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後來大家又把屍體抬出來多裹了幾層白布,再次放進去掩埋,本以為這下就沒事了,誰知道當天晚上,村子裡竟無端傳來了一陣陣慘叫聲,聲音聽著讓人心裡發毛。
  又過了一天,慘叫聲沒有再次傳來,那天晚上又下起了雨,雨下的很大,不時有閃電劃過夜空,天雷滾滾。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人們醒來以後發現了一個怪現象,自己家養的幾頭豬全部都面朝一個方向跪在豬圈裡,請問這是為什麼?
  這就是那老頭兒出的問題,他這是在考驗我們的智商,我哪知道為什麼,這根本就是個偽命題,叫我怎麼回答!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能答上來,這時我忽然想起在魔山古墓裡面遇到一個人,或許不是人,它叫霍文,它曾跟我說過,萬佛寺前曾有一頭豬跪拜,後來我也的確遇到了那頭豬,它成精了,竟能口吐人言。
  於是我就對那老頭兒說,豬成精了。
  本來我只是瞎說的,沒想到卻瞎貓碰到死耗子猜對了,老頭兒把墨鏡摘下來對我說,答對了,豬的確成精了,是一頭渡劫的野豬,弱者見到強者自然要跪拜。
  我心裡愜意,沒想到問題這麼簡單,故事也不過如此,並沒有多驚心動魄,我聽過更加離奇的故事。這時我才注意到那老頭兒居然是個瞎子,可他不用眼睛彷彿也能看到事物,剛才吳非遞給他香煙的時候他很準確的就接到了,由此可見這瞎子不是普通人!
  吳非對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問瞎子:「老前輩,第一道題我們已經答對了,請出第二道題吧!」
  瞎子呵呵一笑對我們說,第二道題等會兒再說,現在我老人家要睡覺了。說著竟靠在座椅上睡著了,不一會兒鼾聲如雷。瞎子睡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和吳非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找找那個女孩兒,不能讓她把虎符帶下車。
  我們分頭尋找,我找車頭他找車尾,一節節車廂仔細搜查,抓到她一定要痛扁一頓再報警送給有關部門。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三隻手,有手有腳不幹點正經事,非要做偷雞摸狗的勾當。雖然我從不打女人,這次卻想破個例。
  我把所有車廂都找遍了,就是沒發現那女孩兒,最後只好無奈的再次回到座位上,這時吳非還沒有回來,我等了他半天都沒看到他回來,於是我就過去找他了。這傢伙在十三號車廂,正在和人爭吵,我趕緊走過去問他怎麼回事,他說那人偷了他的錢。
第166章 小偷
  那是個染著一頭金髮帶著耳環的小伙子,在他身邊同樣是幾個穿的五顏六色的年輕小伙兒,他們的年齡跟我差不多大,卻有本質的差別,我看起來應該是比較踏實的形象,而他們一看就知道不是踏實的人。吳非說剛才從他們身邊過,跟那個小伙子撞了一下,錢包就不見了,裡面有三千塊現金,還有身份證和銀行卡,弄丟了我們怕是要到北京要飯去了!
