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
「那就對了,昨晚你也看到了,跟在我們身邊的馬絡羽是鬼魂。」我說道。昨天馬絡羽在眾人面前藏到吳聃的古劍之中,我就不信她沒瞧見。
那女人冷哼一聲,說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的陰謀詭計?」
我無奈道:「我說阿姨,如果我們要跟你玩陰的,現在你不是早就死了麼?何必還這麼大費周章地將你帶過來問來問去。因為我們也一頭霧水,並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明白你們跟馬靖城兄妹的仇怨到底是什麼。如果你肯告訴我,也許我們會放了你,或者幫助你。這是我們的職責。」
「職責?」那女人表示疑惑。我只好簡單跟她介紹了一下獵靈局的事,表示我們這個組織的職責就是打壓邪惡魔教組織,保護無辜平民,維護世界和平云云,吹得烏丟烏丟的。不過那女人倒是沒怎麼認真聽,最後只是「切」了一聲,再不做聲了。不過我觀察了下她的臉色後發現,這女人比之前和緩多了,不再對我有很大敵意。我鬆了口氣,藉機問她的姓名。這女人沉默了半晌,才告訴我她的名字叫曲比阿依。
「曲比阿姨?」我笑道:「您也不用時時刻刻提醒你比我大嘿……」
曲比的臉色頓時難看了:「第一,我叫曲比阿依,阿依在彝族語裡的意思是月亮。還有,我還不到四十歲,我看你也二十多歲了,似乎沒必要喊我阿姨吧。」
我頓時略顯尷尬:「您年紀不大啊……」可燈光下仔細看,她的眉梢眼角滿是皺紋,真心像是四十五六的。第一次在月色下見,沒瞧清楚有這麼多皺紋,現在真心不覺得她才三十多歲。
第三百六十七章 小心身邊人(下)
曲比告訴我,她是想要將我跟阮靈溪綁走,以我倆的命祭天,讓自己族裡的前任族長復活,帶領他們找馬靖城報仇。復活儀式需要七種凶物為引子,埋在那七面白旗下。她第一次去找銅鏡的時候遇到我,本想奪走鏡子,卻被瘋婆婆攔住。但是在見了我之後,她發現我也有幽冥眼,本以為是馬家後人,但是查過資料才知道,我好像跟馬絡羽和馬靖城兄妹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不過我的生辰倒是祭天的最佳人選,所以這貨就惦記上我了。
除了我之外,她選中了阮靈溪,因為巫山派的女弟子體質偏陰寒,修道人心性又純淨,是極好的祭祀人選。之所以沒找蘇淩下手,很簡單,估計是不敢動神仙姐姐。
我問她是否跟木清萱的兇手有來往?木清萱的兇手也會引魂,也喜歡放火燒人,這跟曲比阿姨的習慣略顯相同啊。但曲比卻矢口否認自己認識那個兇手,再問下去,就什麼也不說了,反而問我跟馬絡羽什麼關係,馬絡羽到底是死是活。
我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你見到的那人是什麼東西,反正真正的馬絡羽已經死了二十年了,我想你見過的應該只是跟她十分相似的人吧。」
其實這番說辭我自己都不信,且不說這世上相似的人有幾個,就算是有十分相似的人,也未必有馬絡羽這功力。況且既然不是妹妹的真身,馬靖城留著那女人做什麼。說實話這終極BOSS馬靖城真心讓我很疑惑,辦事兒總是雲遮霧繞,讓人想不明白前因後果。
我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便從審訊室中走出來,對歐陽磚家聳聳肩,說道:「只問出這些。」
歐陽磚家難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還行,不錯,你也不是一無是處。」
我頓時滿臉黑線。就在這時,林宇凡突然慌慌張張衝了進來,一進門就嚷道:「老老師,棺材,棺材!」
歐陽磚家瞪了他一眼,喝道:「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像什麼樣子!棺材怎麼了?!」
林宇凡嚥了口唾沫,這才一口氣說完:「棺材裡的人活了!」
「什麼?!」我跟歐陽博都吃了一驚,心想那女人的邪術難不成真起了作用?死人復活?扯淡的節奏啊。想到這裡,我跟歐陽博和劉大叔隨著林宇凡進了那技術室。只見那白色的棺材還放在實驗台上,掃瞄儀器,電腦什麼的也都安在,但是我聽到棺材裡似乎真的傳來了動靜,轟隆隆作響,就像是有人在裡面砸棺材四壁似的。
林宇凡此時哆嗦著手指向電腦屏幕,讓我看電腦裡顯示的棺材內部情景。我湊過去一看,就見電腦上映出棺材裡的東西。電腦成像當然不能跟監控似的,能看到人的五官和衣服。這個電腦成像只能看出一個人形的輪廓,正從棺材裡半坐起來,抬手敲打著棺材頂。
「真活了?」我吃了一驚。死人真能復活?
