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節
蘇淩鬆了口氣,說道:「說好要一起來,你們卻先跑了。我在這附近找了好久,也在公墓裡找了一圈,都沒瞧見你們。」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問蘇淩身後的馬絡羽:「魔女姐姐,你怎麼也來了?」
馬絡羽冷哼一聲,指著蘇淩問道:「她是誰?!」
我想起馬絡羽還沒見過蘇淩,便說道:「她叫蘇淩,是靈溪的師姐。魔女姐姐是來找我師父的吧?一時半刻不見都不行嘛……」
馬絡羽冷哼一聲沒說話。就在這時,那被抓的女人見了馬絡羽,突然激動起來,喝道:「馬絡羽,是你?你是馬靖城的妹妹?!」
這震耳欲聾的一嗓子,把我給嚇了一跳。馬絡羽皺眉端詳了她半晌,蹬眼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坐在吳聃身邊?!」
那女人頓時更加激動,臉色因為失血有點發白,現在是青筋暴露猶如厲鬼:「你,我要殺了你!!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一家!!!」這聲音極其淒厲,我聽了都覺得膽寒。幸好我們開出了那村子,否則在村裡這一聲尖叫,八成人家會以為是鬧鬼了。
吳聃扯住那女人按回座位去,罵道:「你給我安靜點兒!!有什麼恩怨回去再說!」
我見那女人氣喘吁吁,牙關緊咬,眼瞪著馬絡羽,神色扭曲可怕,就像是要將馬絡羽撕碎一般。馬絡羽哪兒受過這種吆喝和悶氣,拉開車門進去,抬手給了那女人一巴掌,一把將那女人拖出來丟到地上,罵道:「什麼爛東西敢罵我,我跟你認識嗎?!說,你是不是吳聃的情人?!」
聽了這話,我們幾個頓時滿頭黑線。看來馬絡羽自己也不知道人家為什麼仇視她啊。那女人啐道:「你難道忘了麼?多年前我們族裡那麼多人都是被你和你哥哥殺的!!」
「你有病嗎?!我殺你?!你配嗎?!」馬絡羽一腳踹過去,正好踢到那女人的肚子上,疼得那人慘叫一聲,額頭頓時滲出冷汗。我和吳聃等人見情況不妙,趕緊上前拉住馬絡羽。
吳聃無奈道:「我的小姑奶奶,這可不能下狠手啊,這要弄死這女的,就不知道誰要害我徒弟和徒弟媳婦了!」
馬絡羽冷哼一聲不說話。吳聃將那女人從地上拖起來,扶進車裡。不過經過這番折騰,那女的倒是沒力氣罵人了,我們頓時覺得耳根子清淨不少。
馬絡羽扯住吳聃的袖子,難得地嘟嘴冷哼道:「那你說,你跟那醜女沒什麼曖昧。」
我一聽這話,差點兒噴了。
吳聃汗了:「真沒,真沒啊小姑奶奶。這都半夜一點了,咱有事兒回去說?」
馬絡羽這才勝利般笑了笑,原地一個轉身,化為一道虛影,躲到吳聃的古劍劍鞘裡。蘇淩在一旁看了半晌,愕然道:「剛才那是……一個姑娘的鬼魂?」
我苦笑道:「哪兒是一個姑娘啊,那簡直是一個鬼王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小心身邊人(中)
我們將這女人帶回去之後交給歐陽博。之後將惡女送了回去。惡女倒是沒什麼大礙,無非是被人下了點兒迷藥。我身上的水泡也沒什麼嚴重,就是行動起來有點疼。回去之後也快凌晨三點了。我敷了藥,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心中惦記著抓來的那彝族巫術師,我便打電話問林宇凡,那女人是不是交代了什麼。林宇凡則說,那女人拒不交代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其實就算這女的不交代,我們也知道得差不多。這貨就是彝族某部落的巫術師,但是看上去跟馬靖城和馬絡羽有仇。可是馬絡羽又不認識她,似乎哪兒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中午我藉機找吳聃吃午飯,順便問馬絡羽道:「我說你真的不記得這女人?她貌似信誓旦旦地說認識你啊。」
馬絡羽啐道:「我是死了,可我腦子好用的很,只有死之前的那段記憶是斷層的,活著的時候我都記得,我哪兒去見過她,這女人是瘋子吧?!」
「你哥哥馬靖城也不認識她麼?」我問道。
馬絡羽說道:「我活著那幾年,反正哥哥是比較少出遠門了。就算出去也會跟我講。他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雲南,涼山彝族地界並沒去過,況且,他去那兒幹嗎啊?」
