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節
「什麼是我幹的?熊導遊,你到底有什麼話能不能直說,別繞彎子啊。」我假裝不明白。
熊導遊停頓片刻,說:「我會查出來。」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方剛哼了聲:「這傢伙都沒看到我們的臉,怎麼查!死無對證,誰會承認這種事,白癡!」我說熊導遊就算找不到證據,我們這幾個人肯定也是他的首要懷疑對象。
第867章 蟲降水
登康說:「懷疑又怎麼樣?沒有阿贊尤撐腰,他什麼也不是,下一步要收拾的就是他了。」
為安全起見,我們並沒有在那空沙旺停留,而是一路駛回曼谷,回到阿贊巴登的住所。聽說計劃成功,阿贊巴登也露出笑容,對他們這些鬼王派的人來說,能保持自己掌握的法有獨特性,這就是最安全的砝碼。
晚上我怎麼也睡不著,直到天濛濛亮,才迷迷糊糊地合眼。正在半夢半醒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熊導遊給我發來的短信:「田老闆,不管這事是不是你幹的,我都不會放過你,咱們走著瞧。」
看來他還認準了我,我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但以防萬一,我沒有立刻回復,而且在兩天之後才回他:「熊導遊,你和阿贊尤合夥坑過那麼多遊客,就從來沒覺得會倒霉?建議你收手吧,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還沒事,這就是最大的幸運,沒有阿贊尤撐腰,你還能找到第二個會極陰控靈術的人嗎?而我有,但我不想再和你糾纏,否則對你沒好處。」
「別高興得太早,我認識的厲害阿贊不止阿贊尤一個人。」熊導遊回我。
我回復:「車上那瓶礦泉水,自從你打阿贊尤家裡出來後,喝過嗎?」
熊導遊問什麼意思,我說你那天晚上剛從車裡出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在水裡做了手腳,不信的話,再過兩天可以觀察自己的眼珠。不要試圖自己解降,這是獨門的蟲降門,免得自己多遭罪。
熊導遊沒再回短信,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肯定是複雜。昨晚在費大寶剛出汽車時,他故意大鬧,然後于先生藉故在路虎車裡找出礦泉水,澆了費大寶一臉,同時已經將蟲降水混進去。這事做得很隱蔽,熊導遊當然看不出來,他從阿贊尤家裡逃出來後,車上那瓶只有一半的礦泉水,很有可能會被熊導遊喝掉,哪怕只有半口,也會中降。
這種蟲降水是我從阿贊Nangya處討來的,是她半年前自己配製而成,原蟲粉是好幾種蟲子雜交而成。蟲降水被人喝下去之後,如果沒有經咒催動,很長時間內都不會發作,極其隱秘。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症狀,比如眼珠中能看出豎線、平時喜歡食肉、經常莫名發低燒這些還是有的。
那天一早我沒回熊導遊的短信,就是怕他還沒來得及去喝那瓶水。而過兩天才回復,那時候這瓶水應該已經被熊導遊喝過了。
按登康的解釋,阿贊尤在施咒的時候被陰法干擾,他立刻以經咒還擊,但于先生趁機出手,兩股陰法同時夾擊阿贊尤,讓他根本無法招架,最後被極陰法門反噬而發瘋,至於有什麼後果,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會太好。
終於解決了阿贊尤,我特意給老謝打電話,把他約來曼谷,大家慶祝計劃實施圓滿成功。在某新開的自助海鮮餐廳,我們六個人圍坐兩張並在一起的桌,上面擺滿各路海鮮。費大寶是話嘮,把全過程從頭至尾給老謝講了一遍,老謝笑呵呵地說:「恭喜你們啊,居然能讓那麼狡猾的熊導遊都上當,看來好獵手真是比熊厲害!」
