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節
就這樣,費大寶打電話問小楊,能不能讓她爸爸幫忙。本來小楊不想管這事,但費大寶苦苦哀求,稱這輩子就這一次機會能幹出事業來,小楊就同意了。她爸爸提供資金給工商局驗資,又托人縮短了驗資的時間,成功幫費大寶註冊公司。而那同學也已經擬好漂亮的項目報告,兩人共同讓那位生意人投了五百萬。
後面的事我都知道了,但費大寶沒把小麗在酒吧衛生間裡的遭遇說給我聽。按小麗的自述,那天晚上她去衛生間,裡面碰巧沒人,小麗在隔間中方便,看到外面有一雙赤足的腳在隔間門口站住不動。小麗很奇怪,心想怎麼還有人光著腳來酒吧玩?就問是誰。外面那人也不回答,小麗有些害怕,推開門卻沒看到有人。
小麗站在洗手池前洗手,低頭的時候用餘光從鏡子中掃到衛生間站著個人,抬頭看到有個穿灰色衣服的女人背對著她站著。小麗以為是來上廁所的,也就沒理,這時有人拍她的肩膀,小麗回頭,看到那灰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一張臉又白又腫,滿臉怒氣。這時小麗才看到灰衣女人光著腳,她嚇得大叫起來,那女人用怪異的聲調說:「不許勾引我的男人!」抬手猛抽小麗的臉,把小麗打得摔倒,她嚇壞了,連滾帶爬地跑出衛生間。
「你也真夠可以的,讓小麗受這麼大驚嚇,以後可得離她遠點兒,不然她非嚇出毛病不可。」我說。費大寶連聲說是。
我問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沒有,費大寶想了想,說:「再有的話,那就是我爸媽晚上撞鬼的事了。」
在這段時間內,費大寶的爸爸有一次半夜去客廳找水喝,看到有個女人坐在沙發上。他以為是自己老婆,就過去拉她,走近的時候才看到,這女人是長長的頭髮,而自己老婆是短髮。費父嚇壞了,連忙打開電燈,一瞬間那女人就消失了。
這種事還在費大寶媽媽的身上發生過,以前從來沒有。兩人經人指點,找來費大寶質問是不是跟你去泰國做什麼「招財法事」有關係。費大寶當然不承認,而他爸媽也不懂什麼叫邪牌,他們哪裡知道,費大寶的房間有個用橫死女人頭蓋骨製成的牌子,要是知道,恐怕早就衝進臥室,把佛牌砸碎衝進馬桶裡去了。
聽到這裡,我才算瞭解所有真相,怪不得剛到茶樓的時候,費大寶父母對我愛理不理,原來他們覺得家裡撞鬼的事和我有關。要不是我幫費大寶聯繫這個,他們家裡也不會鬧邪。
「你知道這個夢中的女人,就是這塊賓靈邪牌中的女性獨立靈嗎?」我嚴肅地問。
費大寶垂著頭,看來他很清楚這個事。我問他為什麼不害怕,費大寶歎了口氣:「田哥,其實我交過很多女朋友,但她們跟我交往要麼圖錢,要麼就是玩玩,沒人真正對我好。這個女人我知道她是陰靈,但她並不害我,還關心我,讓我感到很溫暖,所以就……」
我很驚愕,萬沒想到費大寶居然愛上佛牌中的女性陰靈!在我的佛牌生涯中,這似乎並不多見,或者說還沒有過。於是我說:「不管她對你好還是壞,也是陰靈,而且是橫死的。這種陰靈怨氣很大,邪牌都是用黑法加持,禁錮陰靈的效果早晚都會減弱,到時候陰靈對供奉者的態度也會改變。我說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眼圈發黑,氣色不對,說明陰氣已經侵入你的身體。你必須跟我回泰國,讓阿贊巴登重新加持,這樣陰靈才能徹底離開你。」
「那怎麼辦?」費大寶哭喪著聲音,「現在我已經拉到投資,要是你不讓她接近我,我會不會倒霉啊?她說過,我要是不聽話就讓我好看。」我笑著說沒事,陰靈再厲害,也不如高深的阿贊師父。
第898章 失蹤
這時手機響了,是老謝的短信,他說當初的那幾塊佛牌用的是什麼原料,他也記不太清,反正有個女人是難產而死,有個是跳河而死,但原因不詳。我回復說已經知道了,那女人是被丈夫虐待而投河自盡。
費大寶說:「那我該怎麼辦?」我告訴他,得盡快動身跟我回泰國,去曼谷找阿贊巴登解決。他點了點頭,說這就去訂機票,讓我把身份證先給他。
還沒到中午,費大寶就把機票訂好,是下午兩點的飛機,從廣州轉機曼谷。時間緊迫,我正準備和他出發,費大寶卻說要先回趟家,他手裡的錢都在另兩張銀行卡中,我就讓他趕緊回家,我在酒店樓下等。
