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話雖然如此說,但經歷了剛才的驚恐之後。後半夜這幾個小時,我卻無法入睡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沒法睡覺,恐怕也只有我才這麼命苦吧。劉領導的孩子一直在沉睡,不過看上去呼吸更有規律,表情也鬆弛了許多。於是我讓劉領導夫妻倆先休息一會兒,我幫著照料就行。反正也睡不著了,還不如做點能做的事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當外面的光線強烈起來後,我的內心才得到了一些藉慰。那個時候已經7點多,我知道,如果按照我的吩咐的話。此刻劉領導派去的人應當是已經找到大毛了。果然,我花了一點時間吃過早飯,然後趁著天亮蜷縮在沙發上打了一個小盹後,大毛就被警衛員帶了過來。
  大毛長高了,也長大了,兩年多不見。他已經看上去變化挺大了。最大的是他的聲音,以往那可愛的童聲已經沒有了,變成鴨子似的難聽的破鑼嗓子。好朋友重新見面,自然是非常高興,我們倆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辦正事。
  首先我需要大毛幫我看看劉領導的孩子身邊此刻有沒有跟著什麼東西。大毛告訴我。除了有些陰氣重之外,身上倒是沒別的問題。年輕人也醒了過來,能夠說話,但眼神還是有些渙散,就好像一個喝醉的人一般,恍恍惚惚的。不過他已經漸漸開始跟自己的父母溝通。這說明,就是即將要好起來的跡象。在大毛給這個年輕人驗明正身之後,劉領導夫妻倆非常高興,因為長期困擾著他們最大的一個問題,此刻看來已經解決了。
  於是劉領導跟我說,只要孩子沒事,那就沒事了,你這就動手,把那鬼東西給除了吧。對方是大官,所以我也得收斂我的性子。很顯然,我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那這個女鬼給除了。這件事對於劉領導一家來說或許意味著結束。可對於我來說,還沒有能夠找到問題的關鍵,對大毛而言,這甚至是一場開始。
  於是我嘴上應承著,然後劉領導的愛人,找來了房間的備用鑰匙。當我正準備去開門的時候,大毛突然拉住我說,山哥,我看這事不太對勁啊。我問他怎麼了,大毛說,這房間門現在關閉著,但是我能夠看到裡頭冒出來的絲絲紅光啊。我問他,紅光?那說明什麼?大毛告訴我,說明裡頭的亡魂,死時怨氣極重,是重到可以殺人的那種。我怕你這麼貿然進去,會有危險呀。
  我當然知道這個女鬼的怨氣很重,從昨晚見到它的模樣。任何即便是沒有經驗的人,也會輕易察覺到。我說那也沒辦法,不趁著現在解決的話,搞不好她的怨氣會越來越重的。我告訴大毛,昨晚我曾經被那個女鬼扯到了床底下,但是她的身體卻是出現在床底之外的區域。這就說明,那床底下,應該是藏著什麼東西,最壞的可能,甚至那兒還有一隻別的鬼。
  大毛搖搖頭說,那不會。因為天眼看東西是不會看走眼的,大毛跟著他師父已經學習了這麼些年,相信如果沒把握的話,他也不會這樣說。大毛告訴我,這屋裡只有一個鬼魂,也許就是你說的那樣,床底下的應該是有東西,也許是它的手!
