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魈」的石磚上寫著「難覓知音」四個字。既然有了比較明確的推斷思路,我們迅速排除了好幾個毫無可能的地點,最後鎖定這個地方就在「伯牙台」。
  伯牙台又稱古琴台,和先前我們遇到的其他地方一樣,這個地方正式修建的年代,其實是跟呂祖的年代有出入的。因為這裡的建築修建於北宋年間,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找錯了地方,我想當年誘使呂祖在這裡藏下秘密的,正如磚上的四個字「難覓知音」,恰好也是呂祖當時佈陣的時候心情寫照吧,他渴望自己一身絕學被賞識,卻又害怕被人發現,歎息當時的世上,沒有真正懂得他的高妙之處的人。
  而難覓知音這四個字,實際上是在指,春秋時期楚國上大夫俞伯牙在龜山撫琴,山上有一個叫做鍾子期的樵夫卻識得音律,於是與之合奏,流傳下中國十大名曲之一—《高山流水》。於是俞伯牙視鍾子期為知音,相約數年之後再在此相遇,同奏一曲。可是當幾年之後俞伯牙再到龜山的時候,卻得知鍾子期已經長辭於世。於是俞伯牙失去了知音,焚琴斷弦,終生不再奏琴。
  種種跡象表明,這「魈」,就在伯牙台上。我們三人一致確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之山魈
  由於我的身上有傷,明知道後來的三關也許會越來越難闖,秦不空和松子單獨去的話,估計會非常危險,所以不得已,我們休整了幾天,好在我受到的都是一些外傷,並未傷筋動骨,四天之後,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在這幾天時間裡,松子不斷到處搜集一些我們可能會用到的信息和資料,秦不空也因為之前的四關而完全信任松子,除非是錯得很荒唐,他便不再質疑松子的推測和判斷了。
  在第四天晚上,我們決定好第二天就出發趕去伯牙台探尋。出發前的那天晚上,松子把這些天以來找到的線索和自己的判斷跟我們大家一起捋了捋,由於伯牙台只是一個很小的地方,所以我們需要找尋的範圍實際上並不大,而那裡現在僅存了一個涼亭和一塊石碑。也都是清代留下的東西,除了有些情懷滿胸的人會到這裡一尋古人之風之外,基本上沒有別人會到這裡來,也沒有專門的人會來管理和整治這個地方,相對而言。比較荒涼。但是這卻給了我們一個更好的機會,起碼我們在尋找過程中,不會遇到別人的打擾。
  按照呂祖留下的那段話裡來看,我們如果要突破「魈」,需要擅用五行生剋之道。「魈」落在景門當屬離卦。而離卦屬火,與之相剋的就是水。八門中唯一一個屬水的門在休門,卦位是坎卦,所以我們將在休門的時候找到的那根金剛橛一併帶在了身上。秦不空雖然本領高強,但是面對這些對於他來說照樣陌生的鬼怪來說。他的招數也未必能夠奏效,所以此前我們一直都在摸索,走一步算一步。
  而我身上有六方印,有師門令,有鐵剪刀還有苗巫彎刀,這些武器在先前的實戰當中都已經證明是能夠對鬼怪造成殺傷性的,區別只在於大小而已,但一定是有用的。更不要提我還有打符的招數足夠自保,所以我就讓秦不空自己帶著金剛橛,作為防身的武器。而松子則簡單多了,他在隊伍裡主要的作用就是替我們出謀劃策,排查危險。眼下我們有了呂祖的指點,雖然後面的關卡會更難,但是我們也算是找到了捷徑,也許並不會有多大的察覺,甚至還會覺得更加容易。
  松子說,這「魈」在古書中的記載,是只會出現在山間樹林裡的鬼怪,在古時候道路不便,許多時候是需要走山路的。但是山上樹木眾多。如果不是常常走這條路的人,就很可能在山上迷路。而「魈」就是專門挑選這些迷途之人下手的鬼怪。它們會發出各種聲音,吸引迷途之人前去一探究竟,然後抓住對方後就害死對方。「魈」借由這樣的方式來進行超脫,而被害死的人。就變成了下一個「魈」,直到它再害死別人。
