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眾人一聽,臉色皆是有些微驚,莊四點頭道:「徐兄弟果真是見多識廣,此番與你等通行,我莊四當真是長見識了!受益終身吶。」
徐雲德擺了擺手,笑道:「走吧,咱們得抓緊些,在地底時間長了,人早晚會憋出毛病來……」
順著石階一路往下,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便來到了一個波濤滾滾的地下暗河前,徐雲德稍稍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些事情,隨之走到暗河邊上,在周圍隨便找了塊碎石丟進了水中,大夥兒見狀,皆是有些不解,劉萍走上前去問道:「徐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徐雲德道:「沒啥,就是看看水深而已!」
「看水深?」劉萍一聽,更是感到奇怪,再次追問道:「咱並非無路可走,為何偏偏要下水呢?」
徐雲德搖頭說道:「我並不是要下水!妹子你看這河水流的這麼急,說明河床上下的坡度比較陡,或者說是上游不遠處有一個落差很大瀑布。不過我感覺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走,咱先過去瞅瞅再說。」
眾人點頭,隨之在徐雲德的帶領之下順著河道,往上遊走去,其餘人雖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事情,但也都急忙跟上了他的腳步,走不多會兒,一陣陣浩大的水聲便清晰地傳到了耳中,此外,目力極佳的劉萍三人,已然是看到了不遠處的前方,有一近乎百米的巨大瀑布,懸掛於這數百米深的地底,宛如一條掛在峭壁之上的銀白色長蓮,令人歎為觀止。
走至瀑布的近處,眾人更是震驚,這道瀑布寬約三米,但上下落差卻是近乎百米,如騰空之龍正欲穿透這束縛於它的數百米岩層!
驚訝過後,眾人卻又發起愁來,他們如今所置身其中的乃是一個狹長甬道,後是不知通往何處的地底,前是這陡峭的瀑布以及並不寬闊的峭壁,竟然除了原路折回之外,唯一去路便是攀爬這陡峭的石壁了。
由於水聲太大,劉萍只得提高了嗓音,對徐雲德說道:「徐大哥,接下來該怎麼辦?」
徐雲德一邊比劃著,一邊回答道:「上去!我在前頭開路,大伙跟在我後面爬,必要的地方我會用刀子給你們鑿出落腳的地方的。」隨之,便見他抽出了短刀,在轉折的死角處開始了這搏命般的攀爬!
雖說陡峭的石壁之上,有不少坑窪之處可供著力,但由於岩石極為濕滑,所以爬起來並不容易,故此就連身手矯捷的徐雲德爬的也並不十分快。另外,他為了方便身後的人,還時不時的會用短刀鑿出些坑洞,可供他們蹬踏。
第176章 出路
一百米的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劉萍一夥卻足足爬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殿後的王長貴安全「登頂」之後,大伙方才長舒了一口氣,紛紛軟倒在瀑布頂端的河岸上,大口粗喘著。
一邊坐在地上歇息,大家也同時打量起四周來,只見這兒的河水流速更為湍急,上游十來米處乃是一個兩米多高的台階,自台階至瀑布邊緣的這短短一段的坡度便足有二三十度,至於石階上上頭有些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劉萍說道:「按理講,此處應該已經高過了陽尊圖騰所在的洞窟,難以想像那造洞者,為何還要弄出這麼一個地下通道來!若僅是一條出路的話,有何須搞得這般複雜?」
徐雲德說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現在所處的甬道,便是整座遺址的外圍!」說著,他以漆黑短刀在地上畫了起來。
眾人覺著好奇,急忙圍攏過去,只見徐雲德所畫乃是整個陽尊遺址的縮略圖,甚至連暘谷正中的深潭都囊括其中。深潭中的螺紋巖壁上,分作六個方位,有六道直通谷外地底的甬道,甬道中間折出分支,那分支所通往的地方便是真正的陽尊洞窟!這一點大伙都是親身經歷過了,所以皆能看懂。
隨之,徐雲德又在洞窟外圍畫了一個夾層,就像是一個緊緊裹住洞窟的外殼一樣,徐雲德用刀尖指著那夾層說道:「這兒便是鮫人族所存在的空間,裡頭注滿了水,但這夾層之內的水,若無外力,是根本推不起洞窟內層巖壁的運轉的!所以我推測定然是有多條瀑布,灌以強大的水勢,從而推動了整個內層石壁,雖不知那造洞者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來匯聚瀑布的能量,但那絕對就是我們所說的動力之源!」
看著地上的簡圖,聽著徐雲德的解釋,大家都是有些似懂非懂,劉萍仔細想了一想,隨之又疑惑道:「可是徐大哥,你剛才不說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是遺址的外層嗎?照此看來,這條瀑布並沒有灌注到夾層之內呀!」
徐雲德搖頭道:「這整座遺址中的水路繁多錯雜,這兒僅是其中的一條,與夾層水路並不相通,要不然的話,鮫人族豈不早就跑去外面的世界了嗎!」
王長貴點頭說道:「這與八寶玲瓏鎖著實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呀,八寶鎖內,道道機關雖是環環相扣,卻又各自孤立,並不相通,與之遺址內這繁雜的水道乃是同一個道理!換句話說,咱現在正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八寶玲瓏鎖的內部,進來時走的乃是一道鎖眼,用的是一種解法,而出去之路卻是另一鎖眼,也就是說應當尋得另一相應的解法才是。」
