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這是?」秦沐指著袋子裡的舍利子詢問著小白。
趙老實湊過來:「那東西你死死的攥在手裡,誰都打不開,還是這小丫頭,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讓你乖乖的打開手心,這樣才得以順利的進行手術和包紮。」
秦沐隔著袋子摩挲著那幾枚舍利子,老和尚的音容又出現在腦海裡,秦沐感覺眼角又有些濕潤,他並不是一個多情的人。
一個跟自己素未謀面的人,卻能夠在最後的關頭,將所有生的希望,全部留給了他,而自己,卻燃燒掉了靈魂和肉體,消散於天地間。
秦沐從那袋子中掏出那口縛靈袋,右手以劍指,在縛靈袋上刻下一個印記,做了這些,秦沐顯得有些疲倦,微微的喘了一口氣,這巨力符當真不得亂用,這副作用也太大了些,顫抖著雙手打開那隻小小的縛靈袋,很奇怪的是,竟然一隻魂魄都沒飄出來。
秦沐不信邪的將整個袋子都拆開,泛黃的符紙因著曾經被打濕了水,雖然事後烘乾了,原先打濕的地方墨水已經暈染開來,糊成一片,將那縛靈袋完全抖開,別說鬼了,連根鬼毛都沒看見。
看著手上糊成一片的符文,秦沐嚴重懷疑這東西在打濕一次以後還有沒有作用,不然怎麼拆開之後連根鬼毛都沒看見。
「那個,沐沐。」小白看著秦沐對著縛靈袋翻過來倒過去,有些怯怯的說道:「昨日本來是癟的,可突然漲的好大,我就打開看了,結果……」小白停了下來,可憐兮兮的看著秦沐,後面不言而喻。
秦沐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那棟歪歪扭扭的小閣樓,裡面呆著數百條鬼魂,那得成什麼樣子,還不說二樓有陰陽鼎鎮守著,那麼那些鬼魂只能呆在一樓……
一樓,秦沐覺得自己沒法淡定了,掙扎著就要下床,把旁邊的人都給驚著了,紛紛上前阻止,趙老實更是讓秦沐給折騰怕了:「我的哥,你是我親哥,您就別折騰了,您這身子骨,還是好好的在床上歇著吧?」
小白如同老母雞護崽般的擋在秦沐的床前,讓趙老實無從下手,沒法似之前一樣,將秦沐摁在床上,不過這樣多的人,秦沐也沒辦法逃脫。
「你們別這樣,我沒有事兒!」秦沐現在的力氣,根本推不開小白,還別說小白和司空露一左一右直接封死了秦沐的出路,此時的秦沐,綁得跟木乃伊似的。因為太過激動,這廝又被自己個嗆著了,摁著胸部咳嗽了半天,才停了下來。
「你還說沒事,親哥哥,你就消停下吧。」趙老實苦著個臉道,「你這還發著低燒,身上的傷口也是剛剛才好,你要幹什麼去?」
「家裡……沒事的。」小白怯怯的說道,恐怕在場人也就她一個人知道秦沐現在這個樣子究竟是為了什麼,家裡那百八十條鬼魂,若不早點超度,恐怕拖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出亂子。
只是以秦沐現在的身體狀況,貿然用靈力進行超度怕是身體會受不住的吧。
秦沐看著小白,等待她的下文。
「沐沐,家裡沒事的啦,有陰陽鼎坐鎮,而且白叔也來了一趟,他說等你回來找他。」小白急急的道。
老白?他來幹什麼,他來就來了,還不幫忙把那幾百條鬼魂給勾搭走,還一定要秦沐回去找他。
秦沐歎了口氣,沒有言語。不管白叔來幹什麼,有了他的震懾,這幫鬼魂,也不會翻出什麼大浪來。
「還有……」小白咬著嘴唇,猶豫著該說還是不該說。
「還有?」秦沐挑著眉毛:「一併說了,沒啥好猶豫的。」
「這個……是關於司空文征的事情,因為那天打開縛靈袋的時候剛好司空露小姐也在場,所以……所以司空文征就跟著司空露小姐走了……」小白恨恨的看著站在一邊的司空露,這女人甚是討厭,在秦沐出去沒多久之後就上了門,一上門對著自己就是一通數落,說是自己這個當侍靈的怎麼不隨秦沐一同出去,而是呆在家裡閒著……
想著想著,小白眼睛裡就飽含著兩大泡眼淚,在眼睛底下晃啊晃,但是強忍著沒有流出來:「沐沐,下次這種事情,帶我去吧……」
「帶你?帶你幹啥?」秦沐正在想問題,經她這麼一問,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的責任就是在家裡看好一切東西,明白嗎?」
小白含著淚點頭,素來不擅長安慰人的秦沐,腦袋頓時大了一圈,僵硬的擺擺手道:「哭什麼,別哭了。」
小白知道秦沐的性格,這恐怕是他最好的安慰方式,破涕為笑。
站在一旁的司空露,無緣無故的讓小白告了一狀,心情頗為不爽,冷哼了一聲:「父親是跟著我走了,可是秦沐先生最早不是接了我的委託了麼?況且父親說了,等到秦沐先生醒了之後,會送他一個禮物的。」以司空露那特殊的體質,能看見司空文征也不足為奇。
