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銅錘說不行先墊墊肚子吧,就算在大坑裡遇難了,也得做個飽死鬼啊。
我說你能不能別說這種喪氣話,把我弄得都緊張了。
後來我們進了廚房,也不管有毒沒毒,搓了個肚歪。
吃完飯,我們重新回到了客廳,一分一秒的等待時間,水伯也不知睡什麼覺,鎖在裡屋不出來。我幾次想打開那張紙,看看咒語,但又怕壞事。
銅錘說咱們去薔薇家裡看看吧,我搖搖頭,說別添亂了,咱們去了又能怎樣,沒準兒還得被李老嘎抽一頓。既然水伯用雞心吊著她爸的一口氣,應該沒事。
沏了杯茶,氣氛難得安靜下來,可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因為水伯說,大坑裡的水,都是北山溝子裡的泉水,恐怕長年累月,帶著髒東西。這說明他知道那個凶靈的事兒,剛才應該問問他了。
銅錘跟我嘀咕,說水伯到底啥來歷啊,看著像個高人,可實際上一點虧都不吃。還有給他通氣的人,是不是那個娘們兒嘰嘰的和尚呢?
我喝了一口茶,說淡定吧,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大坑的事兒。萬一咱們遇到了無法抵擋的危險該咋辦。
銅錘摸了摸後腰,說我的藏刀和你的板磚都廢了,現在連個趁手的傢伙都沒有。
我歎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
不知不覺已經九點四十了,我站起來,說出發吧。同時,還看了看裡屋的房門。
房門未動,窗戶沒有燈光,黑黢黢的一片。
銅錘抱著藥酒罐子,我拿著紅線鐵鍬,十分灑脫的離開了這裡。
心裡講話,如果我們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一定把這老東西的嘴撬開。
長話短說,我們藉著手機電筒的光亮來到了坑邊,找了一個坡度不抖的地方,慢慢爬了下去。
坑很深,稍不留神就會出事兒。我心裡無奈,本來是查找身世的,但現在卻冒著生命危險來幫忙。
來到坑底,銅錘說別耽誤,拿著紅線就開始圍圈。
一大包紅線,分成了兩段,每一段都有三十多米,所以說,圈子圍的很大。
我彎著腰,用鐵鍬砍出線槽,銅錘埋線,忙活了半小時才搞定,培上圖土之後,從表面根本看不出痕跡,天黑嘛。
我說趕緊找西北角,挖坑。
銅錘暈頭轉向的,說別說西北了,我特碼連北都找不到了。
這時候忽然來了一陣陰風,入夏的夜色,溫度驟降,我心裡不踏實了,趕緊辨別了方位,拎著鐵鍬就過去了。
這罐子藥酒起碼四五斤,坑不能太小。等挖好了,銅錘擰開了蓋子,說你留神啊,裡面那條蛇可不好惹。
我擦,我小心翼翼的傾倒罐子,嘩——
藥酒潑灑出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瀰漫當空,那條蛇逃出生天,無比歡快的吐著信子,還發出嘶嘶的叫聲,我心說可別是毒蛇。
藥酒灌滿了土坑,那條蛇也掉進去了,銅錘立馬鏟土,要把坑圍上,怕蛇跑出來。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條蛇一邊撒歡兒,一邊在藥酒裡遊蕩,並沒有跑出來的意思,我驚呆了,說這條蛇夠賤的,這都不跑?
銅錘說太特麼邪性了,還是趕緊念誦咒語吧。
我點點頭,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白紙,打開一看,裡面就六個字:狗日的,滾出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殭屍(一)
看到這六個字,我頓時傻了,心說沒這麼玩兒人的吧,這是咒語?!
銅錘氣急敗壞,說俺們都被水伯那犢子給耍了,不行,俺得找他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平地起了一陣陰風,四周的雜草嘩嘩亂響,溫度急速降了下去。
我打了一個冷戰,開始環顧四周,銅錘也愣住了,說咋回事,平白無故的怎麼起風了?
我看了看腳下的大坑,以及裡面游弋盤旋的火蛇,還有不遠處埋好的紅線鈴鐺,心說不會是水伯的方法應驗了吧,不然怎麼會出鬧出這種動靜?
陰風越來越大,半空裡都發出詭異的呼嘯,銅錘說咋辦啊,恐怕要出事。
我一咬牙,下都下來了,決不能關鍵時刻掉鏈子,念,念那句咒語。
緊接著,我扯開嗓子就吼了出去:「狗日的,滾出來!!!」
話音剛落,就聽嘩啦一聲,土坑裡的藥酒竄起了半米高,一股酒精味撲面而來,那條活蛇來不及慘叫就被撕成了兩段。
蛇沒有死透,兩段屍體落在地上,不斷的蠕動,扭曲,畫面詭異極了。
說實話,沒把我嚇死,好端端的,這裡面的藥酒怎麼會竄起來,難道土坑裡埋著地雷呢?
銅錘一瞪眼,說俺誤會水伯了,就剛才的場面,絕對是玄術,要不能這麼邪乎?
我暗中點頭,水伯這的問題,算是放下了。可是他曾經說過,如果是有人暗中搞鬼,念完咒語後,會有一些徵兆,比如爆炸聲,因為施法需要供桌和法台。現在爆炸聲沒出現,只有這條蛇死了。
我和銅錘對視一句話都不出來了。
後來銅錘看看土坑,說俺心裡有一個想法,這條蛇的死,恐怕就是預兆著玄術成功,說白了,就是咱們折騰了半天,起了效果。但是爆炸聲沒出現,說明不是人為的,還是這個大坑本身的問題。
這話有些道理,所以我警惕了起來,薔薇他爸在坑邊站著都能中招,我倆現在在坑裡呢,稍不留神就會死啊。
可就在這個當口,我就感覺腳下黏糊糊的,好像踩進了淤泥裡。我以為是藥酒浸透了泥土,下意識的就倒退兩步。可是藉著手機的亮光一看,剛才站定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腳印。我的鞋幫,鞋面上也是刺目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