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張阿姨拖著卯金刀走在前面,王冰瑩跟著剛邁進客廳大門,冷不丁一道白影猛的躥了過來!這道白影一下子撲到王冰瑩的身上,「喵」的叫了一聲。本以為這白影是個什麼怪物,卻原來是一隻碩大的白貓。這隻貓通體雪白,毛茸茸的煞是可愛,兩隻眼睛如同鑽石,閃著明亮的綠光。王冰瑩抱著白貓高興的用頭蹭白貓的脖子,嘴裡喊道:「好絲絲,乖絲絲!想我了沒?餓不餓?」
這只叫絲絲的白貓被蹭的十分舒服,微微瞇起眼睛趴在王冰瑩的懷裡一動也不動。王冰瑩輕輕撫摸它的背,它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這只白貓是王冰瑩的心頭最愛,是整個麗思王府最有名的寵物,它能通人性懂人話,聰明且善於模仿,被稱為有智慧的貓。說起這隻貓被王冰瑩收養的故事,還挺有戲劇性,一年多以前王冰瑩傍晚獨自開車回家,在路中央看到這隻貓。當時她車速很快,剎車似乎來不及,她甚至感覺到了輕微的碰撞,可是當她下車查看的時候,卻發現這隻貓毫髮無損的躲在車輪下,正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王冰瑩母愛氾濫善心大發,立刻就決定收養這只可憐的貓。當時絲絲的樣子淒慘之極,渾身髒兮兮的全是腥臭的泥濘。毛都粘成一片一片的,尾巴上還有些禿。可是當王冰瑩給它洗了個澡。貓版的醜小鴨變白天鵝上演了!本來髒兮兮臭烘烘的流浪貓,變成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毛球。
王冰瑩給這隻貓取名絲絲。意指它的毛細軟如絲,摸起來手感真是好極了!她抱著絲絲正打算跟張阿姨說話,可是本來老老實實的絲絲忽然在她懷裡劇烈掙扎了起來,而且還伴隨這淒厲的尖叫:「喵!」
王冰瑩覺得莫名其妙,見絲絲急成那樣,只好鬆開手讓它跳下去,她擔心的問:「絲絲,你怎麼了?乖乖,別怕。發生什麼事了?」
絲絲四肢僵直,背部高高拱起,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它驚恐的看著卯金刀,喉嚨裡發出遇到敵人才會發出的聲音:「嗚!嗚!嗚……」
「冰瑩,你帶回來的這是什麼人啊?連絲絲都這麼害怕,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張阿姨不客氣的說。
王冰瑩想分辨說卯金刀不是壞人,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就算她對卯金刀的印象已經改觀。但卯金刀做的事情擺在那裡,從道德層面來講真的很難說他是一個好人。她輕輕蹲下撫摸著絲絲的腦袋,溫柔的說:「絲絲不怕,那是客人。他只是暫時在這裡住一天,等天亮我會再安排的。你不要緊張啦,自己去玩吧。好不好?」
絲絲又嗚嗚兩聲,慢慢把腰放平。搖著尾巴無聲無息的走了。王冰瑩歎了口氣說:「張阿姨,麻煩你把他弄到客房去。我先上去洗個澡。」
張阿姨答應一聲,拖著卯金刀去了客房。王冰瑩拖著疲倦的身子慢慢爬上二樓,在浴室裡放了熱水,準備好好洗一洗。她把水放好之後,衣服剛脫了一半,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爭吵,急忙隨手披了件浴袍就跑了下去。
聲音是從客房裡傳出來的,王冰瑩皺了皺眉頭,推開客房的門,只見卯金刀已經醒了,正半死不活的躺在沙發上。張阿姨橫眉冷目的看著卯金刀,看樣子剛發完脾氣。王冰瑩緊趕幾步走到卯金刀身邊擔心的問道:「你醒了?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卯金刀苦笑著說:「將死之人,還能怎麼樣?你不用幫我,也幫不了我。這是你家對嗎?讓我走吧,我呆在這裡,會帶來霉運,非常不吉利。」
「你說走就走啊?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麗思王府!到處都有狗仔隊的,你要是半夜從這裡走出去,明天一定會上報紙頭條,這不是害人嗎?」張阿姨抱怨道。
「張阿姨,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我有話跟他說。」王冰瑩冷靜的說。
「可是……」張阿姨還想分辨,王冰瑩打斷她道:「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快去吧,照顧好絲絲。」
「唉!」張阿姨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王冰瑩坐到卯金刀身邊,看著他臉上不時閃過的黑氣擔憂的說:「怎麼會這樣,難道就沒有破解的辦法嗎?畫皮鬼都被你殺死了,難道它的詛咒你奈何不了?」
卯金刀猶豫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王冰瑩察言觀色,覺得他一定是有些難言之隱,於是勸慰道:「卯金刀,我就叫你阿刀好不好?不管你究竟叫什麼,在我心裡你就叫阿刀。我之前對你有所誤會,可是你畢竟救了我兩次,我不能眼看著我的救命恩人就那麼白白死掉。不管你需要什麼,都請告訴我,我一定盡全力幫助你,好嗎?」
