件事前因後果,不由得感歎哥們還是太單純了,這是個危險的世界,每個人都他媽是老狐狸,稍不注意就著了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帶著馬鼕鼕警官玩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起碼再出事,他可以替我們證明。
回到家,天早就亮了,郭佑的死壓在我們每個人心頭都是沉甸甸的,誰也沒心思廢話,沉默著各回各家,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想郭佑死的事,鬼錢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掙的,我已經牽扯進來,想脫身是不可能的了,問題是,線索全斷,我該怎麼找到那位紅海棠?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我出門上廁所,推開門,就見馬鼕鼕在院子裡洗漱,見我起來,笑著打了個招呼道:「薛法師,早啊。」
我翻了個白眼,暗罵了句早你大爺,沒搭理他,乾脆回屋端起臉盤洗漱,洗漱完給寇真發了個微信,讓他找上慕容春和鈴鐺來我這商量,也沒吃早餐,坐在院子裡打坐,馬鼕鼕倒是識趣,也不打擾我,陪著我一起不吃早餐,就在一邊好奇的看著,比那個死了五百年的女吊死鬼還煩人呢。
打坐打到日上三竿,寇真和慕容春鈴鐺來了,馬鼕鼕挺熱情的打招呼,卻是誰也不愛搭理他,大家都知道丫的擺了我們一道,我們幾個聚集在院子裡,哥們用大茶壺泡了壺茶,就在院子裡想辦法。
「慕容春,從紅海棠的手法上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慕容春見多識廣,當然要先問問她,慕容春端起茶盞,相當優雅的抿了一口,淡淡道:「蠱!」
蠱,這種東西,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了,在小說和影視劇的傳播下傳的神乎其神,其實就是一種巫術,甚至說直白點,就是培育變種的蟲子,跟轉基因似的,對於蠱術,我多少也知道點,一般的蠱並不多可怕,據說最厲害的蠱叫金蠶蠱。
金蠶蠱養出來,老牛叉了,金蠶是一種無形的東西,它能替人做事,譬如你要插秧,你先插一根給它看,它便把整畝的秧插好。相當勤快,養金蠶的人屋子是很乾淨的,你一進家門,用腳在門檻上一踢,回頭看見門檻上的沙土忽然沒有了,你便可知道這家養著金蠶蠱。據當地的傳說,金蠶蠱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個人。
年終歲暮時,主人須和金蠶蠱算賬,若有盈餘便須買人給它吃,因此算賬時,打破一個碗要說打破20個,對它說無息虧本,明年再買人飼它。而南靖人的說法,則與此大同小異,他們把養金蠶說成養挑生,金蠶蠱一般放在尿缸邊或沒人到的地方,不要讓人知道,否則便要敗露,招致殺身之禍。金蠶能變形,有時形如一條蛇,或是一隻蛙,或是一個屋上地下到處跳走的穿紅褲的一尺來高的小孩。
傳的挺邪乎,神乎其神的,但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遇見過蠱,更沒有跟養蠱的人較量過,要真是蠱我倒沒有多害怕,畢竟金蠶蠱是傳說中的東西,現在不一定有人養的出來,就算養的出來,哥們一身道法也不是白練的,符菉之術對付蠱蟲還是有作用的。
我沉吟了下,問慕容春:「你是說,人偶裡並不是惡鬼,而是蠱蟲?人形的蠱蟲?」
慕容春搖頭道:「不,人偶裡的是鬼,不過人偶裡的鬼恐怕也不知道它們其實只是工具,培養蠱的工具,以為能夠佔據別人的身軀存活下去,卻不知道它們只是材料而已。」
慕容春整的挺高深,我都有點忍不住想讓她別裝比,整點我們能聽懂的,但我忍住了沒說,因為有人會說,果然,寇真聽慕容春說完,皺著眉頭道:「慕容春,知道你見識多,能不能別裝?你整點我們能聽懂的啊,你說的這些我都聽得迷迷糊糊的,你讓馬警官怎麼辦?他一個嘛都不懂的傻壯白,還不得著急死?」
臥槽,寇真太有才了,說慕容春的同時還把馬鼕鼕捎帶上了,哥們都想給他點個讚了,慕容春聽完寇真埋怨,仍是一副淡然模樣,又端起茶盞來小抿了一口,輕輕放下,道:「郭佑炒股能成功,完全取決於他體內的惡鬼,要是我猜的不錯,他體內的那個鬼生前一定是個炒股,或是金融高手,不知道何種原因慘死,被紅海棠所收,也必然答應給他找個替身,讓他代替別人活下去。」
