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眾人一聽這話,難免心頭生疑,劉萍開口問道:「穆大哥,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呀?為何會惹你生氣?」
  穆斌道:「昨天晚上,我托朋友打聽那男子的住處,起初倒也算順利,這男子就住在長白山腳的一個村莊裡,名叫胡飛,表面上看,是個土生土長的採參人,可當我去了他家之後,找到了這小子並與他交談了幾句後,才察覺到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葛五疑惑道:「啥不對勁兒的地方呀?」
  穆斌道:「首先,這小子十指修長有力,指甲又尖又硬又長,外行人自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我卻知道,一般的採參人因常年挖山參的緣故,十指大多短而粗壯,且不會留有長指甲的,但從這一點來看,我便猜他並非什麼採參人,隨後我又套了那小子幾句話,果不其然,這傢伙根本對採參之事毫不懂行。」
  「不是採參人,那這小子是幹什麼的,他又為何要以採參的身份來掩人耳目呢?」徐雲德不解地問道。
  穆斌道:「這小子根本就是一個挖土盜墓的,起初他見我識破了他的身份之後,竟然還想要殺我滅口,可沒下三五招就被我支付了,隨之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還說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只要我放過他,並幫他保守秘密的話,就將這個他所發現的秘密告訴我。我原本就沒想過要他性命,於是便答應了下來,這小子告訴我,他之所以傳播什麼天池怪獸的謠言,就是為了引起恐慌,好叫大家在短時間內都不敢去天池附近,以便於自己幹些事情。」
  聽到這裡,葛五又忍不住開口問道:「穆哥,那小子究竟在天池發現了什麼秘密呀?」
  穆斌道:「據他所說,是因前不久又一道奇怪的光射進了天池之中,那道光有不少人看見了,但大家都以為是個流星,並沒在意,可他卻覺得這光跟尋常的流星不同,於是出於好奇心的趨勢,那小子便獨自一人循著流星所落下的方位尋了過去,這一尋恰好來到了天池邊上,而那一時刻雖有山風,但卻並不太大,可天池中水竟然是波濤滾滾,似乎池底正有什麼龐然大物翻身打滾一樣,外加尺子正中也隱約的冒著一圈紅光,閃爍不定,所以他便猜測那一定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寶貝,但因當日他是空手上山,無法潛入水下尋寶,同時又怕這等異象被別人看去了,到時候多有人來與他搶寶,所以才編造出了個天池怪獸的謠言散播出去,好嚇退旁人,免得礙事。」
  經穆斌這麼一說,眾人方才恍然大悟,王長貴點頭道:「這個胡飛看來也絕不是什麼聰慧之人,他只道胡編一個怪獸出來,好嚇得旁人不敢靠近天池,但卻沒有想過這天下膽大之人比比皆是,而更有一些越是聽聞怪獸之說,便越想親眼看個究竟的人,更加不會被他這個謊言所嚇倒。」
  劉萍點頭道:「這小子還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可是穆斌大哥,你方才為何說想起來就氣呢?難不成這個胡飛騙了你什麼?」
  穆斌唾了一口,隨即氣呼呼地說道:「那小子將事情的原委告訴我之後,我尋思他竟然對長白山這麼熟悉,倒不如叫他當我們的嚮導,如此一來也好省去大家不少麻煩,於是我便將我的意思告訴了他,起初這小子滿口答應,並說在家中等候,我們大夥一旦到了,就立馬帶我們進山尋寶。說好之後,我便離開了胡飛家,可再回來的路上,卻感到有些不妥,這小子極其自私,怎麼這麼容易便答應我的要求,難不成他就不想獨吞天池中的寶貝嗎?越想我是越感到不對勁,於是便又在半道上折返了回去,接過果真不出我的所料,那傢伙早已人去屋空,跑的不見蹤影了。你們說我氣不氣!」