已經一點鐘,還沒見費大寶回來,我給他打手機,居然關機了。這是怎麼回事?就這樣,從一點等到近兩點,我呼出過無數次都是關機。只好叫出租車,按記憶來到費大寶的小區,保安死活不讓進,我只好托保安去費大寶的家敲門。等保安回來後,說根本就沒人開門。在保安室調出監控,居然發現費大寶的那輛寶馬車在十二點不到就駛出小區。
這就很奇怪了,他出了小區卻沒去酒店找我,能去哪裡?半路被父母叫走辦急事,還是出了車禍……我不敢亂想,又乘出租車來到費大寶父母的茶樓,向他爸媽打聽。兩人也很奇怪,稱白天他們都在茶樓忙生意,從來不問費大寶要去哪裡,今天也沒找過他,順便問我有什麼事。
我只好說出實情,稱已經知道費大寶家裡有時會鬧邪,這次我來無錫,就是帶他去泰國做驅邪法事的。兩人立刻緊張起來:「為什麼大寶從家裡出來沒去找你?手機也關機?」我婉轉地說會不會半路出了什麼意外,費大寶的媽媽很生氣,說我是烏鴉嘴,費父還比較穩重,馬上給交通隊的熟人打電話,問中午有沒有發生車禍,其中一輛車是白色的寶馬,車牌號是XXXXX的。交通隊回復說到現在為止,整個無錫市也沒有車禍登記。
三個人在茶樓的辦公室裡來回轉圈,想不出主意。我們輪流打費大寶的手機,仍然是關機狀態。費大寶的媽媽急得直哭,費父帶著我來到交通隊,托人調出大小街道的監控,從費家小區門口開始,尋找那輛寶馬汽車的行蹤。
最後發現,費大寶開著車在某條路的路口向北轉了個彎,朝市郊駛去,但那條路沒有監控,不知道去了哪裡。費父連忙開車載著費母和我,從市中心開到那條路,也向北轉彎。這條路沒有岔路,一直向北是直的。
開了十幾分鐘,路兩邊除去樹林什麼也沒有。費母急得直催:「到底要去哪裡找啊?」看到樹林,我心想邪牌中的那個女性陰靈當初是被丈夫虐待而投河死的,會不會到河邊。
我問費父這裡哪有河,費父想了想,說再往西北開十幾公里有條小河。汽車駛過去沒多久,費母眼尖,指著前面說:「那是大寶的車啊!」果然,在前面路旁靜靜地停著一輛白色寶馬,從車牌號來看就是費大寶的。
三人下了車,看到寶馬內空無一人,透過車窗能看到費大寶的手機就放在車前擋板上,人卻不見了。我們走進樹林裡,順著河邊的路在兩側尋找,大概找了半個多小時,聽到費父遠遠叫我們。朝聲音跑去,看到費大寶坐在河邊,費父蹲在他身前不停呼喚。
費大寶目光呆滯,喃喃地說著什麼。我和費母跑過去,她抓著費大寶的肩膀用力晃。我阻止他倆的動作,蹲在費大寶面前,問:「你在幹什麼?」
「我、我捨不得把她送走……」費大寶看著我,眼圈似乎還有些發紅。
他爸爸奇怪地問:「把誰送走?」我生怕被這兩位知道邪牌的事,不然就算那是被費大寶不告而取拿回無錫的,恐怕這兩位也得把賬算到我頭上,就只好用話岔開。
這時,聽到費大寶又說:「她對我這麼好,你怎麼忍心把她搶走呢?」費父疑惑地追問,我已經沒了詞解釋,就挽著費大寶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說走吧,咱們先回家再說。沒想到費大寶轉頭,兩隻眼睛直瞪著我:「你說什麼?」
我又重複了一遍,費大寶說:「你想帶我去泰國,想把我女朋友送回去,讓那些阿贊師父把她禁錮在佛牌裡,是不是?」我不敢說是,只說是想帶你去泰國旅遊散心。突然費大寶雙手掐住我的脖子,往死裡用勁,邊掐還邊罵罵咧咧,惡狠狠地說讓你拆散我們!他手勁異常地大,我怎麼也掰不開。費大寶的父母連忙過來拉,好在費父身體強壯,將兒子拉開,我已經被掐得臉通紅,直咳嗽。
「小兔崽子,你想殺人啊?」費父大罵。我們三人把極不情願的費大寶塞進車裡,費母開車,費父在後排座把著兒子,我則開著大寶那輛寶馬車回到費家。在路上,我看到前車裡的費大寶父子倆一直在爭執,後來費父乾脆動手,連抽嘴巴帶拳頭,把費大寶打得沒了脾氣。
在家裡,費大寶眼睛通紅,氣呼呼地喘,躺在床上經常躍躍欲試,好像要爬起來動手。費父手裡拎著棒球棍,緊張地守在門口。我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說:「怎麼搞成這樣!頭一次聽說供奉者跟佛牌裡的陰靈搞對象,他媽的。」
我說:「看費大寶這個狀態,恐怕很難去泰國做驅邪法事,你還是跟阿贊巴登來跑一趟吧,畢竟你是他大哥啊。」方剛說廢話,自己的小弟能坐視不管嗎,讓我等著,到了無錫再通知我去接。
掛斷電話,費母問:「誰是大寶的大哥?」我笑著說是費大寶在泰國時認的乾哥,也是我的好朋友,認識很多泰國法師,他已經準備動身來無錫,帶著法師來給大寶治邪病。
