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節
加持結束,再次將陳大師送回醫院檢查,醫生驚奇地發現,陳大師的中樞神經已經恢復了六七成以上。說實話,到這時我們才徹底相信,吳經理這次沒再耍花招,她是真的良心發現了。
小凡派人給阿贊恩師父訂了機票,並把他送到機場,離開香港。吳經理在香港有住所,暫時也不會離開香港。兩天後,我接到李小龍偵探的電話,他激動地說:「田先生,我們已經發現了吳經理,她又回到自己家裡了!」
「是嗎?那你有沒有發現,昨天我們好幾個人還跟她在XX餐廳談事情?」我笑問,李小龍頓時語塞,說這個還真沒發現。
不到半個月,陳大師就已經能夠與人正常說話交流,但走路還不行,不過這已經很好。得知我們對他施救的經過之後,陳大師含淚和我們緊緊握手,連聲道謝。最後他對Nangya說,萬分感謝她還願意幫助自己。Nangya淡淡地笑著,也沒說話。
陳大師的事,到這裡就算解決了,以阿贊恩的說法,他要慢慢恢復才行,也許要幾個月或幾年,最後可能也無法站起,這都是未知數。小凡表示,不管陳大師以後變成什麼樣,她都會當成家人來照顧。
「陳大師,你是否知道,小凡才是最愛你的女人?」我忍不住問。
大家都沒出聲,陳大師淚流滿面,緊緊握著小凡的手:「要不是你,可能我永遠都無法清醒過來,謝謝你……」
方剛笑著說:「你想怎麼謝她?」陳大師有些語塞,陳母生氣地說,有這麼好的姑娘,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真把自己當成大師了嗎?陳大師連聲說不是,臉居然有些發紅,我們都哈哈大笑。
離開醫院,小凡告訴我們,高老闆這些天都住在香港,還經常約小凡出去。她說:「其實早在費大寶勾結吧妹阿May事情敗露見報之後,吳經理已經沒了和你們作對的打算,但高老闆聽說陳大師佛牌店風頭正盛,在香港名氣很大,非常生氣,就讓吳經理必須想辦法整你們這幾個人,也包括陳大師,用什麼方法都行,錢不是問題。最後他還說,最討厭在生意場上贏不了對手。」
「怪不得她非要找陳大師,要開什麼聯合法會,還悄悄給他下降頭水。這麼說,一切的源頭其實還是高老闆?」我問,小凡點點頭。
方剛恨恨地說,必須要好好收拾高老闆,才能給洪班師父報仇。最後商量,決定由登康給高老闆施個不大不小的降頭,既不讓他送命和殘廢,但又要讓他這輩子都難受。
登康是降頭師,掌握多種高深的降頭術,那是他的老本行。把降頭水塗在高老闆身上很容易,現在他已經對小凡愛得不行不行的,於是就在某次小凡和高老闆去澳門的時候,給他下了降頭。
為了讓高老闆疑神疑鬼,小凡特意在澳門海邊遊玩時,開玩笑地把他從遊艇上推進海裡。高老闆水性很好,馬上游回船上,笑嘻嘻地也沒怪罪小凡。從澳門回到香港,登康悄悄在兩人過夜的酒店房間隔壁住下,催動經咒。
次日,高老闆就開始渾身起紅疙瘩,越來越嚴重,不得不去醫院診治。可怎麼也治不好,反正越治越厲害。先是疙瘩變大流膿,然後又潰爛,散發出很難聞的臭味。
醫生猜測是海水裡有什麼生物咬到高老闆,或者無意中被刺到,但怎麼也查不出是病毒感染還是有寄生蟲。無奈之下,高老闆只好從香港醫院轉到新加坡,後來聽說又去了美國的大醫院,但小凡和他漸漸失去聯繫,也不太清楚後期高老闆的動態。很明顯,高老闆的病症那麼嚴重,也沒精力再扯別的,他家裡有老婆孩子和生意,現在得了這麼重又治不好的怪病,家裡肯定亂成一鍋粥,他老婆要麼四處求醫、焦頭爛額,要麼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這都是說不好的事。
這個結果,我們還是很滿意的。高老闆生不如死,後半輩子基本就是廢人,說不定也活不了多久。其實我倒是覺得,對他來說還不如死去,免得多受苦楚。當然,沒有人願意死,尤其是富人,他肯定還會想盡辦法診治,那就會多遭罪。登康告訴我們,他提供的降頭油是精心配製,用了馬來西亞的幾種獨特生物,其中有一種叫什麼蠹的蟲子,類似雜交品種,是某馬來降頭師在深山中自己配出來的,毒性猛烈,外人很難解得開。
在吳經理的幫助下,高老闆終於倒了大霉,我們也可以鬆口氣。只是有些事已經不能挽回,比如洪班的死,阿贊巴登的隱退,陳大師的半癱瘓,都是高老闆和吳經理的傑作。
