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來之前,我以為洪爺肯定霸氣凌人,準備好了挨罵和忍耐,見了才發現,洪爺這樣的人能黑白兩道通吃,絕對不是偶然,儘管我們是小蝦米,卻沒有輕視的意思,相反很客氣,可洪爺越是這樣,我越忐忑,說明他不是個好對付好糊弄的人,想想也是,他真要好對付好糊弄,也混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洪爺,我兩位小兄弟不懂事,得罪了你,你大人大量,別人他們一般見識,你家那條藏獒,值多少錢讓他們賠,要是還不解氣,打他們一頓也行,這件事就過去吧。」
哥們姿態放的很低,不願意得罪洪爺這樣的江湖大佬,洪爺對我的態度很滿意,點點頭道:「小兄弟,老洪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帶了禮物,還綁了兄弟來見我,給我面子,我很感謝,按理說,也就該把你的小兄弟給放了,可你那小兄弟說了,他是龍虎山親傳弟子,會道術,還說你是他師兄,要是不把他放了,肯定會讓我倒霉,你說說,我要是真把他放了,事情傳了出去,好像我怕了他似的,換做是你該怎麼做啊?」
我瞧了眼張潤,丫的低頭不敢看我,顯然是真說了這些話,臥槽!你特媽在龍虎山耍橫,能不能別出來現眼?我感到一陣陣的頭疼,對洪爺道:「小孩子亂說話,洪爺不能當真,藏獒死了也不能復生,多少錢我們賠,在讓這倆小子擺酒給你道歉,你看這樣行嗎?」
洪爺笑著:「行啊,我那只藏獒五百萬買的,養了三年了,不管你多要,賠個當初買的價錢如何?」
第二百一十六章調和
我一直主張賠錢,雖然知道藏獒很貴,可在貴也是條狗,還能貴到那去?三五萬的了不起了吧?寇真還是拿的出來的,沒想到洪爺一開口,嚇了我這老大一跳,五百萬……還是三年前的價格,那特媽還是一條狗嗎?不客氣的說,我和寇真張潤三個打包也賣不了五百萬。
我實在沒忍住,開口道:「洪爺,開玩笑了。」
「覺得貴了?實話跟你說,還有更貴的,有的藏獒能賣到四千萬,咱們國家目前純種藏獒不足百隻,全世界不到三百隻。」
說到這洪爺頓了下,笑瞇瞇對我道:「我家那只藏獒,從青藏高原走來,帶著荒蠻的氣息,它無比的堅韌不拔,能在冰雪中安然入睡,為了保護主人而戰鬥不息,視死如歸。它還無比的悲壯,殊死搏鬥後獨自遠離,默默地死亡。」
「我家的狗有王者風範,可以鬥敗三條惡狼,使金錢豹甘拜下風。它是唯一不怕猛獸的犬種,一隻純種藏獒終身只認一個主人!當主人離開人世,它不吃不喝,守護在主人身邊,直到斷了最後一口氣,這麼好的一條狗,你說值不值五百萬?」
洪爺的語氣很輕緩,跟詩朗誦似的,在深情點就可以去配音動物世界了,我有點說不出話來了,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寇真,問道:「你有五百萬嗎?」
寇真快要蹦起來了,道:「偉哥,訛人呢這是,五百萬的狗,純粹扯淡,現在狗死了,皮都扒了,肉都快下鍋了,當然他說多少就是多少了。」
我就知道寇真會這麼說,所以才會這麼問的,丫的還真配合我,哥們很滿意,卻假裝生氣訓斥道:「閉嘴,洪爺是訛人的人嗎?洪爺說值五百萬就值五百萬,還能欺負咱們幾個晚輩?傳出去也讓人笑話,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明面上是罵寇真,其實話是說給洪爺聽的,意思是狗死了,也不能管我們要五百萬啊,這事傳出去不好聽。
洪爺個老江湖,什麼人沒見過?哥們玩的這兩下子人家是看的明明白白,都沒帶解釋的,沉聲對我道:「在我面前演戲,你們還嫩了點,說吧,這事怎麼解決?是賠錢啊,還是賠命?」
