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有罪?」我不由得想笑:「你處理的這三個人,這件事情,根本與我八竿子打不著,我能有什麼罪?」「不是這件事。」對面的聲音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你有罪!這裡是靈魂電梯,是你靈魂贖罪的地方!你有罪,你欺騙了所有人!」
他幾乎是怒吼出來,聲音在我耳邊迴響,卻讓我猛地一愣:「你什麼意思?」
「你欺騙了所有人!」聲音依然在吼叫:「那些最信任你的人,你欺騙了他們,欺騙了所有人!」
「我沒有!」我冷聲說道:「我沒有什麼可欺騙的!」「你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將一切都隱瞞了下來!」伴隨著他的吼聲,似乎整個電梯都在顫動。
但是他說的話卻讓我整個人愣在那裡。這個人,知道我不屬於這裡!
「你知道些什麼?」我衝到攝像頭底下,大聲喊道。我不能不激動,似乎監控對面的人,不,或者說是這個什麼靈魂電梯,知道關於我的事情!
「你不屬於這裡!你欺騙了所有人!」可是原本一直都平靜的聲音此刻卻完全失常般的一直重複著這句話。而電梯也晃動的越來越厲害,僅僅片刻,搖晃的電梯又開始向下墜落。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電梯內的應急燈全部熄滅了,而我並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因為這猛烈的撞擊暈了過去。電梯內頓時一片漆黑。
第102章: 白樂傾心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周圍是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還有慘白慘白的天花板以及床頭某種設備有規律的滴滴聲,都在及其強烈的暗示著我這裡是醫院,雖然我腦子裡依然混混沌沌,但是胸口傳來的陣陣疼痛明顯的告訴我,這並不是夢境。
我心裡突然一緊,難道著依然在那間不知名的詭異醫院中?!我猛然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這是一件綜合病房,病人倒是不少。但現在估計已經深夜了,所以昏暗的燈光下,臨床的幾個病人都在沉沉的睡著。 在我的正對著的牆上,有一個圓形小巧的鐘錶。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
這個地方我認識!是的,我認識這裡,而且還不知一次的來過,就連對面掛在牆上的那塊表,我也記憶猶新。
這裡我曾經住過,當時就在臨床,有一個不停吃東西的瘦弱男人,第二天就死在了雜物間裡。還有之後那個在護士肚子裡鑽出來的恐怖巨大的瘤提。那些事,都是發生在這間病房!
那麼說,這裡真的是正常的醫院,而之前呢?雖然不知道怎麼暈倒在電梯裡的,但是那句「審判」我卻清晰的聽到了。但現在看來,似乎「審判」並沒有成功,那間靈魂電梯也消失了,不只是電梯,醫院都已經不存在,看來……那些只是夢吧?
但如此真實的「夢境」,又預示著什麼呢?而且仔細想想當時的情況,無論是染著紅色指甲的小護士,還是那個拿著扇子的中年婦女,似乎都有意無意的在暗示我,讓我上電梯。可是在電梯中的另外三個人所做的事情,根本與我毫無關係。既然我不是被「審判」者……難道……我算是見證者嗎?