費父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田先生?」看來是瞞不住了,除去費大寶幫我們演戲中降頭的事之外,我把費大寶去曼谷,臨走時拿走我佛牌的事和盤托出。
「佛牌?什麼佛牌?」費母問。我指著費大寶脖子上戴的那塊蜈蚣賓靈說道。費大寶的爸媽明顯不懂佛牌,也不太相信,都露出疑惑之色。我只好簡單把泰國佛牌的原理、功效和用料等對他們科普了一下。費母嚇壞了:「佛牌裡有女鬼?我的天!怪不得晚上在家裡有時候能看到女人坐在沙發上!」
把費父氣壞了,他衝進去就要摘下費大寶脖子上的佛牌,我連忙攔住,說生氣歸生氣,佛牌千萬不能毀掉,不然就更糟糕,陰靈發起怒來可比人厲害多了。費父出了兒子的臥室,在客廳裡直運氣。費母臉色發白,問我:「不可能吧,我兒子這幾年雖然和不少女孩有來往,可他從沒正而八經地處過女朋友,怎麼可能愛上女、女鬼?」
我說這鬼鬼神神的事有誰說得清楚,佛牌中的陰靈受法術禁錮,能以鬼的力量幫助供奉者,所以費大寶能拉到幾百萬投資。但我做這行好幾年,也是頭回聽說陰靈跟供奉者談戀愛的。費母坐在沙發上哭,說這是上輩子沒積德,怎麼就惹上鬼了呢,還是個女鬼。費父心煩意亂,讓她閉嘴,兩人吵起來。
趁這兩夫妻吵架的功夫,我進到費大寶的臥室,緊張地盯著他。大寶躺在床上,雙眼看天,不時地冒出幾句:「我們哪裡也不去。」「嘿嘿,嚇死她。」「你對我最好了。」
第899章 必須帶她走!
聽著這些話,我心想費大寶真是和這個陰靈有緣份,兩人感情還挺深。不過也是,那個女大靈幫過費大寶不少忙,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數百萬投資,相當於也在費大寶身上花過不少感情投資。現在想讓他們倆分手,女方當然不同意。
白天還好辦些,可是晚上就比較難熬了。昨晚在酒店我已經守了大半宿,現在還沒到晚上六點,我就困得不行。費父雖然生氣,但看到我這副模樣,知道我已經精神透支,就主動提出讓我去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也沒客氣,定到十二點的鬧鐘之後,倒頭就睡。
午夜被鬧鐘吵醒,費大寶的父母都坐在門口,疲憊地打著盹。我說:「我已經睡足了,你們去休息,後半夜讓我來盯著。」
坐在臥室門口,我看到費大寶睡得很香,頭朝裡,一動也不動。這讓我鬆了口氣,心想明天方剛和阿贊巴登來無錫就好辦了。就在這時,我聽到屋裡有個女人的聲音:「你也去睡吧。」
誰在說話呢,我打起精神朝臥室裡四下看,除了在床上睡覺的費大寶之外,根本就沒人,除非藏在大衣櫃裡。走進臥室,我警覺地拉開大衣櫃,裡面只有衣服沒藏人。這時,那女人又說道:「請不要阻止我們行嗎?」
「誰?誰在說話?」我問。沒人回應,我走到床內側,才發現費大寶根本就沒睡著,眼睛睜著,但卻發出均勻的鼾聲。我把心起來,難道他又要夢遊?
這時,我又看到費大寶的嘴在動:「我們要走了,不要攔我,否則我會生氣。」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費大寶的上半身慢慢坐起,可我並沒看到他用手去扶床,好像是有人用線把他的上半身拉起來。
費大寶穿鞋就走,我想堵在門口,但又怕他再掐我。費大寶的動作很慢,焦急中,我忽然想起我放在茶几上的寶馬車鑰匙,上面還有好幾把鑰匙,就趕忙去把那串鑰匙拿起來,走到大門處挨個試。很快就找到了,用鑰匙將防盜門反鎖,再回到沙發上坐著,將鑰匙收在口袋裡。費大寶緩緩來到門口,怎麼也打不開門,和昨晚一樣,他就這樣一下一下的拽著房門,像個被設定了開門程序的機器人。
十幾分鐘後,費母從屋裡出來,可能是要去衛生間。看到費大寶的動作和我,她吃了一驚,指著大寶向我投來詢問的眼神。我在嘴邊豎起手指,示意讓她去廁所,別出聲。費母不放心,走到我身邊坐著,我只好在她嘴邊簡單說了昨晚的事。她說怕大寶累著,我說夢遊的人不知道累,他們夢遊也是在睡覺,你就不要管了。
還是當媽的心疼兒子,費母后半夜沒怎麼睡,就在沙發上坐著,看著費大寶。直到天濛濛亮,費大寶可能也感應到了生物鐘,慢慢返回臥室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