徐雲德點頭道:「老道說得不錯,站在造洞人的角度來看,我們既然能夠尋得法門,進入圖騰洞窟,那麼定然是對八寶的解法甚是熟識,由此看來,以相同的方法尋得出路也並非難事!只不過卻苦了我等……」
休息許久,眾人的體力卻並沒恢復許多,在數百米深的地底,不論是在精神上,還是體力上,對人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經歷了這些波折的劉萍等人,此刻還能生龍活虎的站著,已經實屬不易了。
葛五拖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走往河邊,似乎是想掬些河水用以解渴,卻被王長貴給叫住了,只聽他說道:「葛五兄弟,這兒的水可萬不能喝!」
眾人一聽,皆是向王長貴投去了不解的目光,葛五道:「為啥不能喝呀大仙,難不成這水中有毒?」
王長貴搖了搖頭,隨之起身走到水邊,說道:「這等長久深藏於地底的暗河之水,難見天日,乃屬極陰之水,雖說無毒,但若這麼喝下去的話,少說也得拉上幾日肚子,如今出路還未尋到,再腹瀉不止的話,在這數百米深的地下甬道中,難保會不會丟了性命!」
葛五一聽,頓時大驚失色,說道:「這麼嚴重呀,早知下來的時候,就多帶些水了,也不至於現在守著條河,卻不能飲水解渴,我這喉嚨都要冒煙了……」
王長貴擺手道:「我沒說不能喝,只是在喝之前,只需在口中含上一片龍抬頭、或者是沿階草的葉片,便可除去水中的陰寒之氣!」說罷,便從腰上的布包中掏出了幾片晾乾了的龍抬頭葉片,並將其分發給了大夥兒。
眾人將龍抬頭含在口中,隨後都去喝了些河水,只覺這水入口清涼,味道略顯甘苦,加之龍抬頭葉片的清香,卻有著一番別樣的風味,所以大夥兒都忍不住的多喝了一些。
水果真不愧為生命之源,解了渴之後的眾人又稍作歇息,體力便恢復了七七八八了,徐雲德最先站起身道:「走吧,咱先爬上那石階,看看上頭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眾人急忙起身,一同來到了那高越兩米的石階近前,比起方才百米的峭壁,攀上這等石階簡直就是探囊取物。
攀上石階之後,眼前出現了兩條路,一條是水的上游,那洞口幽深,這暗河之說便是自裡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的,不用多想,大伙也知道,這便是遺址內部那錯綜繁雜的水道中的條,另外一條路,則是一道直通往上的狹隘石階,僅能容一人通過!雖說石階很窄,但對於劉萍等人而言,這無疑便是生的希望,欣喜之色在大夥兒的臉上逐漸泛起。
莊四稍顯激動地說道:「徐兄弟,這應該就是通往外界的路了吧?」
徐雲德卻是面露疑惑的盯著那道石階,沉聲說道:「不對勁!」
劉萍一聽,急忙開口問道:「徐大哥,哪不對勁了?」
徐雲德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但總覺得這石階有古怪!」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這道路確實有些怪異的地方,不論是月黎遺址,還是這陽尊遺址,我們所走的每一條通道,皆是差不多寬度與高度,雖不知遠古時期對甬道的規格有無什麼特殊的說法,但那造洞者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而眼前的這條石階,卻如此狹隘,與造洞者慣用的手法相去甚大!猛然看著,確實令人心生古怪之感!」
聽了王長貴的話後,劉萍說道:「那我們到底走不走這條路呢?若不走的話,難不成真要涉水而行?」
徐雲德搖頭道:「這遺址內的水路錯綜繁雜,先前我說順著河道逆流而上便能尋得出口,如今想來卻是大意之言,咱倘若不小心涉足其中,那裡方向難辨,水流湍急,可謂是九死一生啊!」
「兩條路都不能走,難不成就此回頭?」莊四有些焦躁地說道。
徐雲德皺眉深思,一時間沒再說話,王長貴卻看了眼石階入口處的一塊巨石,隨之說道:「眼下之計,唯有放膽一搏了!」說著,便見他雙手一合,捏出了一個怪異的手勢,與此同時,嘴唇微動,暗念了幾句密咒。
正當葛家兄弟以及莊四一夥不明所以之際,卻見洞口處的巨石竟然動了起來,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一滾一滾的攀上了石階。隨之,王長貴道:「我以盅繇科之法,催動石塊在前頭替咱開路,徐兄弟你打頭首,我斷後,我們走上一遭!」
徐雲德心知此間石階多有古怪,容不得半分大意,點了點頭後,將漆黑短刀反握在手,隨之便當先邁步走向石階!眾人見狀,也都紛紛跟了上去。
卻不料正當徐雲德踏上石階之前,只聽一陣「轟隆」巨響,自石階上方傳了下來,與此同時,腳下地面也開始微微震動起來,似是地震的前奏。那震耳的轟響越來越近!站在最前端的徐雲德臉色猛然一變,隨之轉身就退,並一把拽起身後的劉萍,同時大含道:「快離開洞口!」
眾人一聽,想都不想,轉身便跑,不出三五步之遠,就聽身後「轟」的一聲巨響,片片石屑碎沙自洞頂落下,只是其餘的動靜卻都消失了。
大伙轉身看去,只見先前那狹隘的石階甬道洞口,此刻正被一逾越萬斤的滾石死死堵住,見此情形,大夥兒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難想像,在最前頭的若不是王長貴催動的那石塊的話,後果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悲慘光景!
徐雲德拍了拍心口,說道:「娘的,險些要了老子的命了!那造洞者可真夠損的。」
劉萍說道:「現如今這條路已經被封死了,我們的選擇相對了少了一條,接下來究竟是走水路呢,還是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