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年輕人笑了笑,隨即抱起那個皮質人頭就往外走。
  老闆:「你這是搶啊。」
  年輕人將自己的錢包扔給了老闆:「有錢可從來不怕買不到想要的東西。」
  老闆將錢包掰開,看了看,從裡面抽出三張百元大鈔,隨即扔給了年輕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要是他們都來我這買人頭,我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這個來假髮店買人頭的年輕人正是梁哲。
  梁哲買了一個人頭,抱著回了家。
  母親還沒有起床,他推開了父親辦公的書房,然後從裡面反鎖上。
  之後的三天時間裡,梁哲除了吃飯上廁所,以及偶爾出去買需要的東西的時間,其他時間一直呆在書房中。
  書房裡傳來了電鑽聲,切割聲,打磨聲,匡啷聲,噹噹聲,砰砰聲……
  母親想要推開門,被梁哲攔住,罵了一頓。
  母親問梁哲在幹什麼,梁哲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瞪著母親,帶著一絲凶狠和嚴厲,這種眼神,像極了梁哲父親生氣時候的眼神。
  三天之後的深夜。
  書房裡面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緊接著是交談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
  書房裡面的燈被梁哲打壞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裡面都是陰森森地,像是墓地一樣。
  從此之後,這個書房,就成了父親閉關的地方,成了梁哲和父親能夠交談的唯一一個地方。
  梁哲的母親是在兩天之後,才明白過來這件事的,他曾經試圖勸說梁哲,甚至找過樊道明前來幫忙,但都無濟於事。
  梁哲堅信以及確信,自己的父親就在書房中,父親只是在跟母親鬧彆扭,他不吃飯不喝水,躲在書房中不願見人。
  梁哲和母親從那時起矛盾就已經激化了,直到母親不再提及此事之後,梁哲對母親的態度才稍稍好了那麼一點,也就是在那之後,梁哲的母親迅速蒼老,原本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像是六七十歲一樣。
  梁哲的父親早已死在了一場離奇的車禍中,身首異處。
  那麼,家中書房裡面,和梁哲交談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梁哲坐在車中,他的視線從頭腦中那股瘋狂的回憶中收了回來,望向了前方,他看到了那個家,那個讓他傷心痛苦的家。
  剎車聲響起,在暗夜中顯得尤為刺耳。
  梁哲急急忙忙下車,鑰匙因為緊張的顫抖而掉落在地上,他敲門然後推門,將老邁的母親幾乎推倒在了地上。
  他大跨步衝進了廚房,拿起了一把菜刀。
  他一腳踢開了書房的門,黑暗中似乎有一群老鼠嘰嘰喳喳地瘋狂逃竄。
  一股怪味從書房裡面衝了出來,那是東西發霉的味道,腐爛的食物的味道。
  梁哲手提菜刀,走了進去,他站在那個熟悉的位置,那個父親辦公的位置,在黑暗中看著父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沒錯,這就是他那個沒有頭的父親!
  梁哲舉起菜刀,對著父親的身子一頓猛砍。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梁哲憤怒地拉開門,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梁哲怒火中燒,大聲道:「滾!」隨即一把將母親推了出去。
  他再次關上門,跑到了父親身旁。
  「父親!再見了!」
  梁哲雙手握著菜刀,從右到左,用盡了自己的全力——
  只聽『卡嚓!』一聲脆響。
  父親的人頭隨之滾落到了地上。
  紅色的液體從父親的脖子裡面噴湧而出,濺了梁哲一身一臉,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梁哲踏著血紅的流水,右手握著菜刀,左手提著父親的人頭,將書房的門拽開——
  門外站著一個短髮女人,驚聲尖叫了起來。
  沙發旁躺著一個半老太婆,驚聲尖叫了起來。
  梁哲舉起菜刀,嘿嘿一笑,仰起頭,低沉著聲音道:「以父之名,判決!」
  紅色的液體像是番茄醬一樣從書房裡面流出來,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客廳內的光線映照進書房裡面,藉著這點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書桌後面的一張椅子上,歪坐著一個木頭人,木頭人上有一道道的刻痕,是剛才被梁哲砍的,而木頭人的頂部,冒出一根管子,管子裡不停地往外溢出著紅色的液體。
  木頭人的頭被砍掉了,它的頭在梁哲的手裡。
  那是一個皮質人頭,面無表情,滿頭銀絲。
  一顆顆銀絲從皮質人頭上飄落了下來,落在了地板上。
  一個小巧的身影從臥室裡面緩緩走了出來,她沒有穿鞋,一雙粉色的襪子踩在那些銀絲上,走得很慢很慢。
  她走向了沙發旁蹲坐著的梁哲母親,輕輕抱住了這個老邁的女人。
第163章 情人
  怪味瀰漫的房間內,幾個人的喘息聲顯得尤為刺耳。
  梁哲提著人頭的手驟然一鬆,那顆沾滿紅色液體的人頭『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梁哲口中吆喝一聲,抬起腳猛地一甩,將那顆人頭踢向了門口。
《Psychology 精神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