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這時周啟俊對身後的小張使了個眼色,然後嚴肅的對李潔說道,「好了,現在把你知道的說一下吧,你看到了什麼?」小張在後面已經準備好了記錄。
李潔惡狠狠的瞪著劉雨兒,然後忿忿的說,「那天我跟然然一起出去買東西的路上,她突然衝出來抓住然然就說讓她還東西,那時候她可不像現在看著這麼文靜,整個就一母老虎,我拉都拉不住她,她還打了然然一巴掌呢,而且……」這時她突然死死的盯住劉雨兒,那樣子好像已經將她當做了仇人一樣,「她還說了,如果然然不還,她絕對饒不了然然。」
周啟俊也是跟小張對視了一下,幾個人一起向劉雨兒望去,她的眼睛中終於多了一絲波瀾,但是稍縱即逝,周啟俊抓住機會問她,「劉雨兒同學,我想你應該具體的說一下吧。」
劉雨兒抬起眼睛,看了李潔一眼,低沉的說,「涉及到我的隱私,恐怕我不能說,」
李潔這時又激動了起來,她大叫著要撲過去,方薇冉和周啟俊一起使勁拉著她,才阻止了她,她沖劉雨兒大喊著,「別拿這個當借口,我看你就是借口,沒準就是你報復然然,你這個潑婦,天天就知道裝文靜裝好孩子,你的真面目我早就見到了。」
方薇冉看著她這個樣子十分焦急,外面現在可全是人,「李潔,你別激動,抓兇手是警察的事,你別這樣好不好啊。」
李潔這時又想起了什麼,拉著旁邊的周啟俊就說,「我舉報,這個女的有重大嫌疑,她跟然然有仇,她有很大的殺人動機。」
李潔靜靜的看著劉雨兒,好像她這樣就是在為慼然然報仇一樣,那眼神兇惡的跟方薇冉平時見到的李潔判若兩人。
隨著她的這一聲,房間裡安靜的好像夜半無人時一樣,劉雨兒沉靜的站在對面,眾人的眼神都停留在她身上,她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如果她真是兇手,又怎麼能做到這樣坦然面對。
周啟俊深深的皺著眉,看著劉雨兒問道,「我看你還是說說吧。」
劉雨兒輕聲道,「我沒有殺她。」就只說了這一句,她沉沉的低下了頭,拒絕再說話。
周啟俊歎了口氣,「那麼很抱歉,你只能跟我們走一趟了。」
李潔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咬牙切齒的看著劉雨兒,劉雨兒默默的點點頭,方薇冉看著劉雨兒,心裡卻不能十分肯定,劉雨兒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兇手啊?她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第二章 籃球少年
1
那天劉雨兒在眾人面前被帶去了警局,大家議論紛紛,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劉雨兒不可能殺人,她學習那麼好,平常又那麼老實不愛說話,怎麼會殺人呢。但是另一些人卻說,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心裡陰暗,而且劉雨兒一看就好像有心裡疾病一樣,沒準就是一變態殺人狂。
當然議論最多的還是416跟劉雨兒一個宿舍的人,她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那天發了一通脾氣後,李潔就開始發愣,飯也吃不下去,總是愣愣的看著一些東西發呆,然後就會發出歎息聲,方薇冉一直陪著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薇薇,我真沒想到死的會是她,想起來那天大家都去看熱鬧,我還跑去湊熱鬧,真是可惡。」她對方薇冉說。
她看著天空,不想讓已經濕潤的眼睛再流下眼淚來,「可是我那天還說了那些話,我還說噁心,我真不是人,她看著一定難過死了,我們都當她的死是熱鬧去看。」說到這裡她已經再也止不住又流下眼淚,方薇冉抓著她的手,安慰著,「好了,那時候誰都不知道啊,又不是你一個人這樣。」
她瞪著空洞的大眼睛看著方薇冉,「可是我跟她是好朋友啊。」然後她突然神秘兮兮的悄聲在方薇冉耳邊說,「而且我們在一個宿舍裡……我害怕,薇薇,我知道不應該的,她是我朋友,可是……她會不會很生氣……」
方薇冉心裡一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宿舍裡的人也是一樣,她也被這氣氛感染了一樣,感覺到陰沉的氣體縈繞著周圍,好像總有雙眼睛在旁邊盯著她們,穿著綠色裙子的少女帶著幽怨的神色,用輕微的聲音問道,「我噁心嗎?我真的噁心嗎……」雖然現在還是大白天,但是那種感覺卻仍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看著滿眼驚懼的李潔,努力笑了笑說,「別這樣自己嚇唬自己了,怎麼可能。」
但是說雖然是這麼說,心裡卻怎麼也不能釋懷。
