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然後他用拿出一面銅鏡,銅鏡背面刻著一條金龍,真面也不完全是平整圓滑,鏡面內裡好像還突起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他把這塊銅鏡正對著石棺頭部放在相反方向,正好鏡子面正衝著棺材頭,然後在棺材頭與銅鏡之間點燃一根蠟燭。燭光反映在銅鏡上,反射出一道金光照在棺材頭部,那道金光內是西域梵文。
做完這些,他圍著石棺四周撒了許多五穀雜糧,並且在這些散碎的米粒上鋪了一大塊紅布。
「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咱們三人站在紅布上都不可向外移動分毫。」他說。
一切準備就緒,白素和佟嘉寧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子,他們以前也沒見過佟四喜用這本事在古墓中有所作為,現在等於是在拼,誰也不知道金點術是否可以應用在倒斗之中,倘若真出了什麼岔子,三人都得玩完。
佟四喜說:「白素,你是女人,倒斗一行禁帶女人,女人體陰,本就容易招惹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只是眼下我少不了你,為防意外,我還得給你想些法子。」他拿出一張黃表紙來,一邊抬頭看著白素的俊俏模樣,一邊手中飛速鼓弄著。
不大一會兒,這塊黃表紙就被他折成了一個紙人的模樣。他讓白素把自己的指血塗於紙人的頭部,為它花上眼仁。
也不知道這老頭子是平時專門練這手藝還是說黃表紙有問題,本來很平常的一張黃表紙,白素把指血滴在上邊後,那紙人立刻就煥發出了神采,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這雙血紅的眸子是活人一般。佟四喜覺得整個墓室中最詭異的莫過於那把日本武士刀,如果一會兒有什麼東西會對他們造成威脅,肯定也是來自於它。所以佟四喜把這代替白素的紙人放在了武士刀下。黃表紙折成的紙人兩隻腳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眸子裡充滿了活人的神采,就好似是白素的真人一樣,甚至血眸中的嫵媚神色比白素還要誘人。
「佟老闆,這……這真的可以嗎?」白素有些不可置信,尤其覺得這個紙人不靠譜。
「呵呵……白素姑娘若是不放心現在也大可以離開。」
「我白素做事有始有終,既然答應幫你做完這買賣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開始吧!」白素不相信佟四喜,但卻相信自己一身蘭花門的異術本領。
「嘉寧,推!」佟四喜命令兒子。
佟嘉寧半信半疑,與父親對視一眼,父親眼中滿是自信,好像已經手到擒來。
他雙手扣住了棺蓋低端,咬緊了牙,胸中提起一口真氣,大喝一聲發力推了出去。到底是個練家子出身,他可是比白素這小娘子有勁,沉重的石棺蓋子被他的蠻力一點點推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就在棺蓋馬上就要被推開露出棺材內部空間時,突然三人背後再度感到一絲冰寒。佟嘉寧嚇的趕緊收手。
「你繼續!別停下來!這邊爹來應付!」佟四喜揚起手中的降龍木手杖擋在面前。降龍木自古都有驅鬼鎮邪的奇效,也正因為此才千金難求。
邪風吹來,吹的立在地面的紙人載載歪歪,它前後動了動,又再度恢復了平靜,好端端地站住了腳。
突然就在三人以為大功告成時,那把插在棺材前的日本武士刀猛地從地下飛了出來,鋒利的刀鋒劃過,地面的紙人被懶腰斬成兩截。好險,幸好佟四喜早有準備給白素找了替身。
武士刀從地下拔出後竟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凌空動了起來,它在空中的造型正好是刀柄呈下,刀刃呈上,如果不是眼見為實,甚至會誤認為有個凶神惡煞的傢伙正在手持利器。
利刃唰地下向著棺材前的三人砍了下來,它的鋒利白素見識過,恐怕不等自己閃身躲避就已經變成兩截了。白素緊閉狐眼,賭吧,也就只有賭一賭了,希望佟四喜的金點術可以震住它。
她閉上眼睛許久,只覺得四周陰風瑟瑟,卻也沒感覺身體肌膚被那利刃所傷的疼痛。睜開眼睛一看,那把凌空飄起的武士刀竟然就在三人面前不到一尺的距離停住了。好像腳下的紅布是塊隱形的安全區域,罩住了三人,識得這把幽靈利刃無法識別。