  而在古書當中將「魈」的形容卻各有不同,有人說它是一個兩尺多長的獨腳小孩子,只有一隻大眼睛,沒有鼻子耳朵,嘴巴奇大無比,笑起來的時候嘴唇會上下翻開,遮住整張臉,特別擅於模仿發出迷途之人好奇的聲音,用來迷惑活人。儘管只有一隻腳。但是卻跑動迅速無比,在山林當中如履平地,一旦被它盯上的人,永遠都不要奢望自己能夠逃脫。
  但又有人說魈是山中的踩狼虎豹養大的,性情凶悍無比。身體又黑又長,力大無窮,可以變換成各種模樣,每個人看到的第一眼都不相同,在它和活人發生直接接觸之後,會把人當做玩物,活活玩死。甚至在有些地方還傳出過「魈」吃人肉的故事。
  雖然說法各一,而我們也都不曾親自見過這樣的鬼怪,所以無法區分到底哪種說法才是最真實貼切的,看來一切都得我們主動找上門去面對才能夠知道。不過無論是什麼版本的傳說,都提到了一個共同點,就是「魈」擅於模仿,用聲音或形態吸引別人上當,接著再害人。
  那就意味著,我們也許會和當初在破八門陣的時候那樣,遇到一些我們眼前的幻象,這些幻象是來自於我們內心深處過不去的魔障。
  松子告訴我們,這四天時間裡,他一直都在奔波探尋,也曾經先去了那伯牙台探探路,發現那條上山到達涼亭和石碑的路上,的確有一片不小的樹林,聽山腳下的農民說,那些樹林在他們小的時候就已經和現在一樣茂密了,不是人工栽植的,是完全野生的一片林子。夏天的時候常常會有人到裡面去抓蛇抓兔子,樹木大多以樟木為主,由於是個背陽坡,所以每天的早晚溫度發生變化的時候,林子裡就會起霧。松子還說,為了更多的瞭解這個地方,他還特意打聽了一下這林子裡是否有過什麼猛獸之類的,但是農民卻說,沒有什麼大的猛獸,野兔,蛇類,還有黃鼠狼倒是見過。松子又問是否曾經有人到了林子裡死掉或者失蹤的事件發生,老農卻說,這倒的確有過,幾十年前有個獵人進山去打野兔,遇到了濃霧,就此失蹤了。而最後大家找到他的時候,發現已經死去很多天了,身上除了一些跌撞的傷痕之外,卻也沒有更多的外傷,所以大家都覺得可能是踩到鬆動的土質,導致從坡上跌倒下來,撞上了頭才死的。
  至於那個死去的人究竟是不是因為遇到了「魈」,這個我們不得而知,因為在那件事已經發生在幾十年前,那時候還沒人動這巫王魂魄的封印,也就是說,並沒有人來激活這樹林裡的「魈」,而眾所周知的是,一個山上如果出了山魈,那山魈的數量必然只會有一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看樣子一山也容不下二魈啊。
  不過老農的話到是給了我們一個新的信號,說明那片林子很少有人會去,即便去的人也都是附近熟悉地形的人。遊客是沒膽量鑽進去的。然後那裡的土質會有鬆動的危險,人走上前也許會因為摔倒而直接從山坡上滾落下去。
  松子說,上山只有一條小路,但是半山腰上就分了幾條小路,其中一條小路沿著走下去幾百米就會看到那片樹林,但是路到了那裡就斷頭了,而且這條路也是被人常年踩出來的小徑而已。松子說道,我拿羅盤算了算方位,按照南北對照子午線的規則,這片樹林所在的區域,恰好就落在了離卦之上,而且樹林正上方的山崖邊,就是伯牙台的位置。
  松子一邊說,一邊在紙上給我們畫圖。看了他畫的草圖,我和秦不空雖然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心裡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方位感。換句話講,伯牙台只是一個地點,但真正會遇到「魈」的,必然是在那一片唯一的樹林裡,涼亭和石碑都並非千年前的東西,意味著我們要找的石頭盒子,極大的可能就在樹林裡的某處深埋著,這片樹林倒是已經存在了千年之久了。
