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於是我洗了洗手,在自己的身上將水漬擦乾。這個動作非常粗魯而不雅,這我知道,可是裝成一個我無法成為的人真的好累,我還是只能做我自己。接著我就朝著阿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就走進了他們家的屋裡。
  孟小妹很乖地自己在溫習功課,為了不打擾她,孟叔叔還特意關上了房間門。而他自己則坐在櫃子跟前,耳朵湊著聽收音機裡的播音,之所以要湊著耳朵,是因為他把聲音開得很小。於是我走到孟叔叔跟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孟叔叔,您能不能坐過來一點,我跟您聊點事。
  在此之前,孟叔叔已經跟我聊了整整一個下午。感覺還是非常融洽愉快。既然孟叔叔最愁的事情是沒人相信他的話,那我相信。
  孟叔叔關掉收音機後就坐回到沙發上,我則坐在他面前的小凳子上。我低聲對他說,剛才刷碗的時候,我跟阿姨稍微聊了幾句,知道了您為什麼最近不去上工,而是待在家裡,是因為醫生說您生病了是嗎?
  雖然我的行為很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我必須這樣找到話題的切入口。果然就跟起初預料的一樣,孟叔叔在聽到我說這句話後,情緒馬上出現了低落的樣子。他歎氣說道,這世界就是這樣,只要一個人和別的大多數人不一樣的時候,人家不會來覺得你到底對不對,而是首先覺得你生病了,問題都在你身上,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和別人不同。
  孟叔叔說得有些氣憤,我擔心他待會情緒激動起來,我這還沒開始正式聊就把人情緒搞糟糕了。於是我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孟叔叔我明白,剛才阿姨把您經歷的那些事情都告訴我了,是說您好心去救兩個快來不及穿越鐵路的人,但是差點自己連命都沒了,後來發現那兩個被搭救的人,其實根本不是人,是鬼對吧?
  孟叔叔看著我的臉,試探性地點了點頭,他大概以為,我也會覺得他的話非常荒謬。我對孟叔叔說,孟叔叔,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號道樁
  也許是長時間以來,自己的話都沒有人會相信,甚至是自己家裡的人也是如此,讓孟叔叔有些心灰意冷。心氣很高的他也不屑於去跟他人做過多的解釋,於是一直在自己默默地生悶氣。當我告訴他我相信他的時候,態度非常誠懇,他開始出現激動的喜悅,但很快又回到那種帶有懷疑的表情。
  孟叔叔對我說,小伙子,你不是在安慰我吧?這麼久以來。可是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說的話。我也笑著說,孟叔叔您放心,說來這事情也算是巧,我原本只是來幫著孟冬雪照顧您一段日子,可是沒想到你捲入的竟然是一樁鬼事。而不瞞您說,我本人就是吃這碗飯的。
  說完我就打開了我隨身的帆布挎包,摸出裡邊諸如符咒、令牌、木人、八卦鏡等東西給他看,然後告訴他說,現在您應該相信了吧,我就是幹這個行業的,所以你說的內容,我統統都信,而且是非常相信的那種,因為我知道你沒說謊。剛才阿姨跟我說的那些內容,我一聽就知道,您是鐵定撞了鬼。
  孟叔叔的表情再度喜悅起來,估計這段日子以來,大概也只有今天是他最開心的時候吧,聽上去很諷刺,這種開心竟然是我這個初次拜訪的陌生人帶來的。
  孟叔叔說,哎呀小伙子,你肯相信我,我太高興了。不過現在高興也沒什麼用,我的工作終究是因此而除脫了。「除脫」在川東的方言裡,就是「搞丟」的意思。於是我對孟叔叔說。工作那是另外一碼事,今天既然我知道了你的事,我就會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您在鐵道上撞鬼那件事,我會去幫你調查的。您心裡有了結論,即便是別人不相信你,那又能怎麼樣,咱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怎麼能被別人的言語左右我們的生活。人家不信,就讓他們儘管不信就好了,您心裡踏實了,心結也就解開了,我也算沒辜負孟冬雪的囑托。
  於是我問了孟叔叔一些情況,大致上和先前阿姨跟我說的內容其實差不多。只是如果我要開展調查的話,一來就沒辦法再家裡照顧孟叔叔,二來他告訴我,因為這幾年來的管理越來越規範,所以自己撞鬼的那段軌道,已經是在接近車站的位置,周圍都拉上了鐵絲網,如果要進去。恐怕是不太容易,需要繞道走很遠的路之後,再繞回到鐵路上往回走。而且那個地方工作人員會比較多,人家看見陌生人在鐵軌上的話,也是會加以阻止的。
