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節
「田顧問,這半天半地的古曼真靈驗,可我聽人說過,好像請了泰國佛牌古曼這些東西,要是有了效果,就要從另一個方面失去什麼,真是這樣的嗎?」黎導演問。
看病需要錢,這是真理,但我總覺得,有時候既然有錢也不見得能把病治好。黎導演現在生活有了很大改觀,不光是有錢,主要還是供奉那尊半天半地型的九靈古曼的結果。古曼是由龍婆師父加持,嬰靈把陰靈的力量通過佛法,轉化為能讓人機運改變、福業消漲的力量。供奉本身也是付出,能讓古曼中的嬰靈享受到供奉品,這就等於保持了契約平衡。所以在通常情況下,無論泰國佛牌還是供奉物,有了效果之後,供奉者只需增加供奉品以用還願就足夠了。
所以我告訴黎導演,只要不是邪牌和極陰之物,有效果就是有效果,尤其這種由龍婆高僧加持出來的東西,是用的正統佛法,無需擔心反噬。也就是說,只要你用心供奉,它給你帶來的一切都是你白得的,不用付出什麼。
黎導演非常高興,又要請我吃飯,但那時我人在瀋陽,就說以後有機會。
再次和黎導演見面,距離上次已經有三個月,而且還是因為一件很奇特的事。藏引靈符事件早已水落石出,又發生了不少事情,但為了保持完整,還是先把這個經歷講完。
那時,我已經回到泰國,在表哥家繼續住。因為那時候處理熊導遊的事耗費不少精力,也不敢在表哥家裡呆著,怕被人盯上報復,現在熊導遊和阿贊尤已經完蛋,我才敢放心地看望表哥。金蛋跟我還是那麼熱情,只要我在表哥家,遛它的工作基本就是我的。
手機響起,顯示是黎導演的號碼。「喂,田顧問嗎,你現在是否有空?有的話就來九龍城區的XX電影公司。」
「去電影公司幹什麼?」我沒明白,但立刻升起一個念頭,「你在拍電影?」
黎導演哈哈大笑:「田顧問確實是聰明人,我以為你怎麼也猜不出來!」
真被我蒙對了,細問之下才知道,黎導演果真在拍戲,而且還是導演。這是一部低成本的香港古裝故事片,投資方為荷蘭的某家公司。黎導演沒有忘記當初在酒桌上費大寶說的話,特意打電話讓我倆去探班。
費大寶早就回無錫去了,因此我給他打去電話,問想不想去香港看看港片的拍攝現場。原以為他不會從無錫到香港飛來飛去,就為了看黎導演拍電影,但沒想到這小子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遠遠超過我的預估,他馬上表示會來,讓我等他。
其實我並不想,從曼谷到香港,來回機票遇到打折也得兩三千塊錢,除非在香港能接到什麼生意。於是我讓在瀋陽看店的姐夫幫我突擊找找,有沒有香港的客戶發私信或回復貼子,有的話那就再好不過。
我運氣不錯,半天之後,姐夫給我手機QQ發來兩條消息,說是從幾百條回復中篩選出來的,第一條是某香港普通市民咨詢請佛牌的事,另一條是在香港開貿易公司的老闆,因為辦公室裡發生過兇殺案,想在辦公室裡擺放一尊泰國的布周十面派神像,以鎮靈和保平安。
請牌那個沒什麼興趣,我就優先處理香港公司老闆的事。給他打去電話,聊來聊去,發現此人對泰國佛牌很瞭解,幾乎是半個行家,也唬不住他,包括報價方面。最後這人只給兩萬港幣,要一尊高度不低於六七十公分的布周像,還要著名魯士師父加持的。
這人確實很懂行,此類貨我和方剛能找到的最低出貨價也得一萬六七甚至更高,利潤實在平平。放在平時,這樁生意我只能放棄,賺頭少,還麻煩,布周像要打木架托運,不像佛牌古曼,隨便裝個包裹就能快運。
但現在有Nangya就不同了,那時她已經回到泰國,而且能用正統的魯士法門加持布周像,但畢竟不是修行多年的魯士師父,效果可能比魯士路恩等人差些,不過對客戶來講,只要不是極特殊要求,已然足夠用。
Nangya加持這樣一尊小型的布周十面派,出貨價折合港幣只需一萬二三左右,利潤不錯,也值得做,最主要的是,我有了去香港的理由,去掉路費,也能剩下幾千港幣,心理平衡多了。
第985章 探班
收了那位香港公司老闆匯來的定金,我立刻通知Nangya做準備工作,因為片場不等人,我就先訂機票到了香港,和費大寶來個先睹為快。