  我心想這個可能性就太小了,劉領導的兒子雖然此刻看上去跟個殘疾人沒什麼區別,也有可能成長過程性差踏錯,但不至於變態到會從川劇團把女鬼的手撿回來吧?我想了想,倒也並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因為昨晚床底實在看不見,也許是我自己沒發現。於是我問大毛,你師父除了教你天眼的功夫之外,抓鬼防鬼的本領,還有別的嗎?大毛說有呀,只不過自己學得不好。只能對付一些小的容易的,像這種鬼,他還是搞不定。於是我說,那這樣吧,待會開門後,我就用我的功法來限制一下女鬼。趁著它躲閃的空隙,你就立刻鑽到床底下去,你有天目,如果那兒有東西的話,你應該很容易就察覺到才對。先別管那是個什麼東西,你拿出來就往外跑。
  大毛答應了。於是我們互相使個眼色,表示準備好了。我手裡捏著昨晚打鬼的那道符咒,我用鑰匙一下子擰開了門。
  我先衝進去,反正都見到過了,現在我也不必躲閃它了,反而看不見更危險。屋子裡空蕩蕩的。只不過昨晚我翻窗進入的時候,那窗簾是打開的,此刻卻被拉上了。窗簾並不是那種完全遮光的料子,而是即便拉上之後,還是能夠看透進來不少光亮。我迅速四下打量,並未發現鬼魂的蹤影,於是我蹲下身子,把手伸到了床底下,就跟昨晚一樣,朝著地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對大毛說,就是現在!
  大毛雖然長高了不少,但和我相比,依舊是個瘦小的孩子。他的動作非常敏捷,一下子就鑽到了床底下,我在他鑽進去的時候,一直揚起我的左手,四周看著,保護好我自己,就是給大毛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然而昨晚我在床底下的時候,掙扎的幅度比較大,我卻沒有察覺到又什麼遮擋物,所以那兒如果有東西,大毛會第一時間找到。
  很快大毛一聲歡呼說找到了。我心裡雖高興但也沒敢去看,只對大毛說,你現在先出門去,我跟著你出來。
  於是就這樣,大毛和我又一前一後退出了房間,房間的門開開合合,這次卻始終沒有關閉。我看了看大毛,他手裡只拿著一張薄薄的紙片,定睛一看,那是一張黑白相片。
第九十七章 .黑白照片
  如果說床底下有女鬼的東西,而大毛又沒能再床下找出另外的東西的話,那自然就只能是這張照片了。
  照片上有兩個人的合影,兩個坐著的人。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男人,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扶著一根手杖,穿得還算入流,歲數應該不到中年,而我猜不出他的年紀,因為他的整張臉,都被火燒掉了一個洞。另一個人是個滿臉笑容的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雙手互握在小腹的位置,雙腳併攏斜斜地,儀態看上去還是非常優雅。兩人都坐在類似太師椅的椅子上,兩人之間有個茶座,上邊還擺著一頂西洋小禮帽。
  單單從人看,我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除了看不見男人的臉,這似乎就是一張極其普通的照片,只不過從照片背面寫著的字來看,是一張攝於1943年的相片。那一年,我剛剛才生下來。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圓拱門的木雕建築,上邊有個牌匾,赫然寫著「抗建堂」三個大字。
  於是我推測,這屋裡的女鬼,應該就是這個照片上的女人,因為從頭髮的長度和身形來看,的確非常近似。而「抗建堂」則是陪都抗日戰爭時期,本地最大的戲曲文藝中心。不僅僅自己培養優秀的戲劇藝術家,還常常聯絡各地的藝術家們,在這裡同台表演。眼下我所處的這個軍區大院,距離抗建堂,還有一段路的位置,所以想必這個女人是本地川劇團的演員,而去抗建堂演出的時候,和照片上的男人有了一張合影。
  假設這就是女鬼跟著來的原因,那就是說,劉領導的兒子是從劇團裡拿了這張照片回家,因為很顯然,這張照片不該屬於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只需要把照片還回原位,或者查明照片上女子的身份,給她燒了過去,就能夠化解她的怨氣。而她的怨氣又來自何處呢?是因為這個被燒燬了臉的男人嗎?