賠錢,賠命我都賠不起,更沒有五百萬,我沉默了下問道:「洪爺,你是江湖前輩,何必跟我們過不去呢?你也知道,就算是打死我們也賠不起你五百萬,實話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給我家的狗討個公道罷了,錢賠不起,賠命也是逗你玩的,你們的命還真不值五百萬,這樣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要是我看不到五百萬,就砍下你師弟的一條胳膊一條腿,我吃點虧,就這麼地了,來呀,送客!」
一聲送客,旁邊的漢子大步朝我和寇真走來,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還想再說,洪爺站起來已經走出了客廳,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回去再說了,奇怪的是,洪爺並沒有留下寇真,而是押著張潤走了。
我猶豫著是不是該動手,忍住了沒有輕舉妄動,真要是在洪爺家裡動起手來,鬥不鬥得過他手下那麼多弟子和保鏢不說,仇也就結大了,畢竟打人不打臉,在人家裡動手就等於是打臉,這事就再也沒法善了啦,還是得回去再想辦法。
我和寇真灰溜溜出了洪府,寇真對我道:「偉哥,那老混子是訛咱們呢!乾脆我晚上召點孤魂野鬼,藏到紙人裡來嚇唬嚇唬他,讓他知道知道咱們不是普通人,興許就能把張潤給放了。」
我煩氣的對寇真道:「把張潤救出來不是難事,無非是多畫幾張定身符的事,難的是,結了仇之後咱們的日子該怎麼過?寇真,我不是嚇唬你,洪爺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挺著過來的,像他這樣****出身的,靠的就是面子,面子一栽,還會有多少人信服他?真要是鬧騰起來,你老寇家的店和萬世經典都保不住。」
我還有很多話沒說,老寇家的店保不住,那是寇真得瑟的結果,哥們沒啥心裡障礙,可萬世經典要是出事,我就真愧對老王頭了,畢竟老王頭待我算是不錯的,請我來看大門,很清閒的掙工資,要是店被砸了,或是用別的手段把店拆了,燒了,哥們都承受不起,****大哥,也沒什麼是他不敢幹的。
這就是所謂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了顧忌,必然就會畏手畏腳,事到如今,只能是想別的辦法,而這個別的辦法就只能著落在慕容春的身上了,慕容春是道醫,醫術高明,認識不少人,上次我們被抓進警局,就是靠著慕容春的關係很快放出來的。
慕容春出面,找個有實力的人中間撮合一下,洪爺應該能給這個面子,想到這,我給慕容春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嘈雜,慕容春接了電話,問道:「什麼事呀偉哥?」
「沒事呀,我和寇真無聊了,想找你和鈴鐺玩,在那呢?」
「我和鈴鐺在天河廣場逛街呢,你們來吧。」
掛了電話,哥們很是歎了口氣,看人家鈴鐺這閨蜜,除了說心裡話,沒事了陪著出去逛逛街,還能幫著掙錢,看我身邊的兄弟,就特媽沒一個著調的,除了惹禍也就不會什麼了。
帶著寇真打了個車來到天河廣場,我決定請慕容春吃飯,找了家小飯店,給慕容春打了個電話,等了二十分鐘,慕容春和鈴鐺來到了飯店。
哥們強顏歡笑迎了上去,還沒等開口說話,慕容春看著我笑道:「又惹什麼麻煩了?」
都說女人有第六感,慕容春的第六感都靈到這種地步了嗎?我挺不好意思,指了指寇真,道:「他和張潤惹的麻煩,一個是吃貨,一個是不著調大王,碰到一起惹了個大麻煩,邊吃邊說吧。」
點了菜,要兩杯飲料,還沒等哥們說呢,寇真就忍不住把前因後果說了,鈴鐺聽得那叫一個樂呵,赤果果的嘲笑寇真道:「你倆真能得瑟,有吃藏獒的嗎?真特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都……」
要是擱在以前,寇真肯定要跟鈴鐺吵起來,可那五百萬壓在他心頭,吵架的心思都沒有了,蔫蔫的沒說話,我對鈴鐺道:「已經這樣了,埋怨他也沒用,我們也沒辦法了才給你倆打的電話。」