方剛哼了聲:「我早就說過了,再聰明的人,只要是本性過於貪婪,早晚會上當。」我拍著老謝的肩膀,問你算不算聰明人啊,老謝連聲說不算,他只貪財,但不聰明,所以不會上當,大家都哄笑起來。
費大寶更是眉飛色舞地給大家講他如何勇敢,裝瘋如何如何逼真,把熊導遊都給騙過去了。方剛拍著他的肩膀:「表現不錯,怎麼樣,有沒有當牌商的打算?」費大寶連忙說有,方剛說那可以考慮先給我當個助理,慢慢升職。
正在大家一起碰杯時,手機響起,居然又是熊導遊。我立刻示意大家悄聲,接起來後打開免提,聽熊導遊說:「田老闆,你不只斷我的財路,還害得我身體殘缺不全,這筆賬,我是早晚都要跟你算的。」
「什麼意思?身體殘缺不全?」我沒明白,大家聽了後也都豎起耳朵。
熊導遊說:「還記得在雲頂賭場,我中的降頭嗎?」我說當然記得。熊導遊哼了聲:「那次我被阿贊尤解開降頭,他告訴我,從法門來看,給我落降的人多半是鬼王派的。而在我調查之後發現,巴老闆夫婦找的就是你的朋友,那位登康師父解的降。但他沒能解開,所以就懷恨在心。後來給我落降肯定是他做的,因為有些降頭師會把同行當成死對頭,你能解開我無法搞定的降頭,你就是我的仇人,更何況是鬼王派,他們一直認為自己的法門誰也敵不過。」
我靜靜地聽著他的話,老謝和方剛互相看看。熊導遊又說:「我和阿贊尤設局的事,得罪過不少牌商和降頭師,包括你和登康在內。所以這個事,我原本可以不追究。但你不知道吧,那次我在酒店降頭髮作的時候,用牙齒死命去咬椅子的鋼管,把牙咬斷好多顆。後來發炎感染,醫生只好把我滿口的牙全都給拔光,鑲了假牙。這還不算,後來經常神經痛,整夜都睡不著,比死還痛苦。所以,我把你們恨得入骨,非要搞掉你和那個登康不可。」
說到這裡,我們不禁都看著登康,這才明白為什麼熊導遊費盡心思設了那麼大一個局,就為把登康搞死。最後熊導遊問我,那瓶礦泉水他根本就沒有喝,想整他,沒那麼容易,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他真沒喝?」老謝問。
登康冷笑幾聲:「鬼才信!真沒喝的話,田七在用短信告訴熊導遊的時候,他怎麼沒馬上回復?肯定是在找人核實。」
方剛說:「就算的沒喝,又有什麼可怕的?下一步就是收拾他,在泰國,敢坑我們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謝也憤憤地接口道:「就是,要不是他,洪班也不會失去法力,只能回雲南。」
我說:「收拾熊導遊我倒覺得不用急,只要他還在泰國混,就跑不了。要是他怕對抗不過我們,離開泰國甚至東南亞,不再幹這行,那也就由他去。至於他身上的蟲降到底中還是沒中,就聽天由命吧。」
大家都紛紛點頭,只有于先生不動聲色,偶爾吃點兒東西。阿贊巴登說:「接下來你們都有什麼打算?」方剛說還是老樣子,我倒是想先回瀋陽呆上幾天,畢竟剛搞死一個阿贊尤,熊導遊又在氣頭上,狗急跳牆誰也擋不住。有方剛和老謝在,熊導遊跟這兩人都不熟,但方剛卻早就和熊導遊暗中較量過,想找人盯他的梢再容易不過。
費大寶笑著說:「方哥,我就在泰國跟著你混吧。」
方剛歪頭看了看他:「這麼想當我的助理?」費大寶說當然,他覺得在泰國當牌商,跟這些同行和阿贊師父們接觸,再有意思不過了。
很奇怪,這個費大寶在目睹阿贊尤被搞得發瘋,居然這麼快就不害怕,還真是個天生膽大愛冒險的傢伙。方剛同意了,讓他處理好家裡的事,隨時可以來泰國跟著他混飯吃。把費大寶樂得不行,當場敬酒給方剛,要認他做老大,以後一起發大財。
我把當初方剛的那位軍警朋友偷拍的照片發給老謝的手機,讓他幫著留意,要是以後看到熊導遊和那名假住持有什麼動向,也要盡快跟我說,老謝連連答應。
第868章 和尚下降頭?