  我把照片遞給劉領導看,他告訴我這張照片肯定不會是他家裡,因為領導並不是本地人,家裡除了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都沒有從事戲劇職業的人。說完他就把照片遞給了自己的愛人。可是劉領導的愛人看了照片之後,突然說道,這照片上的女人,很像是藝術團接手的時候,其中一本相冊裡,記錄以前老一輩藝術家的照片裡的一個女人,不過她具體也想不起來了。因為那些照片裡,大多藝術家在表演的時候,都是上了較濃的戲妝的,看上去可能也只是神似罷了。
  我自然不肯放過這個線索,於是要求劉領導的愛人,去幫我核實一下。可是劉領導卻說,搞這麼麻煩幹什麼,這女人肯定是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用對付死人的法子吧。大毛對劉領導說,叔叔您這就不知道了。我們這行業裡的人,不會無憑無據就對別人動手,就算是死後的鬼魂也是如此,如果您只是想要解決問題,那您大可以花錢請人來,但您花錢請的人。肯定不是我們這種人。
  大毛畢竟是個孩子,說話沒輕沒重,於是我批評了他兩句,臭小子怎麼跟人家長官說話呢?沒大沒小的!但我偷偷衝著大毛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讚許,他說出了我想說但沒敢說的話。劉領導被大毛這麼個孩子一嗆,突然有點說不出話來,於是他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小同志說得對,行有行規,怪我多嘴,你們按照自己的辦法處理即可。
  於是劉領導的愛人給我在紙上寫下了藝術團的地址,就在軍區不遠的地方。然後她把紙遞給我說,趁著現在差不多也是上班的時間了,你們直接去藝術團找沈部長,我待會就會給她辦公室去個電話,讓她來接待你們,你們如果要找尋什麼以前的資料。都可以問她拿,她是藝術團分管資料存檔的。
  不過劉領導的愛人強調,如果對方問起,盡量不要實情相告。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懂她的意思,畢竟是軍人。有些原則問題,即便心裡有別的打算,也不能讓人知道信念的動搖。
  我和大毛拿了紙條和照片就出了門。自打我昨晚被帶進來之後,這還是頭一回下樓。大院裡隔不了幾步,總能夠看到軍人的身影,這讓我和大毛這種穿了件破棉襖就出來溜躂的小神棍感到渾身不自在。好在這一路除了正常的查崗。都沒有別人刁難,軍區藝術團步行只需要十分鐘左右,我們很快就到了藝術團的劇場外面。
  一個軍人模樣的中年女性走了過來,笑臉迎人地問我和大毛,是不是劉領導家讓過來的,我說是。她說她就是沈部長,組織上交代的工作,一定會盡力配合我們去完成。在沈部長的辦公室裡,我們得知了當初軍隊接管這個劇團的時候,其實是留下了很多原本就在劇團工作的人,並且通過政策教育。也把這些人吸納為自身的一份子。所以當時很多老藝術家,名流們紛紛逃離了這裡之後,劇團的輝煌並未被這些人全部帶走,大量珍貴的歷史照片得以留存。只不過現在被當做是軍隊藝術團的一部分對外展出罷了。
  我把手裡的那張照片遞給沈部長看,她說人肯定是不認識,但是根據照片背後的年份。倒是可以找到同年的不少照片。於是很快她就帶著兩本老相冊走了過來,說這個年份劇團存檔的照片資料,都在裡面了。於是我和大毛一人一本,開始翻看著,一邊看,一邊對比著照片中女人的模樣。
  大約十分鐘後。我在一張大合照中,看到了和我手上照片非常相似的一個女人,我幾乎就能夠確定是她,因為大合照裡的她是卸掉戲妝的,但是頭頂還依然帶著一個戲帽,那個戲帽不是別的,正是早前我在水法中,看到的那頂三凰鳳冠。
