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錢巖略微一想,隨即說道:「王大仙,您說這煤堆裡頭的東西,哪一樣不是灰頭土臉的沾滿了煤渣?我在這裡幹了兩年,期間也曾挖出過幾次破舊的衣物之類,可唯獨這件,卻是一塵不染,只是起初大伙雖然也遲疑過這事兒,但都沒往深處想……」
王長貴點了點頭,說道:「錢兄弟,你還記得那小齊是在何處挖出那女子褻衣的嗎?且帶我前去看看。」
錢巖點了點頭道:「記得,大仙,您這邊請。」
在錢巖的帶領下,眾人魚貫走出了小屋,順著滿是碎煤渣的小路,很快便來到了一處礦口。這是一個露天礦,礦中的情形一覽無遺,但因有厚厚的積雪覆蓋,所以原煤並沒有裸露出來。
錢巖指著靠邊的一處說道:「幾位,當時小齊就是在這兒挖出來的!不過從那天以後,另外幾個礦坑裡活兒重,大家都被抽走了,所以這處坑暫緩施工,個把多月以來,並沒人動彈過。」
徐雲德聞言,稍稍點了點頭,隨之二話不說,從腰上抽出一把小鏟便開挖起來。此處本就是礦脈,地質極軟,在錢巖驚奇的目光下,沒用片刻功夫,一個極深的坑洞便出現在了徐雲德的鏟下。
許久之後,探身在洞底的徐雲德無奈地喊道:「這兒除了煤就是煤,根本就沒有其它的東西……」
站在邊上的王長貴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徐兄弟你就不要再費些無用功了,上來吧。」
「好!」徐雲德的聲音從洞底傳了出來,但隨即卻又聽他聲音一變,繼而說道:「等會兒!」
眾人一聽,頓時有些微驚,劉萍好奇地問道:「徐大哥,你發現了什麼?」
徐雲德沒有回話,只有那「嚓嚓……」的挖煤聲不斷的從洞底傳來,眾人見狀,皆是滿懷好奇地等待著,錢巖此時的臉色已經由先前的吃驚,轉為欽佩了,他由不住地開口道:「徐大仙,您這挖煤的本事,比起我這干了兩年的老手來,那根本就是神人吶!」
許久之後,洞底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徐雲德的聲音再次傳出道:「葛五葛六,下來幫忙!」
兩人一聽,急忙跳了下去,沒多會兒的功夫,只見三人竟是從那洞中拖出了一個極大的物件來!這東西寬約兩尺有餘,長過三米,看葛五葛六那吃力的神色便知,這東西份量不輕。
錢巖見狀,也不顧自己氣虛的身子了,急忙上前搭手幫忙,幾人七手八腳的將這大傢伙給搬到了地面。隨之徐雲德輕吁了口氣道:「若我剛才不用鐵鏟敲它,覺著聲音不對,還以為是塊大煤了呢!」
細細打量此物,只見上頭沾滿了煤灰,但在陽光的照射下,卻又隱約的散發出些許金屬的光澤。看了許久,眾人也沒能弄明這究竟是個啥玩意兒,葛五不由好奇地問道:「王大仙,你說這東西倒是作何之用的呀?」
王長貴此刻也是稍顯遲疑,在地上隨意的抓了把雪,對著那物件上頭稍一擦拭,卻見許多細小的銘文顯現而出!除此之外,暗紅的金屬色也隨之顯露了出來,王長貴一見,頓時微驚道:「竟然是紅銅所鑄!這銘文……是在封印某些東西嘛?」
徐雲德聞言道:「封印?什麼封印?」
王長貴臉色有些陰沉,目光遲遲沒有離開那紅銅鑄就的物件之上,說道:「此類銘文自上古流傳,由何人所創已是難以考究,但精通此道者,無一不是道業高深之人,我王家先祖想來也通曉一些,但卻並無傳下……另外,此類銘文的主要用途,便是封印,古語有曰:三千道法不如半句真言。這裡所說的真言,指的便是這種銘文,由此可見它的厲害之處。」
「三千道法……不如半句真言!」劉萍等人一聽這話,皆是大驚失色,要知道諸多道法皆是各有妙用,能精通其中一二,便也受用終身,而若當真有誰能夠通曉三千道法的話,那麼此人定然已離飛昇天外之境不遠了,可即便如此,竟還抵不上半句真言!