  慕丘痕聽到這裡,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穆斌不解地問道:「慕道長,您是笑話我被一個混小子給騙了嗎?」
  慕丘痕搖頭道:「穆斌兄弟莫要誤會,我並不是笑話你,而是笑那胡飛,他以為躲起來便可後顧無憂了?殊不知這天底下的追蹤之法多不勝數,只要你帶我去往他的家中,我便有法將這胡飛給揪出來,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絕逃不脫我的追蹤術。」
  「真的?」穆斌一聽這話,頓時大喜,連聲說道:「若慕道長您當真能把那小子給找出來的話,我定要叫他好看,竟敢騙我,也不悄悄我是誰,真是不想在東三省混下去了!」
  徐雲德呵呵笑道:「忽然如此,那咱這就出發吧,先找到這個叫胡飛的小子,逼他替我們帶路,然後咱就進天池尋寶。」
  眾人齊齊應聲,隨後便一同走出了穆斌家的大門,大夥兒先是將行囊盡數放到了卡車的車棚中,由郭海開著車,載著大家,在穆斌的指引下,直奔那個胡飛居住的村莊。
  這個村莊叫做杏花村,距離穆斌所住之處不過個把時辰的路,只是因為沿途積雪太厚,所以形成慢了一些。
  約莫一個半時辰的功夫,卡車終於開進了村內,穆斌叫郭海將車子停在一家宅子前,而後對慕丘痕說道:「道長,這裡便是胡飛家了,咱進去看看吧。」
  慕丘痕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便於大夥兒一同下了車,來到門前,只見門閂上掛著一把斷裂開來的大鐵鎖,想必是昨夜穆斌扯斷的,沒做停留,穆斌直接推門而入。其餘人見狀,也都紛紛走了進去。
  來到院中,入眼便看到了一些破舊的篩子、簸箕之類的物件,這些還真都是用來洗參、曬參用的,但看那積滿塵土和落雪的模樣,想來是很久都沒有用過了吧。
  徐雲德笑著說道:「這小子往日裡裝的還挺像,這採參人該有的物件,他可是一樣都不缺呀。」
  郭海聞言,打趣道:「正所謂干一行愛一行,這句話雖說是徐老大你的名言,但如今看來,這個胡飛也是深得其中的真髓呀。」
  慕丘痕則沒有過多的理會這些,而知徑直走進了內屋,屋子裡的擺設很是一般,都是些尋常的傢俱,大夥兒隨意的看了看,便覺無趣。只是慕丘痕卻是掃視了一圈後,信步來到床前,並在床上找尋起什麼來。
  大家見狀,皆是感到有些疑惑,這空無一物的床上,能找出些什麼線索呢?好奇之下,眾人紛紛圍攏了過去,只見慕丘痕摸索了片刻後,卻是捏起來幾根頭髮,不用說,這定然是胡飛落下的。
  這時,葛五更是大惑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慕道長,您要那小子的頭髮是為何用呀?難不成憑借這幾根頭髮,就能尋得他的下落?」
  未等慕丘痕開口,便聽一旁的王長貴說道:「追蹤術乃是一門神奇的道法,據說練至深處,只要憑借一根毛髮,就可找到其主的下落,看來慕道友的追蹤之法,已經是練至化境了,貧道著實佩服的緊吶。」
  慕丘痕呵呵笑道:「王道友嚴重了,這只不過是些旁門左道的伎倆而已,跟你王家正宗的玄妙道術比起來,就要相信見拙了。」
  王長貴擺手笑道:「天下間萬法本是同宗同源,慕道友何須此言呀,好了,我就不打攪你施法尋人了,道友你儘管開始吧。」
  慕丘痕點了點頭,隨即又轉臉對葛五說道:「各兄弟,一會兒我施展尋人之法,還需你從旁協助才行,不知你願不願意?」
  葛五當即點頭道:「沒問題,你叫我咋做我便咋做。」
  慕丘痕道了聲謝,而後便在屋中找來了一個白瓷碗,應該是胡飛平日吃飯用的,隨之又去院中融了半碗清澈的雪水,將碗置於堂屋桌上之後,便將葛五叫了過去。
  葛五上前問道:「慕道長,我需要做些什麼呀?」
  慕丘痕從懷中拿出一隻輕巧的毛筆,沾了些雪水,隨後說道:「你只需放鬆全身即可,其餘的便不用管了。」
第452章 轉移