  很快的,我和大毛陸陸續續找到了好幾張有這個女人的照片,並且根據我手中照片男人的穿著,找到了一個穿的一模一樣,卻沒被燒燬臉的照片。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帶著郭沫若式的圓框眼鏡,中分的髮型。不難看出,在當時的那個年代裡,是非常潮流的裝扮。
  我請沈部長幫我對比一下,我手上燒掉臉的那個男人和我找到的一樣衣服的男人是不是同一個人。沈部長一看就說,肯定是同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部隊接管之前,最後一任川劇團的團長。然後她又問道,為什麼我手上這張會被燒掉臉?我告訴她從人臉在照片上的位置來看,相對靠近中間,假如是不小心燒到了照片的話,理應在邊緣的位置找到一些痕跡,而這些痕跡統統沒有,就說明這不是意外燒掉,而是被人故意燙掉的。
  而我心想,女鬼之所以這麼在意這張照片,那就表示。它的心裡是非常恨這個男人的,至於一個女人為什麼要如此恨一個男人,恨到必須用燙掉對方的臉的方式來洩恨。如果不想看見這個男人,大可以把照片剪開或撕開,但這個女人並未如此,這說明她不捨。不捨的原因,我想那是因為她同時也愛著這個男人。
  正是這種愛恨交織的情感,加上她本身死亡的慘狀,才造成了她的怨氣聚集,成為女鬼。划動木板,摸我的耳朵。撓我的大腿,甚至包括那四聲一組的聲響,其實都是它的手指發出來的聲音,而它的顯形裡,是沒有雙手的,劉領導孩子房間裡,唯一能夠找到與它的「手」相互關聯的,就只有這張照片上她互握在小腹的手了!
  我請沈部長再找來1943年以後直到解放的照片,尋找了一陣之後,發現這個女人的照片,從1945年8月,也就是抗戰勝利的那個月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個女人死亡的時間,大概是在1945年8月份之後呢?
  在沈部長的幫助之下,很快從劇團檔案裡,找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是團裡一個名氣較大的旦角。名叫羅芬芳。1935年開始登台,抗戰爆發的那年,就由區縣的曲藝團推薦,到了城裡的川劇團,在劇團裡唱了8年,1946年年初。因故自殺身亡。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連連在心裡搖頭,如果說是自殺,要麼上吊,要麼服毒,要麼投河,要麼臥軌。要麼割腕。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自殺的人,會自斷雙手,更別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可以砍掉自己的一隻手,那另一隻手是怎麼砍的?所以這一段記載,必然是劇團為了息事寧人,對外掩蓋了死亡真相!
  雖然年代久遠無法考證。當年在劇團工作的那些人,此刻也都紛紛離開。憑藉著職業判斷力,加上找到的這些線索,假如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殺死羅芬芳的人,就算不是照片上這個男人,也必然和他有很深的關係。
  於是我問沈部長說,請問這個前任的劇團團長,現在還在人世嗎?還能找到他嗎?沈部長沒有猶豫地回答我,當然找得到,他也是一位老藝術家,每年總會被他的學生們帶到自己曾經管理的劇團裡來交流一下。就是劉領導的愛人,也和這位前團長是師生關係!
