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為首的老者越向了一旁。他身後一小部分消耗過大的盛家子弟卻沒有他那麼幸運,活生生的被石球給碾壓成了肉餅。
  石球帶著一溜血跡滾出十多米之後,才緩緩停了下來。
  盛家老頭卻對自家子弟的傷亡視而不見,倒背著雙手,仰頭看向了懸在空中的石眼。
  石眼就像是被挖掉了眼珠的瞎子,不僅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窟窿,眼瞼下面甚至露出了一股暗紅色的液體,乍看上去就像是一行血跡。
  我不由得低聲自語道:「這個該不會就是老郭說的鬼眼吧?墓賊那邊出現的輪廓和石壁上的眼睛差不多。難道說這裡有兩個鬼眼?」
  我的話沒說完,就聽邪道陣營那邊風聲乍起,不知道從哪兒刮來了一股颶風,直接掀走邪道陣營中的幾座帳篷,他們那邊也露出了一隻鬼眼,只不過這個鬼眼並沒有懸在空中,而是緊緊地貼在了地面上。
  「三個?怎麼會有三個鬼眼?」我還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三方領頭的人已經吵成了一團,至於他們在爭論什麼,我卻一無所知。
  葉森湊過來道:「他們都覺得自己找出來的鬼眼是真的。」
第178章 做人,做鬼
  我詫異地看向葉森:「你會讀唇語?」
  「那是!哥哥什麼不會?」葉森面色陡然一變:「那兩個敗家丫頭,怎進山谷了?」
  我回身時才看見,大珞小珞已經被人給領進山谷了。
  兩個丫頭和一個略顯幾分妖艷的女人並肩走在前面,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的。走在她們後面的老郭頭和牧東卻是一路愁眉苦臉。
  顯然那兩個丫頭把我臨走時的交代給當成了耳旁風,不然,牧東他們也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我這邊雖然急得連連跺腳,卻一樣於事無補:「葉森,你能看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嗎?」
  葉森臉色古怪地道:「大珞現在說的是:阿姨,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僅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可惡的葉森,還說什麼人心險惡,讓李孽防備著你。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他見到你之後無地自容的樣子。」
  宋夜雨!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是宋夜雨。我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眼睛一直盯在宋夜雨臉上,一動不動。我也弄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從她臉上找到我的影子。
  宋夜雨的表情,我沒法兒去形容,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在極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沒過一會兒,大珞小珞就停了下來。同時把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李孽,快點出來吧,別藏了!我們找到阿姨啦!」
  我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下想藏都藏不住了。
  我看向雙手攪在身前的宋夜雨時,一時之間也難以去判斷什麼,只能站起身來,順著原路下山。
  跟在我背後的葉森自言自語道:「真他麼不應該把那兩個涉世未深的丫頭留下,就憑她們那腦子,能玩得過老江湖嗎?人家給上三兩句好話……」
  我聽見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輕響,好像是誰打了葉森一下,硬是把他後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不過,我的腦子也在這一瞬間清醒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加快腳步走向山下。
  沒等我走到山谷的入口,就被一隊邪道術士給攔了下來,為首一個生得面白唇紅、俊秀中帶著幾分陰冷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你就是盛成王的孽種?」
  我看向對方時,所有負面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你想死?」
  「放肆!」一個術士搶先站了出來:「敢對我家大人不敬,該死有餘!」
  我眼中已經泛起了殺機:「好一條搖尾獻媚的狗。」
  中年人冷眼看著我道:「果然是沒爹教養的東西。今天我就替盛成王好好教教你該怎麼做人。飛狼,把他拿下,先抽十記耳光,教教他該怎麼跟長輩說話。」
  剛才站出來跟我叫囂的那個術士上前一步:「記住了。今天第一個教你做人的叫飛狼!」
  飛狼話說到一半兒,就帶著偷襲的意思從手中彈出一把軟劍。長劍出鞘、風雷乍起,電光連續飛射。第一劍、第二劍……一劍連一劍,一步趕一步,剎那間攻了十劍以上。劍速之快。已經達到了望影追擊、測形出劍的程度。
  我僅僅因為慢了一步,就被逼得連換了十餘處方位。
  飛狼銜尾搶攻,絕招、狠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我本就被激怒,再加上被飛狼的快速搶攻壓在了下風,出手之間頻頻出錯。不久之後,就只剩下了滿眼勁射的劍光,被對方逼得險象橫生。
  「媽的,我來!」葉森剛搶出一步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對方逼退葉森之後,冷笑道:「公平比武,單打獨鬥,生死由命。我倒要看看,誰敢壞了規矩。你們再動一下,我們這邊就會全數參戰。」
  「你……」葉森無從插手。直急得滿頭大汗。
  驀然間,檀越清唱的《清心曲》穿過了對方的劍光,裊裊飄入我耳中,直接將我心中的憤怒與焦躁給平復了下去。
  有人厲聲喝道:「破壞比武,你不要命了嗎?」
  檀越理都沒理對方,仍舊在低聲唱著曲子。
  杜渺冷笑道:「他的歌聲中不含內力,不帶殺機,能算破壞比武嗎?你們真要無事生非的話,我殘顏宗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殘顏宗」三個字不僅把對方的氣焰給壓了下去,也讓飛狼心神俱顫,手上的攻擊不自覺稍慢了一步。
  我趁著對方分神的當口,猛然竄出三米開外。回刀還擊,殺向了對方。
  我含怒出手之下,刀風猛烈有如狂龍布雨。揮灑天地,一招將飛狼逼出了兩米開外。
  飛狼也是了得,一定心神,挺劍又上。刀風劍罡拚鬥在一處,豁豁寒光掩去了兩人身形。天地萬物在爍爍冷輝之下陡然變色,勾魂使者似已在空中抖開了鎖鏈,選擇著該勾走誰的魂魄。
  我猛然將長刀扔上半空,向飛狼一步欺進。
  「你瘋啦?」葉森嚇得一聲驚呼,差點再次搶進鬥場。
  飛狼不但有劍在手。就算單憑他的護體真氣也能在一米之內,將一個耳流高手震成重傷。我冒險搶進,無異於自尋死路。
  葉森沒見過我徒手肉搏。也不知道我跟老核桃學過外家功夫。說到搏殺,我還是以鷹爪見長,就算沒練過護體罡氣,光憑我穿在衣服裡的「連山袍」,也不會比「先天罡氣」護體稍差半分。
  飛狼看見我冒險搶進,也以為我是急怒攻心失去了理智,獰笑之間,故意用劍挑向了手臂上的經脈。這一劍雖然不能致命,卻足夠挑斷我的手筋。他是想要先把我廢掉之後。再盡情地羞辱。
  「惡鷹擒蟒!」
《邪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