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嚴思琪平靜的說著這一切,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套警服去了警局。
而我站在院子裡,抿著嘴『唇』,沉默著站了一陣。緩緩走向正房,轉進了診室。
「張大夫?」正在給病人搭脈的嚴『精』忠轉頭看到我,頓時『露』出了笑容,「思琪呢?沒跟你回來嗎?」
我吸了口氣,恍惚中『露』出了笑容,「嚴處長回來了一趟,又著急上班去了,嚴大叔,借用您的中『藥』,我身上的骨病犯了。」
嚴『精』忠一聽,連忙說道:「那趕緊的,張大夫你自己抓,廚房有熬『藥』的鍋子,我讓孩子他媽給你『弄』。」
「我自己就行……對了,嚴大叔。」我頓了頓又道:「有件事想問問您,清仁堂招坐堂大夫麼?我想在這裡打工。」
「張大夫想要在我這裡坐堂?」嚴『精』忠睜大了眼睛,猛地站起了身。
我點點頭,「我自己有骨病,平日裡有開銷,本來是想找個普通工作的……」
抬手刮了刮鼻尖,我也不知道這麼說嚴『精』忠是否同意,只能厚著臉皮說了下去,「我沒有行醫許可證,自己開不了醫館,如果偷偷行醫的話,市裡也不認識誰,『挺』有困難的,嚴大叔這裡我能打打下手,順便掙點……」
「太好了啊!」
未等我話說完,嚴『精』忠便快步走過來握住我的雙手,『激』動道:「我一個老頭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真擔心撐不住醫館,以後你就在這裡給人看病,我讓我大侄子給你打下手配『藥』,張大夫千萬不要藏拙,多教教我大侄子!」
說著,嚴『精』忠也沒等我回應,在桌子上拿起了手機,「喂!『精』誠啊!好消息啊!張大夫要在清仁堂坐堂,回頭趕緊安排你兒子過來跟張大夫學兩手……對對,哈哈,下午就來,讓他們年輕人們也彼此認識認識……」
嚴『精』忠扶著腰,身子『挺』得像是領導幹部,整個人如同年輕了十歲,眼角的魚尾紋都堆疊在一起,打完電話又大著嗓『門』招呼妻子,「孩子他媽,今晚多準備點好菜,張大夫要來咱們這兒坐堂啦!」
「什麼?張大夫要坐堂?」
『門』外,嚴『精』忠的妻子驚訝的走了過來,看我的頭一眼還有些畏懼,可瞧了瞧自家的老頭子一臉笑容,又對著我尷尬的苦笑了一下。
「孩子他媽,張大夫能來咱們這兒是好事啊,你不是說等我退休了,咱們也跟年輕人一樣全國各地的走走嗎?這回好了,有張大夫幫忙,我也帶你到處走走看看,咱們去首都,去香港,去國外!」
嚴『精』忠笑的像是個孩子,『激』動的催促著妻子幫我熬『藥』,又說了種種許諾,把一旁待診的病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嚴大哥,什麼事這麼高興啊?我在『門』外都聽到了!」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我轉頭一看,心頭一驚,「劉局!」
突然出現的安陽分局劉局長跨步走進『門』,一副無框眼睛後,一雙眼睛帶著濃濃的笑意,「張大夫好啊,我這趁著午休趕來找你看病的,您真是神了,您看看,我這都能背手了。」
劉局說著,雙手背在身後,雙肩往後背了背,動作雖然有些僵硬,但是看他一臉和煦的笑容,顯然是經過前一天的治療,身上的風濕『毛』病有了好轉。
「老劉,你這、你這好了這麼多?原來你手臂都不能往後背啊!」嚴『精』忠睜大了眼睛,轉頭震驚的看向了我,「張大夫,您、您這……」
我也是一頭熱汗,劉局的出現太突然了,而且還趕上這個檔口,當真讓人手足無措,忙走上前解釋道:「嚴大叔,劉局,這也只是初步治療,距離痊癒還很遠,如果不堅持,還會恢復到以前的狀體,風濕是頑症,真不是手到病除的問題。而且這是夏天,天熱,對風濕治療效果好,到了後面就不明顯了,還很漫長。」
劉局擺了擺手笑道:「張大夫太謙虛嘍!」
「可不是嘛,張大夫太年少老成,來,老劉,你趕緊躺下,我也觀摩觀摩!」嚴『精』忠說著,走到旁邊扶著劉局躺在硬板『床』上,一邊還小聲說著,「老劉,你以後可得常來這邊了,張大夫要在清仁堂坐堂。」
