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我拍拍肖老的肩膀,「對不起啊,提到你傷心事了——」肖老連連擺手,「只是,黑薩滿為什麼要殺了大嫂?」我看向白叔。
白叔皺起眉頭似乎也很不解,「今天早上大嫂突然跑過來說,讓我快跑,她本來是聾啞人,居然開口說話了,這讓我震驚不小,我問過她怎麼回事,她只是說有人讓她扮演聾啞人接近我,不讓我知道太多,讓我趕緊走。」
「你是說大嫂是有人派到你身邊的?」楊燦燦加重了語氣問。
「是的,她自己是這麼說的。」
「那她為什麼還幫你,難道良心發現了?」我猜測。
白叔一臉糾結,「我也不清楚,當時時間緊迫,她懇求我讓我出去躲避一會,說要有大事情發生,還把我平時做法的東西都包好了,讓我帶走,其中包括那玉珮,我見她也不像在說謊,就帶著東西去尋找一下鬼砬子的具體方向,因為我也不曾進去過,等到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房子被人下了陣,估計大嫂已經凶多吉少了,又聽見你們說話的聲音。」
「大嫂在地上寫的字你應該沒看到吧?」我問了一句。
「她在地上寫字啦?」白叔揚起了眉毛,「寫的什麼?」他迫不及待的問。
「第一個字是拔,第二個字沒寫完,只寫了兩點,我們也看明白是什麼意思,白老弟你可有答案?」肖老答道。
白叔翻著眼睛想了半天,「大嫂是不是想說兇手是誰啊,我也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關鍵是第二個字是什麼字。」
「難道是……」大家都看向我,等待我繼續說,「是拔光?正好光字也是兩點。」肖老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第四十七章 鬼砬子
楊燦燦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我尋思你能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答案呢,拔光是個鬼啊?拔光什麼吧,你倒是說說啊——」
我嘴怎麼這麼快呢?頓時腸子都要悔青了,我絞盡腦汁開始想大嫂準備拔光什麼呢,「也許大嫂是想說拔光雜草什麼的……或者是拔美,拔……蘭?」我實在想不出來該怎麼解釋,只能隨口說說。
楊燦燦斜了我一眼,「你在臨死的時候,會在地上寫這麼無聊的事情嗎?你可別瞎猜了。」我看我還是別說話了吧。
「燦燦說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大嫂在臨死前拚命要寫下這兩個字,如果我是大嫂,我要麼是寫下兇手的名字,要麼就是想給看到的人留下什麼線索,而這個線索應該就是大嫂不得不死的理由。」付馬分析道。
「我看帶著拔字倒是不想人的名字,估計是什麼重要的線索,白老弟,你好好回憶回憶,是有什麼事情能跟拔聯繫在一起的。」肖老看著白叔說。
白叔的體力還沒有完全的恢復,走的很慢,他沉默了良久,搖搖頭:「真的想不起來,或者弄清楚這位大嫂是誰派到我身邊來的估計能有點線索。」
「還能有誰?我估計就是黑薩滿,還不是覬覦你手裡的玉珮。」楊燦燦聳聳肩說道。
「那到也未必——」肖老插了一句。
白叔帶著我們一直在往山上走,雖然路還是比較好走的,但是畢竟是一直在爬山,我們走走停停,吳子涵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本來大家其實都想問他關於鴻天和赤那的事情,但是估計問了他也不會說,誰都沒開這個口,楊燦燦、肖老和白叔一直在討論之前遇到黑薩滿的事情,他們似乎聊的很投緣,講到了很多陣法和修行之事,我卻覺得自己一句都插不上,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到不是覺得自己插不上嘴,而是覺得自己在這個隊伍裡是最沒用的,什麼都要靠大家來幫助,而諷刺的是,大家卻是為了我聚在一起,一路上我也沒怎麼說話。
付馬似乎看出了什麼,他背著鴻天走的比較慢,三步兩步的追上我,問道:「怎麼了?一路上沒怎麼見你說話。」
「沒什麼——」我微笑的說。
「凡是微笑著說自己沒什麼的人,其實心裡都有很大的事,只是不方便跟我說。」付馬一針見血的說到我心裡去了。
我仍然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馬哥的洞察之眼沒事呢。」付馬也不在說什麼。
我們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鐘,最後爬上了這座山的山頂,雖然這山頂不算最高,但是周圍的景色也幾乎可以盡收眼底,再往前走幾步,沒路了,前面是個懸崖。
「白叔,你逗我們呢,前面是懸崖,還往哪走啊?」楊燦燦說道,她試探著往下看了一眼,從這地方下去,絕對是粉身碎骨。
由於剛才走的比較快,白叔在旁邊大口的喘著粗氣:「對,就是這裡,就是我說的近路。」