但不管怎麼說,我現在確實已經安然無恙的醒來,沒有了那間滿是重症病房的醫院,同樣沒有了那部靈魂電梯。我現在確確實實的躺在了熟悉的病房中。
如若不然,我現在就該在太平間冰冷的屍體櫃中,然後作為無家屬認領的孤魂野鬼變成一撮骨灰。
我斜靠在床頭上,稍微歪斜了一下身體,微微的痛感傳來。我掀起上衣,左側的胸口處已經綁了繃帶,看來並不是如之前想像的那樣已經快速癒合了,我的槍傷估計已經動了手術,而現在的疼痛正是從傷口傳來。想想也是,即使我的身體再詭異,也不會說先槍傷再動手術去除子彈,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癒合的。我扯掉插在手臂上的針頭,然後又把呼吸器也拿了下來,看著手上的呼吸罩,難道我當時受傷真的那麼嚴重?看來,無論是跟生化人,還是身上有著奇怪符文的程華比,我雖然有著一身蠻力,但對上他們,卻實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但我已經很滿足,雖然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和普通人不一樣,但外表還是沒變化的。想想生化人胸口上的玻璃櫃,還有程華那全身鼓起如一顆巨大膿包的身體,我寧願不要那種力量,也不想變成他們那樣。
我有些鬱悶的胡思亂想。門突然打開了,然後出現了一個戴著護士帽子的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往裡張望,看到我在看她的時候,這個小護士對我笑笑,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你……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我看著面前這個熟悉的笑臉,再看看她身上的護士服,一時沒轉過彎來。「怎麼?很驚訝?」她在我面前轉了一圈,擺了一個很可愛的姿勢,隨即笑道:「請稱呼我為,萌萌的護士白樂。」沒錯,面前這個穿著護士服一臉笑容的,自然就是白樂。「呃……萌,萌……。」我咧著嘴,半天也沒說出來,趕忙撇開話題道:「你怎麼穿上這身衣服了?」「先來體驗一下啊。」白樂說著坐在了床邊,繃緊的護士服讓她曲線畢露。或許是天熱的原因,也可能大半夜沒有人比較隨便。她的領口解開了兩個扣子,一團白暫不明物體露出了冰山一角。但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春光外露,繼續說道:「反正學生會的主席我也不幹了,沒那麼忙,再說選修課,跟學校鬧得那麼僵我也不太想上,不如在這裡實習一陣子呢。而且我才剛來就被安排到值夜班了。看來護士長對我很信任呢!」
「額……是嗎。」我拍拍腦門,手臂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這單純的姑娘還真以為這是重用她。「那你還不如來我的事務所工作呢!」我突然心裡一熱,如果白樂也回到事務所,那曾經的「xx偵探事務所」是不是,又回來了呢……。「工資多少?會上五險一金嗎?配車分房嗎?管吃管住?」白樂嘻嘻笑著伸出手指一項一項的給我羅列著。「等等,等等。」我連忙制止她,苦笑道:「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管吃管住,沒房沒車,工資很少,沒有保險,但有個老闆管家照顧你,當然,本老闆也會考慮自己緣故的感情問題!」「唔……。」白樂小手頂著下巴,一臉思考的樣子:「這個嘛,本小姐要考慮一下……。」「不過,白信河……不對,你二叔把股份給你了嗎?」看著她嬌俏的樣子,我暗自吞了口口水,艱難的將目光從她胸口離開,怎麼自己成了個色胚了?難道單身了這麼多年,憋出病來了?我暗自擔心自己變成心裡變態,但白樂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將護士帽摘了下來,長髮頓時披散開來,在床頭燈下,更是增添了一幅別樣的美感。「給我了,可是我也不會管理,也不想管理,雖然我有股份,但還是繼續讓他們忙去吧。」白樂說道。「甩手掌櫃啊。」那豈不是她瞬間變成小富婆了。「對了,我記得當時鳳鳥也出現了,那小玥現在?」我突然想起來,在我昏迷前,很多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完呢。比如小玥的病。「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你說要用人家的血,我……。反正他們都沒走,都在小玥那待著呢,等你好些了再去看看吧。」我明白她的顧慮,為了救一個人而去放另一個人的血,別說鳳鳥自己,我估計死鳥這只黑色烏鴉都得跟我翻臉吧,看來還是得等我回去跟他們好好談談。
「好了,你再休息一下吧,你中槍的時候,可把我嚇死了,現在才剛好些,再說你傷的是胸口,不宜長時間這麼坐著。」白樂不由分說的把我按躺下。「那你呢?」我半靠在床頭問道。「反正夜班也沒什麼事,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好了,畢竟你的傷那麼重,可別出什麼問題了。現在,本姑娘是你的專門陪護啦。」白樂說著,起身彎腰將床頭燈調暗,她的頭髮從肩膀傾瀉下來,搭在我臉上有些癢癢的。我聞著她的髮香,心裡突然萌生了一股衝動,情不自禁的,我伸出手抱住了她。
