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張明浩拿出了他記錄的滿是資料的本子。而我則是拿出了地圖。「根據我查到的資料上來看……木偶草喜歡長在濕氣較重的地方。既然像你地圖上顯示的來看,實在這永寧湖附近。那麼到底應該在哪裡？」張明浩揉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我看著李霜留下的地圖,上面確實入口就像標注的永寧湖這裡……難道,是讓我們到湖裡去？」等等……湖底？我忽然想起來,曾經和白樂來這裡的時候,那個突然從湖底冒出來詭異的怪魚！是了,平常的湖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我知道在哪裡了！」我背上背包,招呼了張明浩一句,便像湖對面跑去。那裡,就是我和白樂來時,釣上那只恐怖地多足怪魚的地方！
「這裡有,有什麼？」張明浩跟在我後面,看著這荒涼的周圍,與平靜的湖面,有些氣喘的問道。「我曾經來過這裡一次,並且就在這個位置,碰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甚至差點被那玩意兒給幹掉。你想想……一般的湖裡怎麼會有這東西？所以,肯定有一個入口之類的,而且就在這裡！」我指著面前不遠的水面,仔細一想,就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會不會下水？」我問他,說著,便開始脫衣服,直接把背包扔到了地上,拿出了防水袋把地圖放到裡面,緊緊的勒在了腰間。「喂……會是會,可是你把準備的東西都扔在這裡嗎？」張明浩有些遲疑說著,把背包裡的帳篷兵工鏟壓縮乾糧之類的東西掏了出來。「有這個就夠了！」我頭也不抬的扔給他一把匕首,這是很久之前梁天拿來跟我顯擺的,說是軍區裡面都不容易搞到,結果讓硬是留下了。「額……這個小刀……。」張明浩看了看左手的多功能兵工鏟,有看看我扔過來的匕首,最終一歎氣扔掉了鏟子。
雖然天已經很冷,但是我的身體卻只是稍微有些涼意的感覺而已。但是身上的傷口一見水,頓時又一陣針扎似的疼痛傳來。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忍著。倒是身後的張明浩,一入水就打了一個激靈,催促著我趕緊走。雖然他已經牙齒打顫,可是我依然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決然。
「好了……差不多就是這裡了,我們下去！」說著,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下潛便鑽進了水裡。雖然永寧湖的水並不算怎麼清澈,但是大部分還是可以看清楚的。水裡很冷,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而且身上的傷口也是疼的厲害,但是,我依然咬緊牙關,往下游去,周圍一片混沌的黃色,不是黑色的虛影晃過,那些東西……或許是魚,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怪物也說不定。我小心的避開,幾分鐘後,終於來到了湖底,可是入手的出了滑膩沾手並且伴隨著一陣惡臭的黑色泥巴之外,卻再也看不到什麼了。難言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甚至都讓我產生了昏迷,突然在身後地張明浩使勁的拽了我幾下,我轉身,看著他急切的指著不遠處。
暗黃色的水中,突起了一圈石塊。那些被水沖擊而變得光滑的被岩石圍城了一圈,中間不停的冒著氣泡。那裡,是一個不大,卻真是存在的一個洞口。
我頓時清醒了過來,拉著張明浩使勁最後的力氣往那邊游去。接近之後,便義無反顧的鑽了進去。成敗,就在此一舉了。我為這最重要的一把賭注,賭上了我的命。
可是當我和張明浩剛剛鑽進這個洞口,一陣強大的吸力傳來,直接讓我們先進了漩渦般的洞裡！緊接著,便是被拋出去的慣性,眼前頓覺一篇空明！當我反應過來才發現,我們在半空！「啊！」我的聲音剛喊出來一半,便快速的往下墜落,硬生生的砸到了水裡,在我不遠處,一個碩大的水花出現,張明浩也掉了下來。
沒想到剛從水裡出來,又掉了進來,不過我很快就看到不遠處的岸邊,等我奮力的游到岸邊之後,張明浩也已經有些虛脫的躺在那裡。我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無力感與傷口的刺痛交錯襲來。我搖了搖有些發昏的頭,艱難的做了起來,這才仔細的觀察期周圍了環境,可是這一看,卻讓我震驚！
