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
當然,貼小廣告給錢衛衣製造視覺轟炸這種事,只是個補充對策而已,為了避免錢衛衣通過其他渠道找到另外的滅蟑螂公司,木子序還提前做了個小鋪墊——和老闆索要了錢衛衣的手機號碼,直接給她手機上發送廣告,內容和小廣告上的雷同。
這樣做下來他就不信,錢衛衣還能再去找別的滅蟑螂公司,畢竟在濱州本地,專業搞這東西的人很少,他這樣的大力宣傳應該還是頭一個……
貼完廣告後眉雨說餓了,要木子序請吃飯,木子序自然是欣然同意。
他特意和眉雨又回到了魯韻,還選了個和錢衛衣只有一牆之隔的包間吃飯。
對於錢衛衣這個人,木子序總覺得還有些沒看透。
毫無疑問,她的過往是黑暗的,骯髒的,不可饒恕的。
她拆散了不計其數的家庭,親手終結了數個孩子的生命。
一個對最無辜的小孩子都能下毒手的人,罪該萬株。
不過話說回來,錢衛衣的所有罪惡都是過去式,都是錢老大時代的。
自從錢老大變成了錢衛衣後,她似乎一直在懺悔,一直在彌補。
她捐款,搞慈善,傾盡財力辦了幼兒園和福利院。
她為人低調,做這一切都沉默低調,拒絕採訪。
這樣的一個錢衛衣,怎麼看都有點迷途知返,善莫大焉的味道。
木子序甚至這樣想過:讓錢衛衣繼續活下去,她還能繼續賺錢,繼續搞慈善,繼續幫助更多的孩子們。
而如果把她殺了,她所有的價值就都不復存在,豈不是有點……
浪費?
因此接到任務後他一直都有點疑惑,老闆為什麼非要殺掉錢衛衣。
哪怕是對她進行一次懲戒,讓她意識到自己曾經犯下的滔天罪惡根本掩蓋不住,那也是可以的。
那樣還可以促使她更好的認清自己的罪孽,激勵她做更多有益的善事。
那麼,為什麼非要殺了她呢?
當然疑惑歸疑惑,木子序知道,老闆之所以這樣安排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他從不懷疑老闆會判斷失誤,考慮不周之類。
經過這麼久的合作,老闆對他來說已經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
毫不誇張的說,他對老闆已經有了一種近乎膜拜的信任。
肯定是錢衛衣還有其他的問題,還有其他不得不殺的理由。
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所以,木子序很想在動手之前再更好的瞭解一下錢衛衣。
這就是他特意選擇回到魯韻的真正原因。
只是,魯韻的建築隔音效果極好,即便是木子序選擇了和錢衛衣隔壁的包間,也絲毫聽不到她和敏鈺在說些什麼。
……
「大學,確切的說大三之前的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也曾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愛美,愛打扮,愛做夢,經常幻想自己的未來是怎樣的……」敏鈺一邊輕輕用湯鑰攪動面前的蓮子湯,一邊幽幽地說道。「錢姐,那時候的我就像你,像我們園裡的小董小孫小陶等老師一樣,像大部分正常人一樣,是很陽光,很愛笑的。」
她的視線完全定格在雪白瓷碗中那不斷旋轉的液體上,似乎全部的身心,都已經被那小小的漩渦吸引了進去。
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擺了滿滿一大桌子,卻只有敏鈺和錢衛衣相對而坐,顯得很是誇張。
飯菜美味,兩人卻都幾乎沒動過。
食慾這東西,是和心情息息相關的。
敏鈺來幼兒園上班已經快一個月了。
從見到她的第一天起,錢衛衣就對這個女孩充滿了興趣。
她太孤僻,太封閉了,很少動,極少說話,就像河蚌一樣把自己封存在硬殼裡。
她從不和同事們說話交流,更別提處好關係了。
不過她的教學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她的特長是藝術課,最擅長的是畫畫,每次面對孩子們,一拿起畫筆,一談起繪畫技巧,她似乎就變了一個人,變得格外靈動,格外才思敏捷。
這個長髮及腰的女孩,笑起來肯定會更好看,更可愛。
她究竟有過怎樣的故事,背負了多少哀傷和痛苦,才變成今天這樣鬱鬱寡歡的呢?
錢衛衣試圖和她溝通,希望能打開她的心扉,瞭解她的故事,可是她失敗了,敏鈺太敏感,太警惕了,她似乎很懼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秘密,似乎那樣她自己就會受到多大的傷害似的。
直到前幾天,錢衛衣突然接到了千度打來的電話,說敏鈺在他們那喝高了,沒錢結賬,被扣下了。
這是錢衛衣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能喝這麼多的酒,醉成一攤爛泥人事不省……
第二百二十一章 繼父
敏鈺:「所有的不幸都是從我大三那年開始的。那年我媽媽在酒店裡做酒水推銷,認識了印文榮。」
錢衛衣:「印文榮……這就是你繼父的名字?」
敏鈺:「嗯。當時印文榮很風光,住酒店,開好車,衣著光鮮揮金如土,而且很擅長說花言巧語,對我也是各種關心各種寵溺,經常送我衣服鞋子香水什麼的。我媽媽覺得他有錢人也不錯,就很快答應了他的追求,並在他的甜言蜜語下很快和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