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第260章 葉哥
第二天下午兩點左右,小偷來了,我很奇怪為什麼他每次都在這個時間來。小偷把魂魄勇佛牌還給我,我把打印著經咒的紙遞給他,又退回兩千五百塊錢。小偷拿著紙念,我連忙攔住:「這經咒只能在家的時候念,因為鬧邪的也是你家裡,回去每天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就念一遍,天天念,時間長自然效果就能出來。」
小偷點點頭,我又問他那塊賓靈什麼時候想賣,他說:「你給的價太低,昨天我問了懂行的,說能值一萬多塊錢呢。」我心裡暗笑,顯然他是在詐我,以為這東西非常值錢。我開玩笑地說那給你一萬五,你賣不賣?小偷說:「行啊,你要是能出一萬五,我馬上回家取來!」我連忙說不要,但側面證明那塊賓靈仍然在小偷家裡,這就行。
次日中午,我正在店裡吃飯,小偷又給我打來電話,氣呼呼地說:「你、你這經咒是不是有問題?昨晚我出去卸貨,剛翻過小區牆,有條狗本來睡得好好的,非衝我死叫,把保安都吵來了。我翻牆回去把腳還給崴了。剛才在家裡睡覺,夢到有個女的使勁掐我脖子,說我要是不送她回家,就把我掐死。我一下就憋醒了,剛才照鏡子發現脖子上真有手指印,都把我給掐紫了!」
「卸貨」是東北小偷的行話,意思是偷東西。我暗笑,說這就對了,經咒是佛法,跟邪門鬼道做鬥爭是不是也得有個過程,沒事,記住每天午夜的時候都要念,小偷極不高興地掛斷電話。
從那以後,這個小偷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我本來不想聯繫他,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用街邊的IC卡電話打給他,開始是關機,後來又是停機。我給那位住院者的博客留言,詢問他偷東西的小偷抓到沒。那人回復:「你怎麼知道抓到了?」
我連忙再問,那人回復:「前幾天派出所民警來醫院走訪,說貼在一樓大廳的照片上那個小偷已經被抓到,是從某小區五樓住宅外牆順著排水管往下滑的時候被保安發現,他一急就脫了手,結果摔成骨盆粉碎性骨折。在醫院裡警察對其審訊,那小偷精神恍惚,招供了不少起偷竊案。警察在他家搜出幾張銀行卡和很多皮包、錢包、電子產品等物,銀行卡裡有二十多萬塊錢。我老婆已經去派出所登過記,先把我丟的那個進口皮包領了回來,過幾天警察幫忙退贓,我就能拿到丟的錢了。」
看到這個結果,我真想喝點兒酒慶祝一下,就回復說恭喜你,丟的錢失而復得,真不錯,又問他那塊阿贊Toy的紅黑蜈蚣佛牌找回來沒。那回復:「找回來了,我讓我老婆直接給那個在曼谷的中國牌商送回去。那牌商還挺不高興,說將佛牌拿給阿贊Toy的時候,阿贊Toy感應到裡面那個女獨立靈怨氣沖天,光加持就用了好幾天。」
這個情況我再清楚不過,很明顯,我傳授給小偷的那段柬埔寨黑巫法經咒起了作用,那塊阿贊Toy的獨立女大靈牌本來就被供奉者破壞規矩而發怒,那小偷成天念黑巫咒,陰靈怒上加怒,強烈報復,結果讓小偷出意外重傷住院,又神志不清,把能記起來的壞事全撂了。
從開始賣給這個小偷魂魄勇,到回收折價,前前後後總共不到十天。雖然退了貨,但我也賺了五百塊錢差價,像這種入法不入靈的佛牌,誰佩戴效果都一樣,也不用重新加持。最主要的是,我用黑巫咒狠狠坑了那個缺德小偷一把,以他的傷勢再加上罪行,估計十年八年內都好不了,也不用擔心他報復我,到時候我可能早就搬家了。
轉眼間在瀋陽重開佛牌店有三個來月,除去淘寶、論壇和朋友介紹,單純進店成交的顧客不到十單。如果把店租也算費用的話,再去掉交稅、吃飯和各項損耗,我這三個月幾乎沒什麼賺頭。但可能是阿贊久當初送我的那條招財符管起了效果,我和左鄰右舍打麻將倒是每月都能贏他個兩三千塊,而以前我賭運平平,水平也一般,基本是輸多贏少的。要不是因為這點,我可能早就把佛牌店租給別人賣服裝了。
這天打麻將的時候,美術社大哥問我:「田七,你這牆上貼了不少什麼顧客反饋信息,又是招財成功,又是挽回老公變心,我看還有個順利考上名牌大學的,泰國佛牌有那麼多功能嗎?」
