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我有些聽不懂了,不是去老家學能耐了麼,怎麼一眨眼就去了西藏。
  銅錘蹙起了眉心,好像有很多解不開的愁疙瘩,看來這其中必有緣故。
  我說你別上火,我給你倒杯水,反正也不困了,咱倆就好好嘮嘮嗑。
  說著,我轉身取了杯子,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溫水,銅錘連抽了兩根煙,真是渴了,拿過水杯一飲而盡,還打了個飽嗝。
  只聽他道:「俺們村叫滿囤子,在長白山的山腳,老族長是鄂倫春人,成天背著土槍打獵,打過黑瞎子,也幹過大野豬,一身的能耐非常厲害。等俺回去後,就住在他家,因為屯子裡的人就跟一家人似的,我回到故里,就跟過年一樣,家家戶戶過來看我。但是看到這些親人,俺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我知道他觸景生情,想起了已故的父母。
  銅錘吸了吸鼻子,說見了老族長後,就把來意說了,想通過老族長瞭解父母的底細,因為玄門中人必有師承,大家都一個屯子的,應該有所瞭解。
  老族長知道這事兒後,先是震驚,而後就是憤怒,想找肇事女司機拚命,可緊接著他就跟對銅錘說,你父母是玄門中人不假,但涉及到根源,俺就不清楚了,不過俺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都聽入迷了,說老族長帶你去哪兒了?
  銅錘說老族長帶我進了山,繞過了幾個山頭來到了斧錠子。
  我說斧錠子是什麼玩意兒?
  銅錘說那是一座大山,長得像斧頭,並且這地方邪乎,幾乎寸草不生,蛇蟲鼠蟻也不敢靠近,屯子裡的人,都說那是山神老爺住的地方,誰去誰就活不成。
  我一咧嘴,哪有山神老爺啊,這也太邪乎了。不過一座大山出現這種狀況,也的確令人費解。
  我問銅錘,這斧錠子到底啥來頭,老族長幹嘛帶你去那個地方。
  銅錘說一開始俺也不清楚,可老族帶著俺,一步一步上了斧錠子,在山路上的時候,俺心裡也突突的慌,好在老族長安慰俺,叫俺穩當些,一來二去,就鑽進了半山腰的一個山洞。
  我說山洞裡不會真的供著山神爺呢吧。
  銅錘面色一變,說哪裡有什麼山神爺,那都是忽悠人的。你是不知道啊,山洞裡是一個古墓。
  古墓?!
  他之前交道過,說長白山裡古墓眾多,可就算再多,也不應該在山洞裡啊。
  銅錘大山裡的事兒說不清,聽老一輩兒人講,長白山裡有龍脈,所以只要在龍脈上,不管山洞裡還是水裡,都可能存在墓穴。
  提到龍脈,我就想起了龍涎水。這東西是屍水煉製的,但這個屍體,必須是葬在龍脈中。看來老族長帶他去的山洞,應該就是龍脈古墓。
  銅錘點頭,說的確是這麼回事兒,這古墓工程很大,幾乎掏空了整座山,裡面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數不盡門戶和台階,老族長帶俺七拐八拐,最後都整迷糊了,等俺實在走不動的時候,才來到一處龍樓寶殿。
  殿裡擺著三口棺材,一青銅,一白玉,一金木(金絲楠木)。
  越聽越玄乎了,我忍不住插嘴,說三口棺材裡的人都是誰啊?
  銅錘很迷茫的搖頭,說俺也不清楚,進去之後,老族長帶著俺三叩九拜,說不出莊嚴神聖,其實俺早就糊塗啦,可那時候年紀小,心眼就跟石頭一樣,人家叫俺幹啥,俺就幹啥。
  等拜完了,老族長指著這三口棺材說:「銅錘啊,這三口棺材,就是你爹媽的傳承!!!」
  
  
  第五十一章 往事(四)
  
  我也是日了狗了,為毛銅錘的每句話都能叫我目瞪口呆,三口棺材怎麼就成了傳承了?
  我怔怔的看著這犢子,說咱倆討論正事呢,你可別跟我唱二人轉,這事兒也太邪乎了。
  銅錘又摸出兩根煙,點著了,遞給我一根,說你瞧哥哥這王八蛋樣兒,像是開玩笑嗎?跟你說句不好聽的,我當時差點兒罵了街,什麼幾把玩意兒就傳承,這不是三口棺材嗎。
  我說是啊,三口棺材也不可能傳授你爹媽能耐,這也太扯了。
  銅錘悶頭吸了一大口煙,說道:「老族長怕俺誤會,當時就解釋了起來。說你爹媽之所以學了玄術,起因是這三口棺材,至於誰是他倆的師傅,我也不清楚。叫你參拜棺材,是告誡你不能忘本。「我搓了搓臉,說哥,鬧了半天你啥也沒打聽出來,平白無故的,又弄一肚子疑惑,首先這棺材裡裝的是誰都不清楚。
  銅錘說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問老族長,這棺材到底怎麼個來歷,我爹媽也不是干殯葬生意的,不可能因為棺材,就入了玄門,這其中一定有緣故。
  我說老族長怎麼解釋的?
  銅錘說他解釋個屁啊解釋,支支吾吾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
  我說這不是扯淡麼,你爹媽人都死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銅錘哼了一聲,說俺當時也急了,就一根筋的打聽,最後老族長沒轍了,說你歲數不到,知道的太多沒好處,十年之後,你再來找我,我一定告訴你,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全性命,因為你父母惹的仇人很厲害,恐怕你也會有危險,然後就從大殿的一個角落裡,拿出了一個扁平的酒壺。
  我眉梢一挑:「酒壺?」
  銅錘點點頭,說俺一開始也傻了,以為是瓶酒,但古墓裡哪有這樣的酒壺啊,後來老族長說這是龍涎水,是用三口棺材裡的屍水煉製的,專破邪乎玩意兒,對玄門中人的損傷也很大,如果有一天,你碰見仇人了,二話不說直接潑出幾滴,肯定叫他法滅灰飛。
  我擦,原來龍涎水的出處在這裡,不過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已經不是這個了。
  我說後來呢,總不能就這麼結束吧,這老族長明顯知道一切,但就是不說,你可不能裝傻充愣的。
  銅錘說俺心裡也明白,但老族長在屯子裡的威望最高,我總不能拿刀逼著他說吧,再說了,老族長對俺們家不錯,應該不會害俺。
  之後,他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俺爹媽死的太慘了,俺不能不聞不問,一門心思的想要報仇,所以俺又找到了老族長,想入玄門,學本事,不能把龍涎水當成救命稻草啊。「我說這才像你的脾氣,被動挨打可不是買賣。
  銅錘碾滅煙屁,說道:「老族長得知我的想法後,就說玄門不是想入就入的,你得有悟性,得有師承。反正咱們屯子是沒戲。如果你真有毅力,就去西藏吧,我有個朋友是喇嘛,你去找他學,至於能學到什麼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眼睛一亮,原來是這麼去的西藏,但當兵這事兒還是假的。
  銅錘說不是,老族長說告誡我,你還小,又吃過苦,不如先去部隊鍛煉鍛煉,反正不耽誤找喇嘛學藝,還能混口飯吃。所以老族長就給俺報了名,第二年,俺就參了軍。
  乍一聽是這麼回事,可細一琢磨,就有些不對頭了。因為參軍可不是你想上哪兒就上哪兒,你奔著去西藏,沒準兒分配你到海南了。
  銅錘說老族長似乎有些手段,我順順利利的去了西藏,新兵期過後,就找到了那個喇嘛,然後開始傳我玄術。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