徐雲德說道:「封印之類我倒是見過不少,諸多古墓中的棺槨,都會被一些靈符、靈器鎮壓,但僅用一些篆刻的字符來做封印的,這還是頭一回見著!老道,你說這玩意兒立面會不會當真有些什麼厲害的魔物?」
王長貴搖頭道:「我雖感覺不到這上頭有任何的陰邪之氣,但不能斷言立面到底有無魔物,不過既然這物件上頭竟然出現了此類銘文,那麼我們就不能小覷它。」
劉萍此刻也是滿臉的驚奇,細細打量了一下紅銅物件後,隨即開口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個棺材呢?」
徐雲德搖頭道:「我看不像,自古至今,那個朝代的棺材我沒見過,但是著實想不出有什麼年代,亦或者是某處部族,會做出這種形狀的棺材。」
劉萍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不能否認,徐雲德對於這方面的見識,就連王長貴都不能與之比肩,雖心裡還有些質疑,但劉萍卻是沒有繼續多言。
隨之,王長貴道:「咱還是將其抬回屋中去,待擦拭掉上面的污垢之後,再仔細研究。另外我們幾人今夜在此間住下,想必那妖物也定然會前來行兇,今夜不來也罷,若來,就順勢將其收了吧。」
說完這話,王長貴便一甩衣袖,隨之當先走向了一間瓦房!徐雲德見狀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老道說的去做吧!」說著,便要招呼其葛家兄弟來搬那紅銅大物。
卻沒想叵蓉此時卻突然開口道:「我來扛它,你們幫忙扶著就行。」
這話在劉萍等人聽來,倒並沒感到什麼意外,可傳進錢巖耳中之時,他卻是滿臉的不敢置信,詫異地看向瘦小的叵蓉,問道:「你?你知道這東西又多重嘛?剛才我只幫忙搭了把手,便知這東西決然過了千斤,你一個小丫頭……」
可當他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叵蓉卻已然是蹲下了身,並在徐雲德與葛家兄弟的幫忙下,硬生生的將這巨物給扛了起來,且臉上毫無吃力之態。快步的往王長貴先前進的那間瓦房走了過去。
這時,徐雲德拿著叵蓉的鐵錘,走到錢巖的旁說道:「錢老兄,我們這小妹妹可不是一般人,你若是將她看做尋常的女孩,就大錯特錯了!你且試試她這鐵錘。」說著,便將那長柄大錘遞到了錢巖面前。
錢巖此刻早已是陷入了呆傻之境,滿臉遲疑的伸手抓向鐵錘,稍一試下,更是臉色突變,啞然道:「這……這丫頭真乃神人巨力,我……我今日算是開了眼了。」
王長貴隨意挑選的那家屋子,裡頭環境雖亂,但比起先前那間來,卻要好上許多倍,後來眾人從錢巖口中得知,這是一個管事兒的房間,就住一個人,所以要比起那些礦工的住處,條件要好得多了。
很快,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隨著太陽落到地平線以下,夜幕籠罩萬物,與此同時,錢巖的臉色也越顯難看,他懷裡抱著把鐵鍬,靠牆坐著,目光死死地盯著門窗,生怕是一個不留神,便鑽進來個什麼妖魔鬼怪一般。
徐雲德見他這模樣,不由笑道:「錢兄弟,若真是那妖邪闖了進來,你拿這鐵鍬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錢巖略微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但看他那模樣,似乎也並不想將手中的鐵鍬放下。徐雲德見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之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屋子正中的那個紅銅大物之上。
此時這物件上的污漬,早已被眾人擦拭乾淨,在燭光的照射下,顯現出暗紅的金屬光澤。同時,上頭佈滿的銘文也清晰了許多,王長貴正蹲在它邊上,逐字逐句的研讀著。
第255章 詭異白衣
時間分秒流逝,屋裡眾人的困意逐漸上湧,葛家兄弟和叵蓉早已各自睡下了,他們對於降妖抓鬼之事並不在行,且對王長貴等人的本事也是極為的信任,所以說並沒有像錢巖那般,因驚恐而難以入睡。
後半夜,凌晨將過之刻,正靠在牆角打著瞌睡的徐雲德猛地打了一個冷戰,隨之睜眼看了下周圍,只見此刻大多數人都已入睡,唯有王長貴還精神抖擻的坐在那兒,目光略顯遲疑地看著窗子。
徐雲德湊上前去,低聲問道:「老道,是不是那東西要來了?」
王長貴稍稍點了點頭道:「剛才的那股陰風來的古怪,若不出意外,我想多半就是那妖物身上的陰氣!」
徐雲德聞言,微微一皺眉頭,隨之便逕自走到了窗前,伸手將窗子推了開來,頓時間,一陣冰涼的寒氣透進屋中,正睡的眾人被這冷風一吹,無一不是驚異地睜開了眼睛,葛五打著哈欠問道:「徐大哥,那什麼髒東西你們收住了沒有?」
徐雲德噓聲道:「你小點聲,那玩意兒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切莫打草驚蛇。」
葛五急忙點頭,隨之閉口不言,並將夾雜著些許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窗外。說實在的,跟王長貴他們在一起這麼久,經歷了那麼多古怪玄奇的事情,這使得他們對於妖魔之事早已是變得麻木了,所以這回,葛家兄弟的臉上並無半點的懼意,相反卻是充滿了好奇,似乎想要早些見見,那三日之內害死了七個人的鬼怪究竟長的是什麼模樣。
可這時,王長貴竟是突然搖起了頭來,臉上泛起了一絲質疑的神色,並將目光再次投在了那紅銅大物之上,隨之說道:「徐兄弟,你有沒有覺察到這物件與白天相比,似乎有了些許不同之處?」
眾人一聽,皆是將目光轉了回來,徐雲德頗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那紅銅鑄就的巨大柱子,半晌過後,方才搖頭答道:「除了更顯暗紅,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另外我想這顏色顯深,多半也應該是燭光映的吧。」
此時,劉萍也是滿臉疑惑的盯著這柱子,看不許久之後,突然開口道:「怎麼好像有些受潮?這季節本就天干物燥,況且屋子裡咱又生著煤爐,不應該出現受潮的現象才對呀!可是你們看,這東西上頭好像很潮濕。」
經劉萍這麼一說,屋中眾人頓時也察覺到了這一現象,頓時間只感一股陰森的涼意自骨子裡滲透而出!就連徐雲德的臉色也是大變,他說道:「不會是這東西裡頭果真封印著什麼妖邪之物吧?白天陰氣稀薄,這上頭的銘文尚能壓制於它,但到了晚上,陽散陰起,裡頭的魔物也開始純純欲動了?」
王長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且待我細細看來!」說罷,便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撮細灰,這玩意兒劉萍和徐雲德都認得,正是那龍抬頭研碎而成的粉末,王長貴緩步走到紅銅大物近前,並將這細灰撒在了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