「嘉寧,你愣著幹嘛?快開棺,把剩下的黑狗血全都潑進去!」佟四喜喊道。
佟嘉寧又是一股蠻力,直接把沉重的石棺蓋頭部掀了下來,然後把剩餘的黑狗血一股腦地全都撒了進去。
也不知道是黑狗血真的驅邪,還是說那把幽靈利刃因為某種緣故失去了它短暫的生命。當黑狗血潑進棺材的一瞬間,日本武士刀也掉落在地,一動不動了。
第45章邪魔侵體
白素呼出一口濁氣,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撿起那把武士刀拿在手上仔細觀瞧著。白素有一副祖傳的銀絲鎖子手套,這是藍鳳凰傳下來的,這寶貝也不知用什麼稀有金屬編製而成,表面摸起來柔軟清涼,可不管是多麼鋒利的兵器都無法劃破這層鎖子。
她帶著銀絲鎖子手撿起日本武士刀,愛憐地撫摸著它如獲至寶。這把寶刀內防腐藏著一個惡靈,那惡靈通曉人心陰暗的一面與其融合。任何手握它的人都藏不住心中的邪惡。
「白素,別碰它,快放下!」佟四喜喊道。
已經晚了,白素雙眼中的嫵媚不復存在,那雙俊俏的杏核眼中滿是邪惡的神魄。當她的手觸碰到蛇皮刀柄的一剎,佟四喜分明看到白素潔白的小臂內的筋骨好似有一條蛇在游動一般,這條藏在皮下筋骨裡的蛇靈迅速衝入白素的頭部。
「白素!快把刀給我!」佟嘉寧可早就看上這把名貴的武士刀了。跳出紅布範圍就想伸手去奪。
白素反應極快,沒等佟嘉寧近身,那把鋒利的武士刀已經被白素高高舉過頭頂,凌空向佟嘉寧劈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佟四喜已經眼看白素神魄有異樣,就在白素手舉利刃時已經揚手把自己那根降龍木手掌撐了起來擋在兒子頭頂。
噹……陰暗的墓室中劃過一串火花,那是兩種堅韌金屬相撞擊後留下的。
嘉寧愣在當場,頭髮絲被武士刀鋒利的刀風滑落些許,最終被他爹佟四喜的手杖擋住了,只差那麼分毫刀刃就砍到他的面門。幸他爹反應快,要不就真像是切西瓜一樣被開瓢了。
小日本的武士刀雖然鋒利,可佟四喜這把降龍木手杖也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貨色,表面上是降龍木所製,降龍木裡邊卻是裹著特殊金屬芯,如果把外邊這層降龍木剝落就會看到內力那一根銀光閃閃的稀有鈦金鉗子。
佟四喜隨手從包裡拿出一瓶子礦泉水潑到了白素臉上,白素打了個寒戰從恍惚中驚醒過來,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爹,她要殺我!」
「白素,快把那把刀扔了!」佟四喜喊道。
白素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緊握的日本武士刀,它是個邪惡的幽靈,刀中隱藏著無窮的力量,它可以讓自己變得空前強大,它可以幫自己殺所有想殺的人。
「不!不!不!」白素拚命的晃著腦袋。
「白素!這把刀有問題!它會吞噬你的靈魂的!你駕馭不了它!把它給我!快給我!」佟四喜把兒子拽了過來,一步步逼近白素。
「你別過來!它是我的!你別過來!」白素用刀鋒刃口指著佟四喜。她心中明白,這把寶刀會讓自己迷失自我,陷入萬劫不復,可這寶刀就像是毒品一樣讓它不可自拔無法抵禦。
噹啷啷……佟四喜的降龍木手杖重重地敲擊在了刀刃上,白素沒拿穩,武士刀掉落在地面。她想重新去搶,可佟四喜出手比她要快。佟四喜迅速拽過剛才墊著五穀的紅布,用紅布包裹住武士刀的刀身奪了回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白素手捂著臉,眼中恢復了少女的清澈,彷彿是那惡魔又重新被封印回了刀刃。
「沒事的,沒事的,孩子,不要被惡魔佔據你的身體,不要對這把刀有貪婪,它不屬於你,更不屬於任何人。他會讓你萬劫不復的!記住了嗎?」
「對不起老闆,我……」
「哼!對不起有屁用?剛才你差點殺了我!你這個瘋子!」佟嘉寧恨不得一槍崩了白素,卻引來父親一個白眼。
佟四喜怎能不明白嘉寧剛才的凶險,自己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是他唯一的繼承。但現在不能跟白素翻臉,自己手上能用的人不少,可像白素這樣的高手卻寥寥無幾。日後還指望她給自己賣命呢!
「嘉寧,我們都是盜門後裔,日後你要把白素當妹妹一樣看待,哪有哥哥對妹妹這麼說話的?快開棺!」
轟隆一聲,厚重的石棺蓋子被佟嘉寧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