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第94章 剜心
當晚,天上有朦朧的月亮,李家小兒子起來撒尿,走到院子裡時,看到院牆底下站著一個人,由於月光照射不到院牆底下,他也看不清是什麼人。
小孩子好奇心重,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害怕,他沒有回屋,反而迎了過去。
當小孩的父母聽到孩子的叫聲,從屋裡出來查看,卻只看到了地上的血,不見了孩子。這下夫婦倆嚇壞了,趕緊連夜把村裡幾戶關係不錯的鄰居叫了起來,把事情一說,幾個大老爺們兒就點上火把,頂著月色開始在村子裡尋找,起初大家以為是村裡來了野狗把孩子叼走了,肯定沒走遠,興許孩子還活著。可到了後來,孩子沒找到,大家卻聽到了唱戲的聲音,是從小廟的方向傳來的。
這次聲音比之前更大,且是在人們清醒的時候聽到的,幾乎所有人都害怕了,此刻他們無暇顧及孩子,都想著自身的安危,一夥人聽到戲聲之後,心照不宣扭頭就往家裡走,任憑那對夫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人們卻是無動於衷。最後還是有個好心人勸阻說:「大嫂子,娃估計保不住了,你們也別做傻事,廟裡肯定有髒東西,可千萬別去,天亮了再想想法子!」
這對夫婦聽從了鄰居的勸告,隔天清早就叫了一夥人去小廟查看,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李家小兒子就躺在廟前,身子底下流了一攤血,膽大的人上前看了看,發現那小孩的心臟不見了,胸前有一個血窟窿,觸目驚心!
有人說,是戲班子來報復了,有人說是村子裡來野獸了,大家各持己見,爭議無果只能暫且回去,小孩兒還沒滿12歲,按照中國傳統習俗是不能下葬的,否則會給家人帶來厄運,於是就裹了一塊草蓆埋在了李家田地裡,連個墳頭都沒有。
李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就這樣沒了,沒幾天的時間,孩子他娘想不開竟投河自盡了,這件事鬧的人心惶惶,大家終日惶恐,甚至連家門都不敢出。
這些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能聽到村外唱戲的聲音,村裡一到了晚上就靜悄悄的,就連村裡人上廁所都不會再踏出房門,而是用器具接著。本以為那小孩兒的死只是一個意外,事實卻並非如此,在小孩死後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小孩他娘自盡的第一個晚上,全村人集體出現了不適感,他們開始感覺噁心,嘔吐,有幾個人症狀嚴重,當時就短期了。
大家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都很害怕,當天晚上,所有人聚集在一處,他們沒時間處理死人的屍體,而是從各家拿來了祭祖剩下的香火蠟燭和一些祭品,說是祭拜戲班子,請求它們的寬恕。
村子裡火光通天,一群人並排跪著,不住地磕頭,說著好話,他們想通過這樣的形式平息戲班子的怨氣,但是這個方法顯然沒有奏效,村外唱戲的聲音越來越洪亮了,聽起來就好像是在人們耳邊。
祭拜完之後,天也差不多亮了,有人提議,把屍體盡快處理掉,然後再去廟上祭拜一下,不行就再請個戲班子來唱唱,壓壓邪氣。由於村裡人死的突然,不知道是不是疾病,為防止病毒傳播,屍體採用火葬的形式,一刻都沒有停放,匆匆火化了。那些痛失親人的家庭可想而知,他們終日惶恐,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下子接受這種結果的,次日又有兩個人想不開自殺了,一個上吊,一個喝了農藥。
本來就人煙稀少的村子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村子裡變的安靜了下來。祭拜過神像之後,村裡人決定湊錢再請個戲班子回來,但是在此之前,要找出導致這一連串慘案的罪魁禍首。很快就查了出來,當時提議殺死戲班子的人叫魏虎,他媳婦兒也死在了突發疾病中,現在只剩下一個七八歲的兒子。
一番商議,村裡人以為,只要把魏虎處置了,一定能平息戲班子的怨氣,畢竟點子是他出的,人是因為他而死的,雖然大家都有過錯,但歸根結底,錯的最離譜的還是魏虎。這時大家把他從人群中推了出來,他才老實交代,其實他是收了別人的錢,故意在道具上做了手腳,讓戲台失火,然後又獻計害死了唱戲的,對於他犯下的錯,他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他必須為自己的過失付出代價。
大家把魏虎綁了起來,又從他口中問出了收買他的人的身份,原來收買魏虎的也是一個戲班子。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原來一開始戲班子就被人算計了,不是他們的錯,他們的下場卻讓人痛心。村民們對於自己鑄成的大錯表示悔恨,他們沒什麼能做的,只想把害人的兇手繩之以法,平息怨念。
村民們把魏虎綁到了廟前,打算留他一個人在廟前過夜,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這天夜裡,魏虎被綁在了廟前,當人們都進入夢鄉的時候,他隱約看到一個人蹲在廟前,不知道那人在幹什麼,人們只知道,第二天見到魏虎時,他還活著,只是已經瘋了,他只會傻笑。
村民們邀請的戲班子如約而來,這次是七個人,他們在附近並沒有多高的聲望,這也正是他們嫉恨前一個戲班子的主要原因,所以才會謀害他們,俗話說同行是冤家,說的沒錯,只是他們的行為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為此他們要付出代價,早在之前村民們就商議好了,他們決定用同樣不人道的法案是來懲治這個戲班子。
白天大家幫著忙活了一整天,戲檯子搭好了,只等著晚上就可以上演一齣好戲,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裡,戲還沒有開始唱,便發生了意外,七個人全都死了,他們死的很慘,無一例外,心臟被什麼東西掏走了!