吳聃說道:「警察局這種地方審問個犯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問了大半天了什麼都不知道?」
我苦笑道:「師父你是暗指我們刑訊逼供哈?」
吳聃聳聳肩,不置可否。
我左右思量了會兒,於是又去見了那女人。獵靈局的辦公室在天津鑒福觀音寺的廂房,簡單的扣押室則是觀音寺的倉庫。裡面裝修得倒是很好,在外面看來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倉庫,但是裡面跟警察局的審訊室差不多,各種高科技設備俱全,也有幾個專門的人員在那兒呆著,八成都是歐陽磚家的跟班。他們的小頭目是林宇凡。這個技術宅正在用高科技掃瞄白骨棺材裡的東西。
我們扣押這女人已經一夜外加大半天。獵靈局的同事連夜審訊,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這老女人簡直軟硬不吃。歐陽磚家皺了皺眉,冷哼道:「沒想到這女人還挺嘴硬。」
一直笑呵呵的劉大叔笑道:「那也無所謂,現在小林子在掃瞄那個白骨棺材,只要知道了裡面的人是什麼身份,這女人的身份也就知道了。」
歐陽磚家點了點頭,轉身看到我,問道:「你也來了?」
我說道:「長官,讓我去跟這女人聊幾句試試看。」
歐陽磚家猶豫道:「雖然老劉暫時封印了這女人的道法,可你得小心點兒,這人道法修為不低,用的也是我們不常見的法術。你要想去問她也行,不過你有把握問出個所以然?」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就試試看唄。」
歐陽磚家見裡面人也沒什麼進展,於是讓那倆同事出來,讓我進去試試看。我推門而入,那女人看到我,頓時臉色狠厲起來。我呵呵笑了笑,坐到她對面去。見白熾燈照射下,那女人臉上留下很重的陰影,眼睛從下而上盯著我,眼神冷厲怨毒,一股咒怨的即視感。
我咧了咧嘴,說道:「我說這位阿姨,您別這麼瞪著我行麼。我真的跟馬家兄妹沒什麼關係……哦也不能這麼說,馬絡羽生前差點兒成了我的師娘。」
我邊說邊瞧著她,見她神色依然沒有放鬆的意思,儼然是盯著仇人的樣子,估摸著是把我跟馬氏兄妹看成一丘之貉了。我見這女人唇角乾裂,微微抽搐,不由輕聲歎了口氣,接了杯水,慢慢推到她面前,說道:「先喝點兒……」
「水」字還沒出口,就見那女人被銬住的雙手突然有了動作,冷不丁地衝著我的手腕就削了下去。我見狀速度縮回手來,就見這女人一削之力十分強悍,跟刀斧似的,將那桌子給削出一道大口子來,木屑紛紛落下,前面的木桌搖晃半晌,幾乎要散架。那杯水也被這一劈給震翻了,水流到裂口處滴滴啦啦地淌落到地面上去。我和我的小夥伴頓時驚呆了。一時間,審訊室裡一片寂靜,只有滴滴啦啦的滴水聲響在我們周圍。
我定了定心神兒,說道:「我說這位阿姨,您先聽我把話說完嘿。你說你跟馬氏兄妹有仇,是有什麼仇?」
那女人臉色森冷,咬牙切齒地說道:「滅族之仇!」
「滅……」我頓覺無語。這仇恨可夠大的,不過話說回來,馬氏兄妹怎麼跟不少奇怪的民族都有滅族之仇呢?馬靖城這貨咋專撿犄角旮旯的少數民族去打擊?
「恕我多問一句啊,那馬靖城是什麼時候去你們那地界的?大概多少年前呢?」我問道。我想起馬絡羽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這倒是讓我有點詫異。
「十一年前。」那女人咬牙道:「我記得很清楚,整整過了十一年了!」
十一年!這個答案讓我徹底怔住了。馬絡羽死於二十年前,此後被封印了許多年,這怎麼可能在十一年前溜出去殺人?
我笑了笑,說道:「其實馬絡羽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昨晚看到的是她的鬼魂。你也知道的,一身鬼氣……」我想只要是修道人,就算是沒有陰陽眼,他們修道所產生的特殊感覺或者說是開啟的「天眼」,也能大體分辨出人與鬼的不同。
那女人冷哼道:「她從來都是一身鬼氣!」
額,這倒是也對……馬絡羽練的是鬼道秘術,所以就算是生前,應該也是一身鬼氣,跟死後沒啥區別哈。
我想了想,說道:「那你應該知道你見過的那個馬絡羽是人是鬼吧……比如鬼是沒有影子的,大家都知道。你見的那個馬絡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