黎導演拍片的這家電影公司位於九龍城區,也是香港電影廠比較集中的地方,相當於北京的懷柔和橫店。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我也是頭一次來。現在香港電影沒有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那麼繁榮,很多電影廠和佈景區都空蕩蕩的,只有黎導演所在的這個劇組還挺熱鬧。
這家電影公司的搭佈景區規模不大,主要是古裝景居多,而且沒有街道集市這種大景,只有一座古代宅院,前後院加上花園。看起來成色比較陳舊,應該是幾十年前就搭好,被無數劇組使用過多次,但卻反而顯得很真實,而不像某些影視劇中的古代建築,一看就是簇新的。
看到我們倆,黎導演顯得非常高興,他氣色確實好多了,穿著有很多兜的灰白色短褲,也沒拄枴杖。黎導演拍著我的肩膀,對劇組人員說這位田顧問是泰國佛牌專家,要不是他和方老闆賣給我的古曼,我現在也不可能繼續拍戲。幾名工作人員很感興趣,紛紛朝我要名片。
在劇組人員當中,有個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的外國男子,旁邊站著一位中年女性。這老外說話不多,但會經常和身邊的中年女性低聲交流。我問黎導演這人是誰,他回答:「那就是荷蘭投資方派來監督的,不過他不太懂電影,一般只是旁觀而已。」
黎導演向我倆介紹了製片、副導演和攝像師等人,還說這都是老朋友,多年前就在同一個劇組,現在沒想到又能湊到一塊。再對我們指了指坐在棚底下和編劇聊天的一男兩女,旁邊有人似乎在翻譯,稱那就是本片主演。此時正是晚飯時間,有人送來大批的盒飯,黎導演讓人給我和費大寶每人一份,我們三人就坐在花園中的石桌上邊吃邊聊。
經他介紹,我倆得知現在香港的電影市場不同以往,以前台灣是香港最大的市場,內地倒在其次,而現在台灣已經不行了,尤其低成本的電影,在內地無法上院線,只好找國外投資者出錢,在香港找人搭班子來拍,然後由投資者在海外發行,主要是賣給對香港電影感興趣的歐美觀眾,這部片子也是。那位荷蘭投資者在香港經人介紹,得知黎導演在當年曾拍過不少電影,經驗很豐富,而且反響不錯,就和他簽了合約,導演費也很合理。
「自從供奉了古曼之後,我的運氣就變啦!」黎導演低聲笑著說。
費大寶邊吃邊看著那三位主演,兩女已經扮上古裝相,長相很漂亮,但不知怎麼的,完全沒有以前香港古裝片的那種感覺,倒像是整過容的日韓美女。一問黎導演,果然,兩女都是日本女演員,只有那男演員是香港人,怪不得配有翻譯。
我問:「為什麼不請香港女星,長得不好看?」
黎導演搖搖頭:「當然不是,而是現在不同以前了,拍這種海外發行的小成本港片,在香港既得不到名氣,又沒有多少片酬,所以香港女演員不感冒。而日本女演員看中的是香港電影的名氣和故事情節,所以就來客串,她們不怕曝光,反而更容易找到,要價也不高。」
他壓低聲音:「那些日本女演員希望拍出來的片子能在內地發行,這樣就會打開中國市場,以後有機會到中國走穴。可她們哪裡知道,根本就不會流到內地市場,而是直接賣到歐美去!」我和費大寶都笑了。
費大寶有些激動:「黎導演,我能和那兩名日本女演員合個影嗎?」黎導演說現在不行,編劇正在給她們講戲,晚上有重頭戲要拍,如果沒什麼事,就等晚上收工了再說。
飯後休息片刻,大家都要開工了。我和費大寶從來沒去劇組探過班,很緊張也很興奮。開機現場除演員之外只有五六個人,在外間屋看監視器的黎導演,還有副導演、編劇、攝像、燈光和場務,再有就是那個老外和女翻譯了。副導演看著我倆,用眼神詢問黎導演,意思很明顯,這兩位也要在場嗎。
「你們在房門旁邊躲著看吧,免得投資方不高興,手機關掉或者改成靜音,開機之後千萬不要弄出聲響,也不能咳嗽。」黎導演說。他說的房門,其實就是一個圓形的拱形建築,並沒有門,只是用來象徵性地隔開裡間跟外間,裡間是放床的,外間則是個類似客廳的小廳,放著桌椅,也是中國古代大戶人家臥室的典型佈局。