  丟錢可不是小事,況且是三千多,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既然吳非說是他偷的,一定就是他。我見他黃毛小子嘴硬,不用狠招怕是不行,於是我就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問他是不是他偷了吳非的錢包。
  這時他身邊的幾個年輕小伙兒齊刷刷的站了起來,一個個都朝我靠了過來,樣子囂張到極點。我可不怕他們,在學校時我就沒怕過誰,幾個地痞流氓嚇不倒我,我本想來個殺雞儆猴,先把黃毛小子打一頓再說,沒想到這時候乘務員來了,她問我們怎麼回事,我說這黃毛小子偷了我朋友的錢包。
  乘務員把我們從上到下審視了一番,然後叫我們去乘務室,這時吳非說不用了,錢包就在地上,他撿起看了看,東西沒少。跟乘務員道過謝之後我們繼續往車尾尋找,我在想既然都是小偷兒,那幾個地痞流氓可能跟那女孩兒是同夥兒,想必女孩兒不會走遠,說不定又在對另一個人下手。
  穿過十三號車廂,我們來到了十四號車廂,餐飲部,是乘客就餐的地方,這個時候人們都睡了,餐飲部的工作人員也不在,除了幾張桌椅再沒有別的東西。我們本想穿過去繼續去下一節車廂找人,誰知那幾個地痞流氓居然跟了過來,他們把門堵住了,看樣子來者不善。
  對方有六個人,個頭兒跟我差不多,身體都很結實,看樣子有點棘手,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六個。我對吳非說,左邊三個交給我,右邊三個是你的,速戰速決。
  不知道吳非聽明白沒有,反正我已經開始動手了,我知道對付這種人不能退縮,你退一步他們就進一步,只有弄疼他們,才能讓他們退縮。打架這種事我在學校沒少幹過,我不惹事,卻也容易衝動,為此不少被處罰,有幾次學校甚至要把我開除,還好外婆去替我求情才沒開除我,從那以後我就很少打架了,不想讓外婆擔心。
  我已經開始動手了,吳非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六個人把我圍了起來,拳打腳踢,嘴裡還罵著不乾不淨的髒話,我被圍攻了吳非居然不過來幫忙。要在平時我一個人勉強可以打三個,因為外婆教過我功夫,普通人不是我的對手,可這次是六個人打我一個,毫無招架之力,不大一會兒我就已經被扁的鼻青臉腫,鼻子也流血了,還好這時候有乘警過來制止,這才算把我救了下來。
  乘警把我們帶到了警務室,進行了一番詢問,然後又給我們上了一節思想教育課,這才放我們走。那幾個地痞流氓臨走時還不忘警告我讓我小心點,這件事還沒完。我埋怨吳非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我挨揍都不幫忙,他說他當時感覺到了一股氣場,就是那個死人,乘警有問題,所以就沒有出手。
  乘警能有什麼問題,剛才我怎麼沒感覺到什麼氣場,總之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在火車上收拾不了他們,下了車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當務之急是先把虎符找到再說。
  我們站在走廊裡,等那乘警離開了,這才穿過餐飲部來到十四號車廂開始找人,一番查看之後發現沒在十四號車廂,不過卻意外的發現了幾個不尋常的人,這些人坐在一起,既沒有睡覺也沒有聊天,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看上去有些不對勁。以我的經驗來看,他們可能不是什麼好人,也許他們在辦一件大事,所以每個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不能鬆懈,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穿過十四號車廂,吳非對我說,就是那幾個人,他們中有兩個是死人!
  兩個?剛才不是說只有一個死人,怎麼又多出來一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吳非他卻說不知道,總之小心點總沒錯,火車上人多,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想想也真夠亂的,第一次坐火車就遇到這種事,先是東西被偷,再然後碰到一個怪老頭兒,後來又遇到幾個地痞流氓,再後來又發現了幾個怪人,不就是坐個火車嗎,竟能遇到這麼多事,真是流年不利!
  十五號車廂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女孩,跟著我們又去了十六號車廂,依然沒找到她,她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我們一節節仔仔細細地找了個遍,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見不到人,最後只能無功而返。在回去時,路過十六號車廂,我們又碰到了那幾個地痞流氓,我本來想趁著吳非在我們倆聯手教訓他們一下,可吳非卻拉著我就走,讓我不要再找事,不然很可能被趕下去。
  我很不情願的被他拉扯著離開了,誰知那幾個小流氓居然還跟了上來,看樣子像是吃定我們了。我知道他們還惦記著吳非的錢包,卻不知道吳非是什麼人,只怕他出手六個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路經十四號車廂時,後面那個小黃毛兒突然從我背後踹了我一腳,我沒有防備,一下子爬了下去,剛想站起來,卻驚訝的發現了那個偷我虎符的女孩兒。她就在那幾個怪人中間坐著,身上披著一件黑色風衣,戴著一頂帽子,不仔細看真不知道是她。
  我本來想發火的,一看到那女孩兒也沒功夫跟那幾個小流氓一般見識了,我伸出手拍了拍那女孩兒,這時她身邊坐著的幾個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力度之大讓我始料未及,我感覺手腕都快被捏斷了。
第167章 死了
  吳非趕忙跑過來打圓場對他們說:「真是不好意思各位,剛才那個女孩兒拿了我們的東西沒有還回來,我們快下車了,想把東西要回來。」
  這時那個撲克臉才鬆開我的手,他把手伸進女孩兒的衣服裡面開始摸索,那女孩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低著頭一動不動,任由撲克臉在她身上摸索。這時吳非輕輕用手指捅了我一下,我看了看他,他好像在對我使眼色,意思應該是讓我出去。
  於是我只好走出了十四號車廂,跟著吳非也出來了,他拉著我就走,我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說。直到我們走到十二號車廂,我掙脫他的手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離開,東西還沒拿到手呢!
