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我完全能理解濟妙的憤怒。
研究了七十年啊,好不容易研究透了,拚死拚活的進來,成就感滿滿的當口,突然冒出個傢伙來說隨隨便便就能跳進來。
這讓人怎麼能接受得了?
這讓人怎麼可能相信!
換我,我也不相信啊!
七十年啊,難道就白研究了?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啊!
「什麼米諾斯迷宮,不就是紙上畫的一迷宮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馮甜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兒,「我有筆在畫上描了出一條通往中心的線路,然後扯著線跳進來,不就可以直接進入中心了嗎?這有什麼難的!」
濟妙噗地噴出一口烏黑的鮮血。
我不禁大吃一驚:「這麼簡單就能進來?」
馮甜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會有多難啊?對了,你是怎麼進到迷宮中心,難道是一步步殺進來的?我看迷宮線路上可是有不少怪物把守,就你的本事,怎麼能沒喂怪物,好端端地活著走進來?」
靠,什麼叫怎麼能沒喂怪物,也太瞧不起我了。
我說:「我念了晦清大師留給我的金剛經,念完經文,那些牆就自動分開,給我讓出一條直線通路,我就走進來了!」
噗!
濟妙又噴了一口鮮血!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等我從九重地獄重新歸來,就是你們命數終了之時!」
濟妙大喊著,聲音中滿是悲憤。
馮甜又是哈地大笑一聲,「你還是先搞明白自己的處境再說吧。這個畫中世界,可是晦清用力開闢的小西天極樂境切割空間,受佛法屏蔽,你就算死了,魂魄也逃不出這裡,還去九重地獄呢,乖乖在這裡呆著吧。難道你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嗎?你都被我砸成這樣了,這麼長時間,身體即沒有開始恢復,也沒有死掉,你以為是你命夠硬嗎?你啊,在這裡,想死都死不掉呢!」
噗,濟妙又噴了一口鮮血,拚命大吼:「我不服,我不服,晦清,你出來,我們單挑!」
馮甜憐憫地看著濟妙,「你要真是通過正規途徑入境的,我或者還要考慮一下你失蹤後的國際影響,可能會把你放出去,由得你去死,不過嘛,我剛問完了,海關沒有你的入境記錄,外事辦也沒有相關工作記錄,那個陪你來的外事辦官員,是被你施展法術給騙來的。現在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官方身份,完全就是個黑戶!就算失蹤也不會有人在意,就算日本政府出面詢問,我們也可以推脫說不知道你的情況!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享受你的不死不滅吧,看以後這個畫毀了的話,你能不能脫困!師弟,我們走吧!」
說完,她拉起我就要開路。
我連忙對說:「把那個魔方也帶上吧。」
馮甜皺眉看了一眼,「這東西有什麼好帶的?一看就是石頭塊兒雕的,不知道得有多沉,萬一原本就是畫裡的東西,我們硬帶出去,對這個空間不好,弄不好會直接造成這個切割空間坍塌!」
向來目光如炬的馮甜這回居然看走了,竟沒看出那魔方的神奇之處。
我就把魔方的事情馮甜講了一遍,包括在裡面的垃圾堆裡撿了個電視,看了一通古怪電視節目這件事,都源源本本敘述出來。
馮甜一聽,大為好奇,立刻把剛才的話給忘到腦後去了,老實不客氣地說:「還有這種好東西?帶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說完又看了二哈一眼,「這狗能跟這麼神奇的魔方在一起,一定也不是普通的狗,不如送研究所去解剖研究一下。」
二哈嗷唔一聲,又縮到我的腿後,偷偷探出腦袋來看著馮甜,一副嚇到半死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地問:「把畫裡本來的東西拿走,這個空間不會坍塌嗎?」
馮甜大大乎乎地一揮手,「所什麼?塌了就塌了唄,又不是我切割建立的,我在這裡也沒什麼產業,就算塌了關我事情,不過就是一幅畫罷了!對了,把你東西帶齊,可別落下了!真要落下了,這個空間一塌,就再也別想找回來了。」
好吧,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在擔心把畫卷本源物品帶出去會導致畫卷的空間坍塌!
得了馮甜允許,我立刻走過去抱起魔方,正準備轉回到馮甜身旁,腿上一緊被抱停住了,低頭一看,那嘛濟妙居然伸出一隻手來緊緊拽住了我的褲腿,「你不能這樣對我,帶我出去,帶我一起出去!」
那手是從一堆模糊的血肉中間探出來的,都跟腦袋分離那麼久了,居然還能動彈,這簡直太不科學了。
不過,他能不能動關我屁事啊,剛才還想殺我呢,難道我會犯賤地把他帶走?
當即毫不客氣地一腳把那手踢開,就準備繼續前進。
不想馮甜卻湊了過來,蹲在濟妙身旁,笑咪咪地看著濟妙說:「想出去也可以啊,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了!」
第165章 套話
濟妙瞪著馮甜,眼珠子都快從變成大餅的臉裡瞪出來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不用問了。」
「我不問你來這裡的事情。」馮甜笑咪咪地說,「我就是有一點關於日本禪宗的小疑惑,想請你幫給解答一下,你是真的濟妙吧,要是真的濟妙的話,那回答禪學知識,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是不是?」
濟妙將信將疑,「你真的只問日本禪宗的問題?我要是答了,你就帶我出去?」
馮甜滿口答應,「當然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師弟,來,個誓!」
靠,這妞又想拉我頂缸!
我不情願地說:「我蘇嶺在此誓,只要濟妙如實回答問題,我就一定帶他離開這個地方,不然的話,天打五雷劈。」
「不行,你要說仔細點!」濟妙卻是不好唬弄,「你要說只要我如實回答日本禪宗相關的問題,就一定帶我離開這小極樂切秘境,不然的話,陰火入竅,心魔作祟,不得好死!」
我只好又按他說的重新了一遍誓。
濟妙這才滿意,轉過來對馮甜說:「你問吧。」
馮甜說:「當初我老爸給我講解各種流派法術特徵的時候,曾經講過日本禪宗的一些事情,不過呢,他本來就是從小山溝裡出來的,對本土的法術流派知道的還算多一些,對日本禪宗瞭解得不夠透徹,有些問題都講得非常簡單。比如說啊,他說你們日本禪宗講究的心法是清靜不二,這個清靜不二是什麼意思啊?跟東密的金胎不二有什麼關係?」
濟妙果然認真解釋:「不二是獨一無門的意思。維摩詰經入不二法門品裡說過,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清靜不二,就是指清靜心是頓悟佛法的根本,這是一種境界要求,而東密的金胎不二指的卻是達成的成果,完全是兩回事。」
馮甜一臉恍然地點頭,接下來,又問了幾個問題,果然都是與日本禪宗修行方面有關係的問題,濟妙都一一做了回答,解釋得詳細透徹,連我這個對佛法一竅不通的傢伙都能聽明白,果然不愧是高僧,只可惜這個高僧明顯是走了邪路,要不然也不會落得現在這麼個下場。
幾個問題問下來,濟妙的戒備心理明顯放鬆了,馮甜還跟他探討了幾個佛法方面的問題,問得有模有樣,不時露出惹有所思的樣子,一看就是全心全意在真誠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