給老謝打電話,他聽說了我們找到吳經理並整了高老闆的事,連忙說:「幹得漂亮!總算是給洪班報了仇,等我要離開泰國回湖北結婚之前,一定要去趟騰沖,給洪班上墳,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我笑著說吳經理怎麼辦,老謝說:「這個吳經理也不是好鳥,別看最後幫了我們,那也是她作惡在先,談不上幫。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她?」
「還不知道,得跟方剛、陳大師和登康他們商量商量。」我回答。老謝囑咐我,千萬不能放過吳經理,就算大家都不追究,他老謝也要報仇。我很少聽老謝這麼堅決地要報仇,說明他對洪班的死,真是耿耿於懷,怎麼也不能忘記。
這天,在陳大師的別墅附近,我和方剛看到小凡推著陳大師的輪椅正在散步。和他聊了幾句,聽到我們已經把高老闆整得生不如死,小凡沒說什麼,但能從表情看出她還是覺得很解氣的。陳大師搖著頭:「人心向惡,這也是他自己找的!」
第1055章 自殺
當然,我們半個字也沒在陳大師面前提過小凡給高老闆下情降的事,否則他心裡肯定不舒服。小凡問:「吳經理最近還在香港居住嗎?」
「她在香港有住所,這事已經解決,應該不會再去其他地方吧。」我回答。
方剛說:「這女人就算因恨生仇,再加上高老闆慫恿,也不能脫干係。要不是她本身就行事狡猾、報復心強,又怎麼會搞出這麼多事端,所以不能輕易放過她!」我也點點頭,說乾脆再給吳經理下個降頭算了,得讓這種人知道,做壞事害人,早晚是要付出代價,而不是良心發現就行。
陳大師面露難色:「會不會太趕盡殺絕了?」方剛哼了聲,說可別忘了死的洪班師父,還有你現在半身癱瘓是因為誰。陳大師不再說話,小凡說:「吳經理肯定是要教訓,但能不能留她一條命?」
我和方剛互相看了看,方剛說可以去找登康問問,有沒有那種只要不解開降頭,就永遠受苦的。我想起之前煤老闆兒子小江的事來,阿贊巴登對他施以三喵咒,讓那小子每晚夢中都要遭受一次跳樓摔死的痛苦。但那是因為小江做了壞事,逼得同學跳樓,對吳經理可怎麼辦呢?
小凡建議還是先讓人盯著吳經理,免得她再溜掉。就算不追究,也沒人敢保證吳經理今後再生出什麼歹意來。我告訴她,那個叫李小龍的偵探公司員工一直盯著呢,有什麼動向都會給我打電話。
這天,我接到吳經理的電話,她問:「聽說高老闆得了怪病,一直也沒治好……」我說不清楚,你是怎麼知道的。吳經理苦笑,說她畢竟和高老闆有過關係,後來的聯繫也很密切。她因有事給高老闆打電話,半天沒人接,最後是她妻子接的,問吳經理是誰。她自報家門之後,高妻說高老闆得了怪病,恐怕命不久,讓吳經理以後有生意方面的事就跟她弟弟聯繫,現在他全面負責高老闆的生意。
果然不出所料,高老闆重病之後,生意都被小舅子給接管了。不過,這也是自找的,生前不幹好事,死後半毛錢也帶不走,而且還會落入旁人手中,甚至他妻子都不會因此而感到悲痛。
「田先生,我想回廣東去,不打算在香港生活了。」吳經理說出這番話。我很奇怪,問你家人不是不太歡迎你嗎。
「那也是我的老家,香港畢竟不是我的根,我不會再回家裡,但想在離家不太遠的地方定居,這樣也會讓自己有回家的感覺。」吳經理說。
我心想這是打算要開溜啊,哪有這麼容易!但表面還笑著說這是你的自由,不用向我匯報。吳經理又問:「我的意思是……咱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從此一筆勾銷?我知道因為我,你們失去了朋友,陳大師也失去健康,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
我說:「我和你其實沒有任何恩怨可言。但人死不能復生,癱瘓的人也很難再次站起來,這些賬,就算我不跟你算,恐怕別人也不會忘記。」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我不擔心她再次警覺,因為現在的吳經理沒權沒勢,也談不上她在暗我們在明,有李小龍這幫人盯著,她上天入地都跑不掉。
聽了我這番話,吳經理半晌沒說什麼,最後很客氣地說謝謝我,就把電話掛斷。
