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我趕緊拉著他走了十幾米,說你這是啥話啊,可別叫人家聽見。
我看看左右無人,就壓低了聲音說:「這回可有重大發現啊,我只跟你一個人說,待會兒回了家,你決不能透露。」
銅錘瞪圓了眼睛,說你神神叨叨的到底啥事兒啊?
我就把刀疤臉,地窖乾屍,水伯,以及死的七個人都說了一遍,銅錘聽完了,直接蹦起來了,說我的親娘啊,這不是編排的故事吧,水伯到底鬧哪樣?!
我趕緊摀住了他的嘴,說我的祖宗,你趕緊消停會兒,這要是傳出去,事情就大扯了看,一會兒回家,只允許說刀疤臉的事兒,別的都要隱瞞。
銅錘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傻傻的點頭,說俺不說,絕對不說。但是俺晚上怎麼睡覺啊,水伯也太邪乎了。
我說如果這都是真的,那水伯今年不會害人了,你不用怕。表現的自然點兒,該笑就笑。
銅錘一臉便秘狀,說我保證不哭行不?!
一路無話,我們回了銅錘的家,水伯和葫蘆爺正在客廳看電視呢,曲藝節目,好像是京東大鼓,挺好聽的。
看我回來了,他們的眼睛齊刷刷的射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和銅錘盡量的演戲,把該說的都說了,兩個老頭聽完之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中寫滿了凝重。
「鬧了半天又是養屍,難怪要用汽油燒咱們呢,接二連三的破壞他的好事,不怒才怪。」水伯小眼睛轉動著,有些冷笑。
葫蘆爺低沉的說,咱們把這貨得罪的太瓷實了,恐怕還會出事。明天我得在村裡轉轉,有不對的地方,趕緊下手。
我說沈青霞交代過,這個刀疤臉只有在月中才會做法。
葫蘆爺說你傻啊,人家月中做法,就不興月初或者月底出來害人嗎?算求了,你們趕緊去睡,天色不早了。
這時候水伯突然來了一句:「銅錘,你老直勾勾的看我幹嘛,我臉上長花了?」
我心裡咯登一下子,心說千萬別露餡。
再看銅錘,尷尬的都結巴了,連比劃帶說:「沒,沒有,俺就是看你又,又年輕了。」
說的都是鬼話,這才幾分鐘沒見,就看出年輕了?
葫蘆爺說你沒事兒吧,大晚上撒什麼癔症?
水伯站了起來,說銅錘你心裡藏不住事,說說,是不是還有別的勾當瞞著我們?
銅錘趕緊擺手,說沒有,絕對沒有,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俺怎麼可能隱瞞呢,那啥,我也困了,我先去睡了。
說完轉身就走,就跟逃命一樣,差點兒撞門框上。
我暗中送了一口氣,但表面上還裝逼,說這小子是不是看上村裡哪個大姑娘了,嘿嘿,齷齪的玩意兒。
說完我也要開溜。
誰知水伯說你等會兒,我給你調個藥浴,泡泡澡吧。咱們幾個人裡面,就你弱,長時間跟邪乎東西打交道,身上的陰氣該重了。
又泡澡?
我頓時想起了浴桶裡漆黑如墨的水面,以及自身的變化。般弱說藥浴是好東西,能幫我打造根基。可水伯是好是壞,還分不清,我有些舉棋不定了。
葫蘆爺突然道:「水伯有兩下子,既然對你身體有幫助,還猶豫個屁。」
我發現他遞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我這才勉強同意。
來到浴室,水伯親自給我放水,下中藥,調花蜜,一桶氣味詭異的洗澡水就弄好了。
水伯說你慢慢洗,可別再睡著了。
我說行,然後目送著他離去,還把窗簾拉上了。
我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奶奶的,真有點兒無間道的意思啊。
可後來,我猛地想起了那本練氣的線裝書,因為之前的篆字已經被我吃透了,該往下看了。
翻開後,我藉著燈光閱讀,由於之前的底子,我再看後面的篆字就不陌生了,短短一個小時,就把這本書全部看完,包括裡面的圖畫,以及白話的註解。
我感覺腦袋漲漲的,似乎裝的東西太多,隨時都會爆出來。
趁著這個勁兒,我鑽進了浴桶,水都快涼了,不過泡在水裡,一顆心無比踏實,跳動的頻率以眨眼的速度降低。
也不知水伯配的都是什麼草藥,竟然有這種功效。
我甚至感覺到,這些細膩的溫水,都順著我的汗毛孔灌進了身體裡,強烈的藥性滋潤著我的肺腑,強裝著體魄。
原先銘記的練氣方法自然而然的出現了,我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開始調節呼吸,並且縮緊了丹田,在氣息轉動間,整個人變得安寧,不知不覺,我又睡了過去,很成功的來到了那個夢境!
夢境還是原先的樣子,一成不變。我保持著五心朝天的姿勢,坐在雲霧當中。按照慣例,我喊了般弱的名字,可許久後沒人理我,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心裡很急,也很失落。
不過剛才看了一腦子的篆文,現在不由自主的就開始銘記,深入,吸收。
其實文字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重新排列了順序後,又是另外一句話了。所以這次的速度更快。感覺沒多久,就把全文記載了鬧海深處。然後那些各種姿勢的圖畫就蹦了出來。
這種調息氣血的功夫,不單單有五心朝天一個姿勢,還有側臥的,平躺的,有點像瑜伽的動作,但沒那麼複雜。
我在夢中變換著姿勢,呼吸方式也隨之改變。
我就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呼吸節奏越來越穩定,甚至聽到了五臟六腑在歡鳴,咕嚕嚕,十二重樓開了鍋一樣,磅礡的氣血在血管裡沖刷。
般弱說過,泡這種藥浴,不出七天,我就能鍛造出根基。現在想想,估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