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節
施法過程很順利,兩位阿贊用極陰控靈術成功把費大寶體內的邪氣驅除出去,這小子好幾天才恢復過來。他躺在床上,對我說:「田、田哥,你可把我給坑苦了……真難受啊!」
我笑著問那時候有什麼感覺,費大寶說:「就是想、想跟女人睡覺,那天在馬殺雞,我都、都累得要吐血,可這身體不聽我使喚!那女人要求饒了,可我停不下來,真、真怕死在她身上……」
「熊導遊那傢伙坑過不少遊客,所以你這也算是為民除害,是英雄。」我給他戴高帽子。費大寶咳嗽著說,不想當英雄,能保住這條小命就好。
為了把戲做足,我們又等了七八日。然後于先生給熊導遊打去電話,用焦急的語氣說,他兒子的病去了好幾座大寺院和道觀,找和尚老道,還有巫婆神漢都治不好,而且越來越嚴重。現在他兒子每天都得和女人在一起,沒日沒夜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熊導遊假裝糊塗:「哎呀,這大寶到底是撞了什麼邪,居然這麼厲害!費老闆不用擔心,我說的那位阿贊尤師父法力很強,沒有他解不開的邪,只是收費比較貴,要一百萬泰銖,折合人民幣二十萬。」
「要二十萬?如果能把我兒子的邪病治好,錢不是問題!」于先生很著急。
熊導遊說:「當然行,說實話吧,凡是找到阿贊尤的人,都是其他法師沒能解決,才找到他的。貴肯定有貴的道理,要是沒效果,就不收錢。」于先生同意了,到時候約定時間碰面。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們再次把思路捋了捋,按計劃,我們的設想是引蛇出洞,先讓于先生把阿贊尤搞掉,至於熊導遊,這傢伙只要沒有阿贊尤在背後撐腰,基本上成不了什麼氣候。等解決了阿贊尤這個心腹大患,怎麼收拾熊導遊,那還不是隨我們的便。我們這邊有于先生和登康,在東南亞的降頭師當中,也算是前幾名了。除非還能找到像勞差那種長年在深山中修習厲害法門的人,才有可能對抗這幾位,當然,可能性極低,畢竟那種世外高人不是每天都能遇到。
為隱蔽行事,方剛特意又借了一輛車,是尼桑藍鳥的某種型號,車不新不舊,看上去很不起眼,仍然在車兩側和後擋風玻璃全貼上單向防曬膜。而我則出發去大城,找到阿贊Nangya要了些東西回來,以派上用場。
兩天後,我們兵分兩路,方剛開著那輛藍鳥先出發,載著我和登康來到那空沙旺,就在阿贊尤公寓附近的旅館落腳。另一邊費大寶和于先生提著行李,再次來到上次居住的那間酒店住下,然後給熊導遊打電話。為了讓阿贊尤在施法的時候能感應到費大寶體內有邪氣,于先生特意在他身上施了降頭咒語,但因為沒有降頭油,這種降頭咒的效果僅能持續幾天,而且程度較輕,隨時都能解開。
晚上七點多鐘,熊導遊樂呵呵地開著路虎到曼谷來接,費大寶一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元氣,二是降頭咒語起效,他雙眼全是紅血絲,臉色發藍。
熊導遊看到費大寶,就關切地問:「哎呀,費少爺,看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費大寶也不說話,故意只發出痛苦的哼哼聲。于先生讓熊導遊趕緊出發,熊導遊連忙把兩人讓進汽車,從曼谷出發奔往那空沙旺。早就守候在酒店對面某餐廳的阿贊巴登坐在玻璃窗旁,看著那輛路虎出發之後,就給方剛打電話報告,我們這邊掐著時間,在晚八點出發,將車開到阿贊尤公寓附近的樓下,停在幾輛車中間,仍然是車尾朝外。
大概晚十點半鐘,路虎到了,我們三個人藏在藍鳥車裡,看著熊導遊和于先生共同扶著費大寶鑽出汽車。剛從車裡出來,正在朝阿贊尤的公寓門走時,費大寶突然發起瘋來,用頭光光往路虎車的車門上撞。
「怎麼回事啊?」熊導遊用力去拽費大寶。