  葛五點了點頭,隨即又稍稍吐了口氣,做了幾下深呼吸道:「道長,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慕丘痕聞言,便沒再多言,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紙,約莫有成人手掌那般大小,跟王家道符很是相似,但若細看,便不難察覺到一些差別。
  而後,便將從床上找來的那幾根胡飛的頭髮包在當中,抖手燃了起來,並將口中唸唸有詞,不知誦的是什麼咒語,隨之又將黃紙夾這頭髮所燒成的灰燼置於那碗潔淨雪水之中,要葛五將其喝下。
  葛五雖不知這是什麼奇怪的法門,但還是照做了,半碗雪水下肚,葛五隻覺腹中一陣冰涼,但起初卻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正欲開口想問之際,卻突感腦袋一沉,而後便人事不知了。
  見葛五進入了玄冥之境後,慕丘痕連忙以極快的手法,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筆,與此同時還屈指點在了葛五的頸間,葛五嘴巴頓時張開,慕丘痕便趁著這個當口,將毛筆的末梢插進了他的口內。而後又輕輕一彈葛五下巴,葛五便牢牢的將毛筆含在了口中。
  這一切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看得旁人眼花繚亂,郭海等人更是暗中稱奇。
  片刻之後,便見葛五渾渾噩噩的低頭以筆尖在桌面上畫了起來,眾人見狀,皆是好奇的湊眼觀看,卻見他在桌上畫的乃是一條歪歪斜斜的線。
  慕丘痕見狀,急忙以奇門定位之術,按照天南地北,乾坤玄合之法,以手指為支,就這葛五所畫的那條線丈量的起來,且邊量邊算,不多會兒功夫過後,只見他臉上欣然一笑,隨即對大夥兒說道:「諸位,胡飛此時所在的方位我已經知曉了,事不宜遲,咱還是快些去尋他吧,以免耽擱久了,這小子會轉移地點。」
  徐雲德心知慕丘痕的追蹤之術乃是世間一絕,今日親眼所見更加輕歎不已,點頭說道:「慕道長所言極是,既然胡飛那小子的藏身之處,已經被慕道長給找到了,那咱立刻動身,務必要趕在他轉移之前抓到他。」但隨即又見此時的葛五還正趴在桌上,緊緊的含著那只毛筆,神色木然,一動不動,不免有些擔心,便又問道:「慕道長,如今法術已經施展完畢了,可為何五弟他還是這副德行?」
  慕丘痕擺手道:「不礙事的。只要將他口中的毛筆拿開,使之洩了腹中的那口氣,便可恢復如常!」說吧,便信手拔出了葛五口中的毛筆。
  果不其然,只見這毛筆剛一離開葛五的嘴巴,他便打了一個激靈,全身頓然一抖,隨之也睜開了眼眸,見大家解釋一副好奇的模樣盯著自己看,心下疑惑道:「怎……怎麼?慕道長的法術施展完了嗎?我怎麼好端端的睡著了?方纔還做了一個古怪的夢來,在夢裡我跋山涉水,走了幾十里的山路,險些把我給累死。」
  經葛五這麼一說,大伙臉上的驚訝之色更顯濃郁了,慕丘痕這千里追蹤的法術,果真是非同小可,令人瞠目。
  見葛五沒事之後,大家便沒再多做耽擱,匆匆離開了胡飛家,便駕車按照慕丘痕的指向,一路追蹤胡飛而去。
  那胡飛乃是徒步而行,加之積雪極深,山路難走,所以這半個夜晚的功夫,也未能走出太遠,按照慕丘痕的推測,頂多兩個時辰,便可到達他所在的方位。
  但因後半段路是在山間,車子開不進去,所以大家只好將車子暫停一邊,以步代之。東北的嚴冬比起劉萍等人的家鄉,那可不是同日而語的,一溝村是南方,氣候較暖,加之又是沿海地帶,所以即便到了冬季,氣溫也不會低於零下十度,而東北這邊卻是不然,由於緯度高,這會已經是零下二三十度了,這等氣節,就連道業高深的劉萍也感到有些寒冷。
  在積有厚厚雪層的山路中前行,徐雲德昨夜挑的那幾根探路鐵棒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跟葛家兄弟,一手持探路鐵棒,一手拿開山大刀,走在隊伍的前頭,郭海乃是一個頂尖的殺手,他對於危險的預知能力是旁人所不及的,所以他跟叵蓉二人走在隊伍後頭。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