「復活什麼,怕是詐屍了!」歐陽博喝道。他對劉大叔使了個眼色,於是二人拈著鎮屍符一左一右地靠近棺材,口中唸咒捻訣。
這時候,我見那棺材裡的東西似乎也感應到了外界的「壓力」,不停地撞擊棺材頂。就在歐陽博和劉大叔手中的鎮屍符貼到棺材上的時候,那渾然一體的白骨棺材竟然被裡面的東西給鑿出一個大洞來。我見那洞口中伸出一隻長了長指甲的枯手,忍不住一陣作嘔,想起在封門村見過的那些地下殭屍。
不過歐陽博和劉大叔到底是很有些道行的,這屍沒詐成,被鎮屍符又給壓了下去。沒多會兒,在強大的道法金光打壓下,那殭屍的手又慢慢縮回洞裡。我跟林宇凡看著電腦上的顯示,放下心來:那古屍又安靜地躺了回去。
歐陽博和劉大叔收了法術,皺眉道:「這怎麼回事,棺材密封著,應該沒有任何詐屍的機會才對。」
我說道:「會不會是彝族的巫術做法做到一半兒的時候中斷了,這死人就變成殭屍了呢?」
歐陽博說道:「有可能。這個女人暫時先放了她,得派人跟著,看她去什麼地方。老劉,這一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我怕這女人道行高深,年輕這一代鬥不過她。你將這個棺材給她,讓她走,然後跟著她看看,是不是會去跟木清萱事件裡的殺人兇手見面。」
劉大叔點了點頭,應下來。沒多會兒,我見他將曲比帶了過來。曲比看到裂開的棺材,立即熱淚盈眶,撲上去嗚嗚啦啦一陣哭,好像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但是她說的是彝族語言,我一句沒聽懂。一旁的林宇凡倒是突然很感傷地撇了撇嘴,抽了兩下鼻子。
我無語地看著他,問道:「你幹什麼呢,這是想哭麼?」
林宇凡撇嘴道:「宋大哥,你不知道,這女人是說,棺材裡是她情郎,本來想著復活他,還能再帶著族人一起戰鬥,還能再續前緣。誰知道現在被我們幾個打斷了……」
「我靠,原來是她相好的,難怪這麼執著。」我皺眉道:「不過技術宅,你竟然聽得懂彝族語?」
林宇凡冷哼道:「宋大哥你也太不關注我了,我雖然道法基本為零,但是對於語言藝術,電腦程序,基本是過目不忘,五十六個民族的語言不說全會吧,十幾個不成問題……」
我一聽到這兒頭大了:「得了你是學霸,別顯擺了。」我能說我外語和語文基本都掙扎在及格線上下麼。
等這曲比哭完了,聽說我們要釋放她,有些不信。後來歐陽博再三承諾當場釋放,說我們只是在追查兇殺案子的兇手,既然她跟兇案沒關係,我們也沒必要抓著她不放。
曲比聽到這裡,立即要求抱著棺材走人。歐陽博當場同意了,解開她的手銬,讓我們的人幫忙把棺材搬走。曲比倒是擺手表示不用,自己直接扛著那棺材走了。當時我就驚呆了。這簡直是女壯士啊。
等她出了門,我也想跟著劉大叔去看看,於是我倆悄悄跟蹤在她身後。劉大叔也是高手,跟蹤術自然很牛逼。我練過小騰挪,跟蹤個把人也算是輕鬆。我倆跟著她,見她的身形動作居然也很速度,很快地跑出去很遠。等她轉過幾條街,到了一條小巷子的時候突然動作慢了下來。
我跟劉大叔也慢慢停下步子,仔細看著她的動向。就見她將棺材放在地下,四下張望半晌。我對劉大叔輕聲道:「你說她在幹嘛?」
劉大叔示意我噤聲,然後指了指我們後方。我見一個戴著帽子和眼鏡,穿著運動裝的人從我後方走了過來,身後還背著一個大背包。那人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挺可疑。但是,當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冷不丁認出了那人是誰。
電光火石間,我想起了瘋婆婆的那一句意味深長的預言:「小心身邊人,小心身邊人!」
身邊人,難道就是他?!我有些激動,心跳也加速了起來。我盯著那穿著運動裝的人,見他慢慢走到那女人背後,抬手去拍她的肩膀。曲比回過頭來看了看,臉上的神色也很奇怪。本來她看到這人的時候很平靜,突然的,卻冷不丁一扭他的胳膊,喝道:「你是什麼人,來幹什麼的?!」
那人頓時大叫:「喂喂,我就是路過而已……」
我皺了皺眉,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卻被劉大叔拽住了,說道:「繼續看看再說。」
第三百六十八章 畫像(上)
我見曲比抓住那人,那個穿運動裝的人試圖掙脫,卻在那一瞬間掉了頭上的鴨舌帽,長馬尾頓時從帽子裡掉落下來。再聽那聲音,我立即分辨出是鄒曉楠。怎麼會是她?她來這裡做什麼?
我仔細看著曲比和鄒曉楠,見曲比似乎並不認識鄒曉楠,一個勁兒地問她哪兒冒出來的。鄒曉楠嚷道:「我還奇怪你是哪兒來的呢,我又不認識你。我來找人的!」
「你找誰?」曲比喝道。鄒曉楠四下張望半晌,皺眉道:「奇怪了,人呢,不見了。」
曲比冷笑道:「我說你就是騙人吧,是不是跟蹤我?!你是警察?」
鄒曉楠立即擺手,從身上口袋摸出一張工作證遞給她:「我不是警察,我是記者,不過我倒是真的跟著一個警察過來的……可轉過一條街就不見了。」
跟蹤警察……我心想這姑娘不會是在跟蹤我吧?我低聲問劉大叔:「咱們出去看看?我怕曲比萬一不相信這姑娘,她就要倒霉了……」這要給鄒曉楠下個降頭邪術的多不好,就算是下點兒迷藥也是麻煩啊。