就在我們墜落的這個湖裡的中央,有一條巨大的水柱搖搖的旋起,直指上方那個黑色洞口。而我們的正上方,就好像一隻碗正扣下來,我瞬間明白過來,那個橢圓形突起並且接連水柱的地方,肯定就是剛才我們鑽進來的洞口,那麼說來,我們現在在永寧湖底！不,應該是說地底更恰當一些了！而且距離地面大約二十米高的地方,幾乎全是平整光滑的岩石,而且上面,長著一根根如柳枝一樣的草,正在發著盈盈光芒,把整個地面照的通亮！除了我和張明浩坐在岸邊的這一塊草坪之外,周圍幾乎都是高聳卻不知名的樹,不知名的花開的異常顯眼,一聲聲悅耳的鳴叫不時從樹林裡傳來。這……簡直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這真是大自然的奇跡……。」張明浩目瞪口呆的感歎道。
這裡,儼然成了天堂般的存在。一個存在地底的天外天。
我沒有說話,可是心裡的震驚一點也不必他少,可是我很明白,這裡是地底世界,這裡,有著木偶草！而且在這裡還可能找到李霜！一想到這些,我頓時又變得狂熱起來,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我們快點找東西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地圖,幸虧有防水袋包著,如此風化脆弱的羊皮地圖並沒有多大損壞,「果然就是這裡！」只是瞥了一眼,我就確定了,因為地圖的正中央,一根盤旋的水柱,正從湖裡盤旋至空中。「應該在這邊走。」我指了指背後的叢林。「等等,還有一個問題……。」張明浩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為難的停下了腳步。「即使我們找到了木偶草,我們怎麼回去……難不成要飛上去嗎？」他苦笑著指了指懸空的那個碗型永寧湖。「沒關係的……如果找到了木偶草,我敢肯定,會有人帶我們出去……。」我篤定的說道。李霜……找到木偶草,就會找到你,而你,肯定會帶我們出去的吧？
想起那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小丫頭,我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好吧！那我就陪你來一次地心大冒險！」可能是馬上就能找到復活王旭的東西,張明浩顯得有些興奮,他頗為豪邁的說了一句,率先走進了叢林中。似乎是因為整個中心有一座湖的緣故,所以走進去微微有一些陷腳,出了偶爾傳來不知名的清脆鳴叫聲,就只剩下不時風吹過樹林中的沙沙聲了。不過,最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存在在地底的叢林裡竟然有風。
雖然這裡面看起來很大,但是從地圖上的標注來看,其實也就只有永寧街那麼長而已。而且,地圖上面標注的地點,距離這座中心湖是很近的。雖然無法保證這裡面還有什麼離奇古怪的東西,但是只要找到小李霜,我們肯定就能安全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到十歲卻神秘的小女孩,莫名的成了我的依靠。
叢林裡面各種各樣不知名的花草遍佈,寬大的葉子幾乎蓋滿了樹與樹之間,縱然如此,不管是這座地下叢林的頂端,還是粗大的樹幹上,盈盈的光芒依然將這裡照的通亮。雖然我緊握著匕首小心的觀察著周圍,隱隱擔心這些花會不會張開血盆大口把我們吞掉,亦或是突然的竄出來個兇猛野獸以至於讓我們措手不及。當我用匕首劃開一片寬大的葉子之後,一陣強烈刺眼的光芒讓我不由自主的遮住了眼睛,直到略微適應之後,我才看清楚,面前的是一棵乾枯的老樹。說是乾枯,因為它整個樹幹似乎都已經腐朽,灰色乾裂的樹皮上縱橫交錯著無數道溝壑。但是在它的頂端,卻生著無數的發光樹枝,正在隨風輕輕的搖擺著。
可是不時傳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也在預示著這棵樹能保持如此挺拔站姿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是一棵將死的老樹,它在散發著最後的生氣。