  我想了想問他道。那你們單位的職工究竟有多少,在這條鐵路上巡查的人又有多少?孟叔叔說人其實是不少,每個班次大概十幾個人,每人都分管其中一段。加上自己的離職,他的職位已經被別的工友頂替了,假如我要繞到事發路段的話,這一路上至少得碰到四五個他的工友。
  我又問道,那他們是白天晚上都要在上邊值守嗎?孟叔叔搖搖頭說,白天會比較多人,但是晚上的話因為車次較少。所以巡查的人也會安排得比較少,但總是會有人的。我說那就好,我可以冒充成鐵路工人,到時候包裹嚴實一點,盡量不和人交流,大晚上的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
  孟叔叔提出想要跟我一起去調查,他似乎對於我的調查充滿了好奇和獵奇的心理。但是卻被我阻止了,雖然我心裡明白他的病其實撞鬼只是個引子,但如果再遇到一次的話,也難免會讓他的焦慮加重。這樣的事情,還是讓我這個專業神棍來做吧。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多。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但人們還沒有睡覺。由於我並不知道事發的地點究竟在哪,於是就請孟叔叔給我畫了個簡單的地圖,並且請他告訴我當時自己撞鬼的時候,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好判斷的參照物。
  他告訴我,就在9號道樁往10號道樁的方向走,第一個指示燈和道岔的位置就是。自己當時是背朝著廠區的方向,對面的鐵軌後面,就是一大片茂密的人工林。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參照物了。我憑著感覺簡單在紙上畫了一下。然後問孟叔叔對不對,他又憑著記憶修改了幾筆,然後遞給我,說這下就準沒錯了。
  時間上目前是合適的,地點我也算是掌握了,剩下的就是怎麼騙過那些巡查的鐵路工人即可。於是我問孟叔叔家裡面還有沒有工作服?我需要借來穿一下,換身皮大概比較容易矇混過關。孟叔叔興奮地說有,然後就高高興興地進屋去給我拿衣服去了。孟叔叔的體型和我相差不大,我只是比他長得高一些。所以穿上衣服後,四肢還是有些緊繃。但想必在夜色之下,也問題不大。
  這時候阿姨也進屋裡來了,看我一身鐵路工人的打扮,突然楞了一下。我也沒有多解釋,反正待會孟叔叔應該自己也會說的。眼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反正也不會在他們家裡住,於是就起身告辭,臨別前我告訴孟叔叔,這件事無論解決得怎麼樣,都一定會給他帶回消息來。接著我就離開了孟家。
  走下樓道之後。我順著小地圖上的指示,朝著單位的大門外走去。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三三兩兩經過的人,但是大家都沒有因為我的穿著而多看我兩眼。那是因為我的穿著其實和他們大多數人是一樣的。這些人有的和我走的是反方向,應該是交班後下班的人,有些人卻與我方向一致,大概就是待會我要刻意去躲避的人。走出單位門口後,我沒有隨著大部隊一起走,而是反方向朝著地圖上畫著的,那個能夠翻越進鐵道裡的地方而去。
  這條路走過去,一路上我幾乎沒有遇到任何人。而去越走越荒涼的感覺,到最後路上連一點光線都沒有了,只有遠遠望著那些道路邊的人家裡透出的微弱燈光。我算算大概也走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擰開手電筒,朝著道路左邊拐了過去,順著一條彎彎的泥巴小路,很快就穿過了這個小村子的盡頭,在翻越了一片農田,引起數聲狗叫之後,我總算是來到了鐵路邊上。
  遠遠地用燈光一照,發現並行的一共有兩條鐵軌,這我是知道的。因為許多車站在出站後都會變成兩條到四條,由道岔的開合來控制列車的方向。這裡既然只有兩條,那說明我已經走出車站範圍已經很遠了。四周圍黑漆漆的,天上雖然有月亮但是也有雲彩。所以月光也並不明亮,只是映著那微弱的光,能夠看到對面樹梢擺動的樣子,還有地面鐵軌上,因為常年被車輪摩擦而變得非常光亮的反光。
  按照孟叔叔和阿姨之前說的內容來看。我此刻站立的一側,正是當時孟叔叔站立的一側。所以我只需要沿著鐵軌朝著反方向走就對了。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收起手電筒,開始往回走。走了差不多兩三百米,遇到了第一個道樁。上邊寫著「15」。我又繼續朝前走。眼睛在黑暗裡漸漸習慣,我能夠看到一些東西的輪廓了。大約又過了三百多米,出現了標號為「14」的道樁。
  這就是說,每兩個道樁之間的距離,大約在三百米的樣子。也許是靠近車站的關係,之間的距離並沒有特別長。我心裡默默算了算,如果我繼續朝前走,那麼距離當時事發的地點,大約還有兩里多的路。面前的地面開始變得開闊了許多,而且映著車站傳來的燈光,發現地面的鐵軌,也由剛才的兩根,變成了六七根。
