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看著水面的這個由一大十小的漩渦構成的怪異圖案,徐雲德不禁泛起了疑惑,他說道:「這些傢伙在搞什麼鬼?」
劉萍猜測道:「這會不會是鮫人部落特有的一種祭拜方式?亦或者是什麼儀式呢?」
王長貴卻是搖了搖頭道:「說不定是在助我們脫困!」
「助我們脫困?就這些長得比鬼還難看的傢伙會出手幫我們?」徐雲德遊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開口質疑道。
而當劉萍聽了王長貴的這個說法之後,卻非但沒有表現出疑惑,相反卻是點了點頭,說道:「大仙的意思是……」
王長貴點頭道:「天地初開,十日懸空,你們且看水面的情形,若將外圍的那一大圈漩渦比作天幕的話,這也恰好與那天圓地方的說法相符,那麼這正中的十個漩渦便極有可能對應的是十顆太陽。」
徐雲德若有所想的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可這與助我等脫困又有何干係呢?」
不等王長貴回話,卻聽劉萍搶先說道:「十日懸空,而後又有九日隕落,唯有一顆輪轉不息,往復千載萬代,那麼這水中的十個小漩渦其中必有一個與那當空之日相對應,而那個漩渦所在的位置,便極有可能是我等的生門所在!」
王長貴滿臉讚許地看了看劉萍,點頭說道:「丫頭說的極是!自古至今,萬事皆講究循序漸進,再觀這陽尊遺址,事發至今,也該是到了尾聲的時候了,所以我推測這些鮫人的舉動,十之八九便是在給我等指明出路。」
徐雲德聞言,頓時欣喜起來,忙開口道:「那老道你還等什麼,快看看究竟哪一個小漩渦菜是對應當空之日的呢?」
徐雲德搖頭道:「十日的位置排列誰也不能分清,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我想用不了多久,便會自有分曉的吧。」
眾人聞言,頓時都沒了言語,紛紛將目光投向湍急的水面,等待著王長貴口中的「分曉」!說句實話,站立於高過水面近十米的石柱頂端,看著腳下了飛速旋轉的巨大漩渦,以及整齊排列的十個小漩渦和那轟轟震耳的水聲,甚至還有一道由遠古鮫人族飛速游動而形成的白圈。給人所帶來的震撼是很難描述的,在一段時間的靜靜等待中,劉萍一夥兒,就連王長貴在內,無一不被這玄奇且又瑰麗的一幕所驚歎、折服。
不知過了多久,水面上再次出現了一個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變化,只見那十個小漩渦似乎是被某種推力、亦或者是吸力所帶動,緩緩地向中間匯攏而去,最終竟是融為一體,造就了整個洞窟之內水面上內外兩個,一大一小的漩渦之情形。
細看裡頭的那一有十個漩渦匯聚而成的,其旋轉的速度較之外圈更要快上多倍,漩渦內的水因為強大的離心力飛速的向四周擴散,最終,劉萍等人竟是在那漩渦的中央,清晰地看到了洞窟的地面!此外,外圈那貼著巖壁的水位,已然是與石柱的高度不相上下了,置身其中,卻是有著一種身在水中央的怪異感覺,令人很不舒服。
洞窟之內水聲依舊,時間久了,震得大夥兒耳鼓生疼,葛五掩著耳朵說道:「你們說這些啥子鮫人,轉了這許久時候,就不會覺著頭暈嗎?」
王長貴臉色略顯深沉地說道:「在這等轉速的漩渦之中,縱使是擅長水性的鮫人族,多半也撐不了多久……」
這話音未落,卻見那外層的大漩渦之中,一道白影突的飛出,竟是直直的撞在了巖壁之上,強橫的撞擊力頓時讓其腦漿崩裂,軟軟的重又跌進了水中,翻著肚皮漂在水面,順著水勢繞洞旋轉。
隨著那第一隻鮫人被甩出水面,接二連三的鮫人也不斷的「飛」了出來,一朵朵鮮紅的血之花在洞壁上綻放,乃至水面都被染成了鮮紅。
看著這悲壯淒慘的場景,洞內八人不無震驚,劉萍本事心軟之人,心裡頭此時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般,語調有些酸楚地說道:「這些遠古時期殘存下來的居海部族,難道說在今日又要盡滅與此了嗎?」