于先生氣急敗壞地說:「又犯病了,快幫我把他抱住,你車裡有水嗎?」熊導遊說前座裡有,看到于先生打開前車門,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後朝費大寶臉上潑了幾下。費大寶的瘋勁明顯變小,于先生將礦泉水扔回車裡,關上車門,和熊導遊共同架著費大寶走進公寓。
方剛點著頭:「看來第一步很順利。」登康坐在後排座,深吸了幾口氣,做好準備。
我這心都快要跳出腔子,從頭到尾這麼用心策劃,能不能成,就看這一郂。同時心裡也在想,不知道這種爭鬥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忽然看到登康把身體挺直,神色緊繃,我就知道肯定是阿贊尤在公寓裡開始給費大寶施法了。登康開始低聲念誦經咒,方剛將車輛搖下來,好讓念誦傳得更清晰。我似乎能感受到這經咒聲已經通過空氣,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傳送到了阿贊尤的頭腦之中。
第866章 三阿讚的鬥法
沒多久,我和方剛就看到熊導遊跑出公寓,四處尋找著什麼。方剛馬上把車窗升起,只留一道細縫,用來監聽外面的聲音。熊導遊左右看了看,開始跑到另一側去,逐個檢查停在路邊的汽車。方剛嘿嘿笑:「要看于先生的好戲了。」
熊導遊從另一側跑到我們這邊,把臉貼在車玻璃窗上朝裡看,距離我們還有七八輛汽車的樣子。這時,聽到從公寓二樓的某扇打開的窗戶中傳出幾聲嘶吼,聲音並不大,但這時已經是晚上近十一分鐘,周圍很安靜,所以這嘶吼聲就聽得很清楚。之前我和登康去過阿贊尤的公寓,記得那扇窗的位置似乎就是阿贊尤的住所。熊導遊抬頭看著,呆愣了幾秒鐘。
登康從懷裡掏出那柄折疊小刀,劃破掌心,用帶血的手掌緊緊握著骨珠,再用骨珠纏住手臂,提高念誦經咒的音量。熊導遊好像嗅到了什麼味道,快步跑過來。
這傢伙長年在泰國做導遊和探險工作,身體強壯,方剛從腰裡抽出一根伸縮的警棍,對我說:「後面有棒子,拿著它,要是姓熊的硬來,就衝出去收拾他,就不信我們兩個還打不過他一個,千萬不能讓他干擾登康施法!」我回看去,果然在後擋風玻璃下方的平台上放著一根棒球棍,我只好抄在手裡,其實心裡比誰都害怕。打架的事我從小就沒怎麼做過,可現在卻要趕鴨子上架。
當熊導遊來到藍鳥汽車附近,把臉貼在車玻璃上朝裡面看時,突然又聽到從外面傳來大叫聲,比之前的嘶吼更響,好像有人被刀子捅了似的那麼痛苦。熊導遊就是一愣,下意識回頭看,我和方剛也朝公寓二樓的方向望過去。
那叫聲越來越響,到後來已經幾乎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動靜。熊導遊連忙轉身,跑向公寓樓門口的方向。這時我看到有人站在二樓的那扇窗前,裡面沒開燈,即使月光很亮,也只能勉強看清那人正在用雙手捂著臉,從身材外貌來看,應該就是阿贊尤。後面有個女人一直在拉他,還大聲說著什麼,但阿贊尤根本沒理她。
熊導遊剛想跑進公寓,又站住了,似乎猶豫著什麼。這時,阿贊尤又跌跌撞撞地轉身跑開,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叫聲卻越來越大,跟殺豬差不多。公寓中有幾個人探出頭,朝阿贊尤住所的位置看去。
「要不要上去?」我問。方剛搖搖頭,說再看看情況。這時看到熊導遊快步跑向自己的那輛路虎車,鑽進去發動之後迅速調頭,很快就沒影了。
他前腳剛走沒到十秒鐘,就看到費大寶跑出公寓,我和方剛連忙出了汽車跑過去,費大寶滿臉恐懼,指著二樓的位置,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讓他馬上進那輛藍鳥汽車,並關上車門別開,我和方剛跑上二樓,就看到于先生從阿贊尤的住所大門中出來,逕直下樓。
我倆也沒多問,跟在于先生身後出了公寓,方剛跑在前面鑽進藍鳥汽車,我和于先生也上了車,車門還沒關嚴,方剛已經啟動引擎開走,而那些從二樓所發出的吼聲仍然在繼續著。
