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什麼束縛?」義叔疑惑。
  「他沒說。」李素寧道:「我懷疑和那個教會有關。」
  「怎麼回事?」義叔問。
  李素寧說,為什麼她和馬如海分居呢,前幾年,馬如海跑業務的時候,在日本認識了個本市的大老闆,兩人相見恨晚成了朋友。這個大老闆是虔誠的信徒,說自己認識很多活佛高人,什麼泰國白龍王,龍虎山道長,菩提寺的方丈,他還神秘兮兮地告訴馬如海,為什麼自己生意能做到這麼大,全因為參加了一個獨門的教會,一心拜教,心存善念,善果便自來。
  馬如海一向敬重這位老大哥,後來在其引薦之下,也參加了教會。說來也怪,自從加入教會後,馬如海就跟著了魔似的,極為虔誠,把做生意掙的錢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教會裡。
  馬如海有一天對妻子李素寧說,教會不提倡夫妻生活,說男女關係是萬惡之源,所以他想和李素寧離婚。
  李素寧當然不同意,說他鬼迷心竅,兩人還打了一仗。李素寧負氣帶著孩子離家出走。別說,馬如海心是真狠,一別這麼長時間,他一次也沒來過。想不想老婆另說,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不過還好,他每個月還知道給她們娘倆寄點生活費。
  聽到這裡,王庸著急:「義叔,現在怎麼辦?」
  義叔面色凝重:「不能再拖了,這個陰靈在此間流連徘徊,時間長了,會成孤魂野鬼,那時候麻煩更大。大妹子,你看看你的臉色,再看看孩子,你們已經鬼氣纏身,再不想辦法,後果很嚴重。」
  「那怎麼辦?」李素寧哭哭啼啼:「我心疼如海。可能是我想的簡單了,我覺得這也挺好,至少我們一家三口又能在一起生活。」
  「大妹子,人鬼殊途啊。」義叔歎口氣:「你要真為了他好,就早點把他的陰靈送走,超度往生,而不是讓他留戀此地。」
  「師傅,你做主,怎麼才能把他送走?」李素寧問。
  義叔看看我們,又看看女人,像是下了好大決心,說道:「招魂吧。」


第十五章 佈陣危機
  「招魂之前,我先問問你,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義叔把全家福拿出來。
  李素寧看了一眼,臉上出現厭惡的神情:「這是去年年底照的,空出來的那張籐椅是給婆婆的。」
  「婆婆?」我說道:「就是馬如海的母親?」
  李素寧點點頭:「馬如海的媽媽去世了,照全家福的時候,放了這麼一張籐椅來悼念她。這件事當時我是不同意的,全家福沒這麼拍的,給死者放一把空椅子,讓人心裡不舒服。但如海跟我說,如此安排是他參加那個教會的主教這麼交待的,能讓婆婆永遠都和家裡人在一起。」
  王庸咂咂嘴:「我有種直覺,馬氏父子自殺跟那個教會有關係,感覺挺邪性。」
  「教會怎麼樣不歸咱們管,也管不著。」義叔道:「現在你們三個人都中了邪陰,不解決會很麻煩。今天晚上,我來招魂,把馬氏父子的冤魂超度化解,送遞往生,它們走了,你們就解脫了。」
  「義叔,你連這個都會?」我驚奇地問。
  「試試吧。」義叔淡然道。
  王庸問都需要準備什麼。義叔道:「其他東西不用你們準備,我回公司拿。比較麻煩的是,招魂需要幾個人配合。」
  我們問需要什麼人。
  義叔道:「此陣法名為慧陰招魂陣,陣核需要兩個女人。女性屬陰,能夠引亡靈魂魄現身。大妹子,你算一個。」
  李素寧點頭:「好!我參加,只要能讓如海順利往生,怎麼折騰我都行。」
  「還缺一個。」義叔為難,看向我們。王庸趕緊笑:「叔,我們是男的。」
  「我記得你是不是有個對象?」義叔突然問王庸。
  王庸居然有些扭捏:「不算對象,只是拉過手。」
  「把她找來。」義叔說:「那丫頭我見過一面,從面相上看,她有些來歷,屬於陰性體質,適宜招陰。」
  王庸驚奇:「叔,你真厲害,她經常跟我說,她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義叔道:「人家姑娘雖然認識王庸,和我們卻不是朋友,讓她來做這麼危險的事,要見真金白銀。大妹子,」他對李素寧說:「招魂陣不是白給你家做,你掏三千塊錢當出工費吧。」
  李素寧看著義叔,猶豫一下,起身回屋拿來一沓現金。義叔擺手:「下午你送公司去,這是公事,我們不私下收取費用,公司會給你開正規收據。」
  王庸道:「我那個對象如果不來怎麼辦?」
  「給她報酬她還能不來?」義叔一笑:「王庸,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
  「現在陣核有了,我還需要一個人做陣眼,」他看看我們:「王庸,就你吧。」
  「我,我不行。」王庸給我使眼色,意思是讓我主動請纓。
  我才沒傻到那份上,故意裝看不懂,眼望窗外。義叔道:「王庸,不讓你白弄,給你錢。」
  王庸這才勉強答應。
  「大妹子,」義叔對李素寧說:「馬如海的中陰身可能附在你家孩子的身上,到時候作法必須讓他也去。」
  李素寧著急:「孩子不出屋啊。」
  「我想辦法。」義叔說:「今夜子時正式開始作法。」
  談妥了細則,我們回到單位,義叔忙活去了。王庸去聯繫他的對象,我反而無所事事。在公司呆了一天,我對晚上的招魂儀式做出種種想像,越想越可怕,眼皮子直跳。
  到了晚上九點來鐘,義叔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李素寧和孩子。別說義叔是有本事,居然把這個中邪的小男孩帶出了屋。
  小孩拉著媽媽的手,臉色陰沉,表情裡有幾分成人才有的詭詐。眼神特別邪,從始至終不說話。
  我注意到一處細節,在小孩的脖子上拴著紅繩,眉心也被點了一個紅彤彤的圓點。
  很有可能是義叔所為。
  我對義叔愈發感興趣,聽老爸說,義叔是他的戰友,當兵的時候肯定什麼都不會。復員之後,他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呢,居然學會了這麼多本事。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