卯金刀咬了咬牙說:「其實破解這個詛咒的法子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所需要的東西世間難尋,要在茫茫人海裡找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沒等找到我就先掛了。還是算了,你讓我走吧,我孤身一人,死到哪裡都無所謂,別玷污了你這富麗堂皇的好地方。」
卯金刀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奈何身子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站到半截晃了一晃,竟然直直的向王冰瑩身上倒去。王冰瑩點過三盞天燈,把陽氣都耗盡了,現在也是勉力支撐,眼看著卯金刀壓了下來可就是避之不及。只聽「哎喲」一聲,孤男寡女的就在沙發上抱成了一團。王冰瑩的浴袍被撞到了一邊,露出半裸的肌膚,她又羞又惱,連忙伸手去推卯金刀,殊不知卯金刀也正覺得不好意思,伸手想撐著沙發站起來。二人雙手相交,就那麼握在了一起,瞬間一種尷尬而又曖昧的感覺升起,讓人沉醉其中不忍清醒。
王冰瑩臉上緋紅,抬頭正看到卯金刀有些炙熱的眼神,她心中如小鹿亂撞,急忙用力把手縮了回來。沒成想卯金刀此時忽然臉色發白,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了過去,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王冰瑩身上,王冰瑩實在支撐不住,兩人就那麼從沙發上轱轆到地上,成了兩個連體的滾地葫蘆。
王冰瑩翻到了上面,高聳的胸脯壓在卯金刀的臉上,把他憋的幾乎窒息。卯金刀不知道壓在臉上的是什麼,為了活命只好拚命的扭頭,還試圖用手把摀住臉的東西給推開,當手接觸到這兩塊軟肉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
王冰瑩從沙發上滾下來,摔的七葷八素,一時間頭腦都不太清醒,也沒注意自己和卯金刀的接觸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但是當房間裡忽然詭異的平靜下來之後,她才發覺出了大事。她雙腿分開騎在卯金刀的肚子上,雙峰壓在他的臉上,雙手抓著他的頭髮意圖保持平衡,而卯金刀躺在地上,兩條腿曲了起來,膝蓋頂著她的屁股,兩隻手正抓在她的胸前。
「啊!」王冰瑩尖叫一聲,匆匆忙忙的想從卯金刀身上下來,可是她和卯金刀都一樣虛弱到家,幹點什麼都是力不從心。她本想往旁邊歪過去,不想卯金刀的腿忽然放平,她就往下滑了幾分。這下更糟糕,她的胸雖然從卯金刀手裡滑落,可是臉卻跟卯金刀的臉貼到了一起,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第二十三章差一點
王冰瑩剛才想去洗澡,衣服脫了一半就跑了出來,現在衣衫凌亂酥胸半裸,大片白嫩的肌膚讓人眼花繚亂。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充滿了誘惑,她身上的清香味道讓人沉醉,她臉頰緋紅的嬌羞神態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此情此景,是個男人就要上!
卯金刀當然是男人,雖然他詭計多端心理陰暗,雖然他冷血無情手段殘忍,可這些都不能阻止他是一個男人的事實。他果然可恥的硬了,一個大大的帳篷頂了起來,他粗重的喘息著,頭慢慢揚起,一點一點向王冰瑩的嘴唇湊了上去。
卯金刀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王冰瑩意亂情迷,她很想用力掙扎,很想大聲說不!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的閉上眼睛,嬌軀顫抖著,似乎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侵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發生了這樣的親密接觸,接下來發生點什麼都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可是他們好像忘記了,卯金刀不是快死了嗎?他中了畫皮鬼臨死前的詛咒,身上黑氣瀰漫,離死不遠了,一個將死之人,真的可以有「性趣」?
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也不排除卯金刀色迷心竅,死之前也要快活一把的可能。眼看兩個人就要進入初級階段,嘴唇都要挨到一起了,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淒厲的貓叫從傳了出來!