  因為當下的季節已經入夏,伯牙台的位置又在山上,加上毗鄰長江邊。早晚的溫差其實是很大的,按照先前松子打聽的那個老農的說法的話,這裡早晚都會有濃霧,所以大家商量一致決定,要正午溫度最高的時候,再鑽進那片林子。雖然一樣會遇到危險,但總好過在大霧當中迷失,然後因為蠢而死。
  松子說他只是遠遠地看了一下那片樹林,不敢鑽進去,從他遠觀的角度來看的話,樹林並沒有很茂密,這一點似乎和老農說的有點出入。討論了一番之後,我們準備好了一切可能派的上用場的工具,秦不空甚至說將甘木也帶上一起,畢竟山林裡,那就是蛇的天堂。甘木通靈性,只會幫忙不會搗亂的。
  那一晚我們都很早休息,可是我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反覆回想著自己以往看到過的關於山魈的描述,自從新中國建立之後,許多唯神論者不再相信世界上有諸如鬼怪一類的東西存在,而在這群人的帶動之下,全國上下很多人都開始參與到闢謠的行列裡來,一些太過荒誕例如日食月食被傳為天狗吃太陽或者吃月亮,這種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但是對於神秘的華夏鬼怪,卻似乎遲遲難以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也許是為了安撫大家,這群人甚至直接把山魈看作為一種動物,一種好像狒狒或者猴子這樣的靈長類動物,它的確是性情凶殘,脾氣暴躁,也和古書記載中的「魈」有許多類似之處,這樣一來,既沒有否認文化傳說中的內容,又給出了一個大家都能夠認可的結論,大家都高興。
  胡思亂想中,那一夜入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好在第二天我們並不用很早就趕過去,所以早上秦不空和松子起床後,還特意讓我多睡了一會兒。到了差不多上午十點多,太陽已經有些猛烈了,我們才出了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密林之中
  趕到龜山西側的時候,時間差不多接近十二點。雖然是上山,但是山卻並不高,邊上有一片湖,至於叫什麼名字我們也並不清楚。站在山腳下就能夠望到伯牙台的小涼亭,如果按照湖面的高度做對比的話,也就幾十米的樣子,並不算高。
  而在那背後的山可就高出去很多了,由於山坡的幅度比較大,沒有辦法直接爬上去,山路也都是彎彎曲曲的,明明只有幾十米的落差,這條路卻足足有幾里地那麼長。果然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好幾條小路,其中有幾條的方向是和涼亭所在的半山腰的方向一致,松子指著其中的一條路告訴我們,前幾天他來調查的時候,就是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才看到那片濃密的樹林。
  於是我們三人就沿著那條路開始走,邊上的草變得越來越深,這說明越是到深處,就越是少人會來。如今已經入夏,我們在路上還看到了許多爬蟲或者蟾蜍,松子膽子比較小。但凡一點細微的攪動,他都能夠發出尖叫,然後在山上久久迴盪著。如果被別人聽見了,恐怕還以為我們在山上殺人呢。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那片樹林邊上,我望過去,入口處稀稀拉拉的樹木。實在有些沒有「樹林」的樣子。秦不空走到邊上卻讓我們稍等一下,因為夏季來了山裡有蛇,咱們是來找「魈」的,山上的蛇咱們能躲開就躲開。我哼了一聲說,那還能怎麼躲開,這裡頭到處都是草叢。蛇都藏在裡面,你防不勝防啊。難怪你要帶著甘木一起來,是想讓甘米替你驅趕蛇吧?