然而,我在刺目地光芒中,卻看到了我最想見到的人！是的,那是李霜,那個神秘的洋娃娃女孩兒。此刻地她神情安詳的端坐在樹下,身邊開滿了莫名的七色花,似乎是她已經感覺到了我們的到來,或者是張明浩的驚歎聲驚醒了她。李霜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睛。片刻的茫然之後,看到是我,眼裡露出了驚喜。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她跑過來,在張明浩地目瞪口呆之下抱住我。輕聲地說道。「是啊,要是你給的提示再少一些,不讓那只黑貓來提醒我,我可能就真的找不到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心裡突然的安靜下來。「你們……你們……。」張明浩誇張的指著我們,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是啊,誰會想到,一個存在於地底世界的人,一個看似年齡很小的女孩兒,卻和我認識呢？
當然,如果他們也和我一樣,經歷了永寧街的種種事件,那對這樣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等出去後一定給你說清楚！」我看了他一眼說道。然後又轉向了李霜,我並沒有說出來意,因為我知道,她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來意。當初,不就是她留下的那些線索嗎？
「你們看,這就是木偶草。」李霜拉著我走到樹下,指著生在樹根上,一棵手臂粗細如人形的白色植物說道。「這……這就是……。」張明浩激動的趴到跟前,渾身顫抖的說話都不清楚了。
也是,自己心愛的人可以重生,還有什麼比這更激動的事情呢？
看著激動的張明浩,李霜有轉過身看著我。「你們拿走木偶草,就趕快走,剩下的交給我了。」她第一次地,如一個小大人般面色凝重的對我說道。我剛想開口同意,卻忽然想到了曾經李霜為了幫我阻止那只黑翅膀的天使而生死不明的時候。「不,上一次你為了我幾乎死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丟下你！」我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看著她,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答應過你白樂姐姐,一定安全的把你帶回去！而且……我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你們誰都不能有事！」我直接阻止了又想開口的她,說的很是決絕。「可是……唉,哥哥,你看那棵樹。」李霜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抬起頭,滿眼不安的對我說著,指了指那棵雖然發著強光,卻幾近枯死的老樹。「這是永寧街的靈脈。」李霜見我不解地望著她,解釋道：「這是永寧街的靈脈,為什麼一直以來,總是有變異的怪獸,或者詭異的事件發生。因為這棵靈脈之樹,已經快要枯死。」「而……這棵木偶草,就是靈脈的最後生氣。」她頓了頓說道。但我依然還是明白了過來。如果採下這棵木偶草,那麼這棵靈脈之樹就會立刻的死去。「如果……這棵樹死了會怎麼樣？」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裡會崩塌,永寧街會陷入混亂,靈脈之樹被污染……後果不堪設想。」「那我們是白來了嗎？」張明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語氣裡有無法掩飾的失望。「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現在才過來嗎,我本想救活它,可是,現在我已經盡力了,它的生命力依然快速的消逝著,就算現在不拿走木偶草,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棵樹,這株草,都會枯萎。」
「好,那我們拿走木偶草,就一起走！」我當即拍板,誰也無法保證,原本顯得如此平靜的地底世界,何時會出現什麼變故。李霜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和張明浩站在剛才進來的地方,聽李霜說,只要等她拿走木偶草,只要迅速的到我們來時的中心湖邊,她就有辦法帶我們出去。李霜慢慢的蹲下,輕輕的雙手托住那棵純白色幾乎晶瑩剔透的木偶草,慢慢的拔了出來。