徐雲德雖說不是什麼矯揉造作的那種人,但看著此等場面,也難免有些感觸,他開口說道:「這或許僅是我們正要找尋的空白歷史其中的一角,沉睡於歷史之中的那些斷章,還不知積聚了多少種族的鮮血……」
聽了徐雲德的這番感慨,劉萍和王長貴不禁又想起了在仙果幻境中所見到的那一幕,王化天所帶去的上千皮甲士兵,僅在頃刻之間便折損大半!還有那玉馬山秘洞守護盅繇科的乾屍大陣,心裡頭又是一陣唏噓……
此時此刻,洞窟中發生在鮫人部族身上的慘劇還在上演,看著那殷紅的漩渦,劉萍卻突然發現了一個怪異的情形,鮫人族所流淌在水中的血液,似乎正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緩慢的向正中央的小漩渦匯聚而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正中的小漩渦越來越紅,就好像儘是由血構成的一般,散發著一種邪異的氣息。徐雲德見此情形之後,大惑不解地問道:「我說老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第175章 末日來臨之境
王長貴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鮫人族的血液與其他種族有所不同,很難溶於水的緣故吧。」
徐雲德皺著眉頭繼續說道:「且不管鮫人的血液有無什麼特別之處,這古怪的現象又是在說明些什麼呢?紅色的漩渦究竟蘊含著什麼意思?」
對於徐雲德的疑問,沒有人知道答案,或許能夠明確的給出解釋的,也就只有那造洞之人了吧。
正當大夥兒遲疑的當口,血紅的小漩渦之內卻是再次出現了異象,一幅如真似幻的畫面,在那漩渦正中近乎貼地的水面上顯現而出,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驕陽似火的天幕,空中九輪烈日正將無盡的光與熱灑射而出。畫面一轉,繼而出現的則是一片貧瘠的大地,草木枯萎,河床乾涸,看不到一絲的生機……
看到這裡,徐雲德轉眼瞧了瞧王長貴,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便只得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血紅的漩渦正中,這回畫面上出現的卻是九日隕落的情形,當時是、天搖地動,仿若是末日來臨之境,叫人忍不住的生出驚慌之感……
九日落於世間各處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場酣暢的大雨,時光如梭,大地復甦,萬物彰顯出了勃勃的生機,畫面上乃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一片安寧祥和……令人看了心曠神怡。
眨眼間,畫面陡然又轉,漩渦之內竟然出現了一個殺聲震天、烽火四起的古戰場,各個遠古種族相互殘鬥,血流成河,其場面極為悲慘淒愴。從戰中雙方的旗幟來看,這幅畫面所勾勒出的,卻是發生在黃帝大軍與統領九黎的蚩尤之間的戰爭。
戰後,堆屍如山、怨氣沖天,無數亡魂遊蕩四方,不得歸路,同時疫病四起,鬼亂世間。此外更有天災降臨,有地大旱、有地洪澇、臨海遭淹、內陸沙暴、山巖崩塌、泥流翻湧,一時間百姓流離失所,妖孽橫行,天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慌亂之中!
看著這等慘象,眾人無不感歎連連!誰料就在此刻,畫面之上,九道光柱猛的沖天而起!直衝雲霄,其光亮的程度,比起空中之日而言,更要強上一份,九道光的所照之處,疫病消散、妖魔鬼怪頃刻即滅,洪水海嘯退去,山崩泥流靜止,沙暴停歇……塵世從返太平!