我倆點點頭,就站在外間屋拱圓的旁邊,探頭朝裡面看。黎導演告訴過我們,這場戲是男演員和其中一位女演員扮演夫妻,而另一位女演員則扮演妻子的表妹,三人之間有互有對手戲。
不得不說,日本演員很敬業,別看只是低成本電影,她們的表演卻非常賣力氣,副導演不時地喊停,讓翻譯給兩女講戲糾正,兩女連連點頭,從不駁回。臥室的紗簾放下一半,男演員身影時隱時現,而兩名女演員則坐在帳外。
開拍後,費大寶悄悄掏出手機想拍照,被我輕輕打了他一下,示意不要。
看了十幾段戲,我和費大寶覺得也沒什麼特別,正準備走出內景,卻看到兩名女演員似乎情緒有些激動,和翻譯爭執起來。黎導演和副導演等人上去參與,卻爭論得更厲害。我和費大寶一看場面這麼亂,就悄悄來到外面。
片場不讓抽煙,費大寶只好忍住,把煙夾在鼻子底下嗅著。他問我:「也不知道在爭論什麼,早知道香港電影拍攝現場這麼無趣,我就不來了。」我笑著說誰讓你這麼好奇。
因為有幾場夜景戲要拍,所以我們在片廠裡等到晚上十點左右,才看到劇組人員紛紛從屋裡出來。費大寶和我對黎導演提出想跟那兩名漂亮的日本女演員合影留念,黎導演搖搖頭,說她倆現在情緒不太好,以後再說吧。
休場的時候,黎導演和我倆走到片廠外面去,原來他的煙癮也犯。費大寶遞煙給他,兩人邊抽邊聊。我問:「黎導,那兩個日本女演員怎麼在片廠生氣了?」黎導演嘿嘿笑而不答。
收工之後黎導演請我倆吃夜宵,同去的還有編劇和副導演,我有些話想跟他說,但他們都在興頭上,喝了不少酒,我一直沒機會。飯後大家各自回酒店,我趁機把黎導演叫到路口,低聲說:「黎導演,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
「有什麼要幫忙的直說,田顧問,不用和我客氣!」黎導演的酒勁還沒過去。我告訴他,他這些年多病加貧窮,不能不說跟拍了那麼多小電影有關。在佛教的教義中,任何淫行都是業障,就連看到異性動了些邪念都算,拍小電影更算,所以那些女演員才都混得不如意。
黎導演斜眼看著我:「你是說那幾個現在還很出名的女星?」我笑著說你指的那幾位是例外,也許她們的報應不在現世而在來世,也許她們有其他善行,而抵消了業障。要是光看她們現在的境遇,那就不用考慮行善了。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現在有古曼保佑,我認認真真地按時供奉,它肯定會讓我不再受苦!」我說千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供奉物身上,嬰靈把福報給你,同時你也要有善行才可以。
第986章 T小姐
黎導演嘿嘿地發笑,拍著我肩膀,說現在想接那麼多電影也沒有,更沒有小電影,最多也是這種低成本的正規片子拍拍,不用擔心。
我心想也是,那些年黎導演拍了六七十部小電影,現在卻幾年沒有工開。我讓他以後千萬不要再接拍小電影了,平時多行善,用來抵消當年拍片帶來的業障,黎導演連連點頭,說他有個朋友信佛,會念好幾部佛經,等這部片子殺青,就去找他一起念佛吃幾天素,再加上放生施粥。提到放生,我立刻想到之前那個假慈善的周會長,連忙告訴他不要亂放生,得在真正的居士指導下進行。
呆了二十多天,Nangya製作加持的那尊布周十面派神像才運到香港。光加持就要十幾天,還有運輸,當然很耗時。和費大寶來到那位香港貿易公司老闆的公司,辦公室並不大,公司也只是個小規模的。問起兇殺案的事,這老闆滿臉不快:「真他媽倒霉!我老婆在公司裡負責財務,有個男職員一直在暗中勾引她,後來被我察覺,就把他給炒掉。他跑到我的辦公室裡,跟我大吵起來,還說我老婆答應以後跟我離婚,讓他當老闆!我老婆臭罵了他一通,這傢伙居然掏出折疊刀,當著我的面把她捅死,還要來扎我,幸虧我跑得快!」
我心裡暗驚,費大寶說:「怪不得,你是覺得出過人命的辦公室不太吉利,是吧?」老闆說不光如此,有時候他晚上在辦公室裡加班,深夜打盹的時候,還會恍惚看到他老婆就站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