我看著慕容春道:「說實話,五百萬,我們誰也出不起,別說砸鍋賣鐵,把我們三個砸爛了骨頭熬成骨頭湯也湊不起,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找個中間人化解一下這件事?」
慕容春點點頭道:「我試著找找人,不敢說一定能辦成。」掏出手機翻看電話本,打了個電話,電話裡,慕容春一口一個周叔叔叫著,把事情前後說了,讓周叔叔給說和說和,然後客氣了幾句掛了電話等消息。
哥們很忐忑,慕容春看出來了,安慰我道:「周叔叔是市政的領導,我治好了他媽媽的疑難病,他跟洪爺很熟,洪爺應該會給他這個面子,不過,擺桌好酒,賠禮道歉也是免不了的,江湖人就愛個面子,這個你得有心理準備。」
「那是當然,只要梁子能揭過去,讓寇真和張潤認洪爺當乾爹都行。」
我話音剛落,寇真站起來怒道:「麻痺的,不就是一土流氓嗎?欺負到咱們頭上了,惹急了老子,店不要了,去那還不是活著?老子一把火把洪府給他燒了。」
「行了,你可別得瑟了,你是不在乎你家那破店,偉哥咋辦?萬世經典不要了?你帶著偉哥浪跡江湖?」
不出意外的鈴鐺和寇真又吵了起來,哥們很心煩,想要發火,卻見慕容春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覺得不能被她比下去了,壓住了火,耐心等待,過了十來分鐘,菜都上齊了,慕容春的電話終於響了,慕容春接了電話,開始還是面帶笑容,聽著聽著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嗯嗯了幾句,對電話那頭說:「我知道了周叔叔,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眉頭都皺了起來,看上去就凶多吉少,我急忙問道:「怎麼樣?」
慕容春沉聲對我道:「周叔叔說他給洪爺打了電話,洪爺卻拒絕了周叔叔做中間人調和的事,還說這件事不是他不給周叔叔面子,實在是被張潤擠兌的有些下不來台,讓周叔叔體諒,別管這件事,周叔叔說,他會再跟洪爺說說這事……」
市政的官員,洪爺都不給面子,他是瘋了嗎?我覺得事情不對了,沉默中,慕容春對我道:「薛偉,你想過沒有,洪爺家的藏獒怎麼就能輕易掙脫鐵鏈?並且誰都不咬,就奔著張潤和寇真使勁,為什麼藏獒不咬別人呢?」
我心中一動,問道:「你是說,這件事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是有預謀的?」
慕容春沒確定,輕聲道:「我覺得這件事有古怪。」
哥們很納悶,問道:「我們三個窮小子,既不顯山,也不露水,洪爺那麼大的腕,找上我們幹什麼?」
第二百一十七章出招
我和慕容春是一類人,說好聽點是思慮縝密,說難聽點是多疑,不同的是慕容春比我更細心,她這麼一說我感覺到有些不對了,像洪爺這種洗白了的江湖大哥,不會無緣無故跟我們這樣的毛頭小子較勁,畢竟沒有利益,傳出去也不好聽,就算有氣,打一頓出出氣也就是了,用得著扣起來,非要五百萬?他明知道我們是湊不出五百萬來的,就不怕狗急跳牆?
最關鍵的是,市政官員打招呼,面子不可謂不大,洪爺卻堅持跟我們為難,這就太可疑了,如果真是一條狗的事,不至於不給周姓官員的面子,可我們就是一幫窮小子,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洪爺找上我們幹什麼?我沉思了又沉思,問慕容春:「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洪爺肯定知道你們的底細,他是在逼你出招,薛偉,以洪爺的江湖地位,調查你們幾個太簡單了,從張潤和寇真狗肉還沒下肚就能打上家門去,說明對你們有所瞭解,那你就出招,看看洪爺怎麼接招。」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