「當然有,很多泰國佛牌都能起到幫主人達成心願的效果,這不稀奇。」我隨口回答。
美術社大哥說:「那得多少錢一條?」
我說要是佛牌的話最便宜的一千多,貴的五六千,天童古曼兩三千,地童貴點兒,得四五千往上走。另外還有養小鬼、魯士灌頂和布周等種類。這些術語把在座的三個牌友聽得直發愣,連呼不懂。我問美術社大哥:「難道你也有興趣,想請一條嗎?」
他說:「得了吧,我可不戴這些鬼鬼神神的玩意,是我妹夫,在某效益非常好的窗口單位上班,總說他們單位考試太多,都有點兒頂不住,快要得精神病了。」
自行車行老闆哼了聲:「那麼好的單位還不知足,要不讓他跟我換換?」
美術社大哥說:「你這叫抬槓,要不是有正式編製,他早就辭職不幹了,還等你。」又轉頭對我說:「那種能幫助通過考試的佛牌要多少錢?」
我想了想:「沒有專門幫人考試的佛牌,都是那種成願型的。牆上貼的那個考上名牌大學的高考生,請的就是古法拍嬰,專門成願,可以讓你妹夫試試。」
「聽說泰國佛牌還分正牌和陰牌?」美術社大哥問。我笑著說連你都知道,他說那不還是在你店裡翻泰國佛牌介紹的畫冊學來的。我告訴他,陰牌中也分正邪,對親朋來講,我只賣正牌和正陰牌,邪牌和入靈的效果更好,但我不能賣,因為供奉麻煩,一不小心就會出事。
美術社大哥說:「我是真不懂,等回去我把你電話給他,讓他自己問你吧。」
晚上在家裡剛吃完飯,手機就響了,一問是美術社大哥的妹夫,他姓葉,年齡比我大幾歲,在瀋陽某窗口單位當收費員。例行的寒暄過後轉入正題,葉哥就開始發牢騷:「我在單位就是個最普通的窗口收費員,可你是不知道,我們經理特別討厭,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從教育局調來的,特別喜歡考試。隔三岔五考核測驗,一個禮拜五天班,至少有兩天都在準備考試。回家也不輕鬆,沒完沒了地背題。我壓力太大,都去醫院開兩回鎮靜藥了,再這樣下去,我非得發瘋不可!」
這類牢騷我沒少聽,以前經常有顧客和我倒吐水,說什麼老公賭輸,婆婆變態,家裡欠了幾百萬還不起之類的話。我在兩年內聽到的牢騷話,比之前二十八年的總和都多。
我問他有什麼要求,葉哥說:「我這三十好幾的人,記性眼肯定沒有年輕人好,別的同事大部分才二十三四歲,但也被折磨得不行。我就更完了,一道題得背半小時,第二天有時候還忘。我老婆上個月剛從泰國旅遊回來,說導遊給她們講了不少佛牌知識,還帶他們去廟裡請,有不少人買。可我以前聽大舅子說過,說他隔壁就是佛牌店,店主經常從泰國發貨過來,所以我就告訴她別買,又不懂真假貨,再上當呢,所以就找你了。」
第261章 愛考試的領導
我說:「那就對了,你記住,凡是導遊帶著買的佛牌,沒真貨。」
葉哥後怕地說:「幸虧我多了個心眼!我老婆她單位的總經理就戴三條佛牌,說各管各的,有旺桃花的,有提升事業的,還有保平安的。那田老闆,你看我這個情況要買個什麼佛牌能管用?」
我想了想:「那你是想請個能幫助考試的佛牌?這可沒有。」之所以這麼說,是我想起了以前曾經買給一個叫小夏的湖北高考生,那是塊入獨立女靈的賓靈牌,當時阿贊師父說好成願之後就要送回。可小夏的表姐貪心,將佛牌藏起來,結果搞得她老公考試的時候發瘋下崗。再說我已經給自己訂下規矩,不賣給親朋入靈的牌,而那種能強效成願的,不是邪牌就是入靈的,比如陰法拍嬰之類,所以我拒絕了葉哥。
葉哥疑惑地問:「不會吧……我老婆在泰國的時候問過導遊,他說助考試過關的佛牌有很多,五千塊人民幣一條。」
我笑了:「這種事你也能問導遊!別說助考試過關,就算想當總統,他也照樣就有。」葉哥哈哈大笑,說:「你是實惠人,說話直,我喜歡。反正我相信你,那你看看有辦法沒?」
「說實話,你有兩種選擇,一是正牌,二是正陰牌。正牌效果慢,還要結合供奉者的體質和緣法。正陰牌效果好些,也沒那麼大的麻煩,但它的作用只是助事業、增人緣之類,沒有專門為助考試過關而造的佛牌,這一點你要想好。」我回答。
葉哥考慮了半天,說還是不太明白。我告訴他,如果只有一次考試,還可以請效果好的陰牌熬過這一節,但你這成天考試,什麼佛牌也頂不住,就算供個山精在家裡,也不見得能讓你考試次次過關。
「那怎麼辦啊?」葉哥哭喪著語氣,「我畢業後是花錢托人進的單位,有了編製。好不容易熬了十年,現在要是辭職,我都快四十了,又沒啥特長,後半輩子可怎麼辦?」
