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他剛說完,利朋就問他,群雕是怎麼打包的。
  「跟平常沒什麼差別,用的是A號桶子。」
  「桶子我們已經帶來了,很快就會到。請你來核實一下。」
  這個年輕人很痛快地答應了。
  午飯過後,沒多久桶子就到了。
  「沒錯,這桶子是我們的。」青年說,「這桶子是特別設計製作的,本店專有,其他商店找不到的。」
  「有什麼特別之處作為辨識的標誌嗎?」利朋說,「當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如果只看它的外形,是很容易被模仿的。要是桶子是從這裡寄出去的能得到證實,這個證據就非常重要了!」
  「我明白!可是,我可能給不了你確鑿的證據,不過工頭或是制桶子的工人也許知道。注意了,大家過來一下,你們中間誰還認識這個桶子?」
  大家都到跟前,仔細地看著桶子。其中兩名工人搖著頭退到後邊去了。
  這時,有位老人用篤定的語氣說:「這個桶子我認識。當時,我也參與了製作。現在,距離製成時間還不到兩個星期呢。」
  「哦?你記得很清楚嘛!」利朋說。
  老人指指桶壁上的裂紋說道:「你看這兒,我記得這個裂痕。最初我發現這個裂紋的時候,心裡有些矛盾,猶豫著要不要告知工頭,後來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讓它這麼過去了。可之前我跟一個同事提起過,約翰,你過來瞧瞧,這道裂痕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吧?」
  站在老人身旁的男子細細查看過桶子說道:「是的,確實是這個。我第一次看到它時,就覺得它的形狀跟我手掌的形狀相似。」說著,他將自己的手擱在桶子上,經過比照,確實有些相似。
  「那有什麼東西裝在桶裡,要給誰寄過去,還記得嗎?」
  一位工人說:「我有印象。裡面裝的是一組群雕,雕像是三四位女子,有的坐著有的站立,但我也不清楚寄給誰。」
  「倫敦的菲利克斯,是不是寄給他?」
  「好像是。不過,我不敢說桶子的收件人就是他。」
  「好的,非常感謝,那你們如何打包這些群雕,需要用什麼東西墊著嗎?」
  「是的,先生。我們用的是木屑。」
  「打包完成以後,由鐵路公司派馬車來取走嗎?」
  「不是的,我們公司會親自派貨車將貨物運走。」
  「你還記得運送這個木桶的司機嗎?」
  「記得,是朱爾·弗夏。」
  利朋轉而對常務董事第尼說:「我們可以和那位弗夏談談嗎?」
  「好。托馬,你去把他叫過來。」
  「弗夏應該就在這裡。」一位年老的工人說,「剛才我還見過他呢。」
  「很好。」
  沒過一會兒,司機就找到了,他站在外面等待著利朋的詢問。利朋跟工人之間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裝好車的桶子是幾點被運走的?」
  「四點左右。其實兩點時我們就裝好了,又等了兩個小時汽車才過來。」
  「你在裝車現場嗎?」
  「是的,裝車的時候,我也在幫忙。」
  「群雕被打包好,等待汽車的這段時間,桶子是放哪的?」利朋問道。
  「就是這裡。」
  「有人看著嗎?」
  「沒有,我一直都在這兒。」
  「這一點很關鍵。汽車來運走桶子的時候,不會有人做什麼手腳吧?」
  「不可能的,這種事情是不會出現的。」
  「好了,非常感謝你能提供這些信息。」利朋握著這位工人的手,並給了他兩法郎,「下面,我想見見司機!」
  弗夏個頭不高,但目光銳利,給人非常精明的印象。對自己做的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回答任何問題都很流利。
  「弗夏先生,三月三十號週二下午四時左右,你運走了一隻桶子,這位先生和我正在調查那只桶子的動向。想請你回顧一下,把當時的情形跟我們說一下。」
  「請等一會兒,我去把派送登記本取過來。」很快他拿著一本布皮賬簿回來了。他快速翻閱,終於停在了一頁上。他說:「你說的那只桶子,是寄給倫敦西區,多特亞·德特路,西卡博街141號瑞恩·菲利克斯的嗎?對,先生。那天我把這只桶子從這運走,拉到了聖拉薩爾車站,交給鐵路公司,他們給了我這份簽收單。」說著他把單子遞給利朋。
  利朋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誰是約翰·杜塔爾?我想和他談談,要去哪裡才能找到他?」
  「他在鐵路公司行李托運處工作,是那裡的工人。」
  「你確實是在四點的時候,從這裡運走桶子的嗎?」
  「是的。」
  「幾點到的車站?」
  「我是直接去的,只用了五六分鐘就到了。」
  「中途有過停留嗎?會不會存在桶子被掉包的嫌疑?」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酒桶中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