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說著,衛生間燈突然黑下來,水聲也停了。老王從馬桶蓋上跳下來,心跳劇烈,想抽根煙平靜,好幾次都沒拿住。
他是老江湖,想問題很仔細,那女人讓我過去,會不會是仙人跳?有沒有危險?
思來想去,還是淫念佔據了上風,他心想死就死吧,一旦那女人寂寞難耐呢。是不是我就撿著了。
賭一把。
抱著這樣的心態,他穿好衣服,噴了香水,收拾利利索索到隔壁敲門。時間不長,門開了,開門的正是剛才那個洗澡的美人。
兩人來到客廳,老王第一次進這戶人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屋裡有點髒,東西扔得到處都是,像是大老爺們住的,不像女人閨房。他轉念一想,現在的女人都不會收拾家,從小嬌生慣養,連飯都不會做,也可以理解。再說了,他是來找艷遇的,女人會不會收拾家,會不會做飯,跟他一點屁關係沒有。
兩人坐在客廳聊天,聊著聊著,女人就說,你和我以前的男友長得好像。老王久歷風月,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女人是在下鉤,他隨口說,你也長得和我前女友很像。兩人說著說著,動了感情,他握住女人的手,發現冰冷異常,體己的話張口就來,他溫柔地說,女人手冷會沒人疼愛的。
女人貼在他的肩膀上,溫柔地說,那你來疼我吧。
老王腦子炸了,再也按捺不住,把女人壓在身下,兩人在沙發上成就好事。據老王說,他玩過這麼多女人,從來沒體驗過如此銷魂的感覺,簡直就是過山車,雲飄飄的像是嗨了藥一般。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女人低聲道:「我老公要回來了,你快走。」
老王雖然害怕,還是捨不得,問她什麼時候我可以再來。女人說,我給你發信號,看衛生間的燈閃三次就沒事了。
老王穿了衣服,跑回家。剛一回家,這股疲勞勁就上來了。口乾舌燥眼發花,像在沙漠裡跋涉了好幾天,從來沒感覺這麼累過。第二天他店裡也沒去,在家睡了一整天,這才緩過來。
身體一旦恢復,心又開始癢癢。他就蹲在廁所裡看對面衛生間裡的燈。
燈亮過也滅過,可沒有連閃三次的時候,他一直在那守著。
一連三天,都沒有信號,他餓了叫外賣,困了睡在衛生間門口。一想起那女人。渾身就熱得厲害,幹什麼都沒心思。
三天之後,衛生間閃了三次,他急匆匆跑到隔壁,和那女人又成就了好事。
老王發現,每次和女人辦完事,就格外得累,身體哪哪都乏,眼皮子睜不開,特別嗜睡。而且一段時間後,他又出現了尿頻尿急的現象,經常站在馬桶前,半天也尿不出來。
雖然這有毛病那不舒服,可女人堪稱尤物,和她相好的那幾個小時,簡直就是人間至樂,給個皇帝都不換,這麼來說。其他的都能忍。這女人還極是聽話乖巧,伺候老王像是伺候太爺,曲盡宛轉,團結活潑。
老王感歎,這女人真是生錯年代了,生在紂王那時候,根本沒蘇妲己啥事。
兩人雖然如此相好,女人不打聽老王的家事,老王也不問她的來歷,兩人好像心照不宣。這種情況正是老王所喜歡的,所謂萍水相逢,江湖兒女。相逢何必曾相識。
這多好,便宜佔了還沒有任何麻煩。進門辦事,穿褲子走人,何等的風流,何等的瀟灑,堪稱男人最理想的境界。
這天他和那女人又在沙發上親親我我。醉生夢死的時候,門突然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人。
老王知道壞了,讓人抓奸在床,他想起來,可全身疲乏,小手指頭都懶得一動,尤其兩個腰子,空空蕩蕩,根本提不起力。
那人走進裡屋,看到沙發上的事,果然勃然大怒。過來撕扯老王。女人坐在一邊,不哭不鬧,就這麼冷冷看著。
來人是個壯小伙子,老王是酒色掏空的中年人,力量本來懸殊。可兩人一撕扯,老王馬上感覺到這小伙子也沒什麼力氣。是個繡花枕頭,外強中乾。
兩人拉扯半天,在地上又打又滾,累得氣喘吁吁,也沒拿對方怎麼樣。
這時,女人說話了,你們兩個別打了,我都愛你們。你們再打,我就去找別人了。
在複述這段經過的時候,老王語焉不詳,我們想想也挺詭異的,當時那種氣氛確實又尷尬又古怪。
鬧了半天,老王才弄明白,來的這個壯小伙敢情也是這女人的一個相好,並不是老公。
老王就有點詫異了,這個女人到底是幹嘛的,說是小姐吧又不像,最起碼沒問老王要過錢。可說是良家婦女吧更不像,光是姘夫起碼就有兩個,而且她在床上表現出的功力,沒有十個八個男人墊底還真練不出來。
事情後來就更詭異了,這女人憑借自己的相貌和手腕,不但說服了老王和這個壯小伙彼此承認對方的存在,而且有時候,仨人還搞在一起。
老王就發現,這個女人簡直欲壑難平,與其說他在佔這個女人的便宜,莫不如說這個女人是在霸佔他們兩個男人。
老王后來才知道,這個壯小伙子外號叫「三兒」,而女人叫陳美麗。老王有時候就問三兒。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認識的。
三兒笑得特別詭異,說老王大哥,讓你免費玩你就別多問了,問多了對你對我對陳美麗都不好。
老王一想也是,他是跑碼頭闖江湖的,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歷過,有些事不該打聽就不要刨根問底。
這種關係持續了挺長時間,就在最近,老王突然收不到對面發來的信號。他又等了幾天,還是沒有,實在忍不住。到對面敲門,怎麼敲也敲不開。
我和黑哥對視一眼,算算時間,這正是我們抄了盜墓賊幾個人,逼走三兒的時候。難怪會沒有人。
老王已經迷陳美麗到了吃不香睡不下的地步,一閉眼就是這個女人。幾天不見骨頭都癢癢。他實在等不起,就給三兒掛電話,三兒明白說,他已經帶著陳美麗走了,你以後再也見不著了。急的老王在電話裡大罵。
恰好這一幕讓黑哥的小弟聽到,這才引來了我們。
黑哥拿出手機,調出一張圖片給老王看:「你看看是不是這人。」
圖片裡正是陳美麗在墓碑上的黑白遺照,老王擦擦眼:「哎呀,美麗,就是她。你們怎麼有她的照片?」
旁邊有人嘴快,笑著說:「你看仔細了,這是什麼照片,這他媽的是遺照!你的陳美麗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老王抬起臉,用青腫的眼睛看著我們:「你們說什麼呢?」
黑哥從桌上拿起鏡子給他照:「你看看你的臉,成什麼色了,知不知道你已經病入膏肓,還想著陳美麗呢。她給你的陽氣都吸光了。」
老王驚恐地說:「你是說,她……」
黑哥道:「你把三兒的聯繫方式給我,另外,你趕緊回老家吧,找中醫調理調理,別再回來。」
老王喃喃,不會的,不會的,美麗怎麼會是鬼呢,她這麼可愛。
我們拿到了三兒的電話號,也沒理他,從他家出來。
「你怎麼看?」黑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