「你們也知道,孤魂野鬼是很可憐的,尤其是冤死和枉死的,投不了胎,轉不了世,貪戀活著的時候,執念讓他們留戀人間,重活一回對於他們就像是毒品,是沒法抗拒的,紅海棠的有這個本事,所以她才會開那個小店,錢掙到了,也替鬼辦了事,至於想轉運的人,付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這就是代價。」「不對吧,安雅兒也是請了人偶的,她為的可不是錢,而是成為明星,她體內的野鬼,有什麼本事能讓她快速躥紅?」
慕容春給出的答案,讓我有太多的疑惑,她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找一個死了個演員,並不多難,電影誕生到現在一百多年了,演戲的人無數,因人紅是非多死了的演員也是不少,就算她體內的惡鬼不會演戲,只要稍微會點影響人的魅惑之術,影響製片人和接觸過她的人,接的戲多了,露面的機會多了,想成名也不是件難事吧?何況她也沒有多麼紅。」
慕容春的解釋說得過去,可我還有疑問,好奇問道:「郭佑炒股都是在晚上,可安雅兒拍戲不全都是在晚上,白天也得演戲做節目,她體內的惡鬼在白天也能影響她?」
慕容春輕輕瞟了我一眼,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觸鬼神了,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安雅兒身體裡的惡鬼,經過特殊祭祀之後,就不能白天活動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那朵小花真實存在,可你說出來有幾個人信?這些是小節,不必深究。」
哥們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再問下去,就顯得哥們無知了,尤其是在馬鼕鼕面前,薛法師還是要面子的,我是閉上嘴了,寇真得瑟著對我道:「偉哥,你也好歹是張青山的徒弟,不知道鬼有幾百種之多?何況都借屍還魂了,白天出現有啥奇怪的?」
打人不打臉啊,多嘴多舌就是這麼個下場了,我不說話了,愛咋咋地,寇真卻忍不住問慕容春道:「紅海棠是邪術高手是肯定的了,她收集孤魂野鬼,幫人轉運,其實是用邪術掙錢,是不是這樣?」
「表面上看是這樣,但郭佑和安雅兒死了,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寇真,我相信你應該能看出來點,隱藏在郭佑體內的那個惡鬼,五行上土屬性比較重,土晦火而無光,滿盤火土,沒有一點生機,個性迂拙,為人奴僕。」
寇真仔細回憶了下,道:「的確是如此,郭佑體內的那個玩意是個土鬼。」
世間萬物都離不開陰陽五行,只有修煉成神仙,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跳不出三界外的,就特媽都在五行中,人身固然如此,鬼也是一樣,寇真是陰陽五行的行家,他說是土鬼,那就肯定是個土鬼。
五行之中木主仁、水主智、火主禮、金主義、土主信。這是各五行為喜用情況下的性情,若為忌神,則為反的,木反為不仁,或面仁而實心毒;水為忌,則聰明不用正地方;金為忌,則為不義,兩面三刀;火土旺為忌則愚拙無禮。
這個我理解了,可跟郭佑和安雅兒的死有什麼關係?我是真想問,又怕被嘲諷,哥們忍住了沒問,用眼睛去看寇真,寇真也沒問,用眼睛看著慕容春,丫的什麼時候變穩重了?我又瞧了瞧鈴鐺和馬鼕鼕,都在看著慕容春,顯然對她都挺信服。
慕容春端起茶盞,又抿了口茶,輕聲道:「五行相生相剋,蠱蟲的原理也在其中,五毒放在同一個罐子裡,最後存活下來的就是蠱,鬼也是一樣,滋養成型,惡毒心起,互相殘殺,最後剩下來的,就是鬼蠱!」
第一百九十二章巫醫
人心有五毒,財、色、名、食、睡、又叫五欲,指染著色、聲、香、味、觸等五境所引起的五種慾望。財欲︰人以財物為養身之資,故貪求戀著而不捨。為財而貪官污吏、強盜土匪、欺詐行騙叢生,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發財而泯滅人性的例子太多了。
色慾︰是指世間的青、黃、赤、白及男女等色。即人以色悅情意,故貪求戀著,不能出離三界。多情的眾生,沉淪在慾海裡,犯下許多彌天大罪,追求不遂,毀容殺害,失戀被棄,跳水自殺,強。奸調戲,告官起訴等等。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
