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就說是從泰國請回來的招財天神。」我說。段老闆豎起大拇指。其實我一直不知道段老闆為什麼非要請個能鎮壓邪靈的東西,現在看到段老闆心情不錯,就趁機提出疑惑。
  段老闆沒回答,等到了他的辦公室裡,把門關上,段老闆才說:「田顧問,你不知道,這棟大廈在幾十年是亂葬崗,後來修樓挖地基的時候,挖出好幾百具屍骨。再後來這大廈裡面總有人說鬧鬼,所以我才弄了這個東西過來!」
  這下我才恍悟,心想事出總是有因。亂葬崗的屍體要麼被家屬扔掉,要麼無親無故,這種死者的怨氣最大,因為沒家人拜祭,所以經常會出事。就算過了幾十甚至上百年,也有冤魂不散、無法投胎的情況。
  收了段老闆的錢,我回到佛牌店交給美瑛入賬。那尊布周十面派賣價五萬港幣,方剛那邊的成本是兩萬五,我抽利潤的四成,能得整整一萬港幣,相當不錯。
  回到酒店,我想起任先生這個事來,就給他發去短信詢問效果。任先生回復:「正想給你打電話,最近晚上倒是再沒有鬼交發生,但客廳中似乎總有奇怪的聲音,形容不好,有些像賊絆到什麼東西,響動很大,可出去看就沒有。」
  我問:「是不是像有兩個人在打架?」任先生回覆沒錯,就是這個,我說那正說明魂魄勇中的法靈起了效果,它在與你家裡的陰靈打架,至少你不用擔心。
  任先生高興地回答:「太好了,可它們什麼時候能分出勝負?要不要我幫忙?」我說你不用幫忙,每隔幾天就用心咒把佛牌握在手中,念誦三遍就行。
  又過了十來天,任先生給我打電話,說他覺得身體比以前好了,精神沒那麼差,但偶爾還會做噩夢,仍然夢見那個女人站在客廳,哭著說你為什麼不和我結婚,還找人趕我走。
  「不用管,沒意外的話,最多半個月,你家裡的陰靈就會被趕跑。」我給他吃下定心丸。
第639章 撿紅包
  幾天後,任先生說家中已經沒了那種類似有人打架的聲音,我恭喜他說,以後你可以放心地睡安穩覺了。但為了補身體,最好多吃海參、生蠔等生精補腎的東西。鬼交可不比活人的那種交合,鬼交極耗陽氣,長期下去,人必定會被鬼將陽氣吸盡而死。你現在是嚴重的腎陽虛,得好好補補。
  任先生對我千恩萬謝,為了表示感謝,讓我去他的店裡坐坐,想送我一隻槍模。雖然這東西不能帶回瀋陽,但白給的東西誰不要,更何況是我喜歡的東西。男人天生對汽車、槍械和手錶這類東西著迷,我也不例外,於是我就去了。
  在他的店裡,我簡直看傻了眼,這真是個槍械庫,長短槍模有近百種,整齊地碼在牆上,看得人眼饞。在任先生的介紹下,我拿下來挨個玩,最後任先生讓我在標價兩千港幣以內的槍械中任挑一個,算是送我的禮物。
  「這多不好意思啊?」我邊客氣,邊挑了一把美國S&W的自動手槍。這種槍在美劇和電影中經常出現,是老美CIA和FBI都喜歡用的型號,拿在手上特別酷,而且尺寸不大,比較適合我的偏小型手掌。握把中有電池,用來實現自動連發和退膛,再配上專用的銅製彈殼,擊發的時候飛出來,落在地上叮噹直響,帥呆了。
  越喜歡也越沮喪,帶不回瀋陽,怎麼裝B給別人看呢?傷心歸傷心,為了回報,我請任先生在附近的餐廳吃飯,席間,我叮囑他說:「最近你要是遇到什麼可疑的人或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實在不明白的就打電話問我。」
  任先生問會有什麼意外嗎,我說:「不太清楚,但你之前撿到的那個紅包很可疑,希望是巧合加意外。」
  「要是真和那個紅包紙有關,也肯定是意外。」任先生說,「你想啊,那東西是我在地上撿的,總不會有人專門把它放在路上,等著我去撿吧?我只是個開小店的商人,賺不到什麼大錢,也沒仇家,這條街上光槍模店就有十幾家,每家都比我的貨齊全,也不可能有人競爭。」
  我心想也是,但還是告誡他。這時,任先生說:「對了,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怪事,我家昨晚被盜了,但沒丟任何東西。」
  我問:「東西被翻,但是沒丟東西?」
  任先生搖搖頭:「東西也沒有被翻亂的跡象,家中雖然沒有現金和首飾,但我還是找了比較貴重的東西,比如相機、遊戲機和幾十支槍模,這些東西都在。」這可是奇怪的事,我問你怎麼知道被盜的。任先生說,他是個很謹慎的人,因為獨居,所以每天出門的時候,都會在門框上方夾一根細細的灰色尼龍線,和頭髮差不多粗細。晚上回家開門的時候,再把線取下來。昨晚他回家,發現灰線掉在地上,而且是整根的沒斷,說明門被人打開過。
  「有這種事……你確定什麼東西也沒丟嗎?」我追問。任先生肯定地說,什麼也沒丟,不管值錢還是不值錢的東西。
  我想了半天後問:「沒丟東西,也沒多出什麼東西?」
  任先生失笑:「哪有小偷不偷東西,反而給我送東西的。」我笑著搖搖頭,說可能是小偷沒發現有現金,對別的也沒興趣吧。
  幾天後的凌晨兩點鐘,我已經睡熟,接到任先生的電話,他說:「田、田先生,我剛才又夢到那個女人,對我笑著說,現在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然後就脫光衣服爬上床,和我……和我……」
  「你又鬼交了?」我睡意消了一半。
  任先生的聲音帶著哭腔:「是啊,我剛剛醒來,出了滿身的冷汗!」我讓他先度過這一晚,明天再說。
  次日醒來,我邊刷牙邊想任先生這事,再次鬼交是發生在任先生家被盜之後,是不是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給任先生發短信,說我可以去他家看看。按任先生回復的地址,我乘出租車來到他的家,離玩具店不遠,也是舊式公寓,和以前我接過那位吃軟飯的黃先生家差不多。
