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警察叫出一個村民,問怎麼回事,這女人是誰。
  村民說。死的這個魚塘主人叫阿滿,而這個女人姓白,是個寡婦,在村裡名聲特別不好,屬於腰別兩副牌,誰來跟誰來的那種騷貨,最近她和阿滿勾搭上了,肯定是昨晚兩人沒幹好事,老天爺看不過去,天塌地陷讓他倆死在一起。
  弄清前因後果,警察拍著我的肩,誇我不愧是做收屍這一行的,他們都沒發現的屍體,讓我發現了。
  我支支吾吾謙虛了兩句,內心卻驚濤駭浪。我剛才聽到的,那淒慘類似哭聲的響聲到底是什麼聲音?為什麼順著聲音找,就能發現屍體?
  這一天我都沒什麼精神,吃飯沒胃口。一靜下來,耳邊似乎就迴響著那淒慘無比的聲音,心裡像是小貓在撓爪一樣。
  我無意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天對付完輕月,我幫助瞎眼老頭撿珠子,老頭為了感謝我,為我起了一卦,算出我現在多了一樣超能力。
  這個超能力名曰陰物共情,就是說能感受到鬼的情緒。
  當時我沒當回事,現在過去那麼多天,陡然想起來,嚇一身冷汗。
  我能聽到那個怪聲音,不會就是白寡婦的鬼魂發出來的吧。那鬼魂在提醒我,她的屍體就埋在下面。
  不會這麼邪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詭異聲音
  瞎眼老頭告訴我,有了這個異能,禍大於福。我看也是這麼回事,能聽到鬼說話也就罷了,偏偏感受到的是鬼的情緒,鬼如果悲淒起來,那動靜比人要淒慘萬倍,在我聽來簡直是折磨。
  我嚇了一身冷汗,難道自己就此要活在地獄裡了?
  輕月一身的神通沒給我留下來,偏偏留了這麼個倒霉異能,這不是要折磨死我了。我越想越膩歪,越想越害怕,一摸脖子,空空的。得,折騰這麼大一圈,解南華答應給我的護身符也沒後文了。
  我正鬱鬱寡歡,土哥敲敲桌子,低聲說:「霍總叫你去一趟。臉色不太好看。」
  霍行現在牛大了,自從遊艇事件後,死了一堆達官貴人的富二代,霍行承接了幾個葬禮,辦的風生水起,在業內名聲越來越大。被公司提拔到業務副總。現在也是小西服大背頭,和解南華一樣,戴了個金絲邊的眼鏡,文質彬彬的。天天上下班開私家豪車,派頭大了去了。
  自從進單位工作,他就和我不對付。看我就彆扭,處處找茬,我好不容易調到執屍隊,清淨兩天,他怎麼還這麼多事。
  我到了霍行的辦公室,敲敲門進去。他正在批閱文件,時而凝眉思索,時而敲兩下鍵盤,看見我像沒看見一樣,也沒讓我坐。我也無所謂,正鬧心呢。他熬我也熬。
  大概八九分鐘,他才恍然:「哦,你來了。」
  「霍總,啥事?」
  霍行道:「小齊,我看了一下你的出勤,怎麼這個月請假這麼多,你還想不想幹了?」
  我沒說話。
  「你畢竟是我帶出來的,總這麼樣,在公司裡我也不好看。上面好幾次都決議要把你給開了,是我在裡面說話,覺得你是可挽救的同志。」
  「那我謝謝你了。」我有氣無力地說。
  霍行看我,非常不滿意我的態度:「你出去工作吧。我告訴你,我能保你一次兩次,保不了第三次,真要被炒魷魚了,我看你怎麼辦。」
  我心內冷笑,走出辦公室。輕月給我留下一筆錢,現鈔能有一萬多,卡裡還不知道多少錢,一會兒去查查。真要銀行卡裡錢多,用不著你們攆,我自己走。
  我一直有個心願,攢夠了錢自己弄個私房菜的小飯館,和老爸一起幹起來。憑我們兩個的廚藝,開這樣的飯館像玩一樣,估計也不少掙。
  我才不在這干了,扛著死屍滿街走不說,回來還的受你們的氣。
  想開了就無所謂,回去和哥幾個瞎侃了一氣,中午找機會跑了趟銀行。我正要拿出卡試,忽然醒悟過來,我靠,沒有密碼啊。我連試了幾個都不對,不敢試了,現在就算找輕月也不行了。誰知道他在哪呢。
  如果輕月是頂我的身份辦的銀行卡呢,拿我身份證能不能找回密碼?我到前台查詢,誰知道工作人員告訴我這些銀行卡都不是用我的身份證辦的,至於是誰,他們不能告訴我。
  我徹底懵了,握著一大筆錢愣是提不出來。
  我垂頭喪氣回來,接下來好幾天都不精神,上班像是行屍走肉。偶爾有活,我也往後躲,執屍隊都是老朋友,看我精神萎靡,也不好意思讓我多幹,有時候他們四個去裡面抬屍,我躲在車裡打盹。
  王庸拍著我的肩膀說:「老菊,你總這樣不行啊,二十多歲人怎麼一點朝氣沒有。」
  我懶得搭理他,坐在車後面,蜷著身子睡覺。
  下午又接到通知。去拉一個活,到了小區樓下,他們四個穿著工作服要去幹活。我衣服都沒換,靠著裡座打瞌睡。
  土哥皺眉:「老菊,一次兩次你矯情一下就算了,咱們這是工作,你怎麼總是這個態度。如果你覺得就是不舒服,那請假回家休息,什麼時候養好了什麼時候再來。」
  我撓著亂蓬蓬的頭髮,看著他們四個,也覺得不太好意思。點點頭把工作服換上,從車上跳下來。
  誰知道剛進小區,好傢伙,樓道口圍滿了人,周圍拉著警戒線,裡面幾個警察在忙活,又是照相又是勘察現場。
  我們都懂規矩,現在沒輪到我們上去,別破壞現場,只能遠遠看著。死的好像是個孩子,多大看不清,兩條小腿血跡斑斑的,褲子幾乎被撕成布條,一隻腳穿著運動鞋。另一隻腳光著,身體下面是一大灘血,血已經凝固了,流成小河一樣到路邊的溝裡。
  「怎麼了這是?」麻桿問旁邊一個大嫂。
  大嫂低聲說:「摔死的,從八樓陽台摔下來。」
  我們情不自禁抬頭去看,樓層很高。太陽明晃晃的,也數不清多少樓,大約在八樓的位置,還真有個小陽台,沿著外延擺著花盆,有一些已經破了。像是老太太門牙一樣,缺了一大塊。
  我們哥幾個正看著,那邊警察招手,示意我們過去。我們裝備都現成的,屍袋,擔架。大家把手套和口罩都帶好,挑開警戒線走了進去。
  到了近前才看清,小孩大概不到十歲,長得虎頭虎腦,此時臉像是假的一般,薄薄一層糊在摔碎的頭骨上,身體整個扭曲了,鮮血淋漓。乍看上去,像是粘在地上,其狀慘不忍睹。
  我和麻桿撐開屍袋,土哥和王庸還有老黃他們把小孩從地上搬起來,然後挪到屍袋前,開始往裡裝。
  兩條小腿剛放進去。我突然聽到不知從哪傳來特別尖銳的聲音,像是手指頭劃黑板,「刺啦」一聲。
  我猛地挺直腰板,四下裡看著,周圍一大群人,警察正在商量事,太陽明晃晃照著,對面不知誰家的窗戶還泛著亮光,我突然腦子一陣眩暈。
  麻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我:「老菊,咋了。」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