我一想也是,葉哥這個情況還真難,主要還是熟人的親戚,美術社大哥和我關係不錯,我開這家佛牌店,從燈箱到展板到寫真噴繪和打印,人家不是六折就是免單,人很豪爽,所以我得盡量幫葉哥。
我問:「你們單位平時的考核和測驗,是所有部門和職位都參加嗎?」
葉哥說:「那倒不是,只有一線的窗口部門普通員工參加,別的部門都沒有,也不知道經理咋想的。」我又問你們單位員工的職位調動是怎麼實現的,他說:「這個挺複雜,要向經理打報告申請,還得評估,通過了還要考核……」
我說:「我有個主意,佛牌沒辦法讓你次次考試都過關,但你可以化繁為簡。你這幾天好好考慮一下,看那些不用經常參加考試的部門中,有哪個職位你可以勝任,就去申請,然後我這邊幫你請一塊能強效增人緣、助事業提升的佛牌,你看怎麼樣?」
「這個可行嗎?」葉哥顯然沒想到這一點。我說只能這樣,不然我也沒法幫你,總不能像那些導遊似的糊弄你吧。葉哥感激地說他會盡快做打算,也讓我這邊找找看什麼佛牌合適。
掛斷電話,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覺得最合適的類型就是天童古曼和古法拍嬰。但古曼童這東西,說實話最適合單身人士供奉,尤其家裡沒孩子的。不然一旦感應強烈,老婆孩子發現丈夫居然管一個泥塑娃娃叫兒子,還號稱能用心靈溝通,那非起矛盾不可。準備同時發短信給方剛和老謝,但一想最近和老謝的合作少了,於是就只發短信給他,問最近有沒有不錯的古法拍嬰,價格是多少。
老謝馬上回了電話:「田老弟呀,這麼長時間也沒給我介紹生意,是效益不好,還是方剛老闆的價格比我低?」
我笑著說:「方剛的價格再低,恐怕也低不過你。我現在瀋陽開佛牌店,生意比在泰國的時候少多了,很多東南亞的活不方便接。再說這不是找到你了嗎,你最近生意如何?」
老謝歎了口氣:「錢不好賺啊,從中國來的牌商怎麼越來越多?聽說近些天有個成都女人,在泰國四處瘋狂吃貨,正邪陰牌全要,給錢還痛快,搞得我有時候居然都請不到牌!」
一提是個成都女人的牌商,我立刻想起之前在武裡南醫院遇到的那個操著四川口音的白嫩女人,估計很可能就是她。
「要說效果好的古法拍嬰,那只有曼谷的龍婆蘇參了。不過他的一期古法拍嬰不好找,需要時間。」老謝又說。我告訴他沒問題,盡快幫我找,找到後立刻通知我。
過了兩天,葉哥發短信給我,說他已經考慮好了,業務部門的職位專業性太強,估計他幹不了,想來想去也只有行政科和人事科能幹。不過這兩個科室都是肥缺,薪水不低,工作又輕鬆,基本都是經理內部安排了。就算我申請調崗,給批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我告訴他,再難也要試一下,我這邊已經在幫你聯繫古法拍嬰,這個是最適合你的,有了消息我通知你,等成交後你再交調職申請。
次日我接到老謝的彩信,是兩張古法拍嬰的圖片,一正一背,配的文字是:「龍婆蘇參一期古法拍嬰,只租不出,每月收費五千泰銖。」我心裡納悶,正常的龍婆蘇參早期拍嬰,價格應該不會超過一萬二泰銖,現在漲價了?而且還只租不出,做牌商兩年,頭一次遇到只租不賣的佛牌。
給老謝打電話,他說:「之前和你提過的那個成都來的女牌商,最近一兩個月在泰國請走不少好貨,比如龍婆UP的早期南平媽媽、阿贊並的多靈坤平和龍婆蘇參的早期拍嬰。她請牌都是幾十條的請,明顯不是有人要貨才請,而是在大批囤貨,估計是想等搶手的時候再高價拋售。這些佛牌之前在泰國很好找,但現在居然困難起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從另一個牌商手裡問到有貨,但他也看到有人囤貨,暫時不想出,可以租給客戶使用,每月付五千泰銖,最多租三個月,否則免談。」
一聽這話,我更痛恨那個成都女牌商的攪亂市場行為了,在這之前,泰國的中國牌商都還比較自律,囤貨誰都有實力,但幾乎沒人去做,就是怕某種佛牌稀少之後價格虛高,奸商趁機哄抬價格,最後從中漁利。但現在看來,這類奸商已經開始朝佛牌行業進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