「喵!」
這一聲貓叫把心猿意馬的兩個狗男女瞬間拉回了現實,王冰瑩滿臉通紅的掙扎著從卯金刀身上坐了起來,尷尬的說:「絲絲乖。不要怕,沒事的。」
卯金刀不動聲色的把褲襠按了按。小心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時他才看到。原來那只叫絲絲的大白貓不知什麼時候進了房間,正弓著腰發出「嗚嗚」的聲音。他再次見到這隻大白貓,不僅眼神一寒,臉色沉了下來。
王冰瑩怎麼勸慰都沒用,絲絲就是一副戒備的警惕模樣,正當她束手無策的時候,絲絲卻忽然像見了鬼一樣跳起來就跑,轉眼就從窗戶縫裡鑽出去了。真難為這麼大一隻肥貓竟然從那麼小的縫隙裡鑽出去,莫非這廝練過縮骨功?
王冰瑩納悶的追到窗邊。推開窗戶只見絲絲三步兩步爬上了別墅樓頂。它經常在樓頂玩耍,王冰瑩也就沒太在意,關上窗戶轉過身來,不好意思的說:「絲絲膽子小,可能是害怕生人,請你不要見怪。」
卯金刀心中冷笑一聲,表面上卻微笑著說:「貓是有靈性的,它一定是感覺到了我身上的死氣。一個畜生都知道我快要死了,看來這回真是在劫難逃。小妞兒。我不能連累你,還是讓我走吧。」
「不行!」王冰瑩斬釘截鐵的說,「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連著救了我兩次!如果我就這樣放你走,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卯金刀歎了口氣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拖累你。如果我死在你的家裡,你的運勢就會沾染上霉運。以後你出門不帶傘就會下雨,只要開車就一路紅燈。喝涼水會塞牙,吃糖餅子都能燙到後腦勺。」
王冰瑩被卯金刀唬的一愣一愣的,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好笑的問道:「你胡說什麼呀,吃糖餅子怎麼會燙到後腦勺呢?」
卯金刀無奈的伸出手放到腦袋後邊比劃著說:「你看,拿起糖餅咬一口,不小心糖流出來燙到胳膊肘了,趕緊伸舌頭去舔,哎,這不就燙著後腦勺了嗎?」
「咯咯咯咯……」
王冰瑩笑的花枝亂顫,胸前兩團軟肉亂聳,美好的曲線展露無遺。卯金刀看到這一幕眼神都直了,還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吐沫。王冰瑩察覺到不對,急忙紅著臉把衣服往胸前扯了扯,可是她本就穿的少,這拆了東牆補西牆,只能讓更多部位裸露出來。這情況是在讓人尷尬,她又羞又惱對卯金刀說:「你在看什麼呀?」
卯金刀醒過神來,趕緊扭過頭去不好意思的說:「沒什麼,沒什麼,你先整理好衣服咱們再說。」
王冰瑩見卯金刀似乎比自己還緊張,不禁又笑了起來,她拾起地上的浴袍重新披在身上,站起來的時候聽到卯金刀在一個勁兒的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王冰瑩心中升起,她對自己的樣貌身材很有自信,所以對卯金刀色瞇瞇的眼神習以為常,他那樣看著自己,也並不感到生氣,反而有一點小小的得意。但是卯金刀緊張成這個樣子,還像個書獃子一樣念叨什麼非禮勿視,這樣的男人是她從未見過的。她遇到的所有男人,不論她是否穿著得體,總是一副透視眼的樣子,恨不得把她脫光了看個徹底。唯有卯金刀,既不脫男人本色,又懂得克制自己,女人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最有安全感了。
「好啦,轉過來吧。」王冰瑩嬌聲道。
卯金刀不安的轉過來,低著頭不敢看王冰瑩,他低聲說:「真對不起,你很漂亮,很美,我老忍不住衝動。」
王冰瑩羞紅了臉說:「你們男人都是這樣,見到女人就滿腦子都是那種事,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你不是都快死了嗎?還有力氣想那事兒?」
王冰瑩說完這話,覺得自己不像是指責,更像是在挑逗,臉色不禁更紅了。可是她低頭等了半晌,都不見卯金刀說話,抬頭一看,只見他一臉的頹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這才想起正事兒,小心的坐到卯金刀身邊說:「對不起,你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說你……」
「你沒說錯,我的確是快要死了,」卯金刀苦笑著打斷王冰瑩說,「唉,真是色迷心竅,將死之人還心猿意馬。」
《極度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