  於是我接著朝前走,漸漸地我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朝著路邊一看。正有兩三個穿著和我一樣衣服的人,蹲在鐵軌邊的石頭上抽煙聊天。於是我故作鎮定地吹著口哨從他們身邊越過,腳步並未停頓。這是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好在那些人也並沒有理睬我,這大晚上的。以為我是和他們一起上工的工友罷了。
  在我找到10號道樁的時候,我走得就稍微慢了一些。實際上此刻距離車站已經很近了,車站裡的燈光照射下,我完全可以看清路面。腳下的鐵軌已經變成了一個扇形打開的六道鐵軌,如果我要找到孟叔叔當時的位置的話,我就需要找到那個道岔和交通指示燈。所幸的是,很快我就找到了,於是我趁著周圍沒人,趕緊在地上的燒掉幾張上表天地的符咒後,就點燃了兵馬香。
  開闊的環境裡,煙霧的動向會多少因為風力而改變。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很輕易地,在我面前數過去第二根鐵軌上,找到了鬼魂的痕跡。兵馬香一直繚繞在那裡,這是給我傳遞了兩個信息。
  第一這裡的確曾經死過人,並且就是死在這個9號道樁到10號道樁之間。第二,我的兵馬香沒有凌亂,說明這裡的鬼魂,是我的兵馬可以直接對付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死一次
  隨著這幾年的積累,我的兵馬從起初的零散鬼魂碎片,漸漸變成完整的鬼魂。以前可能一整隊兵馬湊起來,都不如我前幾次收的那些兵馬單個的強大。兩年多以來,一切都好像是提前被注定了一樣,我接連遇到一些猛烈且怨氣很大的鬼魂,在被收服歸於麾下之後,戾氣雖然減退了許多,但能力的大小卻始終是固定的。
  雖然我的兵馬和師父相比還相差很遠,但對付一些小嘍囉的鬼魂。早已完全不在話下。
  剛開始就打探到了對手的底細,這對我來說還挺沒勁的。可是假如真的如我最初猜測的那樣,這裡的鬼魂至少簡單在尋找替身的替死鬼的話,那它們的死除非是自殺臥軌,否則就屬於突然之間的死亡,這種死亡是意外,並沒有多大怨氣,至少因為還沒能反應過來,錯過了對自己已死這件事的正確理解的時間。怨氣不重的鬼魂一般也不難對付,只要對方知道服軟。但如果是自殺而死的話,那就不可能沒有怨氣,其一自殺死亡的人是很難自行離開的,其二那種怨氣而聚集,並以害死他人為目的的鬼魂,也不是我此刻兵馬香察覺到的這種大小的力量。
  於是我只能等待,等著那些鬼魂再次出現。這一等,就等到了夜裡三點多,我頭一晚在船上本來就沒有休息好,再熬一夜,精神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可是就在我打算在邊上打個小盹的時候,我身邊的信號燈突然「叮叮叮」地連續響了起來。燈光也從紅色,變成了綠色。
  我雖然不懂鐵路上的信號燈規則,但我想那應該是列車快要進站的意思。於是我打起精神,朝著火車即將駛來的方向望過去。因為有彎道的關係,加上天黑。我卻什麼都沒看見。於是我學著從革命電影裡看來的橋段,將耳朵貼在了鐵軌的軌道面上,聽見比較明顯,但很遙遠的轟隆轟隆的聲音。我爬起身來,打算離得稍微遠點,因為我不知道這列火車將會被道岔分到哪一根鐵軌上,可就在我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看見從對面的樹林子裡,走出來一個人影。
  說是一個人,其實是兩個。就和起初阿姨跟我說的一樣,這是一個年輕人,背著一個老人。而在我看來,那個動作根本就不是在背,因為年輕人的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並未反過手去扶住背上的老人。然而背上的老人動作更加奇怪,他根本就是雙手環抱著年輕人的脖子,雙腳也環扣著年輕人的腰,整個人在年輕人的背上掛著,就好像年輕人背著一個背簍似的。
  最奇怪的是那個老人的眼神,從他們出現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年輕人左肩上,側著半個腦袋,用眼睛死死盯著我看。
  夜色朦朧,我區分不出這兩人的臉色究竟是不是像阿姨說的那樣青皮青臉,但我明白這兩個根本就是鬼魂。而直到看見老人的姿勢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這兩個鬼應當是單獨存在的。換句話說,老人死在前頭,他找了個替身,也就是背著自己的年輕人。年輕人死後也需要找替身,但是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上還背了個害死自己,但又沒走成,然後在死後還一直纏著自己的老鬼。
