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昨天晚上本來應該陪他喝一會酒的,只是我並不喝酒,所以走了,沒想到這一走,竟然是永別。
我暗暗發誓,我一定繼承秦伯的遺志,將這個道門法寶送給真正有能力且性情純良的人,如果找不到,就把它扔進錢塘江。
想到這兒,我關燈離開辦公室。
寫字樓除了秦伯,恐怕沒有再上夜班了,所以各個辦公室一片黑暗,只有走廊燈還亮著,能讓人感覺到一點點的生氣。
心情雖然難受,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我掏出手機,撥打萬婷的電話號碼。
萬婷接過電話,問:「你有事嗎?」
「沒錯,我有事,我現在在我們寫字樓下邊,想請你馬上過來一趟。」
「我現在正在查你們辦公室的事……」
「我這裡有一封信,關於秦伯的事,你要看嗎?」
「那好,你稍等片刻。」
掛完電話後,我坐在樓下台階上,等著她的到來。
不多時萬婷驅車趕來,問我:「你坐在這裡不冷嗎?」
「不冷。」我說:「這封信雖然不是寫給你的,但我覺得應該讓你看看。」
說到這裡我拿出信,卻不想那封信,竟然在她將要接過去時,瞬間燒了起來。
萬婷嚇了一跳:「你……」
「這不是惡作劇。」我一邊說一邊覺得黯然傷神,秦伯隱忍了這麼多年,既然已經去了,為什麼還不讓說明呢?
既然秦伯不願,我也沒在解釋什麼,又拿出那個存折對她說:「剛才那封信我也不想解釋,本來我是想讓你們母女能增強對他的瞭解,既然你舅始終不願意,那就算了,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你舅托我給你們母女的錢,全在這上面,至於多少,我也沒看。」我說:「把這個存折收下就好,秦伯已經身死,你媽想再恨也不會有對象了。」
「你怎麼確定我舅死了?」
「你舅的死與大通天會有關係,我只能確定這些,剛才那封信,那個存折都是他托他養的小鬼仔告訴給我的。」我說到這裡,突然問了一句:「你知道你舅的名字嗎?」
她突然之間愣了一下說:「我舅姓秦……但是叫什麼我媽沒說過……」
「你知道你媽叫什麼嗎?」
「我知道。」
「那好,我告訴你,你舅叫秦鍾琪,與你媽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也很好記,不要忘了,逢年過節給你舅燒點紙啥的,另外這件事,也沒必要去通知他的兒女了,他們之間基本已成陌生人,至於你舅與他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
萬婷收下存折。
我說:「我既然已經完成他的任務,我也該走了。」
「我送送你吧。」
「不必,我想一個人走走,你繼續調查去吧。」
「我一定要找出害我舅的兇手。「萬婷非常非憤怒。
「那個不必了,這個兇手,你舅也不希望你插手,我現在覺得,你真正要做的是,就是查清我的同事們究竟丟了多少錢,這個關係著你舅的清譽,否則,那些人們會說夜班讓他們丟了錢。」
「我說句實話,我不覺得你們的同事丟了錢,他們的口供很可疑,這錢是從哪裡來的,他們都說不上來。」
聽完她的話,又是一陣悲哀,說:「希望你能盡快查出錢的問題,我真的走了。」
說到這兒,便一個人向家走去。
冬風正緊,吹的臉很疼。
昨天發生的事,那些攤販似乎已經忘記,今天又將這裡擠滿,不過錢塘夫人確實不見,在她的位置又出現了一個賣衣服的。
是一個女孩,主要賣時下流行的女裝,但是這裡面卻沒再也沒有那種肉臭的味道,此時的心不由有些欣慰,至少這裡恢復正常了。
經過這裡之後,人就開始變的稀少起來,耳邊只剩下風聲。
我越走越快,但突然之間感覺一個身影出現在我身後,我急忙回頭,路燈下,那標誌性的山羊鬍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第二十六章 妖道歸西
看這道士,我突然沒覺得有多麼可怕。
秦伯走了,就是拜他所賜。
或許正如秦伯所說,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今天是路上遇到,或許今天不遇到,明天他或許會出我的臥室中,我能躲到哪裡?縱然現在想離開,恐怕他也不會放過我。
想到這突然坦然了,冷笑道:「妖道,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你欺人太甚,就不怕遭天譴嗎?」
山羊鬍聽後,更是哈哈大笑:「貧道修道二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遭到過天譴,天譴是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滅我我滅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好大口氣,贊!」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傳來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山羊鬍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誰在說話——我們現在站在人行道上,人行道上除了我們二人,再沒別人,而且四周光禿禿的,也沒什麼地方可隱藏。
這聲音就是憑空出來的一般。
「誰在說話?來者便是朋友,不如現出真容,讓貧道膜拜一番!」山羊鬍對著空中拱手說道:「貧道是大通天會之人,凡入我大通天會者,普天之下,皆為兄弟!」
《僵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