秦沐愣了愣,想起那日司空露在別墅裡說的話,笑著搖頭:「我可不需要你做我的未婚妻,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呢。」
司空露聽得一愣,大概是沒被人這樣當眾拒絕過,登時紅了臉,急急的跺腳道:「誰……誰稀罕!」
第77章 溫暖
看著司空露流露出來的小女兒姿態,秦沐莞爾,沒有說話。
趙老實哼哼唧唧的打斷這滿室溫馨:「這個秦沐,如果你硬要出院,也不是沒有辦法,你這還發著低燒,要不先打針到明天早上再出院。」
「為什麼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不可以?」秦沐直視著趙老實:「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個醫生,能自己給自己打針的。」
小白聽聞此言,特想插一句進去,沐沐啊,您那技術,看虛病可以,看實病能死人的吧?(虛病,鬼神所惹出來的虛症。實病,則是發生在身上,能用現代醫療所治癒的病。)
趙老實讓秦沐這麼一看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這個……於修今天去市裡開會了,大概要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趙老實的話讓小白和司空露挺不解的,這於修回不回來跟秦沐出不出院有嘛聯繫?可秦沐一聽,倒是明白過來,這於醫生死活不肯放人估計就是因為於修對他下了死命令,想來於修定是對他囑咐了什麼,既然有了白叔坐鎮,想到這裡,秦沐閉了閉眼睛:「那就這樣吧。」
「哎,那我就跟他說去了啊,我先走了。」眼見秦沐妥協,趙老實生怕他反悔,扔下這麼一句話就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秦沐望著他的背影,想起來之前心中光急著回去超度亡魂,卻忘記了問這廝究竟怎樣將自己救回的,他可不相信,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這倆二貨能夠順利的找到自己,不被凶宅裡面的鬼魂給活生生的嚇死,都不錯了。
那凶宅……秦沐想了想,愣了一下,問道:「司空露,你對你家古宅瞭解多少?」
司空露大概是沒想到秦沐會這樣問,愣了愣,才說道:「我聽我父親說過,那似乎是個不詳的地方,可父親偏偏還派人去修繕,父親說不論別人說那裡怎樣的不詳,那始終是自己的家。」
秦沐看了司空露一眼,看來司空文征對這個寶貝女兒也瞞得死緊,大概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知道這些事情,憑著司空文征對那文秀的一片癡情,秦沐倒是不相信,他會如同文秀鬼魂所說,狠心殺死自己的妻子封印在老宅,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而唯一能解釋這個誤會的怕是只有重華,這廝負責設立陣法和安撫老宅,以重華那個性,說不定暗中動手不讓司空文征知曉,也是有可能的。
秦沐搖了搖頭,此時發著低燒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太多的思考,腦袋發脹有些難受,將那透明文件袋裡的幾顆舍利子拿了出來,握在手心,又看了看小白和司空露一臉殷切的神情,兩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眉間除了隱隱的擔憂之外,還透著點疲色,秦沐揮了揮手:「你倆回去睡覺吧,我沒事的。」
說完便拿著那幾顆舍利子,在床上找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小白和司空露大眼瞪小眼一陣,其實都知道秦沐這是在趕人了,小白知道,這種時候就是不應該呆在秦沐身邊,讓他自己去想去,遠比一幫人在他耳邊聒噪不休來的好。小白抬眼,見那司空露的眉間還透著一絲不捨,欲語還休。
小白當機立斷走過去,拉著司空露的小手就往外拖。
司空露自是不肯,各種呼喊,可是秦沐好像已經睡死了,不為所動。
小白悄聲道:「現在主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而不是你一個大活人在旁邊聒噪,懂麼?」
司空露想了想,是這個道理,其實她很想留下來開導秦沐,可她畢竟與秦沐相處時日短,沒有小白這個侍靈瞭解的多,興許小白說的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