講給大家聽之後,小凡冷笑:「做過那麼多壞事,說告老還鄉就可以回,那還真是輕鬆。」登康問我們什麼時候動手給吳經理下降頭,方剛說,想整吳經理很簡單,在香港的話,反倒不如讓她回廣東老家下手更方便,讓我們過幾天再看情況。
沒想到,過了不到十天,我就接到李小龍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們一個非常意外的消息:吳經理自殺了。
他也是通過手底下的人得知消息,是說吳經理所住的公寓鄰居打電話給警署,抱怨從隔壁房間傳出很強烈的氣味,特別臭特別難聞。警察來到之後敲門未果,就強行破門進去,才發現吳經理在家中服藥自盡,天氣溫度不低,屍體已經開始發臭,蛆蟲遍地。
吳經理活著的時候,我們都很痛恨她,非要整得她吃盡苦頭不可。但現在人已經死去,我們反而都覺得空落落的,並沒有半點成功的喜悅。很顯然,吳經理是因為當初在Nangya和登康的共同施咒下,才大幅減輕了體內的戾氣,而決定帶我們去找阿贊恩。後來她得知高老闆的怪病,心裡清楚是誰造成的,於是就硬著頭皮給我打電話懺悔,抱著僥倖心理讓我們放過她。
其實我說的話也是大實話,洪班的死不但得罪老謝,還得罪了Nangya、小凡和我們大家,這些人都不太可能放過她。而吳經理聽我這話,心裡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擊潰,徹底放棄了想回老家度過餘生的念頭,而選擇了結束生命。
這種感覺,在之前阿贊尤和熊導遊喪命的時候也有,而且是完全相同的。經過艱苦地你來我往、生死爭鬥,最後敵人送命時,我們卻為何高興不起來呢?
大事已經解決,方剛回泰國去了,陳大師有小凡照顧著,我們也不用怎麼操心。本來登康也要回馬來西亞照顧老爹,但陳大師這邊的病情剛剛有起色,每隔幾天還要登康在午夜以經咒進行加持,用來輔助恢復。用陳大師的話來講,他經常能夢到自己躺在漆黑的荒野,身邊有一具枯骨,他怎麼也動不了,而那具枯骨卻活了過來,翻身要去抱他。
所以,登康還得在香港多停留最少半個月,小凡照顧陳大師要付出太多精力,而她又不想僱人護理,所以佛牌店那邊,我建議陳大師也找一名職業經理人,全面負責店裡的大小事務。
「這種人不好找,有能力的不太信得過,沒能力的又不能勝任,只有田七你才是最好人選。」小凡對我說。可我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已經有些厭倦了做佛牌這個行業,這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我只希望老老實實賣點兒不出事的佛牌,把它當成和賣佛珠、手串、觀音佛像之類的生意,而不想總是在這種爾虞我詐當中惶惶度日。
在香港又多呆了兩天,主要是在佛牌店囑咐偉銘和淑華,告訴他們倆陳大師的病可能還得很長時間才能恢復,而小凡要去照顧。這段時間就要你們倆用心經營,有什麼自己處理不了的事,可以先給我打電話,解決不了再找小凡。兩人連連點頭,同時也感覺壓力很大,畢竟他們只是店員而已。
晚上近十一點,我跟登康還在酒吧喝酒。有個男人在唱羅文的《小李飛刀》,這也是登康最喜愛的曲目之一。那男人其實唱得不錯,登康卻皺著眉,好不容易等他唱完,登康立刻站起來,我就知道他也想上去,並且唱同樣的歌。
我覺得這不太好,你比人家唱得好,會讓那人覺得不爽,不如人家,更會遭白眼和笑話。但我又攔不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登康坐在吧檯上,再次點了這首歌來唱。雖然登康唱得不差,但也沒比剛才那位好到哪裡去,幾乎就等於那人又唱了一遍而已。那個男人坐在座位上,旁邊的男女朋友都在笑,看來也覺得登康這種行為很有意思。
就在這時,看到登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本來想放在吧檯上,但又仔細看了看屏幕,這一分心,歌唱得就慢了,下面立刻響起噓聲,剛才那男人和幾個朋友更是開始打口哨起哄。
第1056章 一月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