名欲︰是指世間的聲名。人由聲名而能顯榮耀,故貪求戀著而不知止息。好名不是不好,但為了名位之爭,不惜翻臉成仇、嗔恨、嫉妒、諂曲卑躬、染愛貪執等。卻不知道樹大遭風,名大遭忌。爬得高,跌的重。
食慾︰是指世間珍饈美味。人必藉飲食以資活命,故貪求戀著而無厭。人不食則無法生存,但為了貪求美味珍饈,常會引起腸病胃病,嚴重者中毒身死。為了口腹,殺害生命、甚至有的人什麼都敢吃,天上爬的水裡游的,地上跑的,沒有不吃的,卻不知道膏梁美味中犧牲了多少生靈,隱藏了多少罪惡。
睡欲︰是指懈怠昏沉。人不知食節,怠惰放縱,樂著睡眠而無厭。人們工作一天,到了夜晚必須休息養神,但過分的貪睡,整日昏昏沉沉。但許多人為了睡眠,事業荒廢、道業不修。
每個人都活在五欲當中,為了短暫的欲樂,終日作五欲的奴隸,不得出離三界。卻不知道少欲知足,才是幸福安樂之道。
道理我是懂的,做到真的很難,畢竟這是個充滿慾望的世界,誘惑太多,修煉不到那個境界,就像是明知道鬼錢不好掙,卻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最終剩下五萬塊錢,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我歎了口氣,對慕容春道:「五欲對應五行,也就是說,紅海棠集齊了五欲鬼,分別轉嫁到五個活人身上,滋養陰魂之後,再讓他們互相殘殺,剩下的那個就是鬼蠱,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五欲鬼各自獨立的時候只相剋,不相生,一旦吞食了另外一個欲鬼,就會相生,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就是鬼蠱,紅海棠會毀其肉身,剩下鬼蠱,鬼蠱作祟可殺人於無形,可輕易奪人身軀,吃掉活人魂魄,可按照主人心意行事,心念感應之下,無所不應,端的是厲害非常。」
費了白天嘴皮子,終於搞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哥們挺震驚世界上還有鬼蠱這種邪物,馬鼕鼕就更震驚了,本來一直做乖寶寶耐心聽著的他,忍不住開口道:「你們說的太邪乎了吧?這世界上有鬼已經很不可思議了,還有鬼蠱這種東西?」
寇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地球是很危險的,快回你的納美尼克去吧。」
郭佑是財,安雅兒是名,他倆已經死了,按照慕容春說的,應該是被跟他們一樣的附身之鬼殺的,我想起安雅兒殺死郭佑的那一刻,用嘴把郭佑身體裡的兩個陰魂吸到了身體裡,安雅兒也死了,魂魄肯定也不在了,那會不會鬼蠱已經到了收割的階段,否則迷音也不會跟我們較勁過不去。
為了洗脫身上的嫌疑,為了特媽出了這口窩囊氣,都得跟紅海棠鬥上一鬥,可該怎麼鬥呢?我想了又想對慕容春道:「鬼蠱這種逆天的玩意,一旦成型,必然會引起當地風水氣息驟變,只要咱們設置下陣法,本地風水發生變化的一刻,就能清楚知道紅海棠在那,咱們有必要跟她來個了斷,揪出那害人的東西來。」
「偉哥,你這想法不錯,不過整個城市要佈置陣法,難度太大了吧?」
我都被寇真氣樂了,對他道:「用得著整個城市?郭佑跟咱們說過紅海棠那家小店的位置,雖然找不到了,但必然存在,只要在那附近佈置個陣法,鬼蠱形成,必然會引起本地風水紊亂,不就輕易找到她了?」
寇真很不服氣:「紅海棠要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呢?」
「臥槽,就你屁話多,不這麼幹,你有更好的辦法?」我朝寇真喊了嗓子,對他也是真心無語了,線索就這麼個線索,不去試試在院子瞎想就行了?郭佑說過那家小店,店面雖小,卻是精心佈置過的,我不太相信紅海棠能輕易換地方,而且鬼蠱養成收割,紅海棠肯定會小心謹慎獲取,我們插手的又太突然,她恐怕沒有時間換地方。
慕容春點頭道:「這是個法子,郭佑和安雅兒都死了,剩下的三個恐怕也在自相殘殺,是到了該收割的時候了,咱們就按照薛偉說的試試,不過……」慕容春看向馬鼕鼕道:「我們需要馬隊長的幫助。」
馬鼕鼕一直是個合格的聽眾,除了感慨那一句外,絕沒有多餘的廢話,像是一個好學的三好學生,慕容春冷不丁指向他,楞了下,問道:「這種玄乎的事還能用上我?」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