她感到李潔的手心裡有潮濕的感覺,她的身體更是慢慢的開始瑟瑟發抖,她睜著大大的眼睛,蒼白的臉色讓她顯得虛弱無力,她用細微的聲音說,「現在我們宿舍的人都想要搬宿舍了呢,昨天晚上誰都不說話,一熄燈屋裡就好像還是有八個人一樣,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我一整個晚上都沒能睡著,你沒在那不會知道的,我一閉上眼睛就好像能看到她一點也沒變,還是坐在她的舖位上哼著歌看雜誌,我昨天晚上都想打電話回家,我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食堂裡人不多,潮濕的空氣裡迷茫著飯菜的香味,但是為什麼她卻好像鼻子失靈一樣,整個大腦裡都充斥著一股強烈的腐臭的味道,李潔的臉色已經接近慘白,她看著一臉擔憂的方薇冉,終於控制不住,肚子裡一陣的翻騰,她推開方薇冉就向外面跑去。
終於將肚子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她扶著樹難受的想要哭,可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是慼然然的家長到了,導員讓李潔去宿舍幫慼然然收拾遺物。
方薇冉過去拉著李潔,擔心的說,「不然別去了,看你的樣子應該去醫務室打點滴,是不是沒吃飯餓出胃病來了。」
李潔虛弱的搖搖頭,「我沒事,當是幫然然做最後一點事,她的東西我最瞭解,當然要我去幫忙。」
方薇冉沒辦法,看著她搖晃的身體,歎了口氣,只好陪著她一起去了。
2
慼然然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裡除了慼然然外還有個十幾歲的男孩,但是他們並沒有重男輕女的舊思想,這從慼然然的奢侈生活上就能看的出來,她的衣服鞋子和化妝品堆的哪裡都是,小小的宿舍床鋪哪裡能裝的下,李潔那裡也有,別的舍友那裡也有,收集了半天才都集中到慼然然的床上,慼然然的母親看來是哭了太久了,眼睛腫的很高,總是低聲的對著幫忙的學生禮貌的說著謝謝,她父親也是唉聲歎氣的,捆起慼然然的衣服時手都是抖的。
方薇冉看著收拾好的一堆東西,她吃了一半的零食扔進了垃圾桶裡,如果她那晚能回來,或許會吃完吧,她只繡了個邊的十字繡靜靜的躺在箱子最上面,可能剛開始覺得新鮮才買的,但是發現太麻煩了就沒耐心繡了,她應該很喜歡綠色,她的很多夏天的裙子衣服都帶著綠色的花紋或底色,綠色代表著希望,可是這個充滿希望的少女最終卻只得到了這樣的結局。
方薇冉走到收拾化妝包的李潔旁邊,她的情緒不好,正蹲在那裡一動不動,宿舍裡一片的沉悶氣氛讓人們沒有注意到她,但是方薇冉卻很擔心她。
「平時她最討厭別人亂用她的化妝品,所以她的化妝盒從來不會讓別人動。」李潔帶著深深的感傷,看著死者精美的化妝盒。
那裡面的化妝品都是十分昂貴的,看的出這個女孩很愛美,從擺放整齊的化妝品上看的出她很愛乾淨。可是最後她的死法卻是這樣殘酷。
方薇冉突然看到化妝盒的一邊放著一個小玩偶,好奇的拿了起來,用稻草編的並不整齊的小娃娃,塗成血紅的顏色,看起來十分彆扭,「這娃娃長的真奇怪。」方薇冉隨口說著,又將娃娃放了回去,但是李潔卻將娃娃拿了起來,然後奇怪的說,「這是什麼啊?然然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娃娃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巫蠱娃娃,你們不知道啊。」突兀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是宿舍裡的另一個幫忙的女生。
「巫蠱娃娃?」方薇冉奇怪的問道,巫蠱娃娃是什麼娃娃?
李潔卻似乎是知道,她拿著那個稻草娃娃說道,「在高中時流行過一陣子的,薇薇你不知道啊,那時候很多筆記本上印的都是巫蠱娃娃,還有鑰匙扣啊,玩具啊,手機鏈什麼的,都有巫蠱娃娃的,不過就那麼一陣子。」
另一個女生卻拿過娃娃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道,「你們說的是商業化的巫蠱娃娃,但是其實巫蠱娃娃就好像我們的扎小人一樣,有詛咒作用的。」
李潔挑挑眉表示不清楚,而方薇冉只是乖乖的聽著。
「就是說在上面寫上對方的名字之類的吧,聽說顏色不一樣,用途也不一樣,有詛咒的,有保護的也有祝福的,這個是紅色的,應該是祝福的吧。」她說著拿著娃娃更仔細的研究了一陣,然後突然拿著娃娃說,「看,上面有字。」
三個人的腦袋都湊過去好奇的看著,上面已經模糊的三個字,讓人一愣,「林繼峰?」
3
「然然喜歡林繼峰已經不是秘密了,不過她這是詛咒他?」吃飯的時候李潔仍舊在說著這個問題,另一個女孩名叫李小純,因為一起幫忙收拾東西,所以收拾完大家就一起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