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
吳聃沉吟道:「是與不是,只要看看他給你的那個箱子就知道了。」
我想起老趙之前給我的那只舊箱子,自從我帶到天津後,直接就扔給吳聃保管了。因為箱子裡剩下的無非是一張羅剎鬼的畫像,很可能是封印圖。
吳聃此時去了小屋,將那舊箱子翻了出來,對我和趙羽說道:「如果是老趙附體,那他的陰魂一定是跟著你到了天津。你來的時候帶了這口箱子,我看了,其他的沒問題,只有這幅畫,當時我沒怎麼注意。如果陰魂藏在畫裡,那多半畫中有玄機。」
說著,他將那箱子打開,而裡面也只有一瓶子硃砂,幾張道符,和那一卷卷軸畫。吳聃展開那畫卷,放在我倆面前。
我見那畫上依然是那個妖嬈的羅剎艷鬼,只是似乎少了許多神韻。吳聃翻著那舊畫紙,突然說道:「這畫紙有點奇怪,好像還挺厚。」
趙羽接過去看了看,說道:「是被裱過的,畫卷下應該覆蓋了別的東西。」說著,他直接將那羅剎鬼的畫像從畫紙上撕了下來。等他開始撕的時候,我才知道這玩意是貼在另一張畫上的。等羅剎鬼畫像徹底被撕掉,我才吃驚地發現,這畫卷下面是老趙的工筆畫。畫著老趙穿著警服的樣子,氣宇軒昂,很得神韻,栩栩如生。
再度看到老趙的容顏,我有些感慨和傷感。趙羽問道:「這就是你以前的師父麼?」
我心想這也是你的師父,不過不知怎麼說出來才好。
我點了點頭。吳聃說道:「得,這就是藏著老趙的畫像了。這貨居然把自己扮成畫中仙了嘿。八成老趙陰魂沒散,藉著瘋婆子的屍還魂了呢。難怪他什麼都知道。」
我唏噓萬分,不知是哭還是笑好。可是我現在竟然不知道瘋婆婆住在哪兒,如果知道的話,一定去探望,並問清楚他是不是老趙。
我們從吳聃店裡回去之後,雖然累得不行,但也得繼續查這案子。現在機場事件搞得這亂子更大了,歐陽磚家幾乎要跟我們倆跳腳了。為了早破案,歐陽磚家也加入了我們的調查,知道我從陸老爺子後人唐老太那裡取來日記本,便拿過那日記親自翻看。不過磚家這一翻倒是真的翻出了線索。
原來在那日記本的封皮和首頁之間,還有一頁紙,只是被膠水粘住了。歐陽磚家取過裁紙刀小心地將那紙張給割開,卻見從那裡面掉出一張相片來。我從地上撿起那相片,見那是一張泛黃的民國時期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樣子,三十多歲儀容端莊的夫人,高大俊朗的丈夫和一個一歲多大的小女兒。
「這是陸老爺子跟他老婆不?」我問道。
「不是。」趙羽說道:「我查過陸家的資料,這跟以前的老照片上留下的陸老爺子長相差很多,身高似乎也不一樣。」
「那這誰啊?藏在陸家老爺子小女兒日記本的,不就是全家福麼?」我說道。
歐陽磚家說道:「我怎麼見這照片後有字,你們翻過來看看。」
我翻開一看,果然是有一首詩,名字叫《子歸歌》:「妾步長安路,心作相思涯。所望烽煙處,系君黃金甲。惟聞金戈聲,馬蹄濺黃沙。堅關十三年,何日可歸家?」
雖然我的詩詞功底不咋的,不過仔細一品,似乎這是寫了一個將軍的夫人,或者妾侍,紅顏知己什麼的在深閨,盼望在外征戰的夫君早日回家。這好像跟陸家沒什麼關係似的。
「會不會是陸家小姐沒事寫的?文藝青年都好這一口。」我說道。看這字跡娟秀,應該是女人寫的。
「不對,這首是藏頭詩。」歐陽磚家拿著那照片說道:「你們看每一句的開頭一個字。」
我湊過去一看,每句詩句的開頭連起來讀是:「妾心所繫惟馬堅。」
馬堅!這不是當時陸家管家的名字麼?!