毫無防備的白樂被我這麼一抱自然的身子一歪,整個身體都壓在了我身上。「呀!你幹什麼!」白了掙扎著想起來,卻被我的雙臂牢牢箍住了腰。「我不需要什麼陪護,倒是需要一個暖被窩的。」我笑道,她的俏臉盡在咫尺,我幾乎感覺到了她噴出來炙熱的呼吸。「那也不能這樣,壓到你的傷口了。」白樂突然停止了掙扎,躲開我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那你在這邊,我抱著你睡吧。」我向床的另一邊靠了靠,騰出了一個位置,一側身將白樂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這幾天你也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白樂的眼睛緊緊閉著,聽了我的話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我摸著她的臉頰,看著淡淡的黑眼圈,又想起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這個女孩無論是為了我,還有小玥,都承受的太多了。原本心裡的那團炙熱的火焰慢慢的熄滅下去,摟著白樂,我的心裡竟然找到了久違的安寧。此刻,我就想這樣抱著她,永遠抱著。
看著在懷裡臉色通紅,緊閉著雙眼的白樂,我笑笑,手臂又稍稍摟緊了她,閉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我稀里糊塗的做了很多夢,有好有壞。我覺得,已經好久沒有做夢了。或許是這幾天都在昏睡的緣故,我醒來的時候才凌晨四點,外面依然靜悄悄黑漆漆的。唯獨我的床頭燈發出微弱的光芒,溫柔的照在我的臉上。
還有白樂的臉上。
或許這幾天不停的出事,真的太累。白樂枕著我的胳膊已經睡的很沉,她微微張開嘴唇,有節奏的呼吸著,不時的還皺皺眉頭。看著她熟睡的樣子,我頓時有些心跳加速。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小時候,家裡人給我買了一件很喜歡的玩具或者一本書。我會興奮一整天,即使到晚上的時候,我也要放在床頭,睡一覺早上醒來,我看到床頭的東西,就會猛然想起,對啊……我還有一件寶貝呢!
我成它為,滿足感。
當然,如果硬要說的話,我更喜歡稱它為,幸福的感覺。
此刻我就有這樣的感覺,一覺醒來,看著懷裡的白樂,此刻她就是我的寶貝,我的心裡已經被滿足感和幸福的感覺填滿。美人在懷。
佛曾經說過,當你在感覺最幸福的時候,往往就會被打破。
好吧,這可能不是佛說的,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因為我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我才醒來沒多久,想多體驗會兒這份靜謐,突兀的鈴聲卻響了起來!我順著聲音,從床頭邊上拿起了一部手機,趕忙按下了靜音鍵。這不是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毀掉了,而且我也很清楚的記得,在我醒來的時候,並沒有這部手機。
它是白樂帶回來的。稍微一想我就明白過來,這丫頭想的也周到,在我昏睡的時候,連手機卡都給我補辦了,甚至還弄了部新的手機。不過看到來電顯示是「梁天」的時候,我就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
不管什麼事情,現在不吵醒白樂,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可當我按下掛斷,在低頭看的時候,發現白樂已經醒了。她也正在微微仰頭看著我。我們直接來了一個「深情」的目光對視,最先敗下陣來的自然還是白樂,她的臉有莫名其妙的紅了,但她並沒有起來,而是低下頭,往我懷裡鑽了鑽。
我脆弱的心臟和瘋了的兔子一樣,頓時又是一陣活蹦亂跳。
「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我嗎……。」這駭人的鈴聲又突然響了起來,白樂已經醒了,我也沒必要再掛斷了。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這麼早打電話,不知道老子是傷員嗎?」看到來電人還是梁天,我頓時毫不客氣的罵了起來。
不過梁天卻沒有生氣,也沒有與我耍貧。沉默一會兒,對面傳來了他有些沉重的聲音:「徐大明出事了。」
第103章: 徐大明之死
徐大明出事了。
徐大明是誰?二十多年的老警察,刑偵大隊的隊長,無數次的行走在危險邊緣。
而現在梁天突然打電話來說,徐大明出事了?
「他怎麼了?」我皺眉問道。新手機聲音很大,已經堪比長虹語音王。就算不免提,白樂也聽清楚了我們的對話。
白樂從床上坐起來,我也半靠在床頭,梁天卻依然沉默不語。「到底怎麼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我又問了一句。
「他在出任務的時候,受到歹徒襲擊。」梁天的語氣沉重:「路警沒有配槍,他受了重傷。」
「他現在人在哪裡?」我急匆匆的下床,胸口的疼痛也完全顧不得了。
《永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