就在李霜拔出木偶草的瞬間,幾乎整個地底的世界都暗淡了下來,原本有著盈盈光芒的柳條壯植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枯萎,從頂上嘩嘩地掉落下來。「快走！」看著李霜向我這邊跑來,我招呼了張明浩一聲,抱起李霜就向來時的地方飛奔而去！畢竟是經過變異了的身體,縱使我抱著李霜,還要兼顧保護好她懷裡的木偶草,可是跑起來,仍然要比輕裝上陣的張明浩快上一籌,身後傳來的陣陣的撕裂聲,緊接著巨大的斷裂聲傳來。我回頭一瞥,靈脈之樹已經攔腰而斷！這棵承載著永寧街所有靈氣的巨樹,此刻……已經變成了乾枯的兩截。然後就在我剛才回頭的一瞥,卻猛然間發現,這個已經乾枯的老樹……卻與當時遇到的那棵食人樹,如此之像！
轟然巨響之後,頭頂掉落的枯枝斷葉更是猛烈起來,似乎整個地面,都開始跟著微微的顫動！「來不及了！快點躲到那個樹洞裡！」李霜的聲音從我懷裡傳來,卻滿是焦急與恐懼。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是一顆不知樹齡不知品種的巨大古樹,因為地面的顫動而微微顫抖著,就在他樹根的地方,卻有一條似是天然形成般的狹長樹洞,雖然並不大,但要隱藏住我們三個人,確實綽綽有餘。
張明浩一閃身鑽了進去,然後接過了我懷裡的李霜,等我剛鑽進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讓人心顫的嘶吼！是的,平靜的叢林伴隨著嘶吼頓時地熱鬧起來,無數的樹木都顫動起來,本就很軟的地面卻開始無規律的蠕動,地下面,有東西！
而不知何時,那棵原本已經枯死的靈脈之樹,剩下的冠壯上半截卻立了起來,聲音的來源,就是這半棵已經枯死的老樹！它乾裂的樹皮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點點的黑斑,枯枝泛白,那些有著螢光的枝條早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地下世界頓時變得昏暗起來。可是,我仍然清晰的看到了那課枯死的老樹,在樹頂上方,一直傾斜而下,一排巨大菱角不停的張合,裡面,是在黑暗中隱現的深紅色。
這……分明就是我當初遇到的食人樹啊！
想到當時那棵被雷劈死的老樹,想起它不知從哪弄到的嬰兒。我渾身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原來,直到此刻最大的敵人才顯露出來,竟然當初我剛來永寧街時遇到的那棵食人老樹！
「陳磊,快出去！」張明浩一聲大吼讓從還在震驚中的我回過神來。此刻地面蠕動已經越來越厲害,甚至是有些地方巨大的樹根已經破土而出。整個地下城市都在蠢蠢欲動,四周突然傳來的時而尖銳時而低沉的吼叫聲,四面八方,一瞬間剛才還安靜的叢林瞬間就沸騰起來。如果我們在躲在這裡的話,這棵樹倒下,我們肯定會陷入這些在土裡伸出縱橫交錯,深黑色的樹枝中。我擠出樹洞,看了看身後數量越來越多,離得也越來越近的樹枝,趕緊向來時的中心湖跑去。
可是還沒有跑出多遠,一陣劇烈的轟隆聲傳來！巨大的石塊從身旁掉落,混雜的吼叫聲在身後此起彼伏。 「沒時間了！跳到湖裡！」李霜在我懷裡喊了一句,我毫不猶豫的就跳了進去。我沒有理由的相信她。
湖水此刻變得異常冰冷,刺骨的水直接侵入了全身,沒一會兒麻痺的感覺傳來,我都如此,那張明浩怎麼能忍受的了呢？ 可是此刻我根本沒辦法在去顧慮別人了,我除了緊緊地抱住懷裡的李霜之外。真的毫無辦法。從跳進水裡的那一刻,巨大的轟鳴聲就已經不見了,可是身邊不是有巨大的石塊落下,看樣子,這個如此神奇的地下世界,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鐘,又或許是一個世紀那麼長,我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可是當懷裡的李霜開始掙扎的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我還活著,小霜還在我懷裡,我手裡有木偶草,白玥還等著我……。
所以,我還不能死。
人在有著生命危險,或者瀕臨死亡的時候,所爆發的潛力無疑使巨大的,何況我的身體都不能稱之為是正常人了。 就在我們即將沉入湖底的時候,我就像瘋了一樣的,憋著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已經毫無動靜的張明浩,死命的往上游。我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肺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整個胸腔都變得火辣辣的。但當我看到水面投射進來的陽光,還有上面漂浮的樹枝之後,我又硬挺了下來。終於當我露出頭,雖然周圍都是狼藉一片,可是我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我死命的把他 拽到岸邊,此刻整個地底世界已經徹底的塌陷了。