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良庸笑了笑說：「二炮叔，你還是沒變化。」
二炮叔笑了笑說：「老了，老了，你今天咋想起回來了？」
查良庸說：「我這次回來，一方面想看看村裡的叔伯姨娘們，另外就是想打聽一下，前幾天在這裡出現的鄉幹部的事。」
二炮叔聽後說：「哦，你說李幹事啊，他早就走了，這小伙比較實在，真的。」
查良庸說：「二炮叔，是這樣的，他一直失去聯繫，所以我們想請兩位尋人高手來看看，他究竟在哪。」
隨後查良庸把我們二人介紹給二炮叔。
二炮叔說：「前幾天鄉里的派出所也來過，就是找不到李幹事，但是在這裡呆了幾天又走了，啥也沒找到。小庸，你也知道，咱這山雖然不是名山，但是夠大，人一進山中，萬一出不來，必然找不到。
我在一邊說：「大叔，為啥不帶警犬去呢？」
二炮叔說：「你以為我住的地方偏，我就沒見識？不怕告訴你，警犬我不是沒見過，可是鄉里來的那些人，你讓他們喂警犬，他們能喂的起嗎？一隻狗每天的伙食費，比他們一個人都貴。」
二炮叔這一句話，瞬間讓我無話可說。
葉子暄也沒說話，只是四處望著。
大致就是這種情況：先簡單的打個招呼，瞭解一下，然後晚上休息就在二炮叔家裡。
我們隨後睡覺，但是二炮叔卻不睡，說：「你們先睡，明天看看，能走就走吧。」
他說完，就拿著一個馬燈向前院走去。
這裡沒電，都是用油燈，而且也不是煤油，是自己去山上采的野蓖麻搾成的油。
燈光很暗淡，僅僅是屬於初級照明階段，如果視力稍微差一點，估計就像瞎子一樣。
我們三人睡的是門板，每人一個，兩頭支著磚頭，就這樣看著星星，吹著山風，露天而眠，一個字，爽。
睡是不睡不著，就繼續聊天。
據查良庸說二炮叔是他本家二叔。
我說：「你本家二叔就在這裡住？」
查良庸說：「老人喜歡這裡也沒辦法，有些時候，不是住著大宅就能讓人開心，你讓他們去住城裡的小區，電梯他們不知道怎麼用，屋子裡的電器更是不知道這村裡有一部電話機，結果最快學會的就是二炮叔：用了半個月時間才會打電話，至於讓他們發短信啥的，別提了，二十六個漢語字母都不會念，你讓他們發啥短信？」
我說：「說像你說的，他們這一茬人，一去，這村子就徹底廢了，你那同學還能想到來這裡看看，也算是一個好人。」
查良庸說：「是啊，所以對於他的失聯，我也很擔心，雖然我想他活著，但是估計可能活不了。」
我說：「你知道他怕生辰八字嗎？知道的話，我幫他排一下命盤，當然，是找人排的，看看他的生死。」
查良庸搖搖頭說：「這個還真不知道。」
二炮叔有一頭小公牛，這小公牛每隔兩小時就開始叫喚。
而且一叫喚，就至少五分鐘左右，它叫倒也沒什麼，畢竟整天聽車喇叭叫，現在聽聽換換風格的聲音也不錯。
十二點左右，這牛已叫第五次，它叫聲剛落，突然間大地似乎動了一下。
地震？
雖然我們不可能被砸到，天為被子地為席的，但這動了一下，還是讓人心驚。
一般來講，山邊地震以後，馬上就會下雨，下雨不可怕，可怕的是泥石流，基本上橫掃一切，想逃命都不不及。
查良庸看了看睛空說：「應該不是地震，而是有人放雷管炸山吧咦，你們看，那是什麼？」
我們順著查庸指的地方看去，只見山頂處，竟然有一道淡藍色的月光，彷彿向流水一樣流向山頂。
葉子暄看了一眼說：「那是邪靈在吸收月陰精華，能吸收月陰精華的，只有殭屍！」

第517章 山村老僵〔2〕
葉子暄剛說到這裡，二炮叔提著馬燈正好回來說：「果然有見識，知道山頂上有吸月光的，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就是山頂上吸收月光的不是兩腳歡，而是山神。」
兩腳歡，就是殭屍的俗稱。
其實兩腳歡比殭屍更形象，畢竟殭屍蹦來蹦去的，彷彿很歡樂一樣，所以兩腳歡更能體現殭屍的狀態。
葉子暄想了想說：「山神是一方之神，既然是神，自然不會吸收月陰精華，所以吸收月陰精華的，只有殭屍！」
二炮叔把馬燈放在地上，然後坐在椅子上說：「年輕人，實話給你說吧，先前有這種月光，我們也很疑惑，後來請教了看地先生，才知道是山神爺在山頂上修煉，所以我們也就不管了，況且我們也管不到，只希望山神爺能好好的修煉，保佑我們這批守在山中的老頭子老太婆能平平安安就行了。」
查良勇這時想了想說：「二炮叔，說起兩腳歡，我記得四爺死的時候，村裡人表情都很怪，下葬的也匆忙，當時有幾個過路人，說是如果埋的位置不對，必然會發生屍變，後來我也就忘了，現在呢？」
二炮叔說：「這事你還記得？你要不是說我都忘了，那是九十年代的事，你才十歲左右，記性真不差。當時咱們村人還是很多的，有一年夏天，來了一批蠻子，這批蠻子來自四川或者兩廣，操著一口讓人聽不懂的話。」
蠻子，一般是指蠻夷，就是邊疆民族，類似於岳飛口中的喝匈奴血，吃匈奴肉的匈奴一樣，有污蔑的意思，不過在這裡卻不是這個意思，這裡是指說話口音不同的人，沒有惡意。
查良庸說：「這件事主要是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一直記著。」
二炮叔說：「那些蠻子，來到咱們村，說是給口水喝，給口飯吃就行，然後幫忙看風水，其中看到咱們村的老祖墳，說是咱們這塊地太凶，不適合埋人，要不然的話，裡面的人，就會變成兩腳歡，當時我們大伙覺得，這批蠻子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住我們的，然後幫我們看風水，看得準不准都沒事，可要是胡扯，我們村裡的人就不滿意了。」
聽到這兒，我問二炮叔說：「二炮叔，你怎麼知道那些蠻子是胡扯？」
二炮叔說：「我們村在這裡定居，第一個人叫查正樹，他是乾隆年間人，他死後，便將墳埋在了村北。隨後凡是死去的人，除了小孩，病死，上吊死，或者被野獸咬死，山石砸死，女人難產而死等各種不能壽終正寢的人，才會被埋那裡，因此逐漸成為我們村的老祖墳。每年都有拜祭，而他們竟然說出兩腳歡，不是胡扯是什麼？當時就不讓他們吃飯喝水，把他們趕走了。事實上，那些蠻子真的是胡扯，如今二十年過去了，老祖墳保佑我們出一個又一個人才，像小庸，現在就是在省城做大老闆。」
我說：「二炮叔，咱先不扯別的，我就想知道，查良庸說的四爺會屍變，這個四爺到底是怎了？」
二炮叔說：「這個四爺是我們村裡一個德高望重的老長輩，我叫他四伯，他這個人很能幹，為村裡修路搭橋，這一輩子沒少幹好事，可是在他七十一歲那年，突然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