過了兩天,于先生要回江西去,臨走時我向他要電話號碼,于先生表示他從來不用手機,家裡也沒有固定電話。我再三請求,他只好把小區裡某食雜店裡的公用電話號碼抄給我,說這店是老鄰居開的,有急事可以找,但最好別找他。我問他是否還要繼續開那間舊書店,于先生點點頭,說那是他開了十幾年的老店,不少鄰居和固定顧客經常去光顧,不開的話對不起他們。
而登康則暫時留在曼谷阿贊巴登的住所,為了方便接方剛、老謝和我聯繫的生意,主要也是想防著熊導遊再次出現搗亂,反正他在馬來西亞也沒什麼重要事。方剛會繼續找人打探阿贊尤的後續結果,也叮囑了一些同行和朋友,只要發現熊導遊的消息,都會互相通氣,匯報匯報。
「坤昌寺的那座陰神廟,怎麼處理?」費大寶問。
我說:「應該沒什麼生意了,因為拜過那尊陰神像中邪的症狀,似乎只有阿贊尤才能解得開,現在他廢了,熊導遊或者假住持再拉遊客去拜廟也沒意義,騙不到錢。」
登康對方剛說:「過段時間最好也能找人去盯著,萬一有什麼情況呢。」方剛點點頭。
從泰國回到瀋陽,算了下賬目,近兩個月賺的錢,基本都搭在給洪班和對付熊導遊阿贊尤上,等於什麼也沒做。現在阿贊尤不管是死是活,估計也成為半個廢人,不再是敵手,我這邊也得靜下心來,一面讓姐夫努力維護網絡廣告發貼,另一面我也得多接幾筆大生意,好好賺錢了。
姐夫在幫我管佛牌店的這段時間內,光施法生意的提成就拿了七八千,又得了熊導遊給的那六萬塊錢失業補助金,可稱得上是收入頗豐,幹事業的心氣也很高漲,吃飯時拍著胸脯,稱一定會幫我再多拿下幾筆大生意。
我把費大寶和我們演戲的事,打電話告訴給了小楊,她聽得又興奮又害怕,說:「幸虧沒找我參與,不然當時我就得嚇哭了,肯定很可怕!」
「也是沒辦法,」我說,「誰讓那個阿贊尤會極陰控靈法門,給鬼王派帶來很大威脅,再加上登康一心想搞掉這兩位,所以做這行就是要接觸這種報復的事。」
小楊笑著說:「費大寶那傢伙居然當上方大哥的助理了,以後我要去泰國,親眼看看他這助理當得合不合格。」我說費大寶腦子活絡,方剛狡猾謹慎,這兩人配合做生意,絕對錯不了。
「田哥,你這佛牌生意要做到什麼時候?」小楊忽然提出這個問題。
我很疑惑地說怎麼了,小楊說:「哥,我覺得你做這行太危險,經常得罪人。不是同行就是客戶,就算不動刀動槍,可是用降頭術和陰法之類的互相攻擊,說不定誰就中招了,要麼殘廢,要麼就要死,多可怕!」
其實她這些話我早就想過,只是時間一長,對這種同行之間的勾心鬥角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害怕漸漸到適應和麻木。幾年來遇到的那些險事,可到現在我還是完完整整的,既沒死也沒傷,所以就總抱著僥倖心理,覺得自己是吉人天相,甚至站在正義的一方。再加上佛牌生意利潤太豐厚,就更難下得去決心收手。
下午,我躺在床上,正和王嬌在QQ上聊天。她去了營口之後,和男朋友關係搞得不錯,看樣子有希望談婚論嫁了。這時有電話進來,是姐夫的。我問什麼事,他說:「剛才有個女人來店裡,看了半天佛牌,也和我聊了半天。挺能侃的,說是在電視台上班。她指著牆上那些照片,問這人是誰,我說是店老闆,也是我小舅子。我怎麼看她怎麼不像買佛牌的,就問她到底有什麼要求。她想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人魅力大增,人緣特別好,我就推薦了很多,可她不滿意,說聽說泰國有種什麼儀式,做了之後就能讓這個人對我死心塌地。」
一聽這話,我心想難道又是情降?姐夫笑著說:「看來這女的是看上哪個男人,但人家對她沒感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