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徐夫人微微一笑道:「都老夫老妻了,無需這般,好了你們聊你們的事情,我回房教孩子識字去了。」
  徐夫人進屋之後,徐老太爺感歎了句道:「小子,你得妻如此,還復何求!罷了,此事就先到這兒吧,下面我們來說說這血染紅花的來歷!」
  眾人一聽,終於要進正題了,立馬都打起了精神,葛五最先開口道:「老太爺,昨夜我聽白老大說,這血染紅花質地比木頭還輕,但卻比鋼鐵還硬,可這天底下真有這種材質嗎?」
  徐雲德若有所思道:「這紅花說來古怪,它給人的感覺,似乎不是凡物,說起來,倒與那五行元素精華有些相仿之處,但卻也相差甚遠,我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沒能相處天底下有哪種物件與之相符,老太爺,您說這紅花究竟試用什麼雕成的呀?」
  徐老太爺緩緩說道:「道門先人流傳,這紅花乃是洪荒之時誕下之物,是一位擁有通天法術的大成者集百火之勢,化虛為實,煉出來的靈寶,但這位大成者姓甚名誰卻是不知,不過據我猜測,洪荒年間,善於用火的高人,當屬擁有火神之稱的祝融,而那祝融又恰在十二祖巫之列,因此我才叫你去尋來此物,我等也好仔細研究一下,興許能找出些有關魔神的蛛絲馬跡來。」
  王長貴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縱古至今,能集百火之勢,並將其控制於股掌之間的,唯有那祝融一人,就連我王家傀符中的食火惡鬼也沒此能耐,倘若古人誠不欺我,那可想而知,這血染紅花乃是魔神祝融的遺傳之物可能性是十分大的。」
  可徐雲德似乎有些疑惑,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血染紅花,稍稍掂量了幾下之後,開口說道:「話雖如此,可從這紅花之上,我並不能感覺到絲毫的火之氣息,這物件的屬性更似乎不在五行之列,這與那百火化虛為實之說似乎大不相符呀,會不會是道家先人弄錯了?」
第422章 靈物
  徐老太爺搖頭否定道:「決然不會,古時道門高人,業法玄妙,道行高深,絕非我等所能揣測一二,因此這血染紅花雖在我們看來,著實不像屬五行之物,可這並不能代表古人也同樣參悟不透,他既然說這物件乃是集百火之勢,化虛為實而成的靈物,那我相信,他若非沒有可靠依據的話,是決然不會信口開河,糊弄後人的。」
  王常規點頭道:「徐老太爺說得不錯,其他的咱且不談,單從這紅花的模樣造型來看,雖說它像極了盛開的牡丹,但卻也不能否定,其勢與那正燃燒的火苗有八分神似,由百火化虛為實從而形成的靈物,那也就是說這血染紅花是從火焰中誕出來的東西,其形態像火苗,也合情合理。」
  眾人一聽王常規這話,頓時都將目光投在了徐雲德手中的紅花之上,接過當大夥兒稍加細看之後,著實覺得這紅花的形態,與那熊熊燃燒的火苗,有些相仿,至此,對於王常規所說的這番話,也更是信了幾分。
  但即便如此,這些依舊只能算是猜測之言,並無確鑿的根據,這紅花的來歷,以及它的背後究竟影藏著什麼秘密,一時之間,在場眾人卻依舊是毫無頭緒可言。
  正值無言之際,徐雲德似是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他說道:「諸位,這血染紅花,為何取名『血染』二字?難不成僅是因這紅花恰如鮮血染成的一般?」
  葛五聽了這話,似有些摸不清頭腦地問道:「徐大哥,那你說這紅花取名『血染』,除了這層意思以外,還有其他什麼寓意在裡頭嗎?」
  徐雲德道:「總而言之,目前大家也沒有什麼頭緒,倒不如大膽的猜測一下……照我看來,這紅花雖紅,但卻與血色稍有些差異,想來血液的顏色,在場諸位都並不陌生,大家不妨仔細看看,這紅花的色彩,跟我們常見的血液之色,究竟有什麼不同之處呢?」
  劉萍細細看了看,隨即說道:「這紅花晶瑩剔透,宛如朝霞,比起鮮血之色而言,要顯得亮上一些,而鮮血與之比較的話,就要稍顯暗淡了。」
  徐雲德點頭道:「這顏色上既然有著差異,可古人又為何還要將其命名為『血染』呢?難不成他這是在暗示我們後人,若想解開這紅花的奧秘,須得拿血來染?」
  周友浩一聽這話,頓時贊同地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什麼頭緒,倒不如照徐兄弟所猜測的去試上一試,大夥兒覺得如何?」