  秦不空冷笑了一聲說道,臭小子,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秦不空最早就是耍蛇戲出來的人。我還會對付不了蛇?趕蛇這種事還用得著甘木出馬嗎?它是來給咱們當幫手的,畢竟在山林裡頭,它更加能夠發揮作用。
  說完秦不空蹲下身子,在路邊找了一株長長的野草,將野草捋了三根在手心裡,但是沒有拔出來。接著他嘴上輕聲唸咒,右手在左手的三根草上來回寫畫著一些什麼,接著把那三根草並在一起,然後輕輕一繞,就打了個結。但是這個結是個活結,只繞了一圈,很容易就能夠解開的那種。
  秦不空說,這樣一來,這整座山上的蛇在洞裡的都不會出洞,就算不在洞裡的,也會繞著咱們的。我驚呼道有這麼神奇?秦不空說這算什麼,彫蟲小技,只不過萬物有靈,我們來這裡找東西,終究是我們擾了它們的清淨,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話,不能傷害它們,等我們辦完事出來之後,還得把這個草編的結給解開。還它們自由。
  雖然我並不知道秦不空這招究竟叫做什麼法術,但是我卻一點也沒有產生懷疑,有了他的這些所謂的「彫蟲小技」,卻能夠免去我們更多的麻煩。
  秦不空將甘木從竹背簍裡面放了出來,甘木還算溫馴,一直待在秦不空的身側。我們三人一蛇就這麼鑽進了樹林裡。秦不空和甘木走在最前頭,松子在中間,我則殿後,因為松子手藝有限,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是最需要別人保護的一個人。
  原本在外面看上去稀稀拉拉的小樹林,可是隨著我們越走越深之後,就開始變得濃密了起來,樹木的密集度相當高,差不多橫縱相隔一米左右,就會有一棵樹,而且當中還有不少非常粗壯的樹。看得出來這裡的植被沒有被破壞,在城市裡是難得一見的原始叢林。越是靠近樹林中心的樹木就越是濃密,甚至濃密到連正午時分的陽光,都只能透過樹枝和樹葉灑落進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察覺到陰冷和黑暗。
  大家都沒有說話。也許是都在全神戒備著,所以在我們走動的過程當中,只聽見三個人的腳踩到落葉的時候發出的那種沙沙沙的聲音,除此之外,出奇的安靜,甚至連我一貫認為樹林裡應該有的鳥叫聲,現在也完全沒有。我開始有些害怕了,於是忍不住問秦不空,咱們不能這麼毫無目的地亂走吧,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秦不空咳嗽了一聲說,你別管,咱們只管跟著甘木走就行了。說完這句,他又朝著甘木「嘖嘖嘖」了幾聲,於是我不再說話了,心想秦不空自然有他的道理。而我記得在那之前不久,我曾經在秦不空家裡讀到一份報紙,上邊專門介紹過蛇或者蜥蜴這樣的冷血爬行動物,不靠氣味,也不靠視覺,而是靠觀察熱量。也就是說,我們三個活人在甘木眼睛裡看來,或許就是三團散發著紅黃色光的熱肉而已。既然如此,想必甘木也能夠察覺到陰氣較重的區域,只不過在它眼裡看來就變成了藍黑色而已。既然我們斷定那石頭盒子和「魈」就在此處的話,那麼這樣的大鬼一定是因為聚集了強烈的陰氣才會產生,所以只要甘木能夠找到這片樹林裡陰氣最重的位置,大概也就找到了埋藏石頭盒子的地方。
  繼續走著,此處距離我們鑽進樹林的入口已經有差不多一百來米遠,我回頭望過去的時候,卻被密密麻麻的樹木遮擋,根本就看不見入口。而就在這個時候,秦不空突然轉彎,帶著我們朝著稍微高一點的半坡上走了過去。我知道這大概是甘木找到了線索,在帶領我們過去。上山的路就崎嶇多了,因為那根本就算不上是「路」,於是我們不得不從許多凸出來的石塊上穿過。坡度挺大,如果泥土不是乾的而是濕滑的話,的確非常有可能因為踩滑而跌倒,到處都是從山體裡凸起的亂石,很容易就會身受重傷。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著,越往上,林子就顯得越密,連光線都變得非常弱。就在這個時候,甘木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整個頭和一部分身子迅速地立了起來,那個姿勢我見過,這是感覺到威脅,開始要保護自己的姿勢了。秦不空從包裡掏出金剛橛來,然後對我們說道,大家小心一點,好像有東西要來了。