第95章 見鬼
自此後,那個村莊的人接二連三的搬了出去,即便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那個村莊依然沒有人,政府也沒有回收那塊地皮,只因在動工時發生過怪事,消息被封鎖了,知道的人很少。
這就是古橋的故事,隨人聽起來跟古橋似乎沒有太大關係,可這件事確實是因古橋而起,有人說,那廟裡供的不是仙家,而是妖魔,戲班子的屍體被丟在古橋下面之後並沒有害人,害人的是廟裡的邪靈,半夜聽到唱戲聲,那是戲班子在驅趕妖魔。眾說紛紜,時到今日,也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只知道每當夜晚有人從橋上走過,依稀能聽到橋底下有唱戲的聲音。
我始終堅信,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管害人的是戲班子還是廟裡的邪靈,只要大家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哪會鬧出人命!孟蘭的第一個故事講完了,她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更加離奇,讓我們不要多問,聽完之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再問她。
這第二件怪事是說的這個世紀發生在2004年的事情,當時有一個劇組來陽城拍戲,聽說拍的是恐怖片,在開機之前,所有演員包括導演都要上香祭拜。拜的什麼很多人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這是行內的規矩,必須遵守,否則很有可能觸霉頭,畢竟拍的是鬼片不是其它題材,鬼神這種事寧可信其有。
上香時心裡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然拍攝過程中極有可能發生意外。
所謂進廟拜神進屋叫人,拍攝恐怖片一般來說都會選擇比較陰森的地方,且燈光很暗,演員的妝容也很講究,如果是扮演死者,會有額外津貼,扮演鬼,則會在身上佩戴一樣大家都能認出來的事物,可以是吊墜,手環或是戒指,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從來也沒有人過問過,只知道這是各行的規矩。
劇組選擇的拍攝地點位於陽城西北,一處荒廢多年的老宅,宅子裡雜草叢生,有幾分恐怖,經過一番佈置後更為陰森。所有人員到齊後,就準備開機了,這次要拍的是守靈的片段,靈堂早已佈置好了,演員的服裝也穿好了,死者是一名男性,淡然並非真正意義的死亡,而是扮演死者。守靈的是一名年輕女演員,扮演的是死者的妻子。
而另一處,扮演女鬼的演員早已準備就緒,這次要拍攝的劇情就是守靈人見鬼的經過,守靈人要假裝睡著,然後女鬼出現,守靈人被嚇醒之後要轉過很驚恐的樣子,接下來女鬼會來掐守靈人的脖子,直至守靈人斷氣。當然不是真的斷氣,拍戲始終是拍戲,為防止意外發生,所有演員在拍攝過程中不能用蠻力,只需裝裝樣子就行。
怪事就發生在女鬼掐守靈人脖子這一幕,本來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可在拍攝到女鬼出現的時候,守靈人突然失控了,她彷彿看到了可怕的東西,失聲尖叫逃出了靈堂。劇情不是這樣安排的,演員的失常讓人感到疑惑,為此,這齣戲只能終止,劇務找到了那個失常的演員,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女演員當時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她臉色很難看,好像真的受到了驚嚇。
經過大家一番詢問,女演員說出了實情,她說女鬼出現時,她看到扮演女鬼那個演員的眼神有點不一樣,就是那種眼神嚇壞了守靈的演員。僅憑這點不足以說明什麼,於是大家找到了那個扮演女鬼的演員,一問之下才知道,當時那女演員並沒有出場,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女鬼的扮演者並沒有出場,那剛才出現在鏡頭裡的是什麼人。劇組停了下來,把剛才拍攝到的畫面回放,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畫面中只有守靈人驚恐尖叫著逃出了靈堂,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人出現在鏡頭上!
