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節
我傻愣在窗台上,危急時刻耳神通竟然不用自出,迅速掃過那東西,那是一枚類似銅錢的古牌,我見過這東西,正是籐善和悟真脖子上掛的項墜。
此刻這枚古牌已經成了絕頂暗器,比子彈都快,我的耳神通能掃過它,但身體卻反應不過來,明明知道它奔著自己來了,就是躲不開。
這枚古牌直奔我的哽嗓咽喉。
我靠著窗戶上,眼睜睜瞅著它如光如電就到了。實在是避不開了,完了。我一閉眼。
就在這時,突然「叮」一聲脆響,我陡然睜開眼睛,看到古牌打在一面破鑼上。鑼面居然打了個癟,身後窗台不知何時蹲著一個人。等看仔細我差點哭了,是王館長!他應該是從後面牆壁爬上來的,此刻一手扶著窗框,一手拿著銅製的鑼面,擋在我的面前。
「王館長……」我說了一聲。
王館長面色陰沉,沒有看我,所有的注意力都盯著對面緩緩走近的道士。
他急速說道:「快走!離開這裡,外面匯合。」
我趕緊爬起來。殭屍又來抓我,王館長從窗台上跳下來,一手抓住殭屍的腕子,殭屍竟然難動一分,來回跳著,不停怪叫。
王館長看著它胸前的女道士。眉頭一挑:「邪術。」
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符咒,貼在女道士的額頭。女道士呻吟一聲,竟然要醒來,王館長架住殭屍的雙臂,往它的懷裡一滑,順勢拉住女道士。叫了一聲:「破法!出來!」
女道士活生生從殭屍的胸前拽出來,她踉踉蹌蹌跑了幾步,全身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王館長去扶她,殭屍沒了人的控制,狂性未收,還要攻擊王館長。王館長看都不看,一個後踹,正踹在殭屍的前胸,殭屍「嗖」一下飛出去,飛的方向正是徐徐而近的便衣道士。
便衣道士隨手一抓,在空中攔住殭屍,殭屍反過身還要攻擊他,便衣道士淡淡一笑,右手呈劍指點在殭屍的額頭,殭屍軟綿綿落在地上,不斷抽搐,已經站不起來了。
王館長把半昏迷狀態的女道士靠著牆坐著,他擋在我的前面,我們一同面對不遠處的便衣道士。
便衣道士看著王館長,一抱拳:「堂兄,一別幾十年,終於看到你了。」
王館長盯著他沒有答話,稍稍側臉,急促對我喊:「快走!」
我知道情形危急,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我爬上窗台,朝外縱身一跳,在空中使出天罡踏步,落地一個打滾站起。
兩個黑衣漢子籐善和悟真已經跑沒影了,我回頭看看窗戶,最後看到的景象,是窗戶裡王館長略有些佝僂的蒼老背影。
我跌跌撞撞跑著,心跳加速,趕緊把衣服換回來,脫離這個魔窟。
前面人開始多了,那便衣道士還沒有在會所裡佈局抓我。趁現在他和王館長對掐,趕緊走人。倒不是說我不仗義,我這段位比兩個人差的太遠,保住自己就是幫大忙。今天的目的也算達到了,知道了盜走嬰兒的這個賊人底細,我這邊有的是高人,群起攻之,就不信他不尿,現在趕緊回去報信是正理。
我裝成沒事人來到前面,怕太狼狽引起懷疑,還裝模作樣沖了個澡,拿著手牌來到更衣室。
會所的手牌規矩特怪。客人拿著手牌是打不開櫃門的,必須喊來服務生,用你的手牌和他拿的官方手牌一起按在櫃門上,才能打開。整的就跟發射核彈一樣謹慎。
我喊來服務生,他問清我的櫃門號碼,我們一起過去把手牌按在櫃子上。「嘎吱」一聲,櫃門開了。我看著裡面自己的衣服,暗暗長舒口氣,趕緊七手八腳地換起來。
換上褲子要穿衣服的時候,服務生肩膀上的對講機響了,他像香港便衣警察一樣,按了下按鈕,說:「更衣室,更衣室,有什麼問題。Over。」
裡面沙沙響:「有個客人偷了東西,老大要封鎖更衣室,不准任何人出入。Over。」
「更衣室明白。Over。」服務生關掉對講機。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他說道:「先生,現在出了點事,你……」
話還沒說完,我也不知是怎麼想的,考慮都沒考慮,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腦袋往櫃門上一撞,「匡」一聲,那人軟綿綿的躺下,暈了過去。
我擦了擦臉,額頭全是冷汗,趕緊把裡面衣服拿出來換上,摸了摸東西,一樣沒少。我把昏迷的服務生拖到櫃子後面,然後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剛出更衣室,就看到整個會所的保安都出動了,全都往裡面湧。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家族秘辛
我強自鎮定來到前台,那裡有些客人鬧著要走,前台不停地用對講機和裡面對話。客人們不管那個,拍著桌子要結賬走人,玻璃門關得緊緊的,誰也出不去。
前台實在沒辦法開始辦理結賬,我混在人堆裡把錢付完,在保安的監督下從大門出去,吹著外面的夜風,後背都濕透了,這一趟會所之行簡直驚心動魄。
我找個沒人地方,給解南華打了電話。嘴角生沫把整件事說了一遍,解南華道:「我馬上通知廖警官,看能不能安排臨時安檢,讓警察查了這個場子。」
這個方法好,王館長身陷會所,生死不知,與其我們組織人進去,還不如讓警察借個由頭來查查。
我沒敢走太遠,蹲在會所對面的胡同裡一根接一根抽煙。解南華辦事效率確實很高,大概十五分鐘後,警車開來,停在會所前。我看到廖警官和當地的一個片警從車裡下來,進到會所。
怎麼只有他們兩個?我趕緊給解南華打了電話,告訴他看到警察到了。解南華在電話裡告訴我,這個會所背景很深,上面輕易不能動,廖警官只能在職權範圍內進行一次普通的安檢。有沒有用,先打一竿子再說。
兩個警察進去後,我蹲在胡同口一根接一根抽煙,不知不覺看看表過了一個小時,地上一堆煙頭。這時手機響了,趕緊拿起來看,居然是王館長髮來一條信息,讓我馬上到鹽田小區的住宅樓,後面是門牌號。
王館長脫身了?!我趕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到鹽田小區。這片小區非常破舊,大部分都是墩子樓,我按圖索驥找到那棟樓,敲了敲一樓的門。時間不長,門開了。王館長臉色蒼白在裡面,招招手示意我進去。
剛一走進去,就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扔著一團團沾血的棉花球。王館長脫了外衣,裡面是背心,他這麼大歲數,居然藏著一身腱子肉,我看到他的左臂鮮血淋漓,似乎被什麼野獸抓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他坐在椅子上,不斷倒吸著冷氣,招呼我過來幫忙。
他讓我拿起刀,把傷口周圍的爛肉都刮掉,我手顫得很厲害:「館長,你這是讓我刮骨療毒啊。」
「沒那麼邪乎。」他說:「你用刀捅一捅就知道了。」
我拿著刀在他的傷口處戳了一下,那爛肉硬硬的,裡面擠出血水。他滿頭冷汗,靠在椅子上,閉著眼說:「來吧,沒事,這些肉已經中了屍毒,壞死了,不會有痛感。如果不及時處理,爛肉會越來越多。」
「我送你上醫院吧?」我牙齒咯咯響。
「不去。」王館長昏昏沉沉似乎要睡覺:「我太睏了,你就動手吧。希望在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處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