  他給我開了門,臉色明顯很疲憊,家裡很亂,堆著不少帶包裝的槍模,和幾百本槍械雜誌,還有不少光碟。任先生只穿著背心短褲,我問這幾天有沒有聽到屋裡有打架的情況,他說沒有。我讓他把魂魄勇拿出來,當任先生遞給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條魂魄勇是扣在亞克力外殼中的,邊框為純銀鑲藍,特別地漂亮。可裡面卻多了些淺黃色的液體,量不多,大概只有外殼容量的十分之一。再仔細看佛牌的各個角度,發現邊緣有明顯的劃痕,好像是被鋒利小刀撬過,還能看到粘膠的痕跡。
  我掏出五毒油項鏈,在佛牌旁邊檢測,居然發現油的顏色變深了。這絕對不正常,魂魄勇是典型的入法正牌,沒有任何陰料,也不可能變色。
  「這裡面的油是怎麼來的?你自己弄的嗎?」我問任先生。他疑惑地拿過佛牌看,說奇怪,之前好像沒看到裡面有油啊,這是從哪裡來的。我讓他找來一把小刀,用力把亞克力殼撬開半邊,湊近一聞,那股令人噁心的味道再熟悉不過,是屍油。
  「怎麼會這樣?」我自言自語。任先生問怎麼了,我說這佛牌你是否給人看過,或者借給誰戴過。
  任先生說:「沒有啊,這東西我是放在家裡供奉的,家中平時極少有朋友來,也從沒讓誰摸過。」我心想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魂魄勇,裡面怎麼會有屍油?任先生既然沒動過佛牌,那又能是誰?聯想到前幾天任先生的家進過人,卻又沒丟東西,而佛牌卻被人做了手腳,我把魂魄勇的外殼再次粘好,讓任先生把它先放到門外,再用五毒油在臥室和客廳到處檢測。
  當測到床頭位置時,五毒油變深了。我立刻聯想起之前方剛被蔣姐下黑手的事來,連忙把床上的被褥、枕頭和床墊都翻出來仔細查看,當掀起床墊時,任先生驚訝地問:「這是什麼?」床板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個紅包紙。
  他伸手就要去拿,被我攔住。我慢慢拿起來,拆開紅包,支開口朝下,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有兩張照片、幾塊白色碎棉布、幾綹頭髮和一張黃紙,上面寫著字:「陸秀珍(原名記不清了,隨便編了一個),女,生於XX年XX月XX日XX時,死於XX年XX月XX日XX時,未婚處子,黃花閨女,欲配郎君,有緣者得。」
  任先生看著這張紙上的字:「這、這是什麼意思?」再看黃紙背面,畫了很多彎彎曲曲的符號,我也看不懂,還有兩個紅色的大拇指印。再把那兩張照片拿起來,上面是個大概二三十歲的女人,長相很普通,但比較胖,是人高馬大型的,穿衣打扮比較土氣。
  這時任先生指著照片:「是她,就是她!」
  「是誰?你認識她嗎?」我問。任先生說他上次撿到的那個紅包,裡面也有一張照片,他看了兩眼就扔了,但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錯不了。
  我把這些東西用手機分別拍了照片,再裝進紅包裡,先用彩信把照片發給方剛、老謝和阿贊Nangya的手機,坐在椅子中,我盯著任先生的臉。把任先生看得直發毛:「你、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第640章 雙人棺材
  「問你有沒有仇家,你說沒有,這明顯是有人盯上了你,沒仇家人家為什麼對你這樣?」我厲說說,「還特意撬開房門,把這東西放在你床下,就是為了整你!」
  任先生都要哭了:「田顧問,田老闆,我就是個典型的宅男,我不喜歡旅遊,也不會把妹,所以到現在我也沒女朋友。我的愛好就是槍械、美女雜誌和看電影,真的沒得罪過誰啊。不怕你笑話,我這房子有一年多沒來過朋友了,不管男的女的。」
  這讓我很疑惑,一個與世無爭、人畜無害的宅男,有誰會去整他呢?這紅包裡的東西明顯是施法所用,什麼目的不知道,但這種法術肯定得用錢來換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法術也一樣。
  「你從沒和來店裡買東西的客戶吵過嘴?」我問。
  任先生搖頭:「從來沒有,我最討厭吵架了,要是有人講價,我大不了不賣,也不回答,不理就是了。」
  我徹底沒了轍,說:「那好吧,我也幫不了你,你把這紅包裡的東西拿到野外深埋,以後是好是壞,只好看運氣了。這條魂魄勇泡了屍油,已經失去法力,也沒用了,扔到垃圾箱去吧,以後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正在我準備告辭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方剛回的:「這是冥婚符,哪裡來的?」
  「什麼叫冥婚符?」我回電話給他。
  方剛說:「之前你不是接過一個在江西還是什麼地方配陰婚的生意嗎,小楊也去了的那次,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你接的生意是找死人給死人配陰婚,而這個符是專門找活人和死者結婚用的。」
  我嚇壞了:「活人怎麼和死人結婚?難道要殺死那個活人嗎?」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