劇組被迫停止拍攝,打算轉移地點,可在東西收拾好準備撤離時,卻意外的發現女鬼的扮演者夏小姐竟已絕氣身亡!出了人命,劇組不能離開現場,只能等法醫和警務人員到場確定死亡原因才能離開,在此期間任何人不能離開現場。
半個小時後,法醫和警務人員都來了,封鎖現場之後開始檢查屍體,在檢查期間,法醫意外的發現,死者夏小姐身上已經生了屍斑,由此推斷,夏小姐早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死了。夏季由於天氣的緣故,屍體出現屍斑比冬季要快很多,除了從屍斑推斷一個人的死亡時間,還可以通過屍溫推斷,經法醫仔細檢驗後確定夏小姐的死亡時間是在八個小時之前,也就是凌晨兩點至兩點半這個時間段。
這一驚人的結論讓在場的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是這樣,那剛才夏小姐還和他們說過話,這又作何解釋。由於視頻中並沒有拍攝到夏小姐,劇組的話很難讓法醫相信,最後屍體暫時被安放在停屍間,在此期間劇組裡的每一個人都要登記一份資料,不得擅自離開陽城,直至查出死者的真實死因。
發生了這種事,影片肯定是拍不下去了,劇組散了,各自回家等待。只有一個人沒有離開現場,那人叫孟浩,是個臨時演員,演的是一個騙錢的道士,只可惜還沒輪到他出場,就死了一個演員。孟浩這人膽大,當所有人都走了,他一個人躲在靈堂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把自己見到的都拍下來,將來作為證據交給警方,以洗刷大家的嫌疑。
入夜,孟浩拿起手機準備拍攝,卻正好看到一個人從靈堂裡快速走過,只看到他的一雙腿,不知道是什麼人,等他從桌子底下爬出來,那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天晚上,孟蘭聽到奇怪的聲音,便一個人披上衣服下樓查看,正好看到她父親孟浩全身是血倒在地下,年僅七歲的孟蘭嚇壞了,她報了警。
第96章 懸樑
還好孟蘭及時報了警,否則她父親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甚至是死亡。當孟浩出院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對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他隻字未提,警務人員找他錄口供,他只說自己那天喝了酒,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事實是否如此,就連孟蘭也不知道。
這些事情都是孟蘭聽她父親說的,究竟他那天晚上遇到了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孟蘭只知道,自那件事以後,他父親便帶著她住進了一家道觀,一住就是五年。
孟蘭說,她老爸對於當年的事很忌諱,同時也很反對她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書,但是她老爸根本管不了她,她時常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翻閱書籍,上網查資料,她老爸越是不告訴她真相,她就越想知道。
她曾瞞著她老爸去過那個老宅子,當然那是她成年之後的事情了,在老宅子裡她發現了一條懸在房樑上的白布,除此再沒任何異常。她不清楚那條白布是用來幹什麼的,但是總覺得有無法解釋的地方,第一,事發許多年了,老宅子裡的東西都被搬空焚燒了,不可能單單留下一條白布掛在房樑上,第二,白布很新,上面沒有一點灰塵,這與屋子裡隨處可見的蜘蛛網和地上的灰塵反差太大。起初孟蘭以為有人惡作劇想嚇唬她,到了後來,去過幾次之後,她發現每次去都能看到房樑上掛著的白布。
她曾試圖找人代自己進去查看,但是沒有人願意去,有一次她用一百塊錢收買了一個小孩,那小孩願意進去看看,只是還沒進去就被他父母逮了個正著,這件事最終被孟浩知道了,孟浩大發雷霆,把孟蘭臭罵了一頓並告誡她離那個老宅子遠點,不然就跟她脫離父女關係!
說到這裡孟蘭歎了一口氣,然後回過頭看了看,大概是怕被她老爸聽到。
孟蘭端來了一壺茶,給我們分別倒上,然後壓低聲音對我們說:「這件事已經困擾了我很多年,如果你們願意幫我進老宅子裡看看,我就會把第三件怪事告訴你們。」
我喝了一口茶壓壓驚,然後看著張應天,想聽聽他的看法,這次他倒也乾脆,知道我看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撇了撇嘴跟我說,我不表態,你倆商量。
我思忖片刻,問她,如果出了事誰負責?孟蘭笑了,她說我這人不誠實,從第一次見到我她就看出我跟常人不一樣,我身上的陰氣很重,如果換成常人或許會帶來厄運,但是我不同,我命裡注定有那些東西常伴身邊,我能壓住住它們。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她其實是有意接近我們的,目的就是跟我們合作,如果真有意外,她會捐出一大筆錢作為對我們的補償,甚至連合同都擬定好了,只等著我們按手印。
我和張應天私下商量了一下,最終達成了共識,決定答應她,所謂富貴險中求,畏首畏尾難成大器。我倆按了手印就準備去老宅子一看究竟,可孟蘭卻說白天去不行,必須得等到晚上。現在距離天黑尚早,孟蘭要請我們吃飯,說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也沒反對,反正我們也是要吃午飯的,有人請客還不好!
飯桌上,孟蘭給我倆倒了一杯五十度的燒酒,然後開門見山的問我是不是見過鬼,我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確實見過鬼,還不止一次,就連張應天我都沒告訴他,這種事說了未必有人相信。張應天的反應比我大,他被一口酒嗆的補助咳嗽,也跟著孟蘭瞎起哄起來,他問我鬼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