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提起這事兒,沈青霞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說第五年的事情更邪乎,是村裡的一個賣肉的,那天村裡有人辦喜事,他從中午一直喝到了下午,幾乎爛醉如泥,他媳婦兒很著急,趕緊找水伯開醒酒藥,賣肉的吃了藥就睡了,一直睡到晚上十點,醒過來才發現,後院的豬還沒喂呢。他迷迷瞪瞪,拌好了豬飼料,可是黑燈瞎火,他潑灑飼料的時候腳下不穩,竟然跌進了豬圈。
  說到這裡,沈青霞嘴角哆嗦了一下,說豬圈了十幾頭大肥豬餓的狠了,吃的正香的時候,掉進來一個大活人,十幾個豬嘴一拱,竟然把賣肉的給啃了,他媳婦兒聽到慘叫,趕緊跑過來,定睛一看,他男人已經被啃噬的面目全非,喉嚨破了一個大洞,沒拉倒醫院人就歸西了。
  村裡人說萬物都有生靈,殺的豬多了,自然糟了報應,最後喪命豬口。
  我差點兒蹦起來,這事兒都特碼新鮮了,豬也能吃人?!
  沈青霞說豬雜食動物,給它一塊肉吃的比誰都快,大活人也不能倖免的。
  真是日了狗,這五個人的死法都夠邪乎的,並且都從水伯那裡拿過藥,我本來只信三分,可現在已經信了七分。
  我說第六年誰有死了?
  沈青霞說去年的事兒也挺嚇人啊,並且跟薔薇也有關係!!!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小心水伯(四)
  
