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我想了想說:「這樣吧,別光咱們三個人,駱駝,你也過來,咱們四人一起集中意念,來誇讚慕容青。說她漂亮,說她美麗。」
我們四人湊在一起,一起念叨:「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請回歸本位。」
我對著古碗說:「慕容青,我相信你生前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人,有很多男孩喜歡你。如果你是的話,請動一動。」
話音剛落,古碗真的動了,花花舒了口氣:「漂亮姐姐,你最好了,你和我一樣漂亮。」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舒服,我瞪她一眼。花花根本沒看我,嘴角咧著,好像在笑。也可能是我看錯了,這種氣氛下,她怎麼可能笑的出來。
我繼續道:「漂亮姐姐,請你回歸本位。」
古碗緩緩滑動,居然又回到了「否」上。她還是不肯回去。我們互相看看,焦躁的情緒在蔓延。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道:「慕容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和我們說?」
我剛說完,王思燕突然開始乾嘔,左手捂著嘴,從嘴角冒出酸水。花花不耐煩:「你怎麼這麼多毛病啊,又怎麼了?」
我開始厭煩這個女孩了,一點同情心沒有,其實開始她給我的印象還不錯的。
我一隻手壓著碗,站起來,來到王思燕的身旁,用另一隻手拍打她的後背:「你沒事吧?」
王思燕抬起煞白的臉,輕輕擦擦嘴角的涎液,虛弱地對我說:「齊翔,我可能懷孕了。」
第五十八章 十七孔橋
聽到王思燕這句話,我腦子嗡一下炸了,心亂如麻,眼前陣陣發黑,有萬念俱灰的感覺。
我沒有說話,垂頭坐回座位,看著眼前的她,一陣陣心酸和絞痛,嗓子眼裡冒酸水。
我和王思燕這個情分算是到頭了,以後可得敬而遠之,她有了孩子,我要再有非分之想,不道德也不道義。
我心頭升起恨意,一想到王思燕的孩子是那個黃毛的,恨不得掐死他。
這時古碗緩緩滑動。花花驚喜:「動了動了。」
這只碗滑動到一個字上。我們看到這個字,一時竟然無語。碟仙走到的這個字是「慘」。剛才我問慕容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心事想跟我們說,她走到了「慘」字上。
「我們知道你很慘,」我說:「我們也想幫你。解脫,還要從自己的心結上解,你有什麼想和我們最後說的?」
古碗滑動,落到一個字上,這個字是「悔」。
此字一出,大家互相看看,心裡都不是滋味。花花輕聲歎氣:「何嘗不是一個苦人呢。」
「我們瞭解你的心情,請你先回去,這樣我們才能幫你。」我說。
古碗慢慢移動,繞著中間的本位轉了三圈。剛一停下來,我們三人同時長舒口氣,把手指從碗底挪開。我看看表,下半夜一點,整整一個小時。
我全身酸痛,汗出如漿,坐在椅子上。
這時。對面椅子上撐開的紅傘,「啪」一聲,沒人動的情況下,突然閉合。
我們互相看看。我疲憊地說:「她走了。」
我站起來,勉強支撐著,把碟仙的這套東西都收起來。我拿起手電筒,來到櫥櫃前,輕輕敲了敲,櫃門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們三人來到身後,我問花花:「你們從來沒打開過嗎?」
「一次都沒有。」花花說。
我拉住櫃門,深吸口氣,使勁一拉。櫃門沒有上鎖,可能許久未開,鎖面之間已經生銹,發出滋滋的怪聲,我再一使勁,「砰」拉開櫃子。
我用手電往裡照照,櫃子裡空空如也,散發著一股嗆人的味道。手電光掃過櫃子,在櫃子的頂部,橫插著一根掛衣桿。我猶豫一下,一隻腳跨進櫃子,使勁拽了拽桿子,桿子是鐵做的,非常結實。
我把手電遞給身旁的王思燕。然後鑽進櫃子,伸出雙手握住桿子。
王思燕道:「你要幹什麼?」
我沒說話,秉神凝氣,把力道加在雙手,胳膊一較力。我利用這根桿子來了個引體向上。桿子略略顫顫,依然沒有大動,結實得很。
我心裡有數了,我能有一百五十來斤,既然這根桿子能承受我的重量,也必然能承受住一個女人的重量。
慕容青吊死在這根桿子上,並不是不可能。
剛才摸到桿子的時候,發現下面坑坑窪窪的。我順手摸了摸,桿子的下方有很多孔洞,可能是用來掛衣架。我突然想起什麼。細細一摸,下面一共十七個孔洞。
我當初做夢在大橋上收女屍,那座橋叫做「十七孔橋」。這一瞬間,我頭皮一下炸了。夢中的十七孔橋就是現實中這根桿子的映射。
邪門,真他媽邪門。
我掏出項鏈。拿著項墜湊到桿子附近,本來暗紅的「悲」字,突然鮮紅起來。說明這裡有很大的陰氣。
我一回頭,發現他們三個的眼神都看呆了,就連王思燕也佩服地看我。駱駝拍拍我的肩膀:「齊翔,你真厲害。」
我心中暗暗得意,趕緊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慕容青當初就是吊死在這根桿子上。」
「你們看那是什麼。」花花突然說道。
她用手電照過去,在櫃子的最深處,有一根燒殘的紅蠟燭頭。我蹲在地上撿起來。輕輕聞了聞,一股潮氣,不知放了多長時間,恐怕早已沒了藥性。
這個東西的出現,佐證了我的想法沒錯。慕容青在上吊自殺前,曾經在死亡之地點燃了這些蠟燭。可能彼岸香這種毒品的香味能夠讓人忘卻煩惱,她死的並不痛苦。可剛才扶乩的時候,碟仙落到一個「慘」字,說明的可能是,慕容青死後變成鬼的感觸。
她變成孤魂野鬼。滋味並不好受,無法解脫無法輪迴,只能在這間屋子裡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