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節
我搖搖頭:「全無頭緒。」
「別在這裡猜了,進去看看。」王館長說。
我們三人進了公園大門,今天人很多,有攜家帶口出來的。有男女情侶,還有公司組織的員工聚會,我們混在人群裡往裡走。
公園特別大,看樣子設計者是下了工夫。樹木蔭蔭,芳草宜人,時不時出現古亭,流水,斷橋什麼的,別有詩意。
我和籐善神色寧靜,而王館長則凝眉背手,他在小賣鋪裡買來紙和筆。帶我們坐在一邊的涼亭裡。他伏案畫著什麼。
「怎麼了?」我問。
王館長抬起頭,眉頭凝重:「這裡的風水有問題。」
籐善說:「你也覺察到了。」
「很高明。」王館長說:「表面看生機盎然,草木繁育,其實所有的植物生長區域都被精心設計,整個公園形成了一個大的風水局。」
籐善特別感興趣:「還的說王前輩,我來過很多次都看不透,能否指點一二。」
王館長道:「我們老王家傳承數百年,有很多精妙玄奇的真功夫。可惜啊。到我父親這一輩漸漸衰落,傳到我這一代有個皮毛就不錯了,到了你們這一代,更是渣都不剩。你師父沒傳授過你上清宗的東西?」
「傳了一些,」籐善臉色不太好看:「我師父死的早,到是留下不少古書典籍,可我和悟真缺少高人指點,又沒有心法入門。拿到手裡也形同天書,讀都讀不明白,不敢往深裡研究。字裡行間似是而非,真要照著練,非走火入魔不可。」
王館長道:「我現在會的都是小時候學的童子功,其實我腦瓜挺聰明,要是在家族裡沒出事,一直堅持到現在,未必會沒有一番成就。算了不說這些,我給你們解解這裡的風水局。」
王館長說,從剛才入大門走到這裡,所行所聞他腦子裡形成一個概念圖,他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對於這裡地形的感知和測繪,和外面大牌子上畫的全景圖有很大不同。
不是說全景圖畫錯了,是這張圖和實際地形差的太多,比例尺對不上。王館長說,他剛才仔細看全景圖,發現上面沒有標注比例尺,所謂比例尺就是圖上的距離和實際距離的對比。沒有比例尺也就罷了,而且全景圖上有的路長。有的路短,這和實際上的地形完全不符合。
公園裡沒那麼長的路,而在圖上卻故意畫長了一些,大部分路都這樣失真。
沒有遊客去較真一張公園的地形圖。誰看圖都大概掃一眼,只是看看景物的大致方位,沒人逛公園還拿著尺一寸寸量地圖的。
王館長家族是研究這個的,他練的又是童子功,對於地圖的敏感性比一般人強。
他和我們說,全景圖並不是粗製濫造,而是有人在故意誤導,使其他人看不出這裡的地形有什麼問題。
「那這裡到底是什麼風水局?」我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處風水局名曰大黃泉。」王館長說。
「怎麼講?」籐善饒有興趣地問。
「這裡的公園,外面是林木遊覽區,大概呈長方形,裡面是各種水道,按照風水來說,呈的是上兌未下滿寅的格局。各有四大涼亭在水中,分別區病、死、墓、堂的四關。你們看,」他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脈:「能看出什麼來嗎?」
我是看不出來,籐善疑惑道:「好像炸過山。」
「對。」王館長說:「炸山破脈,形成龍八煞。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繼續往裡走,會有三條水道彙集到中央,也就是王時瑋修建的古樓那裡。」
籐善一拍大腿:「太對了,我來過幾次,確實是這麼個格局,這有什麼講?」
王館長道:「這叫三水夾正墓。左面為乾亥凶煞水,中間是壬子帝王水,右面是坤申絕命水,三水彙集其中……」
他遲疑一下說:「整個公園其實就是個巨大的墳墓。」
「啊?!」我和籐善面面相覷。
「外面是玄關。」王館長說:「我們越往裡走,裡面的景物就像是墓室,核心的主墓室就在黃鶴樓,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黃鶴樓裡應該還藏著棺槨。」
「棺槨裡有屍?」籐善說。
「你們說,」我嚥了下口水,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王時瑋是不是把王家老祖宗的棺遷到這裡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巨棺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我的話明顯觸動了他們。
籐善道:「還真有這個可能,我和悟真是後來才到這個城市,在王時瑋手下做事。聽其他人說王時瑋來的時候,曾經包了一輛大貨車,用帆布蓋著,裡面裝的什麼誰也不知道,是王時瑋親自押車而來,當時有個跟車的是我一哥們,喝酒時無意談起來。」
「你們的意思是。」王館長沉思:「王時瑋從寧夏老家把老祖的棺槨遷運出來,運到了這裡?」
「我是說有可能。」籐善道:「一切跡象都指向這個。」
「看來預料的不錯,」王館長說:「算日子,再有幾天就是老祖十六年再遷棺的日子。王時瑋盜嬰,又建造如此風水奇詭的古樓……」
我們沒有說話,雖然不清楚要發生什麼,但都隱隱感覺到有大事可能會降臨。
我們三人跟著遊客往裡走,走了很遠到了水池的區域,附近亭榭重重,非常漂亮。我們沒有停留,來到最裡面的中心位置,這裡有一大片水澤,深水中央建著一棟三層的古樓。
我沒去過武漢黃鶴樓,只是從照片上見過,從建築風格來說。眼前這座仿古的古樓還真有幾分黃鶴樓的神韻。樓裡輻射出五條水上長橋到岸邊,上面沒有蓋頂,沿途是仿古欄杆,水裡生長著各色綠色植物,修著八仙的雕像,這一片風景古香古色,別具匠心。
這座樓並不收費,全面開放,遊客如織,各層樓的欄杆後面都擠滿了人。就跟擠公共汽車似的。我們沒有趕這個時髦,找了一處僻靜的山坡高處向下俯視。
王館長蹲在地上,用膝蓋當桌子,把白紙疊好鋪平,拿著筆在上面畫。
他的畫功不敢恭維,畫的四不像,我在旁邊看著忍住笑。
他回過頭說:「籐善,震三,你們過來看。這座建築的樣式你們見過嗎?」
我咳嗽兩聲:「是不是仿建武漢黃鶴樓?」
王館長搖搖頭:「外行人看覺得差不多,內行人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眼前這座建築的格局,名為明堂辟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