「關鍵是路在哪呢?」楊燦燦一頭霧水的問。白叔也沒說話,指指下面。
我頓時就覺得這地方好像很熟悉,突然覺得頭特別疼,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隱隱約約的我好像聽見一個聲音再說,「你可真沒用,一點能力都沒有還拖大家的後腿——」這個聲音陌生又熟悉。
「君揚?」楊燦燦關切的看著我,「你沒事吧。」
我拍了拍頭,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這裡,我在夢裡應該是來過。」
「哦?」白叔似乎是顯得有點詫異,因為之前我講過來懸崖上的夢境,大家也自然就聯想到了那裡。
我站起身,往我夢境那個放方向站去,果然,在對面的山的下面雕刻著有一張巨大的鬼臉,這鬼臉跟山體渾然天成,乍一看很像是自然形成的,而這次我清晰的看見了鬼臉的樣子,一張鬼臉之上最大的就是眼睛,眼睛幾乎佔了整張臉的二分之一,若不是能看出他石頭的質地,就會以為有一雙巨大的眼睛在山崖下面盯著你,頓時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鬼臉的嘴適中,從嘴裡翻出兩顆吸血鬼一樣的尖牙,最奇怪的是他額頭上的圖案,一個圓圈外面發射出八條直線,乍一看有點像在腦門上畫了一個太陽,可是仔細一看卻讓我聯想到了八卦圖案,不知道為什麼。
「白叔,那張鬼臉就是鬼砬子嗎?」楊燦燦探著身子問。白叔點點頭。
「白老弟,這應該怎麼下去?難道要繞到另外一座山的山腳下?」肖老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如果那麼走,至少要都三四天,而且這山勢複雜,我們身在此山之中,很容易看不起方向而迷路。」白叔滿臉嚴肅的說。
「難不成要飛下去?」我隨口一說。
「正是——」白叔回答。
楊燦燦沒了耐心,掐著腰說:「白叔你能不能不賣關子了,到底怎麼下去?」
「跳下去,我也是聽我師父說的,只要心嚮往之,必然就會到達,若是黑薩滿跳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但是白薩滿和有緣人就會進到鬼砬子之中。」白叔解釋道。
「噗,那如果我們不是有緣人呢?那就直接歸西了唄。」我難以置信的問,這是我聽說過全天下最神奇的進入某個地方的方式了。
白叔微微一下,「君揚,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你剛才說你曾夢到過此地,難道還不夠有緣嗎?況且我以前曾聽師傅說過,若是與此地無緣,可能連看都看不到,所以這東西在這存在多年,當地的老百姓才知之甚少。」
我們幾個都沉默了,面面相覷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看著下面的萬丈深淵,也都有些猶豫,畢竟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見大家都在遲疑,白叔最先發話:「白某就先行一步,在鬼砬子裡等著各位了,對了,我提醒各位,跳的時候一定要閉上眼睛。」
還沒等我們說話,白叔縱身一跳,我當時心裡一驚趕緊往懸崖下看去,不禁瞠目結舌,白叔消失的無影無蹤,山崖之下也沒有看到他的蹤影,莫非真的進了鬼砬子?
我還在尋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吳子涵將鴻天背到了自己身上,一句話沒說,縱身一躍也跳了一下去,還是同樣的情況,沒聽到任何聲音,吳子涵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們四個在懸崖上對視了一眼,肖老擦了擦額頭的汗,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堅定,「那……那咱們還等什麼?」還沒等他說完,我們三個已經一齊往下跳了,就聽到肖老在後面大喊:「等等——我——」後面話便聽不清楚了,我緊緊的握住拳頭,緊閉雙眼,我能感到自己在快速的墜落,周圍只有風的聲音,還有我狂跳的心臟,陣陣的眩暈,不知道墜了多久,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落地了,我仍然緊閉著眼睛,用腳跺了跺地,好像已經到了地上。
聽見周圍一個熟悉的聲音,「到地上了,還躲什麼躲。」我一聽,這不是楊燦燦的聲音嗎?心裡頓時一陣狂喜,趕緊張開眼睛。
大家都打著手電在四處查看,這裡看上去像一個山洞,不過還算寬闊,我們幾個人並排站著並不成問題,山洞兩側的牆上有明顯雕刻的痕跡,幾乎都是那張跟外面的一樣的鬼臉只是眼睛緊閉,只畫了一條縫,這山洞陰暗幽長,白叔一直張著大嘴再看,對於一個能進入自己聖地的白薩滿,他的心情我似乎是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