  這話把我嚇了一跳,怎麼跟薔薇又扯上關係了。
  沒等我問,沈青霞就一五一十的講道:「去年咱們村來了一個大學生村官,具體管啥咱不知道,反正經常廣播大喇叭,那小子長的精神,也有文化,對村民也很熱情,別管是真的,還是裝的,反正贏得了大夥兒的好感,他家住在縣城,聽說父母都是當官的,來這裡是走個過場,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調回縣城坐辦公室。那時候薔薇也在縣醫院上班,每天都回家吃飯,休息,一來二去,就跟那個小伙子認識了,兩個人都有意思,薔薇家裡也極力撮合著,眼看著好事要成,可有一天下午,小伙子去北山溝子附近轉悠了一圈兒,貌似看上了那片荒地了,想開墾出來種果樹。」
  「不成想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連家都沒回,直接住在了村委會,水伯親自給他扎針,輸液,折騰到了半夜,等他病好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你打他身邊過,他就跟沒看見你一樣,跟薔薇的來往也少了,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再也看不到了,聽李老嘎說,這小伙子得了抑鬱症,把自己鎖在家裡不肯出來,吃喝拉撒都在臥室裡,他的父母很著急,請了很多心理醫生,可都被他打了出來,薔薇也去過幾次,但每次回來,眼睛都紅紅的,這份敢情也就黃了,誰知一個星期之後,李老嘎說這個小伙子死了,死在了臥室裡,還是餓死的!」
  我直接瞪圓了眼珠子,在自己家裡怎麼會餓死?
  沈青霞用一種很低沉的口吻說:「具體的內情,誰也不清楚。反正驗屍法醫說,這個人是餓死的,已經很多天沒吃飯,沒喝水了,這事兒在當時掀起了軒然大波,他的父母悲痛欲絕,也不想活了。李老嘎經常歎息,說挺好的一個苗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之後,薔薇的父母怕受到牽連,畢竟倆孩子談過對象,還是少惹麻煩,就叫她去了三四百里外的一個縣城,貌似薔薇的舅舅在警察局當隊長,通過關係給她謀了一個護士的工作,好像還是財政開支,就是鐵飯碗。薔薇這丫頭也算因禍得福吧,不過就是離家有些遠。」
  我總算知道薔薇為什麼要去這麼遠的地方上班了,敢情是因為這件事。真是日了狗,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得抑鬱症呢,水伯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沈青霞冷笑,說我看根本不是抑鬱症,而是被鬼上了身,不然在自己家裡,能活活餓死嗎?這都是水伯搞出來的,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看她的情緒又開始不穩定了,連忙擺手,說今年呢,今天誰死了?
  沈青霞用一種『這還用問』的眼神看著我,說當然是給薔薇爸爸作法的那個風水先生啊,上吊死的。還有一個瘋了,最後一個咬斷了舌頭。這事兒你應該知道的。
  我日!這怎麼可能呢,那個風水先生明明是中了血屍的屍氣,這都是刀疤臉搞出來,跟水伯有什麼關係,明顯強詞奪理了。
  沈青霞看我的臉色不對,說你不信嗎?第一個風水先生做法前,曾經去過水伯的家裡。出來後,就開始折騰,然後就上吊了,吃沒吃他的藥,我不知道。但跟水伯接觸過,就難以倖免。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因為她不知道血屍的事兒,解釋起來也非常麻煩。並且水伯也交代過,風水先生做法前,就告訴他們不要惹事,可是他們不聽,所以才自取滅亡的。兩者的確接觸過,但這也不能當成證據啊?
  沈青霞狐疑的看著我:「水伯是不是跟你解釋過什麼?」
  我無奈的點頭,說這事兒真誤會了,因為我們已經斷定,薔薇他爸的事兒,跟刀疤臉有關係,風水先生的死,決不能算在水伯頭上。
  沈青霞很驚訝,但很快的,她就鎮定下來,說如果我是水伯,我也會把自己撇清的,也會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可九成你跟嬸子說句實話,你看得透水伯嗎,你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嗎?
  一句話把我問愣了,在葫蘆爺沒有出現之前,我的確不知道他的底細,不過現在有了轉機,鬼谷門,鬼門十三針,道出了他的來歷和手段,並且他接連救了很多人的性命,要說他是壞人,我第一個反對。當然了,救人的人也不見得沒有歹心,可歸根結底一句話,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隨便的污蔑一個人。
  沈青霞歎息一聲,說九成你就是太單純了,事情想的不透。他來了七年,死了七個人,並且都是橫死,還都跟他接觸過,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他表面上是大夫,可他在我的眼中就是一個鬼醫。鬼醫你懂不懂,就是專門給鬼瞧病的,那隻鬼有怨氣,他就幫鬼找替身,幫鬼害人,所以才會弄出這麼多事情。
  我頭髮都豎起來了,因為水伯的確是鬼醫。可我對鬼醫的理解,並不是給鬼找替身啊。
  我有些混亂,再一次陷入了搖擺不定當中。
  水伯的就在院子外面呢,我真想把他拉進來,當面對峙。因為沈青霞說的固然荒謬,可細細琢磨,也有些道理。
  我沉默了半晌,周圍的氣氛都快凝滯了。
  不多時,我手機想了,是銅錘打過來的,我接通後,他說你小子干鳥呢,還吃上酒席了怎麼滴,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再不出來,我們進去拽你了啊。
  我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說嬸子我記住你的話了,我會小心水伯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等改天我再來找你聊天。
  沈青霞無奈,只有點頭。說你也不用怕,水伯今年害死了一個人,就不會再出手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刀疤臉,他不死,我心不寧。
  看著她嬌美中帶有些許狠辣的容顏,我心裡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我剛走兩步就僵住了,說嬸子這三年你靠什麼生活,種地還是上班?
  沈青霞有些尷尬,說前兩年在縣城上班,讚了一些錢,今年就沒做了。
  我說做什麼?
  她猶豫了很久才幽幽的說:「坐台!!!」
  
  第一百八十八章 根基(一)
  
  坐台?!
  我好懸沒驚呼出來,沒想到她是做這種工作的。
  不過也難為她了,丈夫死去,無依無靠,只能憑借一張臉蛋賺錢,做這個的不丟人,起碼我不會瞧不起他們。因為不是走投無路了,誰會出賣肉體呢?
  所以我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其實心裡也尷尬。
  出了院子,看見只有銅錘一個人,我說水伯和葫蘆爺呢?
  銅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說:「你進去這麼久,他們自然先回去了,折騰了一天,誰老在這兒杵著。要不是我怕你沒底,我也走了。」
  我笑了笑,說咱們也別耽誤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