  可誰想他這話還沒說完,便聽徐老太爺一口將其否定掉了,他說道:「此事萬萬不可,須知這紅花並非凡品,而是上古年間所遺留下來的靈物,若我們用凡間之血去潑灑它的話,難免生出變故,一旦沾上血氣,並因此著魔,演化成一件凶器的話,那可就遭了!」
  「演化成凶器?」眾人這還是頭一回聽聞靈物遇血,會演化成什麼凶器!但劉萍此事卻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徐老太爺說得不錯,還記得那件血衣吧,它後來便是成了一件吸血的凶器,雖說血衣與這紅花之間,有著很大的差異,但我們在沒有十全的把握之下,還是盡量不要亂施手段於其上了,倘若真像徐老太爺所說那樣的話,那我想其後果,定會不堪設想!」
  經劉萍這麼一說,徐雲德、王常規他們方才想起了當日偶遇血衣之時所發生的一切,當日情形,直到現在想起,還是叫他們心有餘悸。王常規點頭道:「不錯,靈物染血,本就不是件吉利的事情,更何況關於這血染紅花的屬性、來歷我們都還沒有摸清,倘若魯莽行事的話,生出什麼變故出來,那遭罪的可就不僅僅是我們幾個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關於這紅花的線索著實是少之又少,難不成我們就這般盯著它胡亂猜測不成,倘若真是這樣的話,興許咱一輩子都找不出想要的答案來。」徐雲德又些不甘地說道。
  聽了他這話,徐老太爺輕歎一聲,隨即抬手拍了拍徐雲德的肩膀,說道:「小子,諸事切忌心焦氣躁,正所謂欲速則不達,這玄門中的事情更是如此,往往有很多事情,都是因一步走錯,便滿盤皆輸,雖也有話說世間萬事都需嘗試,但在我玄門之中,要想大膽嘗試,就必須抱有死的覺悟,但現如今,世道大亂,你等身繫重任,絕非魯莽搏命之時,你可記下了?」
  徐雲德聽聞此話,無言以對,稍稍點了點頭後,開口說道:「太爺爺的教誨,我自會牢記在心,只是重孫還有一事不明,方才太爺爺說玄門之內要想大膽嘗試,就需當抱有死的覺悟,這……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徐老太爺哈哈一笑道:「小子,看來你對我玄門的瞭解,還是太過淺薄了,也罷,這並不能怪你,自打我失蹤以後,諸多家傳絕學自你爺爺那輩開始,便已失傳,除此之外,一些修行悟道上的心得體會也並沒有傳承下去,因此你才會所知甚少,既然如此,那今日借此機會,我不妨為你講上一課!」
  徐雲德一聽這話,頓時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好啊,能得太爺爺親自指點,我徐雲德定會受益良多,更何況這些年來,我一直是自己摸索,途中遇到太多疑惑,無從解答,今兒也好向您討教。」
  旁人聽聞這老太爺要傳授徐雲德祖傳的東西,自是不好多聽了,王常規當先起身說道:「既然今日徐老太爺要傳授家傳絕學給徐兄弟,那我等就先行告辭,至於這紅花之事,咱就日後在探討吧。」
  劉萍也隨之起身說道:「徐老太爺,徐大哥,那今日兒就先到這裡吧,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了。」說罷,一行人便起身欲走。
  可誰料徐老太爺卻開口說道:「諸位,若是大家不嫌棄,大可留下一起探討,更何況如今修道界落寞,這些先人傳下來的玩意兒,我又怎好獨傳徐家後輩!若是這樣,豈不顯得我徐某人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了嘛。」
  王常規聞言,面露難色道:「徐老太爺,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您的心得體悟,都是您苦苦修煉得來的珍寶,將其傳給咱這些外人是不是……」
  不等他話說完,徐老太爺便擺手打斷道:「此言差矣,我們修道界一日不如一日,歸根結底,其主要原因還是各門各派之間故步自封,師傳徒受之時,當師父的不肯傾囊相授,總會留幾手的緣故,而如今我等若還是不能以身作則,放下門第之間,那我便可斷言,不出百年,我修道界,便要面臨滅頂之災,到時候世間無人問道,先人的智慧以及他們的心血,也終將湮沒在這歷史的長河之中。」
  徐老太爺的這番話,似乎是說到了王常貴的心坎兒上了,只見他面色頗為激動,語調在不知不覺間也加高了幾分,說道:「徐老太爺真知灼見,今日聽您一番話,當真是勝過十年苦修呀,您說得不錯,門第之見是阻礙我修道界發展的最大障礙,貧道雖道業淺薄,但眼看著咱修道界一日不如一日,心中真是百般滋味,難以言表呀,實不相瞞,幫派互通、放下門第之間,也是家師生前的宏遠,倘若我們這一代人能夠開創這個先河的話,那麼我想,不出百年,修道界定能恢復從前之勢,想必這也正是家師和徐老太爺您都想看到的結果吧!」