「真的?」劉局睜大了眼睛看向我,又忙抓住嚴『精』忠的手臂,「這可是好消息,我這以後……哎呀,差點忘了,張大夫!」
我走上前,「怎麼了劉局?」
「哈哈,差點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蔣東林讓律師來警局撤案了,現在正全力給他自己打官司,他手下的高管已經將他供了出來,雖然證據不足,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對他立案偵查了!」
「真的?」
這一回輪到我自己震驚了,蔣東林對我撤案不稀奇,稀奇的是警方竟然這麼快就將案子打開了切口。
「呵呵,這個蔣總已經自顧不暇了,問題不大的話,年內就可以對他提起公訴,張大夫,這個蔣總一上午就親自來找我,千般苦求想要親自跟你賠禮道歉。」劉局笑著瞇起眼睛,對我打量了一番,「蔣東林這個人說話滴水不漏,張大夫,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二。」
我點點頭,「謝謝劉局,真心謝謝您為我著想,我相信警方的辦事能力,您躺好,我給您治病!」
心頭徹底鬆快了,我長長出了一口氣,開始在劉局身上動手,一旁的嚴『精』忠背著手觀看著,不斷的點頭……
那之後,我們在嚴思琪家裡又住了一天,岑佩帶著律師和郭福海,陪同我去警局辦理最後的手續,嚴家上下再沒有事情發生,而張宇成那裡也一直沒有帶妻兒來到嚴家。
我明白,有些事情需要時間來淡化,將裝著楊蓮香掌堂大教主的葫蘆,還有裝著喇嘛亡魂的葫蘆一同放在家中,我沒有去找本地城隍,也沒有在去張宇成家裡,經歷了那麼多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再觸動那一家人。
找到李寬補了一張用掉的六丁六甲符,在家裡佈置了香案,將六丁六甲符和道家護法神將符供奉起來。
清晨點上三根香,默拜了一陣,轉頭看了眼臥室裡香睡的岑佩,又看了看打地鋪的老郭同志,我趕早去了嚴家,開始自己在這個城市的打工生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犄角旮旯裡的影像專業
轉到開學的時候,我在清仁堂已經工作了數日,因為只在正骨方面有鑽研,一些內科病還需要嚴『精』忠親自診斷開『藥』,所以我的工作量不大,一天過手的病人多說只有十幾位,平日裡跟著嚴『精』忠學些『藥』理知識,日子還算清閒。
不過,短期的清仁堂全職工作很綁人,我沒時間和老郭在市裡『亂』逛,真是有很多地方招待不周,不僅如此,上次買李寬的符也是郭福海掏的錢,家裡上下也都是他在打點,老郭臨走去學校報到,我才『抽』出時間跟他好好搓一頓,心裡真是愧疚的很……
到了九月初,市裡的氣溫爆表,四十多度已經是常態,而且因為沿海的關係很是悶濕,這對我一個習慣了乾爽氣候的東北人來說,真是相當吃不消,甚至有些喘不上氣,出去走兩步,臉上都能曬冒油,在外面晃悠半個小時,就跟過了一整天似的累人。
要不楊蓮香堂口的仙家說,這地方連鬼仙『精』怪都不願意常駐,大都市車水馬龍都沒個安寧,熱的人頭腦發昏。
還是東北好啊,雖然冬天確實夠冷,但生活節奏慢,養人也養仙兒。
開學那天,岑佩陪著我一同去學校報道,從家裡的小區出來,隔著一條街就是醫科大,在圍欄外看校區的規模並不是很大,但那天的校內還真是人山人海,外地送學生的車一輛接著一輛,也不知道校裡怎麼容下那麼多新生和學生家長。
我和郭福海曾經逛過醫科大,感覺上比省重點高中大一些,校內的建築有些年頭了,有幾棟教師的辦公樓還是過去**十年代的紅磚樓,裡面的道路略窄。但也整潔乾淨,道路兩旁的樹都是老樹,在裡面走一走,樹蔭蓋頭,非常解暑。
步行十多分鐘到了醫科大的正『門』。便看到裡面的道路兩旁立著彩旗,路上擠滿了人和車,一時半會都走不進去。
那會功夫,學校正『門』也沒什麼遮陽的地方,早上的陽光照過來,很多人都是大汗淋漓。那些拎著被褥、水壺等一干生活用品的學生家長,相當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