  原本繞成了一團亂麻的關係,此刻突然清晰了起來。
第九十八章 .川劇團長
  我和大毛互望一眼,開始覺得這番調查終於又了實際性的突破。不過在藝術圈假如又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那麼後輩無論有沒有正式拜入其門下,也都會稱其為老師。劉領導的愛人或許只是和那位老團長名義上的師生關係,也許並沒有傳授過什麼本領,否則,一個川劇大家的徒弟,應該融入不了部隊藝術團表演的風格。
  於是我挑選了幾張有老團長的照片,對沈部長說,這些照片我暫且借走,我要跟劉領導的愛人打聽點事,完了之後。我請她自己來歸還。沈部長答應了,高高興興地借給了我們。我又多嘴問了一句,您剛才說的那個羅芬芳,據說是自殺的,有資料說她死在哪兒嗎?沈部長想了想說,那好像還真是沒有,今天若不是刻意去查的話,自己在這裡工作這麼多年,都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叫羅芬芳呢。
  我心想在她身上估計也套不出什麼話來了,於是就說了聲謝謝,帶著大毛離開了劇團,朝著劉領導家裡走去。路上的時候大毛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我想了想告訴他,我現在基本上確定,那個老團長,應當就是解開整件事來龍去脈的關鍵,可是即便是有劉領導一家介紹,人家也未必肯跟咱們說實話。假如羅芬芳的死的確是因為老團長所致的話,那麼老團長尚在人世,假若不肯認罪懺悔,羅芬芳就不算走得安心。
  我告訴大毛,劉領導家的孩子,大概是不知道從劇團的什麼地找到了這張照片,覺得可能是沒人要的,又燒了個洞,扔了也怪可惜的,沒多想就帶回了家。而這兩人的合影,恰好是那個女鬼回憶的全部,當中有愛也有恨。於是乎,它就跟著照片來了。而後這張照片大概是不小心被遺落到了床底下,女鬼沒辦法呢自己帶走照片,於是就開始夜夜作怪,試圖用這樣的方法,引起屋子裡的人注意,從而找到床底下的東西。卻不能控制力度,加上自身怨氣較重,也就造成了那家孩子莫名其妙得體弱恍惚,這就是生鬼病。
  我說,昨天晚上我傻乎乎地鑽進房間裡,結果被拉扯到了床下。有一段時間我的左腿是不能動的,被人抓住了一般。女鬼的手並不存在,可是女鬼希望它存在,抓住我的手,一定就是她斷裂的、然後憑借自身能力虛構出來的一雙手,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它身體在床底之外,而床下卻有手抓住我的原因。大毛說,你的意思,是說那雙抓住你,撓你的手,根本就是她給你製造的幻覺對嗎?我說是的,她的目的就是在告訴我,床底下藏了東西,要我好好找。說完我又拿起那張照片,然後對大毛說。只要咱們有辦法見到那個老團長。我就讓他看一眼這個照片,他的反應,就能夠證實咱們全部的推測。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頓時覺得自己牛逼大了,你說有我這麼機智的大腦,我還當道士幹嘛呀。隨隨便便混個警察,還不知道能破掉多少大案呢。
  回到劉領導家裡後,我拿出照片對他愛人說,這個人聽說是以前部隊接管的時候,川劇團的老團長對吧?她點頭說是,還說這位老團長,因為在曲藝界算得上本地的一位泰斗,所以自己也稱呼他為老師。如今還在帶學生,身體還不錯,常常帶著學生來我們藝術團交流學習。我說好,那你能夠幫我把他請到家裡來一趟嗎?
  她看上去有點躊躇,大概是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做出這個要求。以他們夫妻倆的身份,此刻只怕是城裡九成九以上的人,都是能夠請到的,請來這麼一個劇團團長,想必是不困難的,可是她卻面露難色。我頓時知道了她的想法,第一是不願意家醜外揚。第二是猜到我會問對方一些事情,到時候恐怕是會傳出去。於是我告訴她,你不用擔心,我可以比較確切地告訴你們,你們家最近發生的事,雖然是你兒子帶回來的。但這個女鬼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個老團長的關係才存在的。假如她的執念不消,我就沒辦法妥善的帶走她,如果送的不乾不淨的,將來如果再纏上你們,那可就不好了。
  最後一句是在嚇唬人。就算不解決執念,我也依舊能夠送走這個女鬼,但那會給彼此心裡都留下遺憾。我可不願意將來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屢屢用歎息來回應。劉領導和他的愛人,終究是愛子心切,我用這樣的方式稍微嚇唬一下。本身沒有惡意,還能把這件事促成。
  想了一會,夫妻倆總算是答應了。於是劉領導的愛人就走到電話邊,給對方打去了電話,說是務必相請家中一聚,待會就會讓丈夫派車過去接。也許是礙於劉領導的官位。從他愛人的語氣裡,我聽得出對方還是答應前來了。很好,那剩下的時間,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