可是,當我看清周圍的時候,才發現,事情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地下空間的坍塌,卻致使了整條永寧街全部塌陷！原來,這個擁有叢林與湖泊的地下空間,就在永寧街的正下方,我站起身來,看著周圍塌陷的房屋,還有隱約的哀嚎聲,肯定有人受傷了,可是我心裡更著急的,確實白樂她們怎麼樣了！「還能走嗎？」我俯下身,小霜已經悠悠轉醒,看樣子沒什麼問題,到時張明浩,臉色煞白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咳咳……」他有些艱難的翻過身趴在地上,吐了幾口水,身體顫抖著站了起來。「咳咳……呃,呃,還沒有看到她呢,我怎麼可能就死了。」顯然他受傷不輕,可是他臉上的堅毅卻絲毫沒有動搖過。
是啊,他也和我一樣,心愛的人還沒有醒來,自己怎麼可能就死去。
他的話音剛落,隱約的嚎叫聲又傳了過來！看來坍塌並沒有讓那棵老樹死於廢墟,「快走……。」李霜有些虛弱的吐出了兩個字,可是我卻聽出了聲音裡的焦急。看來這次的敵人……真的很強大啊……。
不,或者是,根本無法面對的敵人。
我拉了一把張明浩,快速地像不遠處的事務所跑去,面對身後可能埋在廢墟的下人,此刻我真的是無能為力,甚至是我身邊的人,都沒有辦法保護好。白玥,不就是很明顯的例子嗎,所以,我不允許她們再出事,也不能再出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身後巨大的水花聲響起,而我也跑到了事務所,看到白樂正好從已經塌陷一半的事務所裡面衝出來,總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的身後,身材肥胖的肥雞拉著卓馨慌忙的跑了出來,卓馨的旁邊,跟著一個我做夢都想讓她好過來的女孩兒。
她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運動服,有些蒼白的臉上卻呈現了的絲絲紅暈,還有那個熟悉的馬尾,她是白玥。已經醒過來的白玥。
我站在那裡有些愣神,她也看到了我,眼睛裡頓時變得晶瑩。「你……好了？」半天,我才略顯結巴的憋出這句話。「嗯……。」她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嗯了一聲。嘴邊似乎有著太多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喂,我說兩位,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張明喘著氣,指了指身後。
此刻整條塌陷的永寧街似乎已經毫無生氣,天也變得灰濛濛的,似乎隨時就要大雨傾盆。滿是狼藉的永寧湖中央,出現了一棵巨大的老樹,它乾裂的樹皮上有著無數的裂痕,裡面似乎有鮮血湧動。無數的枝杈從已經坍塌的樓房中伸出,猙獰恐怖的樹枝似乎在在這倒塌的廢墟中尋找鮮活的生命,然後吞食。「快點走！」可是當我剛喊出口,身後便想起了更加劇烈的轟鳴。
整個事務所已經倒塌,身後地柏油馬路瞬間裂開,裡面是無數黑色蠕動的樹枝,想走,可是已經晚了！
巨大的樹枝與樹幹從地下冒出,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可變異的樹會這樣的巨大,不聽蠕動生長的樹幹幾乎將整個永寧街都包了起來。而我們……卻在這個包圍圈之中。樹枝劃開了路面,無數的樹枝夾雜著嚎叫從地下鑽出,而被樹枝帶出來的東西……卻讓我驚得愣在了那裡！每根樹枝上都彎彎曲曲的長出了一根根如四線般的條狀物體,它們門互相纏繞,亦或是鑽入枯枝中消失不見,那些東西,是我做夢都不想看到的,血養草。而且在我們地正前方,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怪魚,它有著如同人腿般的四肢,還有一張詭異蒼白的人臉。這是那只永寧湖的死魚！在他的旁邊,一隻帶有淡淡梅花印記的花傘出現在了一根樹枝上,而拿著傘的,卻是一個精緻的稻草人。滿是從橫交錯褶皺的黑色巨蛇纏繞著樹幹,周圍是無數的深紅色蚯蚓。甚至是有些樹枝上,還斜斜的掛著一個個巨大的蝸牛殼。
這些……這些全部都是我曾經遇到過的怪物！此刻的它們似乎都是長到了樹上一樣,跟隨著樹枝微微顫動,可是嘴裡的嘶吼與不停扭動的身體,讓我清楚的明白,這些東西,確確實實的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