  徐老太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道:「果真不愧是王家傳人,見識非凡,心懷大志,乃是人中龍鳳呀!不錯、不錯,眼見後生可畏,老夫心頭甚是寬慰呀……」
  話說王常規也一把年紀了,在當今的修道界,那決然算是泰山北斗級的人物,可較之這徐家的老太爺而言,的確只能算是個晚生後輩,因此對於徐老太爺「後生可畏」這四個字,他是欣然接受了。
  隨之,徐老太也又說道:「既然如此,那各位就再且入座吧。」
  劉萍當先應聲道:「此種機遇,實屬難道,我在此先謝過老前輩慷慨賜教,另外晚輩我雖不才,但也定會響應您的號召,放下門第之見,盡心盡力的光大修道一脈。」說罷,便與旁人一同,欣然入座。
  徐老太爺喝了口茶,隨即開始講道:「方纔我們談到靈物沾血,極有可能化作凶物,想必對此,你們也不免都有些疑惑,那麼,我就從這凶物開始說起,且問何為凶物?顧名思義,那便是為凶之物!世間萬法,有正有邪、有惡有善,正所謂正邪只在一念之間,實際上善惡也是如此。打個比方說,古時有一書生,家境貧寒,食不果腹,但此人卻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清苦之時,這書生與人為善,受一方百姓所擁護愛戴,但不料當他考取功名,飛黃騰達之後,心性自此大變,變的貪財好色,欺壓百姓,最終為惡太多,不得善終。你們說說,究竟是因為什麼,使得此人心性變化會如此之大呢?」
  「我知道!」徐老太爺問題方一提出,葛五就搶先答開口。徐老太爺道:「那你說說,究竟是為什麼呢?」
  葛五道:「是因為……因為……」只見他支吾了半天,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臉憋得通紅,尷尬地回道:「徐老太您莫笑話我,實在是因這類故事我聽的太多了,方才聽您這麼一講,覺著耳熟,因此才一時激動……」
  徐老太爺啞然失笑道:「我之所以跟你們講這再普通不過的故事,其目的就是如此,往往有很多事情,我們對它再熟悉不過,可其中隱藏的許多道理,卻根本就無從看破,這就好比這血染紅花,我等無半點頭緒,於是便索性有法便試,根本不去考量後果一樣。」
  聽到這裡,劉萍似有所悟地說道:「徐老前輩,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對於這紅花一無所知,卻又極力地想要弄明它所隱藏的奧秘,心思盡數在這上頭了,故而才不會考量任何後果?」
  徐老太爺讚賞地點頭道:「劉丫頭冰雪聰明,慧根極深,他日功德定無可限量呀。」
第423章 超脫俗世的靈寶
  劉萍笑答:「徐老前輩過獎了!」
  徐老太爺接著說道:「自古以來,修道界中善於煉器的前輩多不勝數,自然這其中也有不少歪門邪道,這些歪門邪道煉製出了數之不清的凶器,為禍世間,這些凶器,特性迥異,曾給我們修道界帶來了一場又一場的災難。因此,對於這等凶物,歷代修道之士,無不是人人得而誅之。」
  王長貴點頭說道:「先前,在我們還未曾碰上那血衣之時,我只道是天下靈寶,皆不分善惡,只有所持有它們的人,才有正邪之分,可自那以後,我才深深的發現,先前我是錯的那麼的離譜,正所謂萬物皆有魂,就連一草一木都是如此,更何況那已然超脫俗世的靈寶之物呢,這些靈寶都有自己的意識,或善或惡,無人能出其左右。」
  徐老太爺道:「不錯,想必你王家也有人器合一的說法吧,試問倘若我們所持的法器,沒有意識、沒有靈魂,只是那死物一件,那又怎麼會有人器合一的說法呢。」
  王長貴聽了此話,更是似有明悟的點了點頭。
  繼而,徐老太爺接著說道:「器成之處,已具精魂,或正或邪也自然有了區分,但這並非定論,一旦遇到的特殊的因素,那麼器之善惡,便也絕非是不會改變的,打個比方說,古時曾有一把嗜血妖刀,名為鳩葬,但凡此刀出竅,便必飲足人血,如若不然,持刀者便會遭其反噬,蒙蔽心性,暴走嗜殺,淪入魔道。是以千百年間,鳩葬的每一位主人,都得不到善終!」
  「啊?天下間竟然會存在如此邪乎的刀?鳩葬……單從這名字看來,便已然叫人生畏,只是不知那最後這魔刀究竟是被何人所毀?」葛五似是對這把鳩葬頗感興趣,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