「馬堅是陸家的管家。」我對歐陽磚家說道:「這難道是馬管家一家麼?」
「一個管家未必有錢拍照,當時西洋照很貴。」歐陽博說道:「你們再看這幾個人的衣著。男人的衣著雖然整齊乾淨,但是看這布料,應該是普通的麻布。但是他身邊這個女人穿的旗袍可是絲綢做的。再看這個小姑娘,脖子上帶著項圈,這項圈上掛著玉石,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這女人也是有錢人的夫人。我推測,這女人是陸家的原配夫人,小孩很可能是日記的主人,陸小姐。這男人就是馬堅馬管家。」
「我靠,陸夫人跟管家有曖昧?」我吃驚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呼之欲出
這簡直就是民國版喜當爹啊!不過這算不算屌絲逆襲高帥富?為什麼陸家夫人會喜歡一個管家?之前看過陸老爺的照片,雖然不夠帥,也不算年輕,不過風度不錯,多金有錢,比一個只有長相還不錯的管家好多了吧。
我揉了揉眉心,說道:「就算陸小姐是馬管家的小孩,這個消息好像也沒用。陸小姐去了美國多年,基本沒回來過,她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回來報仇。」
歐陽博說道:「這個馬管家有沒有什麼後人?」
趙羽說道:「這個不好說,因為查不到他的詳細資料。他不過是個大戶人家的管家而已,也許當時國民政府有過戶籍資料,可現在距離當時都快一百年了,更沒辦法去查找。」
歐陽博沉默半晌,說道:「如果馬堅不只是個管家呢?」
我問道:「這話什麼意思啊?」
歐陽博說道:「這個連環殺人案,無論是死去的新娘還是代言人,我都查過她們的底細。那些木清萱的代言人都參與過木清萱的投資。而那些死去的新娘子,無一例外的都是小三上位,二奶扶正的貨色。」
我愕然道:「這你都能查到?我跟趙羽去查的時候沒人提到這茬啊。」
歐陽博冷哼道:「誰會將這些醜事輕易說出來?總之,陸家的後人既然排除嫌疑,那只有馬管家的後人有嫌疑了。也許馬管家和陸夫人有其他的私生子女,為母親報仇,殺了夏一夢,又剝了她的皮。由於母親的過去,這個人對二奶上位的女人特別痛恨,所以就接連殺了這幾個新娘。」
「可他幹嗎燒了那幾個新娘的四肢?這心理變態啊。」我撇嘴道。
「這個我還沒弄清楚。但是馬管家後人的可能性很大。」歐陽磚家說道:「想辦法排查一下。」
我心想你這話說的倒是輕鬆,排查,怎麼查?馬堅死了還不知多少年了,又歷經了兩個「朝代」,要查的話還不知要費多少天。
心中雖然吐槽,但要做的工作也還是得做。首先我們的人將劉雨霏給徹底保護了起來。為了防止巫術師再度趁機行兇,我說服劉雨霏,送給她一面吳聃施過法的八卦鏡。劉雨霏也受了不少教訓,回去大病一場之後低調了不少,八卦鏡也乖乖收下,基本深居簡出,最近的拍戲通告也取消了。
我見搞定劉雨霏,於是就跟趙羽開始查馬堅這個線索。在調查過程中,我跟趙羽發現一個問題。木清萱倒閉之後,另一家國貨叫雲如夢的,開始大肆宣傳,做公益活動,木清萱的地位已經逐漸被他取代。
「夠巧的啊趙羽,」我看著大街上開始多出來的廣告,對趙羽說道:「你說這一家會不會是設計了木清萱的幕後『推手』?」
趙羽說道:「也許是,可他們怎麼說都跟木清萱的人屍製造案沒什麼關係,我們也不能去查他們。還是先集中精力調查馬堅吧。」
於是我倆在天津和上海兩地跑,連社會福利院這種地方都查過了,最後列了一張名單出來。我們估摸著馬堅的年紀,將百歲多的老人和亡故的名為馬堅的人列成一張清單,這一瞧,我去,上海和天津加起來就有兩百多人。幸好這個名字不算太大眾,如果是叫個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那我跟趙羽得查吐血了。
我倆對比了照片,其中也只有幾十個人留下過零星的照片。但是排除了他們之後,還剩下幾十個叫馬堅的,沒有詳細記錄。不過這幾個老家倒都是上海的。我們倆聯絡了上海民警,讓他們幫忙走訪調查。大概過了三四天的時間,才慢慢摸清了這幾個馬堅的資料。這幾個百歲老人,只有不超過十個還活著,可都住在養老院,醫院或者兒女家裡了。剩下的都死了。有的是孤寡老人,有的有過兒女。上海警方將這幾個人的兒女和社會關係也發了過來。
我跟趙羽翻看著資料,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端倪,都像是普通正常家庭裡的子女,沒有一個有案底記錄的。
「這些人裡有老師,有教授還有普通工人,可都是良民,沒有任何犯案記錄,實在不好判斷。」我對趙羽歎道。
趙羽不言不語地盯著那幾份資料,仔細地瀏覽。突然地,他將其中一份送到我跟前,說道:「你看看這個。」我接過去一看,資料上也是一個叫馬堅的人,男性,沒有照片。年齡很符合我們要找的人,可他的職業是軍人,跟大戶人家的管家不搭邊。
這人有個兒子,現在是散打培訓班的教練,去過全國各地好幾家武術館或者培訓班。不過由於快六十了,已經退休。教練還有個女兒,貌似在外地上大學。
「這人有什麼問題?」我問道:「軍人的話,說不定是個老兵,抗日英雄呢。你懷疑軍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