  如此一來,這個原本簡單的鬼事,突然讓我覺得有趣了起來。可雖然心裡覺得有趣。在直面鬼魂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種天生的害怕。年輕人從樹林裡走出來的時候,姿態和速度都還挺正常,他甚至還朝著鐵軌的另一頭張望了一下,就好像是一個要過馬路的人,先觀察下路面的車行情況一樣。然而從踏上鐵軌開始,他的動作就漸漸變慢,腰背也慢慢彎了下來。
  眼前的場景,我可以肯定基本上就是當時這個年輕人被撞死的時候,遇到的場景。年輕人在被撞死之前也正如現在這樣在穿越鐵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已經被另一個鬼魂給盯上了,這個鬼魂一直掛在他的背上,當他本以為穿過鐵軌並不是什麼困難事的時候,背上掛著的鬼魂突然變得越來越沉。應該說,它是借助自己鬼魂的力量,對年輕人造成了一種重量的感覺,才會讓年輕人覺得腳步沉重,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看到年輕人已經走到了鐵軌中央,而在鐵軌的另一頭。火車已經離得很近了,刺眼的燈光個照射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再回頭看鐵軌上的年輕人的時候,他已經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腿還微微彎曲,一副負重過大的感覺,而悲傷的那個老人,依舊如先前一樣,面無表情地,從年輕人的肩膀上側出半張臉。然後死死地盯著我看。
  我心裡聯想著,應該就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時機之下,孟叔叔就著急地出手救人了。因為以我的判斷來看,如果此刻我衝到年輕人身邊,把他們兩個拉下鐵軌。和火車開過來的時間還有一段差距,救人的話是綽綽有餘的。可我當然不會這麼做,眼前的兩個鬼魂,一個是已經害死了別人但自己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再次沒走成,所以它就只能跟著那個被自己害死的人的鬼魂;另一個則也是個害人的鬼魂。區別只在於,他還沒能夠成功害死別人罷了。
  這樣畸形的組合,讓我深知替死鬼等級的低劣。年輕人的鬼魂本應是受害者,但此刻也有了害人之心,就理應加以懲處。於是我趁著車還有一段距離,後退了兩步,喚出我的兵馬,讓兵馬抓住那兩個在鐵軌上的亡魂,但卻不要離開,讓它們再被火車撞一次。
  也許聽到這裡的時候。你會問了,這兩個本來就已經是鬼魂了,再撞它們一次,又能夠有什麼意義呢?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常常會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用來形容一個人一旦吃過一次虧,將來就會迫使自己長記性。實際上這句話對於鬼魂來說,也是同樣成立的。鬼魂最害怕的,就是回想起自己死去的一瞬間,即便它們已經死去。因為一旦回想起,就好像一個原本已經忘了很久的事,突然之間出現在記憶裡一樣,好事也就罷了,壞事的話。帶給鬼魂的驚嚇,絲毫不亞於這件事本身。
  這就好比一個身患絕症的人,有些人可能不願意接受事實,在家人的開導和自我麻痺中,漸漸把這件事看淡了許多。可正當他開始習慣這樣的狀態時,突然有人提醒了他離死不遠這件事,那他內心崩潰和驚嚇的程度,和死亡本身是不相上下的。
  我此刻讓兵馬做的事,是對眼前這兩個害人的鬼魂的懲處。我是看不見我自己的兵馬的。但我知道它們正在奉命行事。因為年輕人和老人同時出現了掙扎和驚恐的表情。列車越開越近,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兩個鬼魂睜大的雙眼,它們此刻正在再度感受一次死亡。而列車司機是看不見這兩個鬼的,他只能看到一個身穿鐵路工人工作服,蹲在一邊的我。
  呼啦的一聲,火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車尾通過之後,環境因為剛才車頭燈光的照射,明暗反差特別的大,不過我依舊能夠清晰地看見,兩個並排蹲在地上,抱著頭,張大著嘴呈驚叫狀,手抓著頭髮的鬼魂。
  我知道這是兵馬制服了兩個鬼魂,他們沒辦法逃走。也不可能再憑空消失了。無論如何,都是枉死之人。錯就錯在他們選擇了以害人為超度自己的方式,既然已經懲處了,我就帶走上路。
  這種級別的鬼魂,對於當下的我來說。還是不夠資格成為我的兵馬。於是我就直接念誦了落幡咒,讓這兩個鬼魂跟著幡走了,打算帶到別處後再做超度。臨走前再點上一柱兵馬香,確認這附近已經乾乾淨淨,我才順著原路打算離開。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