從小鎮駛回那空沙旺的路上,費大寶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而于先生和登康均臉色發白,登康更是艱難地喘著氣,還不時發出悶咳,好像隨時都要吐血。于先生把手掌壓在登康頭頂,低聲念誦著經咒,幾分鐘後,登康漸漸不再咳嗽。
費大寶說:「嚇、嚇死我了,那個人是不是要發瘋?」他有些說不下去,在我的追問下,費大寶才告訴我和方剛,在施法的過程中,阿贊尤本來一直用手按著自己的頭頂,突然渾身顫抖,鬆開手之後把兩隻手都按在托盤中的那兩顆頭骨上,不停地念著經咒。熊導遊在旁邊問怎麼了,阿贊尢也不回答,臉上全是汗,青筋都鼓起來了。
那個熊導遊跑出公寓去,這時于先生來到阿贊尤身後,將右手按在他後腦,這個阿贊尤抖得更厲害,好幾次把手伸到背後,想去抓于先生,但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後來阿贊尤開始發出嘶吼,抓起那兩顆頭骨用力敲碎,還往自己臉上砸著。
旁邊的大眼睛女助理想過去阻止,但阿贊尤就像發了失心瘋,將頭骨猛地朝女助理頭上臉上亂砸,把她給砸倒。然後他自己站起來,用兩隻手瘋狂地抓自己的臉,瞬間就全是血痕,而且還見什麼就咬,最後抱著一顆已經破裂的頭骨狂啃。費大寶哪見過這個,嚇得連忙逃出。
我坐在副駕駛,聽著費大寶的講述,心想這場面幸好我不在,要不然晚上又得失眠。
「之前的手腳做好了嗎?」我問于先生。他點了點頭,費大寶問什麼意思,我說到時候你就知道。這時,在車燈的照射下,我看到馬路前方有一輛路虎汽車,款式和顏色和熊導遊開的那輛極其相似。
有這麼巧的事?這條路是小鎮通往那空沙旺的,又不是大都市,短時間內能遇到款式相同的兩輛路虎,恐怕不是偶然。我連忙告訴方剛:「看前面那輛車!」
方剛放慢車速,好與路虎汽車拉開車距。而那輛路虎也開得比較緩慢,似乎是故意的。坐在後排的費大寶眼尖,說:「田哥,你看前面那輛路虎好像是熊導遊的吧?開這麼慢,是不是就為了等著我們追上來?」
我說:「這傢伙膽子也真大,我們這裡好歹也有五個大男人,他能打得過?還敢開這麼慢守著我們!」
「他是在守我們,但目的不是為了動手,而只是想看清是不是我們幹的。」方剛慢慢地說。
我問于先生:「現在施降可以吧?」
沒想到于先生搖搖頭:「剛才對付阿贊尤的時候,法力耗費太多,無法完成施降。要是硬要施咒,對自身也是一種傷害。」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傢伙逃走嗎?」方剛問。我只好勸慰他說反正這傢伙也不敢怎麼樣,有了把柄在我們手裡,隨時收拾他,這樣要是能讓他老實,也不錯。
前面有個十字路口,但並沒有信號燈,而路虎車竟然停下來,點亮後車燈,看來是想看得清楚。
方剛踩下油門,讓我把頭低下來,前攔風沒貼膜,夜色又這麼黑,就算熊導遊能從車前面看到方剛,也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最重要的是他並不認識方剛。
我們的藍鳥汽車加速駛過路虎汽車,掠過之後我立刻抬起頭,費大寶回頭看了看,說:「那路虎車還停著呢,並沒有發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熊導遊的號碼。雖然我們的計劃已經成功,勁敵也基本除掉,但還是心裡很緊張。接通後打開免提,熊導遊的聲音冷冰冰地:「田老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羅勇,跟表哥出去吃飯剛回來,有事?」我笑著回答。
熊導遊緩緩道:「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我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