  吳非壓低聲音對我說,那女孩兒已經死了,剛才那個人不簡單,我看還是別招惹的好,不然會很麻煩。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什麼意思,女孩兒死了?剛才還能說會道還偷了我的東西,怎麼一轉眼就死了,我有點不明白,於是就讓吳非陪我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一開始他是不贊同我過去的,後來見勸說不了我,他不去我一個人走了過去,他沒辦法只好跟著我一起又回到了十四號車廂。
  一走進來我就看到那幾個小流氓已經倒在地上,一個個痛苦的捂著肚子,車廂裡的其他乘客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顯得很害怕。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想拿回我的東西,於是便走到撲克臉身邊問他:「對不起,我的東西找到沒有?」
  他看也不看我,手緩緩的伸進口袋,我看到他手裡握著一把槍,看樣子要拔槍了。吳非顯然也看到了,他趕緊把我按倒,我們抬頭看去,撲克臉並沒有拔槍,想必是對我們的警告,如果我再去問他,他一定會開槍的。
  之前打我那個小黃毛嘴裡流著血對我說:「他們殺了我朋友,快去報警!」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幾個小流氓一下子就慫了,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當流氓遇到持槍歹徒,立馬就變成了孫子。我來不及細想,站起身趁那幾人沒有動手之前一把將那女孩兒拉了出來,抱起就往外跑,身後傳來了一聲槍響,我並沒有中槍,成功的逃出了十四號車廂。
  回頭一看,吳非一隻手捂著肩膀,血流如注,是他幫我擋下了那顆子彈。我們躲進廁所裡,我解開那女孩兒的衣服,發現她的肚皮竟被刀子劃開了,肚子裡面有幾袋白色粉狀物,看樣子像是毒品。我又在她身上找了找,最後在內衣裡找到了虎符,東西到手之後,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我把女孩兒的屍體暫時放在廁所裡,招呼吳非從窗子跳了出去。
  沒想到火車正在山道上行駛,我倆從陡峭的山坡上滾了下去,我的頭撞到了一塊石頭上面,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時,頭疼的厲害,一摸全是血痂,此刻吳非倒在我旁邊,不知道是否還活著。我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還好沒死,於是我掐了掐他的人中,才算把他弄醒,他一醒過來就捂著自己的肩膀說疼。我撕開他的上衣一看,肩膀都腫了,一顆子彈卡在肩胛裡,因失血過多,他已經不能走動,我只好背著他去求醫。
  我們現在是在荒山野嶺,四下無人,怕迷失方向,於是我就背著吳非上了鐵路,順著軌道一路向北,這一走就是幾個小時,我的腳磨出了水泡,還是沒有看到一戶人家。再這樣下去吳非怕是掙不到醫院就斷氣了,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吳非讓我幫他把子彈取出來。
  我把他放下,掏出匕首用打火機烤了烤,便開始動手取子彈,這種手術我從來沒做過,不知道會不會出人命,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試一試,不然子彈長時間不取出來,傷口會感染的。當我把匕首刺進他的肉裡的一剎那,他大叫一聲閉上了眼睛,我沒去理會,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子彈終於取了出來,可我發現吳非竟沒有了呼吸……
  他死了,就這麼死了,我真有些不敢相信,這麼點小傷他都挺不過去!我很難受,兩個人一起來的,我卻要獨自一人回去,回去後怎麼向顏如玉交代!
  我忽然想起了火車上那個瞎子說的話,半世浮生身將死,白駒過隙一場夢。難道他早已算出吳非會死,為什麼他不挑明,這樣也許能躲過這個劫數。也許該來的終究會來,人一生下來,命運就已經注定了,生死無常,禍福難料!
  吳非沒有家人,他曾對我說過,天為父,地為母,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我的心在滴血,好人為什麼總是不長命。
  我打算把吳非埋在這個地方,然後回陽城去,如果顏如玉問起來,我就說吳非被他師父留下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過一段時間再告訴她真相,也許她能接受。
  我不懂風水,只覺得這地方應該不錯,風景挺美的,就暫且把他埋在這裡吧,以後有機會再幫他找個好的墓穴到時候再遷墳好了。
《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