畫面定格在此便再也沒了變化,並逐漸顯得模糊起來,似乎即將消失,可劉萍等人卻並不願及早的收回目光,直到許久之後,那漩渦中再也沒有任何影像,大伙方才滿懷著迷惑與震驚的相互對望,卻無人開口說話。
與此同時,水中的鮫人盡數慘死,無一隻安在,千百隻花白的實體,翻仰在水面,隨波逐流,順著漩渦上下起伏。最終還是徐雲德首先開口打破了平靜,他說道:「老道、妹子,你們說先前的那些畫面,在歷史上是否真的曾發生過?如此在這裡讓我等目睹,又是什麼用意呢?」
劉萍稍一細想,隨之說道:「那挽救了塵世的九道光柱,定然就是隕落九日所化成的九種力量,而它們若一直存在於世間的話,那麼我們所生活的凡塵、乃至陰間都在受其庇護!如今『九神』之一的陽尊圖騰卻歸於造洞者所留的二十圖騰之一,並且如今又上位護世五千年之久,這是不是說往後的五千年間,那護世的九神便因此出現了一個空缺?」
王長貴點頭道:「極有可能!依照方纔的畫面推算,世道之所以能夠達到一個平衡之態,皆是因為那九神之力,如今陽尊圖騰所代表的海神另作它用,那麼這個平衡便定是被打破了,不知有無其他東西填補這個空缺……」
「你們看,水位怎麼在降低呀?」莊四一夥兒的刀子冷不防的叫了一聲。
眾人一聽,急忙凝眸看去,果不其然,那水位的確是在以不慢的速度下降著,劉萍眼尖,最先找出了根源所在,指著小漩渦正中說道:「那兒的地面出現了一個洞口!」
徐雲德見狀大喜,拍手說道:「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枉費先前咱幾個還費勁心思的找出路,如今卻是自己蹦出來了!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無故出現的洞口足有四五米寬,所以洞中的積水下的很快,不足兩炷香的功夫,便見了底,那些鮫人的屍首大部分都順著水勢流進了洞底,但還有一些擱淺了,零星的散佈在洞窟各處。
見此情形之後,徐雲德當先往下爬去,並一邊招呼大夥兒道:「走吧,不知這洞會不會又突然消失了,趁現在我們趕緊進去……」
其餘人紛紛點頭,隨之便踩著石柱上那密集的雕刻,爬了下來,並齊齊舉步往那洞口處走了過去,靠近一看,洞內黝黑且深,但好在有道石階直通地底,可供落足之用。沒有多想,莊四三人便打開了手電,和葛家兄弟一同踏了進去。
徐雲德與劉萍還有王長貴相視點了點頭,便也緊隨其後,邁步進入了洞中,然而未及走出兩步,卻聽身後響起了一陣「辟里啪啦的」石塊剝落之聲,遲疑之下,眾人急忙回頭望去,卻見那矗立於洞窟之內的九根石柱柱壁之上,竟然各自出現了一句暗喻,王長貴順著次序念道:「九日化神鎮世之歪邪,無生無滅穩三界更遷,奈何亙古亂狀甚難平,海神陽尊當為職所變,五千載後方重歸神班,唯地仙虹淵填於海間,諸神相生相剋方得安,後輩緣者若寡功而返,天傾地陷人鬼神皆難。」
未及揣摩這九句話的意思,便聽一陣沉悶的轟響自洞口處傳了出來,兩道足有半米多厚的石門緩緩匯攏,眨眼的功夫便將石階上的眾人與這陽尊秘洞阻絕了開來。
徐雲德見狀,笑著說道:「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若在耽擱些許時候,咱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王長貴搖頭道:「我們一時不下那石柱,這洞口多半就不會合攏,另外這兒本就是數百米的地底,可這石階竟還往下延伸,所以說這兒是不是我們想要的出路還不一定呢,現在高興或許有些為時尚早了些。」
徐雲德卻似乎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一邊動身往下走去,一邊說道:「放心吧老道,先前洞中的水可是全洩進這裡了,若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下頭多半是條與外界相通的暗河,且不論有沒有干地可供落腳,我們只需沿著河道逆流而行,想必遲早會尋得出去的路的!」
莊四一聽,頓時疑惑地問道:「徐兄弟,你說我們要順著地下河道逆流而行?可為何不是順流而下呢?若沒河岸,咱就須當涉水而行,到時若順水而下的話不是可省去許多力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