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方剛點點頭:「找個女人也能中招,真他媽倒霉!」
  「你這不叫倒霉,叫雞之後發現得了性病,那才叫倒霉呢。」我笑著。
  當晚我給阿贊NangYa打電話,問她在哪裡,能否抽空回來施個法。她說已經準備離開巴蜀,正要再往南行到宋卡修行,暫時不想接生意。我說這回不是客戶,而是方剛病了,懷疑他女友中了邪,又將陰氣傳染給他,再把方剛大鬧鬼妻娜娜廟的事說了。
  阿贊NangYa一聽這情況,馬上表示明天就動身回去,在芭堤雅碰面再說。
  第二天早晨,方剛給馬玲打電話約她出來,馬玲推說身體不適,後來方剛帶著我直接殺到她家,才發現馬玲確實病了。她眼圈發黑,像得了瘧疾似的渾身發抖,看到我們來,她似乎帶了幾分怨恨。聽方剛說要帶她去找阿贊師父驅邪,頓時就哭了,說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自己打扮成新娘的樣子,但在出嫁的路上被車撞死,然後驚醒,醒來後發現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卻沒有傷口。
  我問:「這種情況有多長時間了,你這段時間得罪過誰,或者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
  馬玲搖搖頭:「沒有,我平時的工作就是在酒店裡做前台經理,也沒有出去消費和泡夜店的習慣。」
  下午的時候,阿贊NangYa到了芭堤雅,在馬玲家裡,她給馬玲和方剛都做了驅邪法事。在施法過程中,阿贊NangYa幾次中斷念誦經咒,似乎不太順利,最後她擰開拉胡域耶,把鮮血滴在她母親的頭骨上,才勉強完成了這次施法。
  事後,阿贊NangYa對我們說:「我剛才感應到一個女人強烈的怨氣。」
  方剛問馬玲到底惹了誰,是不是在酒店裡和客人吵過架?馬玲委屈地說:「我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在酒店做到前台經理用了三年,怎麼可能去跟客人吵嘴,那是要丟飯碗的!」
  「這就奇怪了,你的生活這麼簡單,卻惹上這麼怨氣這麼重的陰靈,看來以後真得多注意。」我說。
  方剛在附近銀行要取錢出來,被阿贊NangYa拒絕,她說方剛和我說她的好朋友,為朋友辦事不會要錢。
  阿贊NangYa這次耗費法力不小,晚上在酒店客房中休息。我和方剛、馬玲出去吃飯,再用五毒油測,兩人身上的陰氣都沒有了。我建議馬玲換個住處,也許是她的臥室不乾淨,馬玲點頭同意。
  過了十來天,有客戶在QQ上向我咨詢,問有沒有能鎖心的佛牌,他妻子有外遇,和單位的部門主任搞上了,但他很愛老婆,又不想離婚,家裡還有倆孩子。我忽然想起半個來月前方剛去鬼妻廟請的娜娜牌,就發短信問方剛多少錢一條,效果如何。
  方剛回復:「貢金不貴,每條三千泰銖,你自己去請吧,就找上次的那個人,要是他已經把你給忘了,就提我的名字。不過你長得那麼帥,他肯定記得你。」我知道他是在諷刺我,真想隔著手機揍他一拳。
  我順便問方剛,上次他給山東某女客戶請的那條娜娜牌,客戶反饋怎麼樣。他說:「效果沒得說,她剛戴上的第二天,男友就半夜去她家,大獻慇勤,好得不得了,現在甩都甩不掉啦!」
  報價過去之後的次日客戶付了款,我乘大巴到曼谷,在廟裡我先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鬼妻娜娜的金身塑像,生怕上次我和方剛來鬧的事被它記仇,這次看到我心存怨恨。然後又找到那個對接人請了兩條娜娜牌,上次方剛告訴我效果好,本來我想多請幾條備用,可這人死活不肯,最多只給兩條。
  別說,這種鬼妻娜娜的牌還挺搶手,放到淘寶店裡幾天就都賣沒了。半個月後的一天,我又來到曼谷請了兩條,回羅勇時路過芭堤雅,打算去看看方剛。這回我長了記性,先打電話給他,可方剛沒回,連打幾個都是。他一般情況下要是去外地或東南亞國家辦事,臨走之前肯定會告訴我一聲,以免誤事。乾脆直接找上他家去敲門,可半天也沒人開。
第369章 婁女士的困惑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門開了,這老哥居然在家,他臉色發暗,走路也踉踉蹌蹌地不穩。我問:「怎麼回事?」
  方剛沒說話,轉身往回走,差點倒在地上,我連忙扶起,讓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方剛那張青中帶黑的臉,我怎麼覺得不像感冒發燒,把五毒油項鏈取下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方剛一把撥開:「不、不用測了!」
  我很疑惑,還是將項鏈伸過去,頓時嚇了一跳。裡面的油顏色深灰,都快要變成黑色了。我大驚:「你最近又和馬玲接觸了嗎?是她傳給你的?」