  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就和秦不空稍微靠攏了一些,松子則被我們夾在中間,開始摸出羅盤計算方位。我從包裡取出了苗巫彎刀,用右手抓握著,左手則沒有拿東西,而是準備好了紫微諱。畢竟這山地較為複雜,如果我滑到的話兩隻手都抓住東西我就無法自救。我們屏氣凝神,腦袋東張西望,卻除了樹還是樹,我們完全看不見除此之外的任何東西,耳朵裡也聽不見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就這麼站著僵持了十分鐘之久,一切都還是沒有異常,我開始有些懷疑,於是問秦不空說,會不會是甘木搞錯了?要不然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動靜?秦不空說,甘木跟了我這麼多年,從來不會出錯,畜生和人不同,它們是不會欺騙的。於是我不說話了,繼續這麼僵持著,這時候松子對我們輕聲說道。司徒,秦前輩,好像出問題了。
  我一驚然後問道,出什麼問題了?松子說,這裡好像羅盤不管用了,我本來覺得只要對準了南北和子午線,那麼離卦所在的位置就可以作為唯一的標準去尋找,可是剛才我站著都沒有動,羅盤的方位突然自己改變了。
  我雖然不怎麼用羅盤,但是基本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於是我忍不住湊過去看他羅盤的盤面,之間指針原本只有輕微的晃動,我認為那是因為松子在害怕所以手有些抖的緣故,可是即便是我這樣的外行,看到羅盤指針的動靜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不正常。因為羅盤的指針竟然出現了左右顛倒的晃動,並且是非常機械地拖拽著晃動,絕非是因為手不穩的關係。更像是被一股非常強烈的磁場所吸引,而那股磁場正在四處移動,速度並不快,而我們活人卻完全感覺不到。
  當我正在奇怪的時候,卻看到一道白影從我們面前迅速往更遠的地方衝了過去,那道白影就是甘木留下的,它身體的顏色在這樣比較暗的環境裡,就顯得格外突出。它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樣,完全不管不顧我們三個人,自己就朝著前面迅速地爬了過去。秦不空「嘖嘖嘖」幾聲後,甘木還是不聽使喚,於是秦不空對我們說。別走散了,咱們跟上。
  於是我們三個人開始拔腿就追,樹林裡根本沒有辦法跑得很快,但是甘木卻是可以的。所以我們很快就被甘木甩開了很長一段距離。就這樣足足跑了幾分鐘後,我們踩在一塊相對比較平整的地帶看到了甘木,它正在一棵大樹底下,想法子想要盤著爬上樹去,身子立得很高,腦袋也一直盯著樹梢的方向。
  見到甘木這個樣子,我們也情不自禁地抬頭望向高出,這不看還好,看過之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第一百一十五章 .虛實難辨
  這是一顆需要我這樣體型的人,才能合抱得住的一棵樹。樹比較高,而當我抬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樹上的枝丫上,掛著一個大概和人腦袋差不多大的蜂窩。而在蜂窩和樹枝黏合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團正從樹後慢慢朝這蜂窩飄過去的黑色煙霧,這樣像是煙霧,卻又很像是黑色棉花一樣的東西我們太熟悉了,和之前四關遇到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們知道,這多半就是「魈」的守關大鬼。
  那麼這就意味著,我們要找的石頭盒子,應當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可是我心裡卻一直有些納悶,因為這團黑色煙霧和古書當中和魈的描繪出入實在有些太大,甚至說我看到之後還稍微有點失望,因為感覺這傢伙就是那種可以憑借蠻力就可以打敗的東西。然而正當我在思考著這些的時候,它緩緩地靠近了蜂窩,蜂窩裡面開始嗡嗡嗡地飛出來一些野蜂。而黑色煙霧在靠近蜂巢與樹枝黏合處的時候,竟然將蜂巢的把手纏繞了一圈,就好像是一隻黑色的打手抓住了蜂巢的把手一樣。
  我心裡大呼不妙,於是對秦不空和松子大聲喊道,快閃開!蜂窩要掉下來了。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