  方剛搖搖頭:「她這段時間忙,沒和、和她在一起。」
  難道問題並不是出在馬玲身上,而是方剛?我問他有沒有給阿贊師父打電話,他說找過幾個,有的不在泰國,有的在清邁或巴蜀、烏汶,不願意跑芭堤雅來施法,可方剛這狀況又不能走動。我問:「給阿贊NangYa打電話沒有?」
  方剛躺在沙發上,喘著氣:「她在、在宋卡的深山裡,手機沒信號。」
  「那阿贊巴登呢?」我問。
  方剛說:「他去日本給、給一位華裔富商解降頭,還得幾天。」我在屋裡來回地走,這時方剛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他費力地想支撐著坐起,我連忙跑過去拿起手機,看屏幕顯示的是「臨沂-婁女士-娜娜牌」幾個字。我把手機遞給方剛,問是不是前些天那個山東的女客戶。方剛看了看手機,反感地扔在茶几上:「又是她,真他媽的要命!」
  我問怎麼回事,方剛說那女客戶就是個精神病,開始請牌的時候,說男友總三心二意,要請牌鎖心,後來說有效果。可前幾天她給我打電話,問怎麼才能甩掉男友。方剛問為什麼又要甩,女客戶說她又遇到一個更合適自己的男人,正在感情上升期,想換掉這個。可這個男友怎麼也不肯走,還跪下來求她,搞得她很煩。方剛說沒辦法,讓她自己解決,結果此女每天都給方剛打電話,說他做生意不講誠信,方剛是從不給客戶擦屁股的,除非有錢賺,再加上得病,後來就乾脆不接了。
  正在我考慮找哪位阿贊師父的時候,電話又響了好幾次,都是那姓婁的女客戶打開的。方剛氣得要去關機,我把手機拿過來接通。方剛生氣地瞪著我,又倒在沙發上喘氣。
  話筒那邊傳來一個女人不太客氣的山東口音:「是方老闆嗎?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
  我說:「方老闆病了,我是他的助理。你有什麼事?」
  婁女士說:「好大的架子,都配上助理了?我的事你到底管還是不管?」我說方老闆早就說了不管,你怎麼還問。
  「憑什麼不管?我從你這裡買的佛牌,一錘子買賣啊?」婁女士說。
  我問:「那你想方老闆怎麼管?去山東把你現任男友打一頓,警告他要是再不和你分手就見一次打一頓?」
  婁女士不高興地說:「你別跟我抬槓啊,反正你得管。」
  我說:「你開始是怕男友變心,所以要鎖心,現在你自己變心了,又說甩不掉對方,地球不能總圍著你轉吧?你買減肥藥,瘦了又怪人家藥效太好,身上沒肉抱著硌手,有這個道理嗎?」婁女士語塞,但她根本就不和我講理,一個勁要方剛負責,好像方剛曾經把她睡過似的。
  方剛坐在沙發上,費力地指著我:「和她廢、廢什麼話?快把電話掛斷!」
  我對婁女士說:「這樣吧,我今天是第一天當方老闆的助理,頭天上班,給你來個優惠,這事我就幫幫你。」
  「真的?你怎麼幫啊?」婁女士又驚又喜。我問婁女士,身邊是否認識長得比她還漂亮,但卻是單身的女人。
  婁女士想了想:「有啊,怎麼?」
  我說:「首先,你要把那條鬼妻娜娜牌寄回到泰國給我們,再將你那種單身漂亮女人介紹給你的現任男友。如果他看上了你的女友,不就自願和你分手了嗎?」
  婁女士半信半疑:「這管用嗎?」
  「這是我能出的唯一辦法,試不試在你。」我掛斷了電話,方剛瞪著我:「這種餿主意我五分鐘能想出一百個,還用得著你?」
  我笑著說:「總比讓她成天騷擾你強吧,對了,你有沒有問過老謝,他那個遠房叔叔阿贊洪班法力也不錯,又是熟人,肯定能跑這趟腿,還能優惠。」
  方剛連連搖頭:「我可信不過這老狐狸,鬼知道他會不會趁機狠宰我。一朝被狐狸咬,十年怕黃貓!」
  我掏出手機:「我已經和阿贊洪班合作過好幾次了,去過一次國內的安徽,也帶客戶去孔敬找他施過法,價格真不貴,效果也好。你怕我不怕,我這就給黃貓打電話問問。」方剛翻著白眼,想說什麼又嚥回去了。
  和老謝聊了一陣,說起方剛的事,老謝很驚訝:「什麼,方老闆居然也中了招,是誰幹的?蔣姐吧?」其實我也有這種懷疑,但方剛平時還得罪過誰,我和老謝都不知道。半個小時後,老謝發短信給我,說讓阿贊洪班來一趟芭堤雅看看,能解決的話只收三萬泰銖。
  我說這價格不錯,才折合人民幣六千塊錢,已經很便宜了,要不是看在我們三人交情的份上,怎麼也得五萬泰銖以上。方剛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為了怕方剛出事,當晚我就睡在沙發上。半夜時分,我迷迷糊糊聽到方剛發出奇怪的低吼聲,像家貓見了生人的那種。我連忙爬起來,藉著月光看到方剛雙手緊握拳頭,眼睛大睜著,渾身發抖。我連推幾次他都沒反應,打開燈,把我嚇壞了,方剛的臉就像鍋底那麼黑,顏色可怖。
  我馬上給老謝打電話,怎麼他也沒接,我這才想起來,老謝睡覺死,地震都聽不到。我給他發去短信,讓他開機後馬上聯繫我,在屋裡轉了半天,又不認識別的阿贊師父,只好念著以前方剛教給我的驅邪咒,就是當年在瀋陽佛牌店用來治白梅的那種。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